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微微有些诧异，方才她问小北，要选择经商还是读书，小北一时都难以选择，这个孩子，却似乎已经目的明确，可他真正想要学的，到底是经商之道，还是她的手段呢？
心禾弯了弯嘴角：“好。”
她本来就喜欢有野心的人。
——
小柴火上次打探的事情很多，心禾这会儿对花满楼的了解也不少了，便想着正儿八经的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谈下来这桩暗地里的买卖。
晚上的花街灯火通明，虽说是比不得京城的花街热闹，但是却也不差的，心禾一身男装，十分驾轻就熟的摇着扇子走在这花街上，冲着那些对他丢手绢儿抛媚眼的姑娘们满嘴含笑。
穆侯楚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这副资深嫖客的样子，脸色不禁有些发黑，心里也是无奈的很，娶了这么个不安分的小女人，也不知是他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或者积了多少恨。
“哎呀你走快点儿，慢了那些姑娘就以为你对她们有意思，会围上来的，到时候她们搂着你往花楼里带，你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是吧？”心禾十分有经验的样子，干脆拉着穆侯楚快点走。
穆侯楚手上一用力，便将拽着穆侯楚走的心禾一下子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凉飕飕的：“我看你很有经验啊，来上瘾了？”
心禾连忙从他怀里挣出来，左右看了看没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这才连忙安抚这个容易炸毛的男人：“我哪里上瘾了？这种地方，我可不乐意来！这不是为了生意嘛！”
穆侯楚轻哼一声，这才继续抬脚走：“不知是谁上回在京城就跟我说再不往花街走一步了。”
心禾讪笑着道：“哪次？我怎么忘了？”
穆侯楚捏了捏她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唇，眸中却染着无奈：“季心禾，你说我能拿你如何是好？”
他再如何不答应又能怎样？也不可能折了她的双翼，最终还是得让步。
正说着，便已经走到了花满楼的门口了，这花满楼的生意，相比其他花楼的生意的确要冷清许多，门口都没什么客人，连招揽客人的姑娘，也是没精打采的很，怏怏的样子，显然这样没落的生意，已经让她们意志力消沉。
心禾摇着扇子，和穆侯楚大摇大摆的进去的时候。
她们显然都是愣住了，这两人瞧着面生，但是模样却难得的好，关键是，通身的打扮气派来看，也必然是大户啊！
这样的人，怎的偏偏挑中了她们的花楼？
第362章 谈合作
“哎哟喂！二位爷里面儿请啊！我们这儿姑娘多，二位爷随便挑！”
那老鸨欢喜的迎上来，一边还转过身去冲着那群还呆在原地不敢相信的姑娘们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东西！还不赶紧的接客！都给我傻愣着干什么呢？”
那群姑娘们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欢喜的凑上来接客：“二位公子里面请啊！”
心禾却笑了笑，将扇子一合，抵开了那些涌上来的姑娘们，对着那老鸨笑道：“不必，我今日来，主要是找您说点儿事儿。”
那老鸨愣了愣，才道：“什么事儿？”
心禾道：“借一步说话吧。”
老鸨瞧着不是生意，面上明显的多了一抹失落，却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面前这两人，从穿着打扮和通身的气质来看，便知道非富即贵，她也轻易得罪不起，便也到底没敢给臭脸，只能请他们上二楼的雅间去坐坐。
心禾顺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便低头看了一眼站在大堂里的那些姑娘们，嗯，姿色的确算一般的了，只不过一般花楼里，姿色上好的姑娘是不会站在门口拉客的吧。
心禾便随意的问了一句：“不知花满楼的姑娘们都在楼下了吗？”
那老鸨给心禾和穆侯楚都倒了茶水，怕是明显觉得季心禾这边气势缓和许多，便不由自主的往心禾身边坐，半步不敢靠近穆侯楚。
老鸨笑道：“还有些头牌，今晚已经有了客人了。”
要不是这么几个头牌撑着，这花满楼怕是早就倒闭了。
