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却是接着摇头道:“毕竟,我乃侯府嫡长女,家中尚有爵位,你虽说是阁老千金,但是父亲已经是没有半分实权,就算按着身份地位,你也只能当妾了。”
“你!”
心禾睨着他,眸光冷的渗人:“尤其是,我这人向来善妒,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府中若是有妾室,怕是会被我整的很惨,陈小姐瞧着娇娇弱弱细皮嫩肉,可要仔细了。”
陈易凝一张脸脸色瞬间从黑变青,真是精彩纷呈,她原本以为她一介农女,配了再高的出身,那也改不了骨子里低贱的事实,如何也会带着卑微,却没想到,她竟然比黎君瑶还要嚣张跋扈!
不单单拿她爹的事情来羞辱她,还用侯府嫡长女的身份来压她!甚至公然扬言日后要整死她去。
这种女人,这种女人!
心禾却已经懒得跟她废话,转身便走了,留下陈易凝一人在原地怄的半死。
忽而听到一声传唱:“穆相到。”
话音一落,便是一阵躁动,人人面面相觑,穆相竟也来参与这种宴会?
穆侯楚却已经阔步进来,他向来一身墨色衣袍,衣着低调,但是却也掩不住通身的气势,便是往人堆里一站,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满园子的人的视线几乎都紧锁在他的身上。
他冷眸一扫,便轻易的看到了站在花簇边的心禾,眉头不禁微微一蹙,大步过去:“怎么穿这样?”这般招眼夺目,不知又要便宜多少不知死活的男人饱眼福。
心禾瞪了他一眼,什么语气?说的好像她穿的多暴露似的。
心禾语气凉的很:“那又如何?”
穆侯楚眉头蹙的更深了,昨日还说不气了,怎么今日又这样了?
却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过来:“穆相,皇上和贵妃娘娘还在殿内,是否先去请安?”
穆侯楚这才对着心禾低声道:“等我。”随即进入内殿。
心禾才是一肚子的火气,冲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心里暗骂:等你做什么?等你纳妾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人都几乎到了,宴席也要开始了。
宁贵妃娇滴滴的攀着皇帝的胳膊从内殿走出来,很是妩媚娇柔的姿态:“陛下亲自为臣妾过生日,臣妾只觉得倍感荣幸,如此荣宠,真真的让臣妾受宠若惊呢。”
皇帝哈哈笑了:“爱妃也会觉得受宠若惊?你不是一向最自傲?朕为你准备的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宁贵妃嗔笑一声:“皇上~”
皇帝抬眼扫过这一园子的贵家子弟千金,这才道:“今日既然是贵妃的生日宴,也只算是家宴,不必过于拘束,只当得个乐子。”
“谢皇上隆恩。”众人齐齐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成了,开宴吧。”
说罢,便带着宁贵妃坐到了上首的主位上,让下面的人自行安排。
孙氏带着心禾坐到了右下首靠前的席位上,这席位都是按着品级阶位做划分的,越靠前,便是地位越高,同时按男女分了左右两侧来坐,园子中央则是空出来的。
在这满园的花香之中用膳,也的确算是惬意了。
只是这园中的人,却不知有几个人心思惬意。
心禾面色沉静,只是眸子里却明显染着凉意,穆侯楚眉头微蹙,远远的看着她,便知不对劲。陈易凝手中的帕子都几乎要绞烂,隐隐可见浑身依然气的发抖。段澜一言不发,面上却难掩黯然。
至于这大殿之中的其他人,也都是各自揣着心事,在这貌似欢快的气氛里,神色各异。
隐隐似乎嗅到了暗波涌动的味道,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251章 哪儿有这么巧?
