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笑了一声,将阿乖抱在怀里,拿着那信封和他细细的道:“你看,上面写着,阿乖要好好听话,爹爹很快就回来了,一定给阿乖带最好吃的糖人。”
阿乖一听到这话便兴奋的咯咯笑了起来:“爹爹最好啦!”
阿乖随即指着信上的一句话,歪着小脑袋问道:“那这句话是什么?”
季心禾一愣,倒是全然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话来,怔了一怔,才扯出一抹笑来:“在嘱咐娘亲好好照顾阿乖。”
阿乖小嘴一瘪,皱着小脸道:“娘亲认错了!这话的意思大概应该是,我想你!娘亲,爹爹说他很想你!”
一边说着,还邀功一般的看着季心禾,很是得意的样子。
这话一出,书兰都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禾轻瞪了她一眼,这才捏了捏阿乖的小脸蛋道:“这话谁教你的?娘亲记得从来没教你认过这样的字。”
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懂的不少。
阿乖很是得意的笑嘻嘻的道:“阿乖当然知道!阿乖当时在小舅舅写的信上面也看到这一行字啦!宋晞哥哥说,这一行字的意思就是我很想你!”
心禾呆了一呆:“你小舅舅?!”
书兰忍不住道:“这不会是季少爷给宋六小姐写的信吧?”
季心禾脸都黑了:“这臭小子!”
才刚刚定亲,见个一面两面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没想到连情书都给人姑娘写起来了!
阿乖看着季心禾黑黑的脸色,抓了抓小脑袋有些伤脑筋的想着:她是不是又不小心把小舅舅给坑了?
第703章 为时已晚
如此过了大概十日的安宁日子,朝廷的军队依然还在明州,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传来,季心禾几乎是数着日子过来的,穆侯楚说半个月之内必然回来,大概也要差不远了。
她在等他回来,也在等朝廷出招,只是这等待却意外的并不难熬,反而时间过的飞快,大概也是因为她知道了穆侯楚一切安好的缘故。
这日她正和阿乖一起用午膳,便见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道:“王妃,小柴火回来了。”
心禾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小柴火回来了,必然就是已经察觉了什么动静了。
阿乖眨巴了下眼睛,扬着头问道:“小南叔叔回来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整日里不知踪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娘亲怎么总是让小南叔叔这么忙呀。”
心禾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阿乖先去玩,娘亲找你小南叔叔还有事要说,嗯?”
阿乖倒是欢喜的很,反正今日爹爹来信了,还说要给她带糖人,她就很开心了!
点了点头,抱着季心禾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才蹦蹦哒哒的跑了。
直到阿乖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季心禾面上的笑意才淡了许多。
小柴火进来,拱手道:“王妃,朝廷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一支车队从明州出发,正往禹州赶来,那马车里的人,正是宋雅琳。”
季心禾冷笑一声:“果然还是要来了。”
“王妃要不要直接准备点人手,让人在半路上将她给······”
心禾却是摇头:“你以为皇帝是傻的吗?他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尤其是,明州到底不是咱们的地盘,行事也不方便,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等人到了禹州的地盘,再想动手也不迟。”
小柴火道:“车队的确是冲着禹州来的,但是我看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架势,似乎丝毫也不怕什么。”
宋雅琳不傻,皇帝也不傻,他们应该知道季心禾的手段,别说宋雅琳现在肚里是不是怀着孩子,就看着如今她是皇帝的最后一张底牌,季心禾都不可能让她活着。
一旦来禹州,季心禾必然先斩后奏直接解决掉她去。
恐怕宋雅琳的车队都到不了平阳王府大门口。
可这车队却依然明目张胆的来了,完全不怕事儿的样子,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和打算,或者就是另有盘算。
季心禾双眸微眯,冷声道:“先盯着吧,既然来了,自然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怕我,我又何尝会怕了她?”
