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似是不满她的走神,突地撬开她的唇。
他的吻是温暖的,口腔也是干净的,带着清爽的薄荷味儿,淡淡的清冽,微带一点甜,完全没有“臭男人”的感觉,是她喜欢的方式与味道……墨九渐渐投入,紧紧抱着他,像是与相爱多年的恋人,在津沫交接的游戏里,慢慢迎合,呼吸渐灼,沉沦在这美妙的时光里,身子越贴越紧,也不知是受“*蛊”影响,还是受“阴阳杀”的残留毒性支配,她想到那个梦,情不自禁产生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撞日不如撞日,既相爱,何须忍?
低低吁口气,她轻唔一声,更加用力的回吻着他,搂紧他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一种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似的热情迅速攀升,在他怔愣之后的回拒下,她不愿放手,勇敢地继续下去,像与他在无声的博弈……衣裳渐乱。
目光迷离。
心跳加剧。
两个人的气息都一样混浊……
“阿九!”他呼吸渐粗,在她玩命似的折腾下,突地扼住她的肩膀,赤红的眸子里一片火光,声音喑哑不堪,“你疯了?你的身子还伤着,怎能……”
“嘘!”墨九轻啃他唇,双颊艳红,“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不是中了阴阳杀的毒么,我们身上不是有*蛊吗?六郎,毒已入心入肺,而你,就是我的解药。”
“阿九,别闹……”他哽一下,余下的话被她纳入了喉间。
再一次掌握了主动权,墨九姿态桀骜,并无小姑娘应有的害羞。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心中认定了萧六郎,她本来就很喜欢他,那么五十步与一百步,并无任何的区别。
她就是要大胆向他表达火一样的爱意。
房内熏香袅袅,炉火暖意融融,一丝微风从窗口溜入,轻轻拂着帐幔,流苏摆动,情趣顿生,像是刻意制造的一场旖旎画卷,萧乾目光渐柔,眼里的墨九也更为明艳动人,心神恍惚间,他盯着她的脸,只觉心跳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情绪也不再由自己掌握。
“阿九……”他喉结微滑。
墨九昂头,粉色的唇上一片润泽。
是他亲过的。那妖态、美态,撩人痒处。
他情动不已,她却盯住他魅惑的眼,极爷们儿的轻笑。
“六郎不怕,交给我来!”
萧乾:“……”
这样子的墨九,是美艳的,也是大气的,极有魅力的。
萧乾相信,这世上绝无第二个女子,敢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要怕,让她来……甚至他有些怀疑这个目光清澈的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来?
他有一些想笑。
可这样的时刻,他却笑不出来。
墨九是认真的,见他不说话,她目光微微一荡,不仅没有觉得一个姑娘说了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有什么奇怪,而且主动替他宽衣解带……她不熟练男子衣袍,两三下就极不耐烦了,扯住他的领口便“哗”一声往两边撕开,二话不说便凑上去亲他。
“阿九!”
萧乾没有防备。
这一声喊得动情,也忘情。
这样的墨九,让他差一点心都不会跳动了。
可她的唇很软,他确实是舒服的,是极为亲昵的。
萧乾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哪个妇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没有想到,会越来越“中毒”……最可怕的不仅不会排斥,反倒越深入,越情难自禁。越控制,越想得到更多。
所谓“人欲无穷”,便是他如今这般吧?可这个节点与底线究竟在哪里,他已是不知。只知道现下盘踞在脑子里的,是对她赤丨裸丨裸的渴念。
他想要她。
第一次想要遵循本能,毫不顾及的要她。
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像疯长的水草,迅速蹿高、蔓延便占领他的思维,让他恨不能从今往后沦陷在与她这样的小情小爱里,不去管那山河社稷,江山霸业,也不再想南荣北勐,漠北临安……“六郎,你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墨九努力回忆着前世接受过的信息资讯,把有限的二人知识运用到无限的创造力里,模仿、试探、研究、学习……一个吻慢慢从他锁骨往下吻开。舌打着圈,唇贴着肉,试图挑出他最大的热情。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子一般很难抵抗女子的主动,更何况是墨九这样的人间绝色?她动作并不熟稔,也没有经验,可一下一下的亲热里,那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气却激得萧乾浑身绷硬。
“阿九……”喉咙微紧,他哑声,“喜欢。”
“那就好。”墨九能撩得萧六郎失去控制地说出这两个字,除了心里得意之外,也就算找到了一点男女之事的窍门,想想,她也有点小兴奋,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继续探索,“六郎……”
“嗯…”
“我坏不坏?”
