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倒!”幽幽的声音又起。
“狂妄!”瘦脸老者、长脸男子脸色刹时青铁。
淡金色蓦地晃动了起来。
“唉-”
两声叹息悠悠长长的。
金盾一干人心头一寒,直觉有异。
却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应着那二声叹息,那两束疾晃的脉气颜色似灯光乍灭,两道人影一滞,又颓然的向地面扑去,以一种犹如山岳倒塌般的无可抵挡之势,砰然着地,摔出清脆动人的“咔啪”声响。
落地时一人侧卧,一人四脚朝天,老者与长脸男子两人的脸色涨成紫茄子,皆羞得闭目以避人视线。
“嘶-”金盾百余人员,惊得全身僵硬。
怦怦-
怦然心跳,清晰而凌乱。
那一抹黑色如微风拂动,轻悠的荡往前方,黑帽轻纱摇曳,似春柳摇落,袅袅生姿,从黑色下钻入的声音却寒凉如冬风凛冽:“谁还想试试?”
“唰-”暗中又倒吸了一肚子凉气的一群人,机械似的往两边一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大道宽阔,路中躺着的三人,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黑影一步跨至两长老身边,长腿一抬,连连闪动,那靴子不偏不斜的踢在二人的脸上,“啪啪”响声中,每人各有一边脸上呈现出一个红红的大印子。
看着那抹黑色,百余人吓得连呼吸都滞住了,愣是没人敢上前半步。
闻人笑望天,他啥也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黑影一飘,一脚重踢,将金盾团长勾挑起翻转个儿,脚不客气的踩住人的下巴:“要死要活?”
第六十章 趁火打劫
铁塔般的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恨意浓如烈火烧的一双眸子变成了赤色,他只死死的咬着唇没有说话,脸上肌肉一抖一抖的轻颤不停。
金盾众团员无人敢近前,团长与长老都倒在别人脚下,他们还能咋样?人人心惊胆颤盯着那一抹黑,等着提条件。
而楼前众人不知的是,暗中早多出了无数双眼睛,将他们的举动全看在了眼里,也正等待后续发展。
“不说话,就是选第一种喽?”半晌,幽幽轻音慢悠悠的在空气中荡开去。
“有种,你立刻杀了我!”男人拼足力气,猛然仰起。
可他头部才离地,又被一脚踹倒。
“你以为我不敢?”冷嗤一声,从黑纱中伸出一条手臂,手掌中紧握着一把闪着冷芒的长剑。
还敢威胁她?
杀人,比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墨泪连眼都没眨,手腕一动,剑尖刺向其喉咙:“既然你选择趴着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本公子免费送你一程。”
金盾百余号人吓得魂飞魄散,惊骇之下,反而发不出半丝声音。
“手下留情!”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男声像风一样飘至。
冰凉的剑顿在空中,剑尖离人喉咙仅只有半寸之遥。
金盾人员机械的转头。
那边,一个中年人从总部大楼走出,面相普通,右手袖子上还附着一层轻纱,纱薄似蝉翼,能透过它看到衣服本色,白底轻纱上面缀着七种颜色的小星星。
那样式是商行会成员的标志。
九州商团的性质跟佣兵团相似,商行会等同于佣兵总工会,行会工作人员负责监督管理各商团。
金盾成员一见来人,立即噤声以待。
中年男子两脚不粘尘,飘掠着飞近,神色平静,声音亦平静:“小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给商行会留分薄面。”
毛线的。
不屑的翻个白眼,墨泪没给人半分颜色:“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呀?那刚才这些浑帐东西拦截本公子时你怎么不出来说话?他们要杀小爷时你怎么不出来阻止?”
“小公子,你不是平安无事么?”中年人淡然处之,不怒不燥。
好一张利嘴!
