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撩起金色细软的发梢,就像在抚慰这个寞落的身影。
黑色的高级轿车向他驶来,里面的一位俊秀青年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神情紧张地询问,“艾维斯,怎么样?”
“艾勒,他结婚了。”失落的语气就是他内心的写照。
艾勒知道艾维斯口中的他指谁,他也知道战戈嫁给米契尔的事。
“起风了,披上外套吧。”艾勒递上外套,比起递外套,他更想抱抱他,温暖他,但是他却连指尖都不能被容忍触碰。
很冷,即使披上再厚的外套也无法缓解这种寒冷,来自心底。
送走了艾维斯,布莱恩急急召集人员开会,可是却频频走神,他端坐在长形会议桌的一端,艾维斯的话中,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战戈对鱿鱼过敏”。艾维斯无意中透露的这点讯息,让布莱恩有些坐立不安。是巧合吗,自己也对鱿鱼有严重过敏,可是那份DNA报告。。。。。。(过敏体质是有可能遗传的)
会议室里交流的声音比往常更为激烈,布莱恩只觉得耳边嗡嗡嗡地吵个没完,一句都没听进去。布莱恩头痛欲裂,猛拍一下桌子,所有人摄于威势,立即噤声,在布莱恩开口前没有人再敢出声。
这个哈帝真是会给人惹麻烦,手里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都多大年纪了还出去惹事,以前玩得还不够吗?布莱恩眉头深锁,显然怒气正盛。
“打!”布莱恩就扔了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战戈被米契尔好好疼爱了一番后,表现地很老实,也不是他觉得不好意思,□有声音是很正常的嘛,被听到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总感觉整个寝室里都悬着一股低气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杰更是比之前表现得更冷淡,这孩子的心情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啊!战戈也微微有些担忧。
四个人一间寝室,谁也不说话,米契尔死xing不改地粘着战戈各种调戏吃豆腐。
“跟你们说件事,”战戈趁着这会四人都在,就想跟他们都说了,维克那家伙消息一向快,搞不好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毕业了,明天就要去军部报道,以后不会跟你们一起上课了。”
静默。房间里只有青潭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仿佛战戈从未开口说过话。虽然以前自己不爱说话,那时候明明相处很融洽,现在想表示促进下交流,掏空心思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第二天一早,战戈就早早起床,因为是特殊时期,大家都还在睡,由于战戈起来,米契尔也无心恋床,起来给自家夫人打理穿衣。战戈又反过来给米契尔绑头发,这是这小两口自新婚第二天每天早晨起来后必做的例事。
从米契尔每一个动作里,战戈都能看出自己被多珍惜的对待,常年握枪的手竟然扣纽扣都那么轻柔,每天这个时候,战戈都觉得无比满足。打理好一切,两人牵着手去餐厅吃早饭。
听到关门声,青潭翻了个身,面朝杰。此时杰也相当默契地睁开眼,两人对视。
“合作吧!”青潭说。
“我拒绝!”杰一口回绝。
“请随意。”青潭挑挑眉,缩回被子里。
米契尔送战戈到达出舱口,然后目送他离开,走前还是依依不舍地吻遍了他的脸颊,来接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战戈从诺亚上下来,登上了一艘汽艇,放眼望去,只有眼前的诺亚依然如初,学校其他建筑只有个别较高的还露在外面,一些较矮的建筑只能堪堪露出屋顶。经过一夜,海水已经退去一些,在建筑上留下一截丑陋的的痕迹。
灾情可能会持续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大概又有些人要伤心了吧!