“坏!”
“喜不喜欢我坏?”
“喜欢……”他低哝般的声音再次从喉间憋住,哑而沉,淡而醇,用他性丨感的声线传出,已是魅惑之极,轻轻昂头时脖间那一道优美的弧线,简直就是对墨九的鼓励。
“六郎你别动!我来……”
浓墨似的眸子盯住她,萧乾低吁一声,却似受不住这般,果断地扼住她,然后直接将她推倒在软榻上,盯着她湿漉漉的眼,高大的身子便压在她的身上。
“我重不重?”他问。
“……不重。”墨九咬唇,束紧他的脖子,猛地往身前一带,便凑上头去,与他抵死缠绵地热吻。暖昧太撩人,激情太疯狂,两个人都是稚儿,太过澎湃的结果,就是谁也没有想到应该先放帐子……于是,一道托盘落地的“砰”声,就打断了这场旖旎。
蓝姑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怔怔看着房子里香艳,她连声道歉。
“老奴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着她逃命般离去的脚步,墨九看着头顶呼吸重重却染了郁气的萧六郎,唇角扯了两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了让你闩门的。”
萧乾也失笑,与她对视片刻,彼此眸底流连的温暖与还未散去的欲意,便心照不宣地印入眸底。有些事,无须多言,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这就是恋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有了这样一出,再继续已是没了情绪。
墨九好笑地逗他,“使君大人在府里与嫂子白日宣淫,若此事传出去,会怎么样?”
“……”萧乾很严肃地想了想,“自然还是……浸猪笼。”
墨九也很严肃。
“南荣除了猪笼就没有别的笼子了?”
他一怔,似不解。
墨九却道:“总是浸猪笼也太没有新意了。换我说,没事架上柴火堆,直接火化多好?那样又节约资源又环保,还可供人围观,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这样毫不在意的墨九让萧乾看她的目光越发深邃。可他什么也没有问,慢慢将她扶靠在床头,“是个好法子。而且,浸猪笼原本也不适合你。”
浸猪笼还有合不合适的?
墨九拉被子盖住肩膀上那一片白皙,“为什么?”
萧乾板着脸,目光有笑,“死猪都不怕开水烫,还会害怕冷水浸吗?”
墨九无语。
被他幽了一默,她也没像小姑娘那般扑上去掐他打他撒娇,当然,那是因为她的身子不大好,不支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所以,她依旧严肃脸,“我与六郎之间清清白白,何时有过苟且?”
刚从床上爬起来,都可以说清白?
萧乾唇角一牵,“是,我是清白的。”
墨九挑眉,“噫,你这话啥意思?”
萧乾环抱双臂站在床前,看着懒洋洋的墨九,目光满是柔色,语气一如既往的正经,“我是被逼的,阿九这般主动,不受似是不妥……”
“萧六郎!”墨九斜眼横他,“看着我的眼睛。”
萧乾被打断话头,也不吭声,果然看着她。
墨九慢吞吞拿起身边的瓷枕,唇上带着一抹甜甜的笑,然后狠狠砸向他的胸膛,哼哼道:“刚才不知道哪个人享受的哼哼来着,这会子又说被迫!不过六郎放心好了,九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敢撩你,就会负责到底。”
萧乾捡起瓷枕轻放床头,凑近她的眸,“九爷如何负责?”
墨九邪佞一笑,突地伸手勾他下巴,“来,阿郎先给爷笑一个,爷就告诉你?”
萧乾面色一变。
随即,又拍开墨九作怪的手。
“你这性子,真是越发野了!”
