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洛在查案,查的案牵涉重大,盘根错枝,这种案子放在以往,都是随便查了个表面就完事,然而卫郃给罗洛下的令是清查。
清查是什么意思?从头到尾,你要给我查得清清楚楚,查得明明白白,查得干干净净。
别的人不敢接,只能罗洛来,毕竟他在大理寺是出了名的。
第七十三章
看到前面章节的大兄弟,悄悄咪咪告诉你,订阅百分之五十才能看。她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像是真的很讨厌蔺慎。
微笑的表情在蔺慎脸上凝固,他落在身旁的手指颤抖着,面对太史淼委屈和厌弃的目光,他连呼吸都觉得窒息,良久,他干涩道:“你说什么?”
讨厌他?
他养了这么久的姑娘,讨厌他?
太史淼圆鼓鼓的眼睛瞪着他,转身就掀开帘子跑进卧房,蔺慎正准备跟进去,听到太史淼在里面大声叫道:“不想看见你!走开!”
蔺慎的手指慢慢扣进掌心。
听着声音的蔺老太太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闹了起来了?”
蔺慎蹲在地下,说:“淼淼生我气了。”
蔺老太太说:“哎哟,这!这怎么会生气呢!你们关系那么好!”
是啊,那么好,他从来都是惯着淼淼,他从来没想过淼淼会和他生气。
蔺慎看起来难过极了。
蔺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哎哟了一声,朝卧房里走去,“心肝,告诉祖母,你怎么生哥哥气了?”
太史淼趴在蔺老太太怀里掉着眼泪不说话。
蔺老太太哄道:“心肝,不哭啊,想吃土豆,还是回锅肉?祖母去给你弄?”
太史淼一个劲的摇头,还是掉着眼泪不说话。
蔺慎从地上起身,走到门外,将门关上,眸子微垂。
背对着门,他的手还覆在门栓上。
他错了,他错了,他只是觉得,淼淼和别人玩,会忘了他这个哥哥,他不想被淼淼忘了,淼淼是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力的,淼淼生气是应该的。
他的脑子在理智的分析情况,
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以后不会这样。
他轻轻喘着气,坐在台阶上,两手搭在膝盖上相合,听着房间里压抑的哭声,心里难过极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太史淼大概是哭睡着了,蔺慎才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蔺老太太正在给太史淼掖着被角,把太史淼粘在肩上湿漉漉的头发移开,说:“怎么回事?”
小丫头两只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手还抓着被子,趴在被子上缩成一团。
果然睡着了。
蔺慎叹气,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蔺老太太听了之后,看了蔺慎半响,“你不想让淼淼去碰别的人?”
蔺慎想了一下,低声说是的。
蔺老太太又问他,“你想一辈子和淼淼不分开。”
蔺慎想都未曾想便又说是的。
蔺老太太忽然笑了。
她知道蔺慎现在还不懂,但是蔺慎迟早有一天会懂的,她也不戳破,“你现在去给淼淼做饭吧。”
得先去给小丫头做饭,不然待会儿醒来会饿。
蔺慎嗯了一下,悄悄的离开了,太史淼在被窝里,湿漉漉的脸蛋睫毛微颤,鼻子里发出细细的鼾声。
太史淼醒来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缩在被子里蹩得脸蛋通红。
小孩子的情绪神经总是那么说风就是雨,她居然矫情的和蔺慎置气了!
其实她只是被蔺慎娇生惯养顺着脾气成习惯了,所以蔺慎稍微一句不温柔的话,都让她莫名觉得委屈和难过。
太史淼心虚的戳手。
到底要不要去认错?
眉头一竖。
绝对不能!
那以后头发谁给梳?衣服谁给换?饭谁给做?菜给谁喂?谁给洗澡?谁给抱?不能一直都是祖母吧?