可她这儿的头牌也比不过别家的啊，原本也是有姿色上乘的，谁知一个不留神被对家挖走了，实在是痛心的很！
心禾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老鸨便道：“公子不知今日来意是为何？”
心禾喝了口茶，才缓缓的道：“我近日听到消息说，你们花满楼有意发卖？”
老鸨一愣，倒是也没多惊奇的，道：“确有此事，不过这些事儿都得跟我们东家商量着，我也做不了太大的主。”
这老鸨，说白了也就是个掌柜的地位差不多，这么大的一个花楼，背后必然是有大东家的。
心禾便道：“是这样的，我也是打算做这方面的生意，所以我对你们的花楼很感兴趣，我要的，也不是说就这么一个地皮，我要的，是整个花满楼！包括人，包括物，包括招牌。”
那老鸨呆了一呆，心里惊诧不已：“花满楼的招牌？”
“对！”
老鸨暗自打量了这季心禾一眼，怀疑她是不是哪个钱多了没地方烧的冤大头，不然怎会这么大手大脚的，也不考虑考虑她们这花满楼的招牌现在有多臭。
心禾扬唇笑了笑：“您觉得如何啊？”
老鸨便试探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价钱肯定不是一块地皮这么简单的了。”
心禾将扇子放在了桌上，笑道：“您先开价。”
“我这里的姑娘们，这地皮外加这栋楼吧，约莫就一千两银子，但是我这满楼的姑娘们还是值钱的呀！我这儿五个头牌，身价都不便宜的，还有其他的姑娘们一堆，一起也得值个四千两，所以啊，一共就是五千里！”
“五千里？”心禾挑了挑眉：“您不能欺负我是个外行人，就故意宰我呀。”
那老鸨心里一阵心虚，面上却是理直气壮的很：“我怎么叫宰你了？你去问问别家花楼，五千两银子拿不拿得下来！”
心禾笑盈盈的道：“别家的花楼，也不至于落魄到需要发卖的地步啊。”
那老鸨呆了一呆，原本听说季心禾要买她们家的招牌，她还以为她不懂行情，就是个好骗钱的冤大头，现在看来，她却是把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既然打听清楚了，还要买她家的招牌？！
那老鸨正发蒙的时候，便见心禾接着幽幽的道：“而且你们家的头牌，我好像记得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姿色吧，跟别家的头牌完全不能比，就这样，也能用这么大的价钱来哄我？若是怡红院的头牌这个价钱，我还勉强能信。”
那老鸨脸上一红，显然是被戳穿之后的窘迫，清了清嗓子，才道：“那你打算给什么价位？”
“三千两！我要整个花满楼！”心禾直接道：“其实你我之间心知肚明，花满楼的招牌臭的很，这招牌基本上不值钱，我要下这个招牌，也不过是想着顺带而已，毕竟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至于这楼里的姑娘们，我进来的时候也瞅了一眼，姿色平平呐。”
心禾一边啧啧着，一边道：“这若是去人牙子市场上买，估摸着十两银子就能随便挑一个差不多的，还是雏儿呢，至于你说的那五个头牌，我也打听了消息了，姿色虽说算上乘的，但是惊艳的是没有的，我其实也只是想着省事儿，这才想着直接买下你这里的所有的姑娘，也省得我到时候再买，你若是觉得舍不得那些姑娘们，尽管带走好了，我一千两银子，买你这个地皮算了。”
这话一出，那老鸨立马慌了，忙不迭的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也是在考虑嘛，哎呀，既然公子也说了，想省事儿，那还不如一起买下！”
花楼都倒闭了，她还要这些姑娘们做什么呀？两千两银子全转手卖了，也省得到时候她一个个的处理的麻烦。
心禾这才笑了：“也好，既然如此，你便将此事原话转告你们东家，我明日再来，到时候若是乐意，便直接签个转让合同，不过，我有一点要求。”
老鸨连忙道：“公子说。”
“你们花满楼，没有换姑娘，甚至也没有换老鸨，也没有换招牌，只不过是幕后东家换了，这个消息，就不用传出去了，明白吗？”
她需要的就是低调，花满楼如今颓圮不堪，低调的正好，也最好不要传出什么换了东家的事儿来，她反正也只做幕后，根本不到明面上来。
老鸨愣了愣，显然有些不明白，但是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守住嘴巴不说就是了，老鸨点点头：“成！”
第363章 精雕细琢
心禾起身便要走，那老鸨一路送着她出去，殷勤的很。
