眼神扫过一边正满腹精怪的小东西时,忽然眸子一亮,怎么忘了这只了!神兽呢!那速度和反应,若是有危险,会是最有效的避雷针吧!只是不知道攻击性怎么样?
某女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光,毫不掩饰她腹黑的算计,惹的某正在剖析三人纠结情感纠葛的神兽,眼皮狂跳,莫名胆颤,主人那眼神怎么那么邪恶啊?呜呜呜……不要,这是又在算计着欺负它吗?
它只是看了那么一点点的热闹而已啦!
被惦记的神兽老实了!某女快意了!
去崇文馆也许不一定就是一条绝路,不是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么?虽然那窗户如今在哪里她还看不到,不过影子已经模模糊糊的有几分痕迹了!可以离家,可以拜读渴望的古书,可以近距离的仰慕真正有学识的大儒,人生若此,也不枉然了!
这一日,各种的惊异、郁闷、动荡不安都被她强大的消化,沉淀在心底最深处,化为正能量。
这一夜,整个穆家庄都在激动亢奋,整个汉阳府都在议论纷纷,整个京城都在因为某爷的一个任性妄为的决定而猜忌谋划,而穆青酣然入睡,明天之所以是明天,就是因为它还没有到来,那么担忧纠结的诸多红尘俗事便没有发生,此时此刻,你所能拥有的,能够真真实实的把握的只有当下,所以过好每一刻,便为自己挣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第二日,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对于地里的庄稼来说是好事,对于想要大肆庆祝的人们却有些小小的遗憾。
昨日虽然惊喜来的太突然猛烈,不过经过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筹划,还是让这些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庄稼人相出了好多的庆祝点子,毕竟是几百年来穆家庄从未有过的荣耀啊!一下子出了三个举人,还都被崇文馆选中,这是什么样的概念,绝对天下只此一家!
什么唱大戏,耍狮子,各种扮玩,计划的轰轰烈烈,只是都在一场大雨里无奈放弃,穆青倒是暗自欢喜,终于落得清净了!她实在是害怕被当成猴子似的摆在台子上任人用待价而沽的眼神欣赏,不过,摆宴席是怎么都不能省下的。
天将黑的时候,雨还是停了!那时她还在柯逸轩家陪师父聊天,表示感激之意,上午来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送,她便自己临摹了一副前世一位名家的山水田园画,没有钱装裱,不过水墨丹青倒也风雅,甚得柯师父的喜欢,一直评品着赞不绝口、爱不释手,看她的目光喜爱之意更浓!惹的大勇夸张的吃干醋,只呼师父偏心!
他家里大哥在府城一家店铺里当伙计,因为人勤快厚道,头脑又灵活,如今早已被东家提拔成掌柜,手里就宽裕一些,他来的时候准备了一坛酒还有一支老山参,在乡下算是很丰厚的谢礼了!
中午,师娘非要热情的留下两人吃饭,柯逸轩倒是没有什么言语切切,只是那眸光看的你似乎不留下就像是造孽一样,于是,做了几样菜,摆了一桌席面,开了那坛子酒,柯夫子慈爱的破例给他们三个都倒上一杯,当是践行酒。
三人恭敬的站起来,什么感激的话都不需再说,一切都在酒里了。穆大勇豪爽的一饮而尽,只是喝完了呛的脸红脖子粗的,有些滑稽好笑。柯逸轩优雅的浅啄,一滴不剩,如玉的俊颜顿时染上淡淡的红霞,只有穆青,端着酒杯,兀自不动。
几人的眼神都朝她不解的看过来,她无语凝噎,她不会喝酒好不好?红酒倒是能饮几杯,可白酒就免谈了!只是此刻,盛意拳拳,骑虎难下,不饮不行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子,穆青也学穆大勇,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辛辣的味道直入咽喉,火烧火燎刺激的她忍不住咳起来,咳完,觉得那酒精含量倒也能忍受,不至于头晕目眩的失态丢脸。
只是,她一抬起头,对面的两双眸子就齐刷刷的定在她脸上,那神情模样好像怔住了一样。什么情况?莫不是她喝酒喝醉了?