太史淼沮丧的抽了抽鼻子。
怎么办……
她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其实她和那些孩子也玩不来的,她心里很清楚。
埋在被窝里实在太难受了,她掀开被窝,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又埋了进去。
万一这个时候蔺慎进来好丢脸。
她在被窝里滚了几圈,从床上爬下来,赤。裸着脚丫子跑到门边,偷偷把门开了一个缝。
希望蔺慎的气不是很大。
火房里漂出阵阵炊烟,还有饭香。
太史淼吞了吞口水,赤。裸的脚在原地踩了几圈,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她偷偷从门缝里看过去,看到蔺慎在炉灶旁边立着的身影,修长的身形挺直,背对着这边,太史淼看到蔺慎似乎有转身过来的倾向,连忙咬着手指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对面在屋子里缝补衣袖的蔺老太太听着轻微的关门声,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太史淼爬回床,刚掀开被子埋了进去,就听到蔺慎朝这里过来的脚步声。
平稳有力的。
咯吱——
黑乎乎的被窝里身体一僵。
粗布帘子被掀开。
蔺慎俯身把饭菜放在一边的矮桌上,摆上碗筷,轻声道:“淼淼,吃饭了。”
以为太史淼还在生气,他垂眸,语气温和哄道:“我先出去,待会儿再进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被关上。
憋得差点喘不过气的太史淼掀开被子,喘了几口气。
她鼻子嗅了嗅,摸着肚子想好香啊……
慢慢爬下床,抱着饭碗,太史淼握着筷子,眼睛泛着绿光,盯着满满的一大碗土豆烧肉准备下手……
蔺慎站在门外,靠着墙,眉眼清淡,似乎在等待什么,唇角微呡,垂下的眼角有一处眼睫倒映的阴影,目光平静。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轻轻的打开了。
蔺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知道淼淼不会用筷子的。
淼淼的性子他最为清楚,他比所有人都还要了解她。
他的淼淼能屈能伸,不会委屈自己。
“夹不到……”太史淼站在门边,低头看着地下,双手揪着身边的裙角,小声嗫嚅道。
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夹——不——到!
那土豆那么难夹,她好不容易用筷子夹了起来,它就从筷子里掉了下去,汤水差点溅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来来回回夹了好几次,也想过扒着碗口,但是实在是太烫了。
筷子也拿不好,明明知道筷子怎么拿,怎么夹,做起来却歪歪扭扭的。
她肚子实在饿得不行,只好开门让蔺慎帮忙,她知道蔺慎对她的委屈撒娇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她揪着衣服嗫嚅着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可怜极了。
蔺慎叹气,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屋里矮桌旁一看,矮桌上米饭洒了不少,还有汤水,太史淼在他怀里改揪他衣领,怯生生道:“好饿。”
蔺慎放她坐好,端起碗轻车熟路的一口饭一口菜的喂她。
“淼淼,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夹了一块肉放在太史淼嘴边,蔺慎开口说:“哥哥只是怕你出事,上次在集市弄丢了你,我害怕。”
这件事还没敢和蔺老太太说。
“以后不会了。”
“都是我的错。”
太史淼眼眶红了半圈,“嗯。”她抽了抽鼻子,“都是你的错。”
这场冷战结束得很快,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隔了几日,赵先生开课,蔺慎把太史淼带去了。
蔺慎学习的时候,太史淼在赵先生娘子身边,赵娘子是一个清秀的美人,如今身怀六甲,平日里喜欢捡些针线活来做。
太史淼坐在小板凳上,看赵娘子做刺绣。
她是不会做这些的,看赵娘子动作娴熟的穿针引线,眨了眨眼睛。
赵娘子看她的样子,呡唇一笑,从身边取了一两颗冰糖放在太史淼软乎乎的小手里,“尝尝?”
太史淼捧着两颗冰糖,低头看,亮晶晶的,圆滚滚的,又白,带着几分半透明,“可以吃吗?”她问,声音软软的。
赵娘子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很甜的。”
太史淼嗯了一下,把冰糖放在嘴里,舌头一舔。
的确很甜。
冰糖在嘴里来回化啊,化啊,赵娘子重新拿起他的刺绣,低头继续绣着。
“要是我以后生下的孩子像谨宝儿一样可爱就好了呢,不过还是男孩子比较好,继承家业什么的。”
她低低的喃着,太史淼继续舔着冰糖。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蔺慎过来见她,看她打了一个饱嗝儿,笑了笑,蹲下身来,“撑了没有?”
