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指望。
静静沉思一会儿,花烬与墨棋几乎以相差不到一个呼息的十分之一的先后时间望向对方,露出会心的笑容。
随之,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神容安定。
我擦!
“你们如果不准备说点什么的话都另寻地方呆着去吧。”他们很淡定,墨泪不淡定了,直接轰人。
这地盘现在暂时归她所有,有权作主,那两只竟然有事想瞒着她,还不如轰走的好,至少眼不见为净,至于让她主动问,免了,他们当她是外人,自己何况去凑数自寻烦恼。
生气了。
两大公子立即便猜到原因了。
“如若你的未来驸马还有个十分神似的替身,你怕不怕弄错新郎?”兀的,花烬朝着神色淡淡即不像生气偏又让人感觉心情不爽快的少女露出狭足笑容。
他生性冷凉,那一抹玩闹似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竟令他的脸瞬间鲜活了起来,变得朝气蓬勃,如春光明媚耀眼。
替身?
仿若福至心灵,墨泪只觉脑子瞬间清透空灵,好像有些东西忽然苏醒,但,她并没有全部捕捉到。
虽说只捉住了一丝丝,却令她浑身轻松。
“我自信不会弄错,哪怕他们再像。”她满心的自信,吐气如兰:“白世子不是有个替身,应该是还有个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兄弟。”
孪生兄弟?
两大公子飞快的互视了一眼,眼底有丝丝愕然。
“泪宝宝,你见过?”墨棋并没掩饰惊诧,他们只是猜到了是有替身,却真的没往孪生兄弟那去想,不是想不到那一点,而是没理由让他们往那个方向去猜。
九州人皆知雾国一字并肩王府只有一根独苗,之所以众所周知,是因当代王爷的王妃乃是雾国皇室公主,即是现任玄皇同父异母的妹妹,玄先皇最小的女儿,与玄皇一样拥有继承大统之权的公主。
玄公主后下嫁一字并肩王为王妃,在生世子时不幸难产而亡,后白王爷再无续弦,白家也仅只有世子一点血脉。
正因为是人人皆知之事,他们才只想到白世子有替身。
其实,任何世家或强者的许多嫡子都有替身,不过有几分神似各不相同,而替身与本人终有差别,哪怕易容术再好,天长日久也免不了会出破绽,如果替身有好几人,破绽也更多,所以若能十分神似,神似到令人难以区分的十分罕见。
花烬亦目露好奇。
他与墨棋跟白世子打过许多的照面,尤其是墨棋与白世子还曾交过手,当然是在各自都掩饰住了身份的情况下,但,他们还是没有发觉。
这一次则是因墨棋有所察觉,他才将之前有交集的时候全部回忆一遍,才确定白世子有个十分神似的替身。
而至目前为止,他们还不能确定哪个是真,那个是假。
见过么?
岂止是见过,还见过好几次。
“见过,两个都见过,如果我没弄错,当初我第一次进修习区时所见那个白世子是一个,看我跟凌云志签生死帖的那个是另一个白世子。”墨泪眯眼儿:“他们没有易容,是长得一模一样,那天死去的凌云志才是替身。”
两少年同时一震,心中划过震惊。
两个白世子在他们身边,他们竟然谁也没察觉,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了!别人没发觉无所谓,谁让那两人是长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呢,可他们不同,他们拥有常人所不知的秘密,也拥有比常人更敏锐的灵知。
这,是他们的失败。
两人悄悄的互视,满腹的深思。
墨泪原本想问当年莲国为何竟会与雾国白家结下娃娃家,猜着那两人可能不一定会会说真正的原因也就没没提,在她看来,无非有几种,要不就是出于“远交近攻”般的心理战术故意转移人的注意力以让小公主成长,要不就是跟白家有什么渊缘,要不就是跟白家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怎会放弃本国的人才选他国人,还是一位异姓王的世子。
当晚,墨棋并没有留住,近子时回自己的宫殿。