“是。”
——
小柴火带着几个人手赶到了禹州的城门门口,在附近的一个小茶水摊子上坐等,头上带着一个竹斗笠,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沉默的坐在茶摊上喝茶,实则一直观察着这城门口的任何动静。
坐了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见一个男人匆匆前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人来了。”
小柴火眸光微凝,稍稍抬了抬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城门口果然出现了一支车队。
因为禹州刚刚经历战事,外面的人几乎避之不及,生怕撞上什么倒霉事儿,所以这些日子进城的人都少的很,就算有,也多是穷苦百姓。
这么大的一支车队,骤然出现在城门口,其实不必这么留心去观察都能注意的到。
可也正是这支车队的高调,让小柴火不由的心生警惕,他觉得,这麻烦必须速战速决,立即解决掉,他握住了袖中的短刀,几乎都想要直接出手,因为他已经忍不住了,他怕这个麻烦越来越大,到时候让季心禾又要操心费神。
早知道这宋雅琳会是这么一个大麻烦,当初他说什么也得直接杀了她。
只是现在······到底为时已晚。
可就在小柴火打算起身直接准备过去暗杀的时候,却见那守城门的将士们脸色似乎都跟着变了一变,似乎被什么事情给震住了,有些猝不及防。
随即便听那马车便上跟着的一个尖着嗓子的侍从高声道:“放肆!平阳王侧妃在此,还敢造次?!还不速速放行!”
这话一出,饶是那些将士们还想再继续愣着,也都不敢愣着了,立即各自退到了一边,拱手道:“属下参见侧妃娘娘。”
只是这话说的,众人脸色各异。
禹州的将士们几乎都要忘了,这平阳王府原来不止一位女主人的,除了王妃,还有一位侧妃,这位侧妃从进府的第一天起,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低调到让人几乎都要忽视了,却在今日突然之间猝不及防的出现。
一众将士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来这王府之中还有一位侧妃,皇帝亲自赐婚,正儿八经的侧妃娘娘!
虽然众人并不是很想承认。
如今满禹州上下,哪一个不是提及朝廷都满腔愤怒?毕竟朝廷才刚刚联合柔夷攻打了禹州,此时闹的民愤沸腾,根本没人愿意去承认这个所谓的侧妃,这个皇帝赐婚的侧妃!
刚刚抛弃了禹州的朝廷,他们凭什么接受这个皇帝送来的侧妃娘娘?
尤其是禹州军,这阵子和季心禾并肩作战,算是建立了很深的革命感情,禹州军上下无一人不对平阳王妃崇敬有加的,认定了这么个主子,自然是更受不了这个横空插一脚的宋雅琳。
所以现在守城门的将士们神色僵硬,面上维持着恭敬,内心却个个儿都几乎想要翻白眼了。
“哼!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再敢拦路,直接拖下去斩了!”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尖声骂道。
守城门的一个将官被骂的脸色一变,冷声道:“末将等也只是奉命办事,毕竟前阵子战乱,也不知侧妃娘娘何时出了禹州,如今战乱结束了,倒是立马就回来了。”
这话里的语气,明显带着刻薄和讥讽。
禹州有难的时候,便出去避灾,跑的倒是快,禹州战事一结束,倒是晓得回来了,还摆出侧妃娘娘的架子,算什么东西?!
第706章 还能有谁?