他意思就是说知道她不会有事,所以用不着他来阻止,标准的马后炮。
“哼哼,那是本公子有绝技傍身,否则这会儿早就魂飞魄散了,”冷哼一声,突然又轻笑出声:“既然是商行会来求情,好歹也要卖你个情面,不过,你得问问他们自己同意不同意,他们若还是选第一,可不能怨爷不给人活路啊。”
强龙不压地头蛇,面子是要给的,何况这会儿还在别人地盘上呢,她一向明白何为适可而止。
“选第二个怎么说?”中年男子不温不火。
“赔偿损失,让爷消消气。”
“多少?”没废话,干脆直接。
“挡道路,挠爷心情,赔十亿,摔马车,惹爷动气,十亿;浪费爷药剂,十亿;,一亿马车损坏费,马,一马一百万;三位蓝尊,一命五亿,其他人一命一亿,总数,十加十加十,加三人十五亿,合是四十五,又加一百零二人一百零二亿,再加一亿二百万,总数共计一百四十八亿二百万贝。”
一声一声的报数,又加又数,一气呵成,而旁边的人听到一个数就抽一抽,待总数出来便只有抽气的份儿了。
打劫,这是打劫!
闻人笑面部都抽到痉挛的程度。
“哦,对了,小爷做买卖一向是银讫两清,概不赊账。”众人还没表示什么,那报出一串数后的人又慢腾腾的加上一句。
“你你敲诈!”邓通再也顾不得装死,气急败坏的大吼。
就是敲诈了,又奈她如何?
“花钱买命,天经地义。”墨泪心情颇好,弹弹玉指,就差没吹口哨表示欢脱了。
有人送上来门供打劫,哪有不开心的?想到有钱可捞,那久积在心里的闷气也一扫而光,大刺刺的踩着人不放,等着对面的男人开口。
“确实有点多。”中年人慢条斯理的发表一句抗议。
墨泪自然也知道开价开得有点高,某些人根本不值钱,连炎国公主也才值一万贝,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顶多就几千贝,不过,那又如何?她偏就狮子大开口了。
“千金难求美人笑,万珍难换我开心,本公子心情珍贵无双,一笑价值连城,一怒血流成河,每一种药剂更是天价,这点数目还是看在商行会的份上打了折扣,最主要的是这些人还真不值钱,所以,小爷就随意收点意思意思,否则,爷不开口则已,开口百亿起价。”顿一顿,又笑意宴宴:“当然,若觉得这些人命贱到连这点钱也不值,你可以代为拒绝,若你们都不同意,大爷辛苦点,将他们脱光衣服,送到城门外去展呈几天,就凭这位大团长虎虎生威的身躯,想来应该不乏喜爱者,若是一人看一次收一贝,大约也能凑齐其数。”
她语气轻淡,一片风轻云淡,随意至极,好似脚下踩的不是人,而是猪羊狗牛,可以讨价还价。
够狠够无耻。
暗中无数人抚掌大乐。
瞧瞧那说辞,将一切责任又丢给商行会了,总之一句话,一切选择权在君手,若想让商团和商行会丢人现眼,随意,若丢不起那个脸,交钱吧。
“你……”胸口一抽,邓通喷出一口老血。
黑色一闪,避开,又一脚将人翻转,足踏其背。
“卟沙-”红色洒开落地,溅出朵朵小红朵。
“行。”眼角狠跳几下,中年男子抑着无力感,准备转移财产:“小公子可有地方存放?”
哟,瞧不起她?
真是门缝里瞧人-将人瞧扁了。
“放心,本公子虽穷,存一百来亿的容戒还是有的。”眼一眯,伸出白晳的小手掌,现在她啥都不多,就容戒多,从乌龙那儿打劫来的空间加起来甭说装几百亿,装个几万千亿都不成问题。
收着钱的墨泪,乐得眉开眼笑,一百四十八亿,嗷嗷,这银子简直是太好赚了,比揍那些名门世家还划算,那谁谁,还有没不怕死的?有的话尽管上吧。
等将十余个戒指交接完毕,笑意吟吟的挥手:“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希望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合作。”
许多角落里藏着的人,差点摔倒。
中年男子眼角又微不可察的抽蓄了一下。
赚了一笔的墨泪,闲闲的望着高楼,忍不住碎碎念:“危楼高万丈,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好文采!
暗藏之众人暗赞。
却冷不防的,那低吟一番的人儿转首:“几楼?”