白世子一行人住下后安安份份的,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立即四下走动,也如宫使所说,到点时有宫人将餐点送至,还配有水果小点心。
当天白世子没有四处转悠,第二亦没有走动,顶多在所住的宫殿散散步,完完全全像个懂规矩的好客人。
也在第二天时,朝中大臣都知晓白世子进宫见了莲皇还住进了红莲宫,一个个又似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奈何莲皇对此只字不提,他们只好干巴巴的等着。
墨家也听到消息,急冲冲的进宫,原本大臣们以为有墨族长出马可能会从莲皇那探出点口风来,谁知这一次大出意料,墨大族长不仅没有成功,竟不知为何还惹恼了莲皇,令莲皇拂袖而去。
自白世子住进红莲宫,墨棋没有再去早朝或去陪莲皇处理政事,每天都往小公主住的地方跑,早去晚归。
白天与黑夜一阵轮转,转眼就到了初六。
原本朝臣们是早准备给小公主办宴以庆祝小公主归国,被皇太孙婉拒,初五时,莲皇下诏,初六休朝一天,各大臣不必进宫。
其诏一下,大大的打击到了满心期盼有机会见到小公主的大臣们,令一干人沮丧不已。
六月,炎夏之期,暑气如火。
红莲宫的荷花挤满了每一处荷湖,每处小池,连过水的渠道也尽被荷侵占,那挨挨挤挤成片的茶叶碧如翠玉,从熙熙攘攘中探出头或藏在叶底下的荷花或优雅绽开或含苞欲放。
沁人心脾的荷香渗透了每一丝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当天亮之后,白世子原本去见莲皇,然,人还没去,莲皇在皇太孙的陪伴下已光临他的住处。
他远远的便得知莲皇进了红莲宫,原以为是去看红莲宫的至宝小公主,没想到的是竟是往他的住处方向而来,当察觉时,便站在殿下迎接。
来的不仅是莲皇,还有皇太孙,祖孙俩身后是宫女内侍,宫人们手中端着朝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宫殿。
在皇太孙的陪同着的莲皇,远远的便一眼瞅见了出迎的白世子,他的眼眸微微的亮了亮。
今日的白世子仍然是白色的蟒龙服,立在那儿人似冠玉,翩翩如风,俊雅飘逸端的是仪表堂堂,风姿秀隽。
可惜……
转而,莲皇又微微有些惋惜,白世子确实不错,无论人才与家世都算上选,但若当他的爱孙小泪宝宝的将来的皇夫则弱了些,侧皇夫倒还可是绰绰有余。
他的小孙女乃人中之凤珠,唯有第一公子花烬与阿棋这般的人才才够资格当正皇夫的,他觉得白世子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小孙女,可惜是殇璃所选,不能指儿子的意。
婚事不能反悔,莲皇心中略有不喜,又想着那日孙女所传达的意思,哪怕不怎么愿意,也只能成全。
墨棋没在意皇祖在想什么,冷着脸由近卫推着走。
作为客人的白世子,静候着主人的到来。
白世子待祖孙俩走近,行礼后将两人请进屋。
三人坐下,宫人们鱼贯而至,摆朝食。
朝食却非朝食,而是正餐,摆下整整一百零九道,清粥小菜,奇珍佳肴,应有尽有,佳酿名酒也不下十种。
排好酒食,宫人鱼贯退出,并没有留下,而是退出了红莲宫,还走得一干二净。
这?
目不斜视的白世子,心中一片惊异,这是何意?
他越来越猜不透莲皇的用意了,将他晾在红莲宫中四天不闻不问,这转而又亲临,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心中吃不准,也更加小心留神的观察祖孙两,生怕错过什么。
莲皇只简略的问问几天过的如何,便让两后辈陪着一起用餐,先进了点食物垫肚子,便开始喝酒;
小心戒备着的白子智原本不敢喝,却因是莲皇亲自频频劝酒,拒绝不得,只能舍命陪君子,一来二去竟有了七八分醒意。
莲皇则越喝越兴奋。
就在喝得兴起时,外面响起了惊叫声:“小公主,小公主……”
第九章
小……小公主?
被灌得有八分醉意的白子智,听到那阵急切惊惶的呼叫声,最初没反应过来,稍稍一刻,醉意当即清醒了二分。
莲国只有一位小公主,除了红莲公主再无他人,她怎么了?
