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这才放下心来,与沈君昊一起哄着沈君瑜玩了一会儿。对于沈君茗,她想尽量多照顾他,可相比亲生儿子,感觉总是不同的。这会儿她终于明白,沈伦为何对沈君烨那么客气。从暂时得到的信息来看,黄氏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这个角度,沈君烨可能比沈君昊更可怜。当然,可怜归可怜,云居雁依然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很奇怪,她十分不喜欢他。
沈君昊走后,云居雁正在思量长公主抵达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玉瑶来报,外院的沈大强管事到了,有事禀告。
云居雁记得沈大强。他与沈旺有交情,后又与之决裂。他的家里祖祖辈辈都在沈家当差,不过到他这一代,人丁单薄,四十多岁依然没有子嗣。
因是沈家的老人,又跟随过她和沈君昊的长辈,云居雁只受了他的半礼,率先说道:“若是外面的事,你应该去寻大爷才是。”
沈大强恭敬地回答:“大奶奶,在下想说的事,只是猜测。在下不敢下结论,因此不敢回禀大爷。”
玉瑶听着这话觉得奇怪,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他不敢告诉沈君昊,却敢走到凝香院求见云居雁?
云居雁亦觉得奇怪,但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事?若是紧要的,我还是要去告诉相公的。”
“是这样的。”沈大强沉吟片刻才道:“稍早之前,在下和长顺去酒楼请两位爷回家。在下无意间问起掌柜,两位爷是何时抵达的,喝了多少酒。掌柜的说,五爷和二爷前后脚抵达酒楼。在下有些不明白,五爷出门后大半个时辰,二爷才去寻五爷的。就算二爷一早知道五爷会去哪里,直接跟了去,他们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进门。”
“这只能说明,五爷去酒楼之前,去过其他地方罢了。”
“是,是在下多虑了。”沈大强连连点头,行礼退下。
云居雁赞了他做事主动又细心,赏了他几两银子。
沈大强走后,玉瑶不解地问:“大奶奶,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是他说的话不对劲,是我不相信他这个人。”云居雁言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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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缘加更10。最后一次灵宠缘加更了,再次谢谢班太的日誌。
第713章对质
从香橼口中得知,春芽已经自尽了,云居雁万分诧异。按照章氏之前告诉她的,沈君烨虽对春芽绝望了,但到底还念着几分旧情,要求把她刑杖三十。若是她能够活下来,就把她送去尼姑庵终老。听章氏话里的意思,等薛氏的葬礼过了,她一定会让春芽横着出去。
刑杖这种事,若是下狠手,以春芽的身体状态,恐怕熬不过十板子就一命呜呼了。云居雁虽觉得章氏态度坚决,沈君烨也下了决心,但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妄下断语。原本她还想着,等春芽关得再久些,运气好的话,或许能从她口中得知幕后之人的线索。她怎么都没想到,才隔了一天,她就死了。
“真的是自杀?”云居雁询问香橼,“不是说,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白绫吗?她是如何自杀的?”有时候寻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
“暂时传回来的消息,有人从窗户扔了一把匕首给她,让她割断了绳索,然后服毒自杀了。”
“屋子外不是有人守着吗?”云居雁追问。
香橼点点头,“是有人守着,但并没看到什么。”她接着又补充道:“奴婢听说,二爷哭了。二奶奶气得脸都绿了。”
云居雁愣了一下。沈君烨居然哭了,为了一个通房,或许他们确有几分真情?她思量着,续而问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
“大黄。”香橼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二爷说,他就算把庆春苑翻过来。也要找出那个协助春芽自杀的人。为此,大奶奶和他吵了两句,气冲冲就走了。”
前些日子,沈沧中了大黄之毒。真正的元凶依然没有落网,如今春芽的死,居然又是大黄。云居雁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除了让安排在庆春苑的小丫鬟暗暗观察众人,只能等待沈君烨的追查结果。
当天傍晚,在沈君昊回来探望儿子的时候,她问他:“听说二叔哭了,他难道对春芽是真心的?”她难以理解男人的思维。
“一个丫鬟,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沈君昊也对春芽的死很意外,但他更担心长公主和许氏的见面。以及薛家的人。“还是没找到四叔父,岳父、岳母什么时候抵达京城?”
