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绝杀甩出,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的收手,冷眼旁观。
“小混蛋-”
“越越-”
“越卿-”
又在刹那间,惊叫骤起。
观看席上的人,纷纷站起,而月小小等人脸色惨白,一个个全身僵硬。
浮站在光罩外的熙熙,一头撞向光罩。
“膨-”光罩一抖,黑白一团反弹着倒飞。
“呜-”
被撞飞的熙熙,低呜一声,急急的翻了一个跟斗,东倒西歪的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小身子。
“啊-”
那一幕,再次让无数人发出尖叫。
生死决斗,不死不休。
那光罩,是天地之力形成的隔离圈,绝不容任外力破坏,唯有一方死去,才算完成。
月小小夜轩无力坐了下去。
花烬站得直直的,眸中冰意凌虐。
砰-
光罩内,飞出的一抹黑重重的撞在光罩上,被反震力一震,弹飞,向着中心方向飞去。
或站或坐着的人,惊得心跳差点停止,不由得重重的咬住了唇。
啪-那翻飞的黑色飞出十数丈时,向下一沉,四面八仰的着地,而少年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唇紧紧的闭抿成线,红色却泉水一样从嘴角涌出,沿着面颊向脖子内涌流。
人,已好似没了呼息。
静,静无声息。
任老死握着拳头,眼里孕蕴着一股狂潮,那深沉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可惜了!
白子智眸子一闪,划过一抹惋惜。
“越越,越越……”
月小小悲切切的呢喃着,双手掩住了面。
无数人低头,心中无比的惋惜。
或许,他们是嫉妒的,但当亲眼见一代奇才小药师在眼前折损时,那中惋惜的感觉一涌涌至心房。
死的好!
混在人群的数人,暗中叫好。
“嗯-”轻轻的,身躯似僵硬了的少年,四肢动了动,紧抿的唇松开。
凝视着的人,瞳孔又不由自的扩放,眼睛瞪得大大的。
竟然还没死?
“还没死,真够命大的,不过,你的好运就此结束。”白衣少年眼里划过一丝惊讶,狞笑着抬腿。
忽的,天地间爆起一声长啸:“吼-”
第二十二章
吼声拔地而起,直上云宵。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爆戾,含着毁天灭天的力量,声波以无比狂燥的速度撕裂虚空,袭向八方。
声音覆盖之下的人,还来不及生出害怕的心思,便犹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棒,脑子里“嗡”的一响,头脑顿时就此空白,而气血则似涌泉般涌起,阵阵的倒翻。
“嗯哼……”阵阵闷哼此起彼落。
暂时性失去思维活动,那些坐着的无力的靠在石凳背上,那些部着的似喝醉了酒般再难稳住身,东倒西歪的向后仰,成片成片的仰坐了下去。
裁判台的几十人每个人的实力不俗,亦同样没有避免于难,虽仍坐得直直的,身躯却僵得像根根铁柱子,就连六大长老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外面之人无人幸免,而正处啸吼之下的光罩之内的白衣少年则似脸色一白,竟再也立不住,一个摇晃,不丁不八的一阵踉跄,又向蹬蹬蹬的倒退了数步。
“哼-”好不容易站立,他狠狠的咽下翻涌着涌至喉咙的腥咸的东西。
而长吼一声的熙熙,直挺挺的浮立于光罩之外的虚空中,全身毛发根根直竖,他仰着头,两眼红赤如血。
外面的彩色已停止扩张,它扩张了约百丈远,与光罩之内的地盘相加,总面积是个约六百丈的圆柱体,高度比银色光罩的高度低,高约二十丈左右。
彩色如光,薄而不散。
置身如九彩之中的黑白色犹为显眼,而此刻,看台上的人已软趴趴的坐下,个个思维空白,竟无人关注他。
吼吼……
吼声余音如雷,仍在无止境的上冲。
轰窿窿-
隐隐的,上空传来雷鸣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离得极远极远,好似从九宵重云之上的地方所发出,然而,当呜声初入耳之际,接着又是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轰窿……
巨雷之音犹如近在头顶。