“撑了。”太史淼摸了摸肚子。
她年纪还小,赵娘子喂的饭,喂了两小碗,撑得肚皮圆滚滚的,轻轻一拍,还会有响声。
第七十四章
看到前面章节的大兄弟,悄悄咪咪告诉你,订阅百分之五十才能看。
进了宫当皇后之后,更是前呼后拥,众星拱月,大内侍卫高手如云,轮着班守在她身边,哪怕那些人恨她恨得要死,雇人来杀她,也都是铩羽而归。
她几乎没受过什么伤,也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便是巴不得她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的庶妹,在她面前,也讨好卖乖得紧。
于是她兴风作浪好些年,外面臭名昭著。
不过……她不是死了吗?
哦,用词文雅一点,薨了。
听说中了美人泪的人都会死得很美,太史淼稍稍放宽了心。
毕竟如果自己死得很丑,她估计做鬼都不安生的。
她的的神思恍惚到很远,连丢下她的人什么走了也不知道,等她想起来时,周围除了风吹树叶的婆娑声,便什么也没有了。
眼睛似乎可以睁开了,太史淼也就懒洋洋的顺着感觉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黑得乌压压一片的天,星星月亮什么的都没有,周围高大的树木,鬼色重影,渗人得很,眼珠子转了一圈,看了下周围,都是树连着树,灌木连着灌木,似乎是在一个山上。
太史淼想京城是没有这样的山的,哪怕有也是在郊外。
咯吱——布鞋踩过枯叶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太史淼本想抬头去看有谁过来,但是她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整个身体似乎软绵绵的,什么力气都没有。
那脚步声缓慢,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时停时起,还伴有**声,太史淼听了一会儿。
估摸着对方是个年迈的老人。
如果自己的运气好点应该会被她发现,太史淼算了一下自己的运气,觉得自己是死不了的。
做皇后的人,运气会差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太史淼睡着了。
睡梦里。
太史淼梦见了昔日的太子殿下,卫郃。
他一身青衣,站在她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身形修长,唇瓣微翘,含笑看桂花树上年仅十二的她,唤着她的名字语气也是温柔极了的。
“淼淼,小心些。”
画面一转,变成了他们大婚那天,卫郃喝得醉醺醺的,枕在她的腿上,轻声道:“淼淼,帮我……”
那张少年原本清秀俊美的容颜成熟利落了不少,在红烛下透着悲哀和挣扎,还有对未来的期冀和向往,太史淼当时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好。”
于是,她从一个原本可以享受万千宠爱无忧无虑的皇后,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为卫郃清理顽固朝臣的妖后。
直到那罪孽将她吞没。
后来,太史淼已经弄不清楚她到底爱不爱卫郃了,卫郃愧疚她,想要补偿她,甚至后悔过,抱着她,说:“淼淼,放弃吧,我后悔了……”
那个时候,她也只是摸着卫郃的脸颊,淡淡的笑了,“卫郃……”
“有些事情开头,是自己无法结束的……”
卫郃是爱她的,太史淼对此毋庸置疑,卫郃很爱她,很爱,但是卫郃更爱的是东莞的江山。
她爱卫郃吗?
或许从前爱过。
那爱如同烈火一样,将自己焚烧得干干净净,为了卫郃,她毁灭了自己。
她知道卫郃最初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也知道,卫郃最初的时候喜欢的是不是她,而是李锦鸾。
然而知道了,又如何呢?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少年看向自己温柔带笑的目光,就那么轻易的让她沉迷进去。
她是内阁首辅的女儿,父亲位高权重,李锦鸾的父亲则是掌管东莞军权的都督同知,同样位高权重,俩人从出生未曾见过对方,便一直在别人的口里比较着,见面后别人口中的比较便成了实打实的。
她性子娇纵,李锦鸾内敛,她视孔儒之礼为儿戏,李锦鸾则奉行孔儒之礼。
从一开始,便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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