“按路程算,他们今晚已经到京城了,明日上午一定会过来的。”接连不断的事情并没让云居雁冲淡即将见到母亲的喜悦。她们已经快一年半没见了。
沈君昊看她一脸难以抑制的紧张,嘲笑她:“你自己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依恋岳母?”
“也不知道母亲是瘦了,还是胖了。不知道骥弟是什么模样。”她低声叹息,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而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对你说,下午的时候,沈大强来找过我,他暗示我。五弟在去酒楼之前,应该去过别的地方。表面看起来,他只是想往我跟前凑,讨些好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可信。”
“如果你不信他。下次别见就行了。”沈君昊随口回答。沈大强也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他虽觉得他是个有办事能力的人,但给他的感觉太过油滑。“五弟那边,父亲让我找他谈了谈,到时我顺便问一问就是。”
两人说了一盏茶时间的话,沈君昊正要回去灵堂,长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云平昭和许氏来了,这会儿由赵氏和沈伦陪着,去给沈沧见礼了。
云居雁一听这话就想去枫临苑。沈君昊急忙把她拦下,说道:“若是让四叔父他们看到你好端端的,又有话说了。我先去见过岳父、岳母,一会儿领了他们过来。你们在这边说话,总比在别的地方方便。”
云居雁知他说得在理,只能点头应了,但是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分分钟都是煎熬。若不是云雨桐拦着她,她都想去院子外面守着。
半个多时辰后,听到小丫鬟说,亲家老爷、亲家夫人正往这边过来,云居雁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院子门口,许氏见到女儿站在自己面前,唤了一声:“囡囡。”便已泣不成声。云居雁上前搂着母亲,两人瞬间哭成一团。见不到的日子,顶多就是思念,可一旦见到了,感情便倾泻而出,有许多的话说,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云平昭看着母女俩,同样眼眶泛热,看到沈君昊就站在一旁,他尴尬地说:“其实我们不该这么晚过来的,你岳母心急,所以……”
“父亲快别这么说。这几天居雁天天念着你们,就盼着能早些见到你们。”
云平昭见他的态度甚为恭敬,又知他的的确确做到了不纳妾的承诺,心中十分高兴,看他就更顺眼了。
云居雁母女好不容易止了眼泪,云雨桐上前给父母行礼。许氏上前拉了她的手,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点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云居雁出嫁后,云雨桐日日陪着许氏,照料着云家的家务,她与许氏多多少少也有些母女之情,眼眶也红了。
众人进了屋,云平昭和许氏见过外孙,给了见面礼,沈君昊便带着云平昭与沈伦叙话,留下母女俩说悄悄话。
许氏抱着沈谨瑜爱不释手。当日,知道云居雁一举得男,她整整哭了大半天。待她出了月子,立马去庙里酬神。当初他们极力反对这桩婚事,无非是怕女儿过得不好,如今女婿不止收敛了性子,更知道疼人,两人又有了嫡长子,以后若是能再生一儿一女,就真的什么都不愁了。
想着云居雁肚子里还怀着另外一个,她不禁感慨:“若这胎还是儿子,不止瑾瑜有伴。你也能松一口气了。”
“母亲。”云居雁低头抚摸肚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和相公的孩子。”
许氏见女儿笑得甜蜜,再次追问:“他果真在你父亲面前发誓。此生都不纳妾?不是你父亲诓我?”