随着轰鸣声至,天空忽然暗了下去,就好似夜幕降临,周围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被声音一惊,头脑空白的人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抬头,当巍巍颤颤的仰首,瞳目陡然一涨,扩张到了能扩张到的极限。
上方,那好好的虚空好似塌陷了,厚重的黑色正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地面坠来,好似要将万物毁灭般,来得凶狠,势不可挡。
下方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
恐惧,似潮水,将人吞没,吞没了人的思维,吞没了人的理智,以至于令人忽然间失去了一切的能力,不会思想,不会逃跑,只呆呆的望着。
六大长老与老师,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在无数呆痴的目光中,极速下坠的黑色终于停止,停在了万丈高空之中。
也在那刻,黑色中银光乍现。
银光炽亮,还一阵阵的乱闪。
那,分明是银电。
噼轰-
那银电忽然一爆,一道巨大的光直线下冲。
炽亮的银色,耀得天空一片银色。
天地之间,俱成了银色世界。
仰首而望的人,皆呆若石雕。
天地之间,再无声息。
那束银电似银河倒流,直直下冲,目标正是中心的擂台。
呆怔的人,视线随着它下坠。
但,人视线根本追捕不到它的轨迹,它飞流直下,一个亮闪便避至擂台上方,银色之中电流乱蹿,噼喱叭啦之声不绝于耳。
噼嚓-
强烈的光华一爆,瞬息间,它已落在了罩着擂台的银光罩上,那银色薄光罩竟在无声无息间被银电吞噬,烟灭无痕。
银色光束所向披摩,一路直下。
它霸道无比的将整个擂台与九色彩光所侵袭的地方淹海没,银色,炽亮如刀,耀得人不敢直视,无人能看到银光之内的情形。
银电光束一瞬落地。
可惜了……
遥望着银色,白子智眸子中划过惋惜。
同归于尽?!
好,太好了!
火圣子先是一愣,转而大喜。
木圣女瞪着眼,胸口一阵阵的起伏。
越越-
夜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不忍观看。
月小小机械的松下了掩面的手。
小魔女咬着唇,紧紧的搂着怀中的血猫。
唉……
墨棋暗然叹息,偏首,转眸,相隔一臂之远的黑袍少年,浑身寒凉,人如冰雕。
那个孩子没了,阿烬会很心痛吧?
他黯然转眸。
那种痛,他懂,当初得悉宝宝已逝的那刻,他何尝不是痛不欲生?他知道,他的痛与自己不同,他痛是失去至爱,他痛是因为那个孩子没了,他久盼至的一点希望也再一次烟灭无痕。
这人生为何如此难尽人意?
宝宝,你在何处?
眼一酸,墨泪险些流泪。
花烬抿着唇,几乎要捏碎自己的手骨,心中恨意涛天,那人竟敢毁了他一生的希望,哪怕他赢了,他也誓也让他生不如死!
恨,他恨到极致,那种当希望近在眼前,又被人毁灭的恨,比被刀剑凌迟还痛,他痛的心都在滴血。
然而,无论在场人如何表情,有何想法,那银电之光束似生了根扎在那儿,它似一支柱子竖在天地之间,将天与地连成通途,但,无人接近,更无人通窥透它的来历,它竖在那儿,四周电流似千万条小龙在相互撞碰,碰出道道闪动的光。
嘶嘶-
视线下移,无数人的目光定格,寒意从心间涌至全身,一个个再也憋不住,疯狂的吸气。
在一片心惊胆颤中,那银电光束忽然上升,与来时的速度一样的快,一样的令人无法追捕,待人们发现它在回缩时,它已经回到几百丈上的上空。
“啊-”
待银光离地,人人吓得狂叫了起来。
此刻,擂台中心的那圆形擂台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个黑窿窿的大洞,它像是巨兽的大口,深不见底。
那坑极大,宽约六百丈有余。
在大洞一角,立着一支约十丈左右的圆柱,周围光滑如镜,圆润无缺,它孤零零的竖在那儿,无依无靠,好似随时会坍塌。
小圆柱的顶面上,正躺着那个黑衣少年,他的双眼睁着,定定的望着上方,却已无声无息。
那只小小的冰熊,浮立在虚空,全身毛发直竖。
曾经的那个白衣少年,无影无踪,曾经的擂台只余一支圆柱,那儿也仅只见少年和一只冰熊。除此外,再也看不到什么。
爆叫出声的人又在瞬间滞住了呼息。
六大长老盯着空洞,满目惊骇。
“天神雷罚?”其中一人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其言一出,老师们吓得差点没住的跳脚。
天神雷罚,那是传闻中神阶脉气者所能施展出的一种技能,那是种能超强霸道的能力,一记雷罚,足以摧毁整个芙蓉城,令其万物成灰。
那可能么?