总军部在较远的另一个市,那里没有受到海啸波及。开汽艇的年轻人把速度开到最大,在水面上做各种漂移甩尾动作,快速地穿梭在林立的楼群之间,战戈面无表情地端坐,臀部就像粘着座位上一样,纹丝不动。高速惊险的半个小时后,开汽艇的年轻人停了下来。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战戈。
“战戈上校。”电话里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
“我们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所在的地区正是重灾区,本来是留了一个文职给你,既然这样你就留在市里的军区总医,证件之类的会传到那边去,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就这样。”对方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嘟一下就挂了电话。战戈不受待见的程度可想而知了。文职的意思就是你没什么实权,现在敢情好了,直接叫你从哪来回哪去。
战戈虽然已经25岁了,但是外表看起来却二十不到,简直就是个嫩学生,以前的军部档案已经被注销,现在的档案又是加密的,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晋升到少校自然会惹人微词。这些战戈多少会预料到,但是半路上就被杀回来,倒是在战戈的预料之外。
“去郊区的军区总院。”战戈淡淡地跟年轻人说,听不出有一丝的不满。
“你不生气吗?”年轻人惊讶地问。
“这没什么。”
年轻人重新发动汽艇打圈往返。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年轻人驾驶着汽艇跟战戈说话,但是没有人接话,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接着说,“我被派来接你,另外作为你的助手。”刚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有个少校带运气是很不错的了,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以后估计升职无望了,所以飚汽艇想吓唬你一下,显然对你没什么效果。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口。“我叫。。。。。。”
“送我到军区总医后你就回去吧,我不需要助手。”战戈打断他的话,估计他的耐心只对那五个人才会发挥出来吧。
“啊?”年轻人不满,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就赶人,上头没命令,我也不能擅自离开,小青年头疼,“那你自己跟上头说。”
跟高官打交道不是战戈喜欢的。
“名字。”
“徐源。”青年不大乐意地回应。
徐源,战戈这才拿正眼瞧对方,“徐愿是你哥?”
对方一个猛刹,“你怎么知道?”
战戈没有回答,挥挥手,示意继续走。
徐源试图跟战戈搭话,好几次都得不到回应,自知没趣就不问了。到了军区总医,这里地势较高,但是也被淹了好几层,伤员都是用皮划艇运送过来的。
“学医吗?”战戈问。
“学过一年。”徐源呐呐地回答,“好多都忘了。”
“全部给我记起来。”战戈严厉地瞥了一眼他,徐源一下如芒刺在背,脑中闪过无数曾经的知识点。
“是!”徐源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本以为是个花枕头,没想到好可怕的气势!我宁愿没有少校带啊!他肯定在拿我出气,徐源忿然地想。
综合大楼的一侧窗户里有人朝这边招手,徐源开着汽艇慢慢靠近。
“战戈少校,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我们接到通知就立刻。。。。。。”为首的中年人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跟战戈打招呼。
战戈翻进窗户,这里原先被海水浸泡过,蒸发后带着海水独有的咸腥和石灰味,让我不适。
“废话少说,带我去急诊室,汇报一下伤员数量和大致情况。”
什么东西?他小声地啐了一口。
战戈当然听见了,他扫了一眼这个男人。
中年男人神色不善,碍于战戈的军阶,其他人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少校级别的会来郊区总医的也就战戈一人。原本以为会是个能帮上忙的,再不济也是个像样的军人,没想到来了个跟娘们一样没区别的,还傲得不像样。
气氛很僵!
“带路。”战戈让开一步,其中一人自动走在前面带路,有人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虽然床铺各方面都还有转圜余地,但是医院人手远远不够。
这个临时当做急诊的大厅内挤满了人,右侧用白布拦起来,当做临时的手术室。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直击耳膜,战戈皱了皱眉。
“让!让!让!快,七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一个孩子被推进来,左侧脖子上嵌了一块玻璃,半个人已经被血染透,神色平淡,但目光依旧是清明的。战戈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求生意志了,即使她还活着。
战戈木木地看着,突然跟上去,“这个孩子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更了啊,两个月前开始喊完结,喊道现在都还没完结!对不起你们,→_→!!!