心禾出门的时候，便正好瞧见一个美人从雅间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大概是她的客人。
那老鸨连忙凑到心禾的耳边低声道：“这个叫冷晴，就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模样好看吧？”
心禾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就是······面容似乎太清冷的点儿。”
那老鸨叹了口气，才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吧，有点儿冷，怎么也改不了，也不怎么爱笑，分明多好的一张脸，就是抬不了身价，因为实在太不会讨客人喜欢了！”
心禾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我倒是觉得还不错。”
“啊？”
心禾勾了勾唇：“我觉得这性子还不错，这姑娘到时候一定要转到我手上来，我喜欢。”
老鸨愣了愣，便以为是他好这口，便也没多想，殷勤的应下：“那是那是！季公子吩咐的话，我定照办！”
方才季心禾跟她聊的意思就是，她大概是不会换老鸨的，等同于说，花满楼还是在，她的地位也不变，只不过日后这主子变了，她心里当然是欢喜的，毕竟她这么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出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的生路来。
留在花满楼，怎么也算是一条出路啊，所以她自然是要好生殷勤着这位未来的新主子。
心禾和穆侯楚出了花满楼，穆侯楚才问她：“你方才想什么呢？看着那个女的这么入神。”
心禾喜滋滋的扬起唇角：“我只是觉得我运气好，老天爷让我捡了个宝贝！”
穆侯楚挑了挑眉：“宝贝？”
心禾挽着他的胳膊，咯咯的笑道：“这个冷晴啊，我今儿就瞧了一眼，便已经想好了以后对她的规划安排，在我的包装之下，她的身价，起码翻五倍！”
穆侯楚掀了掀唇：“这么厉害？”
“当然了！其实美人吧，都是千姿百态的，应该让她们尽可能的将自己最美的那一个作态展示出来，而不是强迫着她们去做自己不适合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花满楼，我必然要让美人们百花盛开！”心禾定定的道。
她的眸子此时比夜空的星星还要明亮，显然已经是有了好的算盘了。
——
次日下午的时候，心禾再次去了那花街上一趟。
白日里的花街吧，就是安静无比，街道上都几乎没有一个人，这会儿姑娘们也都在睡觉，各个花楼都关着门。
只有花满楼的门口，早已经有人等着了。
那小厮瞧见了心禾，便一脸兴奋，忙不迭的迎上来道：“早就等着公子您了！”
心禾笑了笑：“先进去吧。”
“哎，好咧！”
那老鸨早就等着她了：“我还真怕你不来了，昨儿你走的匆忙，也没告诉个身份或者地址什么的，我要是找不着你的人，这生意岂不是就这么没了？”
心禾笑道：“放心，我说了今日会来，便一定会来的，您的东家考虑的如何了？”
书兰和小玉紧跟着进来，她们两没穿男装，就算是寻常公子哥儿，身边带着这么两个小丫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书兰显然还有些紧张，她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小玉反而就淡然许多了。
老鸨打量了她身后的这两个丫鬟一眼，这才笑道：“我们东家说了，成交！这，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房契地契，还有姑娘们的卖身契，还有这些清单，你瞧瞧看。”
心禾笑了笑：“果然是个爽快人，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我们这儿的人都叫我一声陈娘。”
“我银票也带来了，直接签合约先吧，拿纸笔来！”心禾道。
“哎，好咧！”
双方签订了合同，这生意便算是成了，其实这花满楼身后的东家不露面也是正常的，毕竟这身后的东家，产业大概也不止这么一个，不过是想尽快处理掉，根本也没打算深谈什么的，心禾倒是也见怪不怪，反正这些房契地契之类的拿到手了，这花满楼就成了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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