墨九心知萧六郎长这样大,怕是从来没有被哪个妇人挑逗过,不免得意地扬了扬唇,心头暗笑……她要的就是这一分特别,不这样可如何留住男人的心哩。可不得她自省完毕,萧乾整理着衣服,就突地侧过脸,严肃道:“除了在我跟前,不许如此野性。”
他是不想他的阿九被人当成怪物。
可墨九一听,却乐了,拍拍他的胳膊道:“乖,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毕竟我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有了你可以供我随时挑逗,旁人暂时吸引不了我。”
萧乾嘴唇抽搐一下,叹口气换了话题。
“阿九肚子饿了吧?”
不说不知饿,一说饿不得。墨九昨儿全喝的粥,这会子想到美食,她肚子就开始唱“咏叹调”了,可想到昨天蓝姑姑那张势必要武力镇压她的墨脸,她寒了寒心,撒娇似的嘟嘴瞥萧乾。
“六郎,商量个事儿呗?”
“嗯?”萧乾微愕,“说。”
“咱可不可以不要整天除了吃清淡,还是吃清淡?不能吃大鱼大肉,来一点山珍野禽什么的也好哇?”墨九眼巴巴地看着萧乾,“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怜惜它们的……”
“不行!”萧六郎直接拒绝。
“可我真的好饿!”以前生病就吃西药,哪里来那么多忌口?墨九对此很不以为然,身为吃货,她认为只有狠狠的吃,才能快速补充体力,让自己强壮起来,“太清淡吃不饱。我会饿瘦的。一瘦啊,不仅不长个儿,胸和屁股也没了,整个人像根竹竿子似的,你喜欢啊?”
萧乾看她板着小脸,哭笑不得。
其实他也心疼她,可不让她吃那些不也是为了让她早日康复吗?看她撒娇,他无奈地心软了,轻轻攥住她的手,商量般哄道:“再熬几日,等你好起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行吗?”
“不行!”墨九把手从他掌中抽回,脚丫子也从被子里翻了出来,一边嘻嘻笑着,一边玩笑似的蹭他,逗他,诱惑他,“……现在就给我吃,好不好,好不好?”
萧乾被她折腾得无奈,突地逮住她白生生的小脚丫,低头看一眼,竟上嘴轻咬一口。
“看你还使坏!”
墨九微子一僵,风化了……
看看萧六郎俊气清朗的脸,再看看她的脚背,她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从小到大,她的脚还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高规矩的待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萧六郎,居然,居然啃了一口她的脚。而且他啃得优雅,啃得神圣,就像后世那些绅士亲吻女士的手背一样,没有淫亵之感。
“萧六郎……”
“嗯?”他似乎也察觉不妥,目光有些游离。
“我的脚丫子好吃吗?”
“……”
“你喜欢吃的话,我们商量商量吃法?”
“……”
“我把脚丫子给你吃,你拿大鱼大肉给我吃?”
“……”
“放心好啦,这种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堂堂使君大人,喜欢吃女子的脚……你不怕臊,我也不好意思出口不是?”
“……墨、九!”他似在咬牙。
“你急什么?吃个脚罢了,嘴都吃过,还怕吃脚吗?”
“小妖精!”他逮住他的脚丫子就塞入被子里,面孔有一丝掩饰的狼狈。这模样儿若换到旁人身上或许会觉得猥琐,可萧六郎做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让墨九心里痒痒。
她低笑一声,撑榻而起,轻轻咬着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似盈了水光,如丝如绸地滑向他,“这次九爷就饶过你,等我身子大好,我要吃的就不是大鱼大肉了……”
他抿唇盯她。
墨九嘟嘴朝他飞吻,“吃你。”
——
世事如棋,局局新。
临安城里流言如潮,南荣局势风起云涌,关于艮墓关于朝堂关于与北珒的紧张关系,每一天都在刷新一个版本。可一直住在枢密使府里的墨九,生了病,养着膘,却过起了猪一样的日子。
不愁吃喝不愁穿,其实并不那么好过。
在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娱乐节目少到她每天从睁开眼起,就想去挠墙。混吃等死,简直就是浪费生命,而古人喜好的琴棋书画并非她的长处,她也没有兴趣。
她想做的事很多,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脚伤了,哪里都去不了,就连大小便都得麻烦别人,实在太不方便……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病人,她不想有事无事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