☆、第107章 生生死死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被推进白色帘布隔起来的小空间里。
战戈穿上手术服,带上口罩和手套;他在无影灯下查看了一下伤口。孩子只是木然地盯着上面看;像要把这个空间看穿了一样,一动不动。
“颈部切割伤;左侧颈部有15CM长伤口;伤口整齐,颈外动静脉、甲状腺下动脉;颈前动静脉断裂,伤口出血不止,左侧颈5、6、7神经从根部断裂,受创时间三十分钟左右;轻微感染;行动静脉血管缝合,左侧颈5、6、7神经缝合术,准备手术。”
身后站着一排院方领导都一脸不解,看着战戈一脸平静却十分笃定地说明情况,都在心中腹诽。
什么仪器都没用,他怎么知道伤了哪几条神经?
这就开始了?
可不可靠啊,可不要乱来啊?
身边的徐源抽抽脸上的肌肉,“少校,连接神经前我们先要施行周围神经探查术,不然怎么接啊?”
“我看得见。镊子、无创线、针。”战戈盯着伤口对着徐源伸手。
“额,上校,您确定不需要显微镜或者放大镜吗?”你当你是火眼金睛吗?徐源在心里翻白眼,这少校是不是太自负了。
“我说我看得见。”战戈皱眉,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怎么那么多废话。”
“那。。。。。。麻醉。。。。。”
“不需要,这个孩子可以不需要。”
疼,才能让她觉得还活着吧。
床上的女孩斜了眼战戈。
“啊?”徐源表示无法理解。一面把工具递给战戈,一面在心里想,还叫人家孩子,自己也没多大嘛。
“手术开始,我要拔玻璃了。”战戈把手放在玻璃片上,示意开始。
从玻璃被拔出,清创、止血、缝合,一气喝成,速度之快,让身边围观的院方领导都瞠目结舌。徐源盯着战戈专注地缝合伤口的表情,这时觉得这位年轻的少校真的是帅呆了。
女孩极力忍受痛楚,接合神经时,她终于喊了出来,“疼!”
“徐源,按住。”听到战戈朝自己下令,徐源一个激灵回神,帮忙按住女孩扭动的身体。
“忍着。”战戈严厉地对女孩说,手里加快了动作。
女孩大概觉得委屈,但是尽量克制,却还是憋出了眼泪。在女孩觉得自己快要痛昏过去,无法再挨一针的极限时,战戈完成了缝合。
战戈舒了口气,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孩,虽是平稳的口气,多少柔和了很多,“好了,现在可以哭了,但是不要太用力。”
女孩隐忍地嘤嘤低泣。
“好好休息吧。”离开前,战戈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结束了手术,女孩被推了出去。
“哎呀,少校的医术不容置疑啊,竟然能完全不依靠任何仪器就能完成诊断和血管、神经缝合,您这是怎么做到的?”身后立刻有人拍起马屁。
“下一位,”战戈转身对着这一群领导说,“有空站在这里看,不如去外面帮忙。”战戈说话的表情就是那种一板一眼非常欠揍的样子。
几个领导一走,徐源就凑过来,“少校啊,我们以后在这里工作,要过做好人际交往的工作,跟院方领导要搞好关系才行。”
战戈白了他一眼,“你去做。”
“啊?那人家要也是拍你的马屁,我怎么做啊?”
“废话少说,下一个。”
忙了一整天,徐源的脚都跑软了,帮忙的护士换了一个又一个,战戈已经围着手术台站了八个小时以上了,这是一位骨折伤患,手术已经接近尾声,战戈在做最后的固定包扎。天色已经渐晚,大厅里亮起了灯,战戈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
“好了,下一位。”
徐源简直想赖在地上装死,这样不吃不喝地干,要不要这么拼!刚做完手术的患者被转移,徐源躺倒在一边的病床上,“下一个病患,姓名徐源,病症,劳累饥饿濒死。”徐源躺在床上翻白眼,还一抽一抽的。
战戈还在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下,床单一撂,把人甩到地上去,伴随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凄惨的嚎叫。
“医院,请保持安静。”战戈神色淡淡地拨着餐具里的饭菜,提醒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年轻人。
“我说少校,你也太过分,就这么直接把人翻在地上。”徐源义愤填膺地咬着嘴里的蛋。
“工具盘是你自己打翻的。”
“可是人是你掀下去的啊。”
“那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