她不知道,她喝酒后是怎样的一番风情!以往清淡的眉眼多了一抹迷离氤氲,白皙的肌肤酡红如胭脂轻涂,竟是一股说不出的惊艳,而粉嫩的唇瓣还沾着透明的酒泽,忽然之间就散发出道不明的诱惑来。
偏偏当事人不知道,变本加厉的还勾出丁香小舌随意的一扫,于是,有人的心悸动的颤了!有什么青涩懵懂在这一刻醒了!有人情不自禁的看傻了,稚嫩的喉结无声的滚动了!
有什么慌乱的无措开始躲闪了!
暧昧的青春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开始了!
家里人唤她回去的时候,她酒劲还没有散去,身子有些绵软,神智却是清晰无比,她倒是宁肯糊涂几分,可以看不清身后那道越来越不加掩饰的眸光是如何温柔热切,可以感受不到身边那散发着荷尔蒙的身子想要靠近又躲闪的慌乱,她想笑,又莫名的叹息,若不是她一身男装,若不是……是不是她也可以期待?
可惜啊!回应她的是老天爷的沉默和捉弄,她也只有一声惆怅,一生孤寂!
此刻的她不知道,她的叹息只是缘分不到,若真的爱上了,一身男装又如何?总会为了那人心甘情愿的脱下!再说就是她不愿,那人又岂会轻易放手?舍了一切,也要她做回美娇娘,正大光明的冠上他的姓,栖在他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上,小心翼翼的安放她一生!
晚上在她家准备的庆贺宴虽然那酒水菜肴寒酸些,倒是很气派的摆了近十桌,大院子里满满的都是笑语欢颜、人声鼎沸,见了她便是一个劲的恭喜,真诚的,不真诚的,她皆是回以浅浅一笑,站了约有一刻钟,她便寻了借口离开了!
她那主持大局的爷爷奶奶倒也不挽留,殷声的嘱咐着她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进京,一定精精神神的去崇文馆报道,莫要给夫子和贵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六十六章进京路上
不好的印象?
嗤!她岂会活在别人评判的眼光里?
而且,在那个权利决定一切,尊卑等级分明的崇文馆,寒门学子即使才华横溢,在融入的最初也会被打落在尘埃,那是那些所谓身在高处的贵人门根深蒂固的思想,更何况还会有一只对她痛恨无比的妖孽在背后推波助澜,指不定怎么变态的中伤她,她那印象能好的了才怪!
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的光辉事迹闹得轰轰烈烈,虽然是为了自保,让人忌惮,可是又何尝不是引人嫉恨?尤其是她被破格进了崇文馆,那些自以为高贵的贵族搞不好会迁怒她拉低了他们的身份呢!
呵呵呵……明日崇文馆门前,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迎接她呢?
一夜深眠,起来后,头并无饮酒后的不适疼痛,简单的洗刷一下,出门吃早饭时,她那对精神不济的父母就坐在门口等着她,看那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好久。
见她出来,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木然的神情才有了点气息,慌忙的站起来,搓着双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有太多的疑问不解,太多的惶恐不安,可是,面对着那张清淡无波的脸,却不知从何问起,尤其是……眼前明明就是兰儿的脸,可是他们竟然觉得陌生了!
那种心惊,那种慌乱,他们不敢对任何人说,连自己都下意识的逃避着,若兰儿也不是青儿了,他们……要怎么活的下去?
穆青对他们总是有种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无力感,偏她又不善言辞解释,从他们复杂的眼神中穿过,坐在那儿自顾自的吃饭,早饭很丰盛,是水饺,一个个包的小巧玲珑,冒着热气摆在盘子里,足有二十几个。
她不由想起那句俗语,起脚包子落脚面,这是在给她送行呢!
饺子是白菜肉馅的,味道还不错,那个嘴馋的小东西早就闻了味窜了过来,在她父母面前当然不能显形,于是躲在她的袖子里,她悄悄的递给它,她那对魂不守舍的父母倒也没发现。
屋里的气氛很诡异的沉默着,自己的孩子出门谁家的父母不是抓着最后一点相处的时间反复叮嘱的,可是,他们甚至都不敢上前。
眼看要动身了,李氏不由的开始摸眼泪,脸色悲切,眸光不舍,瞅着外面的人都还没进来,小声的唤着,“兰,兰儿,你……你在外面要诸事小心,若是……不好就回来。”
兰儿是女儿家,住校后就要和一群男子住在一块,天长日久的可怎么瞒的过去?还有名节,若是有一天再做回女子,怕是好人家也不敢娶了。
她就没有想过,若是女儿身被揭穿,做了如此瞒天过海的事,你的女儿还有命在吗?还谈什么名节和嫁人!