就在此时,一声高声传唱声响起:“朝阳公主到。”
随即便见一个女子快步进来,一身金罗蹙鸾华服彰显身份,头上虽说已经盘了妇人髻,瞧着年纪却是不大,俏生生的模样,一看便知性子跳脱,她满面欢喜的进来,到了皇帝和贵妃的跟前,便做了个十分敷衍的礼:“给皇兄请安。”
皇帝沉声道:“你瞧你这样子,哪儿有点儿女儿家该有的作态?这所有人都要到了,都要开宴了,你姗姗来迟便罢了,还如此不知礼数。”
话虽如此说,但是面上却是没有半点认真责怪的意思。
朝阳撒着娇道:“皇兄,朝阳今日为了给贵妃挑选生辰礼物,才一直迟疑不决,误了时辰,皇兄莫要怪罪朝阳了。”
皇帝这才道:“罢了,先入席吧,子明你也坐吧。”
跟在朝阳身后的还有一个男人,大概就是这位公主的驸马爷,德庄郡王。
德庄郡王作揖:“谢皇上。”
朝阳却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便直勾勾的盯着穆侯楚,一双美眸里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愤懑。
朝阳公主的心思,路人皆知,驸马却似乎全然不在意朝阳的举动,当然他估计也是没这个胆子。
孙氏压低了声音附在心禾的耳边道:“这位朝阳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素日里都溺爱的很,公主脾性不大好,你当心些莫要惹她。”
心禾微微点头:“多谢母亲。”
朝阳突然转过头,将实现落在了心禾的身上,笑的天真灿烂的样子:“这位我瞧着面生的很,是不是就是那位传说中流落民间的乐元侯府千金?”
全场都随之一愣,不知这位刁蛮公主突然之间的又是来哪一出。
心禾却是面色平静的微微点头:“是。”
朝阳打量了一眼她的脸,眸中闪过一抹嫉恨之色,这就是被穆侯楚看中的女人?她凭什么?就凭那么一张狐媚子的脸?
原本陈易凝跟她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她还不怎么相信,可就方才她进来的时候,穆侯楚都不曾看她一眼,反而视线不时的停留在这个女人身上,朝阳从未想过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能够动一次心,可当真看到了,她除了满满的惊诧,便是深深的嫉恨。
朝阳扬起一抹笑来:“原来如此。”
随即对着主位上的皇帝道:“朝阳本打算给贵妃娘娘挑礼物,庆贺生辰大喜,可却一直没能挑中合心意的,可一想到贵妃娘娘乃是皇兄最宠爱的妃子,我若是怠慢了,皇兄岂不是要责罚我?”
皇帝笑了一声:“谁敢责罚你去?”
“所以啊,我便想着,还是亲自给贵妃娘娘献上贺礼,以表心意,金银珠玉皆是俗物,朝阳为表心意,便亲自为贵妃娘娘献上一只鞭舞!便当时让皇兄和贵妃娘娘博一个乐子。”
宁贵妃勾了勾唇:“公主这般难得的心意,本宫若是不应,岂不是没道理了?”
皇帝倒事也饶有兴致,抬了抬手,便是准了。
立即有宫女拿了鞭子上来,三米长的红色长鞭,手柄处带着细碎又漂亮的流苏,精致,却也足够杀伤力。
这满园子的人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朝阳公主最是刁蛮,这种时候突然要来这一出,谁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陈易凝却似乎安然的很,唇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只等着看好戏。
朝阳手上的鞭子一甩,地上“嘭”的一声巨响,可见这鞭子的杀伤力之大,随即身子一个横翻,便直接耍弄了起来。
那长鞭在空中呼啸而过,挂起凌厉的鞭风,满园子的人的目光都紧随着那鞭子移动,显然这难得一见的鞭舞耍起来还真是好看的很。
就在众人入神之际,朝阳忽而一个转身,那双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心禾一手端着酒杯,状似随意的看着她舞鞭。
朝阳忽而手腕一转,那手中的鞭子骤然改变了方向,直直的冲着季心禾甩来,她面色微微带着几分狰狞,心里冷笑道,生的这般狐媚子的一张脸勾引男人,我倒是要看看,这张脸毁了,你还能如何!