没头没脑的一句,令一票人摸不着头脑。
小不点还是文才子?
闻人笑呆了呆,听到后面一句,无奈掩额,满脸苦笑:“风行无星,不在此楼。”
一声淡淡的“哦”后,沉默半息,一抹黑色一转,转至马车边,将车扶正,又将两匹鹿马拍起来,慢悠悠钻进车厢,唰的放下帘子:“还好,应该赶得上午睡时间。”
心领神会,闻人笑飞身至车辕上,一甩缰绳,马蹄得得,扬长离去。
那马和车,好像,应该归金盾吧?
金盾众人想叫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亿二百万就此被人带走,而几个胆子大的轻手轻脚的将倒地的团长、长老扶起来,一人赶紧找出一件披风,给团长披上,遮住外泄的春光。
待马车自视野里消失,中年男子的脸一下阴沉。
周围也倏地变得一片冷凉。
金盾众人噤若寒蝉。
邓通与两长老的脸,白了红,红了白。
“大总管,”脸色惨白惨白的大团长,神色悲愤,意欲求援。
“还不知错?”大总管冷冷一哼,甩袖回走:“回去好好呆着,没觉悟之前不得出总部半步。”
这是软禁?!
“……”身子一晃,邓通险些摔倒。
一干人怔怔发愣。
第六十一章 刁难
商行会驻地宽广,每个商团都分有地盘,风行商团的住处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周边相邻的各院并无商团居住,极为幽静。
三道人影一掠而入院,恰似西风刮过,快而疾,然而,也在入院那刻,三点墨绿色“唰”的刹住。
诡异!
气息很诡异。
兴冲冲归来的司胜、闲无事、徐福三人,在感知到院中怪异的气息后,不约而同的刹步,又立即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望向自家的临时小窝。
前方即是正屋,大门大开,从外看去,厅内之景一览无余,而一瞧见里面的情形,三人惊得眼珠一抖,“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正屋的大厅宽约九丈,长约十二丈,内与外都贴着梨花木板,四壁雕刻着花鸟图案,又摆有盆景饰物,顶垂红色布幔,甚是精雅,然而厅内原本的桌椅之物竟被清空,仅只留下一个主座和左方一个客座,以至显得宽荡荡的。
座中有人,主座上的人,头戴无顶黑纱帽,长长的黑纱垂下,竟将人遮了个密不透风,他窝在座椅内,头部都没超过椅背,若非是正面对着大门方向,估计会被人忽略。
客座上的是一个身着锦袍,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相倒无出奇之处,是丢到人群里便扒不出来的那种普通相貌,此刻,男子的脸绷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
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位年青的女子,一身桃红襦裙,头上顶着硕大的一顶由宝石和明珠打造的华丽花冠,年约三十,身段玲珑,一双桃花眼,流盼生情,唇薄如樱花之瓣,令人一见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而她,眼眶微红,眸中水流转动,隐隐泫泫欲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厅中的三人,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立在院内的司胜闲无事徐福,一眼瞧到客座那儿一男一女,手心直冒汗。
那两人,他们太熟悉了。
那男子看似面相普通,身份却不普通,他正是土神殿十长老-雷石;他旁边的女子,是金盾商团的大小姐,邓芳华。
我的祖宗,这下马威也给得太重了!
再一瞧主座上的小人儿,三人就只有暗中呼爹叫娘的份了,这情形,不用头想,哪怕用膝盖想都猜得出来,整出这个来的人当然非他们的小顾问莫属。
又在倾刻,几人心情舒爽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那女人应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晾得好,晾得妙!哼哼,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对男女总算得报应了!
正当三人暗乐时,左方耳房门多出一抹墨绿色,正是闻人,他双手托着一只银盘,上面置着茶具。
刹时,闲无事三人心中闪过明悟,暗里一对眼儿,整整衣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昂首挺胸的奔向大厅。
步出耳房的闻人笑,心领神会,也放慢了脚步。
哼-
厅内,早已瞧到风行另三成员的雷石,暗中冷哼一声,阴着脸,下巴抬得高高的;他身边的女子,没有扭头看,那垂在小腹处的手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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