头脑还处于晕沉中的他,望向莲皇祖孙。
甭说他不解,莲皇与皇太孙两人表面虽保持着平静,心中却一片翻腾,这,跟计划不一样,原计划里只要求将白世子灌醉,可没有这一节来着。
泪宝宝怎么了?
祖孙两人迷糊了。
身为主人的莲皇祖孙稳当当的坐着,白子智望望后,也不好跑去看,只好耐着性子陪着,他们没动,白府四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都察觉到了,外面一阵破空之声正由一角向宫殿这边靠近,那衣衫掠动声与气息可不少,不下十人。
各人的呼息凌乱而短促,凭声而测,明显是紧张无措的一种反应。
“小公主,请回宫!”
“小公主,……”
伴着的是一阵阵焦急而又惊慌的叫声。
“滚开!”
在小心惊惶声中夹杂着爆怒的喝声。
那阵怒喝声破哑,又粗又重,像鸭子‘嘎嘎’的叫声一样刺耳。
这是?!
莲皇墨棋暗中一惊,差点失态。
被那破嗓门一惊,白子智的酒意当即去了二分。
呼呼呼-
就在三人还在沉默的时刻,接连三道绿色人影越墙而至,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掠至宫门处,合力将门关上。
咣当-厚达五寸的铜钉大门合拢。
三人关门加栓,一气呵成,随之站在门旁,三张白色面具上绘着红莲花的如火一样妖娆绽放。
这边门才关上,由远而近的破空之声和杂乱的气息已至在宫墙之外。
“小公主,不可以……”
“小公主请回!”
“谁敢挡本公主,杀!”
“小公主不可!”
“啊-”
纷乱嘈嘈的声音,被一声尖叫打断。
莲皇、墨棋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闪身,长身一掠,向外狂飞;略顿了一顿的白子智紧随其后。
“砰-”
三人才掠出殿外,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那扇紧闭的宫门狠狠的抖了抖,砰然大开。
才飞至阳下的莲皇三人,陡然刹身,钉立于地。
呼-
一团紫光自撞开的大门内飞进向殿内,快如闪电,令人看不清是何物,伴随着而至的,还有一阵浓郁刺鼻的香味。
“小……”
殿内殿内惊呼骤起。
然而,就在惊呼声才冒起的当儿,那一抹紫光团向地面一扑,“啪哒”一声着地。
惊叫声嘎然而止。
噗-
一片心脏紧骤提起,然后便悬在空中,再也无法动弹。
莲皇、墨棋、白子智目光“嗖”的一跳,射向着地的一团紫色。
只见那儿趴着一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头正对着他们三人的方向,相距也仅只有三丈左右。
那人儿应该是个姑娘,穿着一件紫色的外裙,正摊成了一个“大”字,紫色的袖子滑至腋下,露出两截手臂,;裙子掀起,揭到了膝盖以上的地方。
她露在外的手臂与腿儿皆圆滚滚的,手臂粗得跟普通人的小腿相似,手背足足比一般人的手背厚两倍,五指粗如萝卜;小腿则像两截滚圆滚圆的木头。
臃肿。
那是唯一可形容她的词,臃肿也就算了,偏偏她的皮肤还是腊黄腊黄的,还泛着点青色,那肿肿的四肿与那皮肤,令人无法直视。
她的一头头发枯焦枯焦的,没有一点光泽,乱七八糟的发丝一部分披在后背,一部分因落地时散开,覆盖住了她的头,也让人无法看清面部。
嘶-
饶是三人皆一方人物,却在一瞥之下亦惊得狂吸凉气。
谁?
六只眼睛一眨不眨有盯着地面上的一团紫色。
才急急的跑出大殿的白府四卫,傻愣当场。
殿门前的三人,与紧随着追至的七八位宫使,亦愣愣的没了声息。
四下静静的,刺鼻的味道更加的明显,几乎是肆无忌惮般的乱飘着,死使儿的往人的鼻了里钻。
众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息。
“疼疼……疼……”
四肢趴地的一团,身子拱了拱,破锣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戴着面具的宫使们,似被雷击了一下,身子颤了颤,下一刻,一个个身形乱蹿,身形一阵阵乱晃,皆跑向倒地不起的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