那鞭子忽而改变方向随着凌厉的鞭风甩过来,似乎便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了,那一鞭子若是当真落下去,她整张脸都得落下一条狰狞的鞭痕。
心禾却忽而偏了身子,低头凑到左边和孙氏低声说话。
那鞭子便正好堪堪擦着她的身侧而过,落在了她面前的矮桌上,一声鞭响,便见那桌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还扫落了心禾桌上的酒壶和杯具。
直到那鞭子落在桌上的响声响起,满堂才后知后觉的倒吸一口凉气。
朝阳看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好运的躲过去,气的咬牙,正想紧接着再一鞭子扫过去。
穆侯楚眸光一冷,手上内力一动,方才从心禾桌上滚落的那酒杯随即滚向了朝阳的裙底,朝阳这手上的鞭子还未甩出去,便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啊!”的一声,身形一晃摔下来,手上的鞭子也一时掌控不住,顺着方向反而甩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那一鞭子力道十足,甩在她自己胳膊上,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
宫女太监们急忙围上去扶她。
皇帝面色不掩焦急,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朝阳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朝阳气急的冲了起来,指着心禾骂道:“是你故意往我脚下扔杯子!害我摔跤,害我鞭子失控,打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心禾却是脸上煞白,一脸惊慌的缩在那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孙氏连忙道:“是公主的鞭子不小心甩到了心禾是桌上,还险些抽到了人,公主便是要动怒,也不能胡说啊。”
“可······”朝阳气急,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她那一鞭子要落下,这个女人就正好侧了身子,那桌上的酒杯子掉在地上,正好就滚到她的脚下来,朝阳是越想越憋屈。
皇帝却是厉喝一声:“够了!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才疏学浅,就班门弄斧,还不快放下鞭子退下!”
第252章 你想要什么?
朝阳满心委屈,愤愤的跺了跺脚,这才没再给自己叫屈,狠狠的瞪向心禾想,心禾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心禾早先在连安镇的时候就听说了朝阳公主对穆侯楚爱的痴狂,原本想着她如今既然嫁了人了,八成也是放下了,今日一看,呵!
不过这公主虽说手段狠毒,但是脑子却是笨的很,心禾并不把她放眼里。
朝阳似乎感觉到了心禾对她的无视,磨了磨牙,这才道:“此时瞧着黎大小姐,我倒是突然想问问黎大小姐不知给贵妃娘娘的生辰送了什么礼物?”
孙氏讪笑道:“乐元侯府送的贺礼是一座血玉雕塑而成的观音。”
朝阳却是不满的道:“黎大小姐竟如此没有诚意,好歹第一次进宫见陛下和贵妃娘娘,怎可半点心意也不表?”
心禾淡声道:“那公主觉得我应该如何表心意?”
“这多简单,琴棋书画,唱歌跳舞,随便捡一样你拿手的来便是,好歹是个心意。”
朝阳这次一鞭子没能抽到她,心里已经恼火,自然也顾不得跟她强颜欢笑,只想让她吃一次亏才能解了心头只恨,一个低贱农女出身的人,能会什么登的大雅之堂的东西?
心禾神色淡淡:“心禾不才,学艺不精,自然也不敢拿出来班门弄斧。”这话听着,却有些暗讽朝阳的意思了。
“你!”朝阳瞪圆了眼睛,气急。
段澜却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沉声道:“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这才艺之事还是由宫里的伶人来吧,莫要可以为难。”
穆侯楚面色冷了几分。
朝阳公主嗤笑一声:“你这话的意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我只不过劝黎大小姐表个心意,怎的就成了我可以为难了?我堂堂公主,为了博皇上贵妃一笑,都不惜伤了自己,怎的段少爷的未婚妻就成了比我这公主还要金贵的人?”
这话一出,满园子里便是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季心禾和段澜的婚事,京中早已经传开。
心禾面色微凉,朝阳此番故意提及这门亲事,怕是想断她后路,这样一桩明晃晃的婚事扣在她的头上,她不知要因此束缚多久。
段澜正要再说,却见心禾突然站起身来:“好。”
众人都是微微诧异,这黎家大小姐怎的突然就应下了?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朝阳早就打听过她了,这个季心禾从前的家里穷的饭都吃不起了,身上更是一无所长,怕是除了这张老天爷给的脸,什么都没了吧!
穆侯楚微微蹙眉,心禾行事从来不会鲁莽,她既然敢答应便是有十足的自信,甚至有其他的目的,他只是怕,便宜了这满园子的人看她。
心禾这才对着皇帝道:“心禾下去换一身舞衣,还请皇上应允我借用十面大鼓。”
皇帝狐疑,要大鼓做什么?却也不多问,直接应下:“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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