他们不相信。
但,却也不得信。
因为普通的力量是无力撕毁由天地之力所凝成的保护结界,而眼下生死界却被毁灭无存,那银电又确确实实是一道劈雷。
满心骇然的老师,视线瞟向空中的那只黑白色的小熊,那真是只冰熊么?
怎么可能?
白子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切灰飞烟灭,那人竟然还好好的?
他呆了。
岂止是他,火圣子,木圣女,月小小等人亦化作了木头人,就好似也被劈雷给劈了,变得呆呆傻傻的。
天神雷罚……
花烬呆了呆,那只冰熊,难道是上古苍神兽?!
在众人呆怔中,上升的银电已返回乌云之中,随之,隐隐雷鸣之声与乌云极速上升,一转而又再见不到。
天地之间又明亮了起来。
黑白一团的毛发慢慢顺垂,眼中赤色退尽,他从空中一跃,轻若无声的落在了黑袍少年胸口上,仰天咆哮:“该死的,赶紧醒来给我解释!”
声音冷酷,气势惊人。
众人一惊,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嘶嘶”的倒吸空气,而人人头脑还晕乎乎的,没有自主思想。
怒吼完,见人仍然没有反应,熙熙一抬眼,如刀犀利的眼神瞟向裁判台:“那边的老头,还不赶紧过来救人?!”
被那一双乌黑的大眼一扫,任老冷不丁的背心发寒,那眼神太惧怖,当它落在身上,他只觉好似又一次见到了那记天神雷罚。
他没有任何抗,也生不出任何怒气,弹身一跃,白袍一晃划过虚空,一闪间即落在独立黑洞的小圆柱台上的黑衣少年身边,跪坐于地。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小小的人又一次气息尽绝,这一次是否会再次平安无事?他心中没有底,手中动作却没耽误,飞快的取出二颗蓝品丹,小心翼翼的喂下去。
之后,任老自己都不知该做什么,忐忑不安的等候。
慢慢的,看台上的人相继回神。
还活着就好!
花烬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合目,再睁眼,所有担忧所有焦虑皆被掩饰尽,身形一动,化为一点黑色,极速的穿过虚空,轻盈的落在台上。
他慢慢的走向黑衣少年与任长老那儿,走的很慢,身上的冰寒之意在无形中淡化了几分。
任老连眼皮都没动。
走近,花烬到另一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地面少年的脸,心中的万千心事却不露半分。
良久良久,仰躺着的人眸子转动了一下。
第二十三章
诡异。
任老心中闪过了两个字。
眼前的一幕真的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因为,黑衣少年的眼珠正在缓缓的转动,人仍然没有心跳,也没有呼息。
看着慢慢眨眼的人,任老觉得自己真的白活了几百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像现在的情况却是第一次遇见,除了诡异,他想不出任何语言。
相比较而言,花烬则比较淡定,他只是紧张,担心发生意外。
而围观人员也在等待中醒神,并没有人离开,都坐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竖在黑洞中圆柱台那儿的动静,只是每人的心思各各不同,相同的是不管是嫉恨的还是担忧,都没流露出来。
月小小几人也没有动,他们想前,又怕见到最不想见的情形,最后选择远远的等候。
每个人默默的关注着变化,可黑衣少年只是转着眼珠,久久没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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