原本以为宋雅琳此时怎么也得恼羞成怒,那守门的将士甚至都想好了要借此机会狠狠的嘲讽一般。 说句实在的,这禹州军的人还真的是半点儿不怕事儿,尤其是这宋雅琳是皇帝赐婚过来的侧妃,说白了那就是皇帝的人,如今禹州和朝廷闹的这么僵硬,这女人还在战乱的时候消失了,凭什么受他们尊重?还成为平阳王府的侧妃娘娘? 想想都觉得可笑! 可谁知,宋雅琳挑开了车帘子,却露出了一张沉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羞恼之色,反而一双眸子里染着几分凄楚的味道。 众人看的一愣,连那拿话刺她的城门守将都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就是女人的先天性优势,宋雅琳从前清高自傲,从来不屑于这般,她自诩身份高贵,旁的男人她便是多看一眼都不会,因为他们不配,也没有资格。 可此时,那个清高自傲宋雅琳却已经死了,她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身子都被糟蹋的彻底,还都是那般低贱的柔夷士兵,如今冲着这么几个城门守将做几个无关痛痒的软弱姿态又有什么问题? “战乱之时,我并非有心想走,我是平阳王府侧妃,平阳王府和禹州对于我来说,便是生死与共的存在,我如何能愿意轻易割舍的下?况且我一个弱质女流,能逃到哪儿去?我的娘家都在禹州,我如何逃?之所以如此,也不过······不过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宋雅琳说的十分艰难,似乎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一般,一边说着,双眸便已经泪光盈盈的染上了泪花。 城门守将生生一愣,全都怔忪在了原地,那将官将信将疑的道:“侧妃娘娘这话说的末将不明白,难不成侧妃娘娘不想走,还能有人逼着你走?这话糊弄小孩子容易,拿来糊弄我们,未免太低端了吧。” 说罢,还冷哼了一声。 不知是哪个胆子大的直接大声喊了一句:“这女人是朝廷赐婚来的,必然是朝廷的人!现在朝廷都抛弃了禹州,和咱们禹州军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她一个在战乱之时私自逃走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咱们的平阳侧妃?!咱们王妃娘娘可是带领咱们禹州军守护禹州的人,再看看这女人做了什么?她当了逃兵,没准儿她在战乱混乱的时候逃走,还给朝廷提供了什么秘密情报,此人绝不可放进城内!” 这人一喊,随即便是一呼百应,不知多少人都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威风赫赫的喊了起来:“就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决不轻信!拥护平阳王,拥护王妃!” 这声音一阵高过一阵,震的整个城楼都听得到。 步兵脚步齐刷刷的快速行动,一下子直接将这车队的前路给堵死了,举着长枪对准了宋雅琳,蓄势待发。 宋雅琳看着这阵势,闪着泪光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抹冷意,尤其听到那句“拥戴王妃”的话的时候,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这次的战役,季心禾得到了十万禹州精兵的拥戴,她却得到了那柔夷残兵败将的践踏! 同是平阳王府的娘娘,凭什么就是这天差地别的境地?更何况她出身宋家,百年名门望族的嫡千金,季心禾的娘家乐元侯府,在宋家面前比,能算的了什么?而且她还是乡下长大的。 一股嫉妒的火从心里窜起来,烧的越来越旺,手上的指甲被掐断,似乎掐断的是季心禾的脖子。 宋雅琳泪珠子顺着脸颊滚落,凄婉的抽噎着道:“我是圣上赐婚的不假,可我的家乡也一样是禹州,战乱之时我消失了是不假,可你们又如何知道我到底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被人逼走?” “呵!这满禹州上下,谁有这个本事能逼走你?”将官嗤笑一声。 语气里的愤怒已经很是明显。 宋雅琳却是冷笑一声:“是啊,如今的这满禹州上下,除了一人,还有谁能逼走我?还有谁,眼里容不下我?”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跟着梗了一梗,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此时也都说不出来了,这宋雅琳话中的意思指向,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宋雅琳却不给他们沉默的机会,直接自问自答的扬声道:“自然是除了平阳王妃,再无他人!逼走了我,还给我扣上了逃兵的帽子,甚至细作的帽子,如今我一身污名,却还是要回来,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你放屁!王妃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一个粗狂的声音爆出来,随即便见一个壮汉从人群之中走出来,扬起手上的剑指着宋雅琳骂道。 来人便正是裴勇。 宋雅琳被他粗暴的语气给吓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咬牙道:“你凭什么就肯定她不是这种人?又凭什么就觉得我是背叛了禹州的人?或者说我是朝廷的人?!” 裴勇骂骂咧咧的道:“我不信王妃,难不成信你?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全军上下无人不知,性子最是直爽,哪里需要对你这般栽赃构陷?分明是你在胡说八道!既然真的是王妃逼走了你,你现在为何还敢回来?分明是胡搅蛮缠!” 裴勇这话一出,众人立马跟着应和:“就是,王妃的手段我们还不清楚?她若是真的存心逼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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