乡下女人的无知愚昧,总是让人可怜又可叹。
穆青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和他们有代沟,多说无益。穆和金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兰儿,给你拿着,去京城不比乡下,用着银子的地方多。你拿着……手里也方便些。”
那布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穆青皱了一下眉,“哪来这么多?”家里的光景她虽然不在意,却也知道些,断断是拿不出这些的。看那分量,该有十几两左右。
穆和金似乎怕她不要似的,慌忙塞进她手里,一个劲的解释。“都是乡里乡亲门随的贺礼,还送了些东西,想着你拿去京里用可能寒酸,便只给你拿了些银子,到时候看缺什么,自己再置办一点。乡亲们也都不宽裕,只凑了这么些,你,你自己思量着花吧。”
十几两银子在乡下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在那个奢华的京城简直如九牛一毛,更何况还是在遍地贵人的崇文馆,拿出来估计够笑掉大牙的。先不说置办东西,进去后按照常情,怎么着也得打点一下,给夫子们见面礼,只是十几两银子,又能买什么像样的东西?
穆青不再说话,随意的放进了书袋子里,里面还有一身衣服,和几本书,某只妖孽的亵衣和那块令牌在夹层里,把书袋子背在身后,怀里抱着那盆枸杞幼苗,这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喔,还有袖子里那只吃饱喝足准备眯眼小睡的神兽。
送行的人很多,等到她赶到村口和那两人汇合时,那里已经陆陆续续的围聚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壮观。柯逸轩和穆大勇就站在马车旁边,眼神一直望着她的方向,看见她,不由的挥手示意,脸色欢喜。
柯师父和师娘也在,还有穆大勇的爹娘,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子,不停地在帮忙收拾着行李,看他的模样,应该就是穆大勇在府城当掌柜的大哥穆忠了。
昨日就听穆大勇说,这次去京城让他大哥负责送,乡下人都几乎没有出过远门,连府城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京城!好歹他大哥在府城呆了好几年,也算是最见过世面的了。
穆青走过去,跟师父师娘问了声好,再对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勾了勾唇角,算是打过招呼,她身后也跟着一大群人,轰轰烈烈的似乎不是来相送,到像是来显摆的。因为那欢喜的脸上半点分离的不舍都没有,看到的都是欢喜的贪婪和美好憧憬。只有他那对父母混在里面,低着头,暗暗的抹着泪。看不清那悲伤的情绪里到底是什么更多一些。
围着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寒暄着说着各种送行和祝福的话,搞得气氛很是热烈,似乎那日的亢奋又要上演,穆青受不了的给两人使眼色,于是,心神领会的柯逸轩恭敬的拜别了父母,穆大勇也难得郑重其事的给他父母行了礼,在众人都觉得太过仓促、突然的节奏里,三人利索的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前面赶车的穆忠很有眼力的一甩马鞭,“驾!”洪亮的一声响起,马儿腾起蹄子,快速的跑了起来,车轮辘辘,扬起一阵尘土,模糊了身后一张张面面相觑、错愕怔怔的脸!
怎么说走就走了?好像还没有告别完吧?
马车里很宽敞,虽然不是那么华丽,可木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坐在上面倒也舒适,四周也很干净,三人的行李都放在后面,还有水囊和干粮。
马车赶的很稳,乡下的路很安静,只听见马蹄欢快的踩着土地,哒哒的奔向陌生的地方。
马车里,三人相视一笑。再宽敞的空间,坐在一块,也难免手脚相碰,然后不自在的、假装不在意的躲开,眸光闪烁,或轻咳,或转首,或左顾而言他。
“穆青,你怎么就带了那么一点行李?”穆大勇先绷不住,寻了个话题开口,他从来大大咧咧的,行李是他娘昨晚上给收拾的,装了两个包袱,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他这么随意一问,柯逸轩本来撇开的眸光望了过来,带着几分不解,衣服,书本,还有些日常用的,怎么也有一大包袱,青……都不用么?虽说,崇文馆里一经用具都是全套的,另外每月好像朝廷还发些银两,只是,这一去,人生地不熟,总不及自己准备的更妥当些。
青,对去崇文馆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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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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