“恩。”云居雁点头。就算是普通人家,要做到这点也很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相信他。将来,即便是沈沧、沈伦,又或者是宫里赏赐女人,她相信他都能解决。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但经历过这么多风波,在这个当下,她的的确确相信他。
“他果真如你信上所言。对你体贴周到?”为人父母,没有不担心子女的,生怕子女受一点点委屈。
云居雁再次点头,答道:“刚成亲那会儿,我们有些误会。相信母亲也知道了。那会儿我们一直没圆房,可后来误会解开了,他对我真的很好。”想起那段相互折磨的日子,她不禁莞尔。
许氏原本一直在担心,云居雁的书信只是拣好听地说,可她是过来人,看女儿说话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就如同她和云平昭刚成亲那会儿。她语重心长地说:“囡囡,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过每一天。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楚,不要像我和你父亲那样,浪费了那么多年。”
“我明白的。母亲也不能因为有了骥弟,就忽略了父亲。”
“这会儿你居然教训起母亲来了。”许氏说着,又想哭了。当日若不是女儿,她和丈夫的感情根本不可能修复。更不会有儿子。“你舅母让我劝你,你既然有了嫡长子,有些事没必要太执着。我知道她是真心为你好,但我和你父亲……当初我就是听了这样的劝,才会和你父亲越来越生分。这辈子我都不会劝人替丈夫纳妾,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大多数男人都是贪新鲜的。若男人一心一意,自不用说什么,可男人的心若是不在了,女儿不该因此苦了自己。”
“母亲,我省得。”云居雁点头,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骥弟,不是说一起上京的吗?”
“天色晚了,湿气重,我让你二弟陪着他呆在宅子里。”
云居雁看到许氏说起云堇,态度很亲热,又放心让云堇陪着云骥,想来她和云堇的关系不错,她也放心不少。
许氏想到一同在宅子的钱氏、云映雪母女,气恼地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过两年就要嫁过来了,就更应该避嫌,留在家学规矩做女红才是正经,居然眼巴巴跑来,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她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她越说越愤恨,恨不得立时把她们送回永州。
“母亲,那您在路上怎么没劝她们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劝?可她们又哭又闹的,活像京城有什么金山银山等着她们。再说,就算我强行把她们送回去了,说不定一转身她们又跟来。你父亲说了,既然不能拿绳子拴着她们,那唯有亲眼盯着她们,横竖不能让她们丢人现眼。”
云居雁听许氏说得信誓旦旦,问道:“母亲已经有了主意?”
“她们身边的人已经让我遣回去了。这些日子,你这边都是客人,我就让人在宅子守着她们。等你这边没事了,我再带她们来见你。瞧她们的样子,应该是有事相求。这还没成妯娌呢,就赖上你了。”一路上,云映雪一口一个“大伯父”,“大伯母”,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她们一来是为了大弟,二来是了婚事。后者就不用说了,守孝三年,这是规矩,前者,若大弟是个长进,我去求祖父说句话,也不是不行,可他那个性子,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我的不是。母亲,您替我对父亲说一声吧,不管二婶娘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相公也是一样。”云居雁决定先给父母打一个预防针。
“你放心,你父亲也很烦她们。”
“母亲,不管怎么样,父亲与二叔父是亲兄弟,大弟是父亲的亲侄子,您还是帮我对父亲说一声吧。”云居雁央求。她知道云平昭也是心软的人。
许氏虽觉得云居雁多虑了,但还是一口应下了。
沈谨瑜在许氏的怀中,见母亲和外婆只顾着说话。根本不理会自己,他“哦哦哦”大叫,伸手就去抓许氏的脸。
“不许抓!”云居雁见状,急忙拍开儿子的手。
沈谨瑜不懂怎么回事。看母亲盯着自己,对着她傻笑,在许氏的怀中欢快地跳跃着。不停扭动着身子。
许氏没料到两三个月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劲,立时就有些抱不住他了。云居雁急忙伸手接过儿子,嘴里抱怨道:“脾气这么坏,又这么顽皮,真不知道像谁。”这话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她和沈君昊都觉得,儿子的优点像自己,缺点像对方。
许氏听着。“扑哧”一笑,说道:“你小时候也是这般,身边离不得人不说,我和你父亲说句话,你便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又叫又哭的。一岁多,刚会走路,就四处跑,让我和你父亲不得不追着你,一点都没有女孩样……”
“母亲,才不是这样,你骗我!”云居雁坚决不信,“就连祖父都说了,他这倔脾气。和相公一模一样,非要所有人都顺着他才行。”
“说起来,其实你和君昊的脾气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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