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她。如今,最快刀斩乱麻的处置方法便是把云惜柔接出启昌侯府,让她在回永州的途中急病而亡。
要杀云惜柔根本不用她动手,只要吩咐一声便是了,但对她自己而言,这次开了先例,那以后呢?会不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同时也不希望云惜柔与她成为妯娌。
“明天见过舅父舅母之后,我想回宅子见一见祖父。”她对着沈君昊说。
“还是我去吧。”沈君昊搂住她的肩膀,“我没有把酒楼的事告诉你,就是怕你思虑过重。如今他才是最重要的。”他轻抚云居雁的小腹。
两人正说着话,香橼过来说,吕氏在院子门口大吵大闹。
沈君昊把云居雁按在椅子上,说道:“我去看看,你先歇着。明天还有不少事等着我们。”
“还是我去吧。四婶娘是长辈,又是女人,你去总是不方便。”
“她若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沈君昊坚定地摇头。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丫鬟们叫喊着:“四夫人,使不得!”而吕氏边哭边骂,句句都在控诉沈君昊与云居雁要逼死他们。香橼急忙在一旁说,她进来回禀的空挡,已经派了小丫鬟去通知沈沧和沈佑。
沈君昊吩咐香橼好好照顾着云居雁,自己走出了屋子。他才在廊下站定,就见丫鬟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吕氏,而吕氏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他黑着脸呵斥:“还不快把四婶娘手中的刀子拿下!”
吕氏一看到他,对着身边的丫鬟们挥舞了一下刀子,怒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今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话毕。她手握匕首,作势往自己的胸口插去。她的丫鬟、妈妈急忙上前,又是求,又是拉,又是扯,场面一团混乱。
沈君昊冷眼看着她,任谁都看得出,她不过是在演戏。可偏偏她是长辈。他不能对她说一句重话,只能好言相劝。
吕氏想把事情闹大,逼得沈沧把她的宝贝儿子叫回来,逼得他们主动把酒楼的事抹平。云惜柔的死活她管不着,她只知道自己的长子决不能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女。
不一会儿,吕氏手中的匕首被凝香院的婆子夺下。吕氏见云居雁压根没出现,而沈君昊嘴里虽是好言相劝,却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敷衍态度。她又恨又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泼妇一般嚎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沈家要逼死他们母子。
云居雁实在听不下去她的胡言乱语,想出门扶起她。被沈君昊拦在了屋内。悄声对她说,若是吕氏发起疯,推搡她一下,可大可小。反正他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吕氏愿意让下人们看笑话,关他们什么事?
吕氏发现自己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沈君昊依旧只是不痛不痒地说着表面话,心中更是愤恨,可事已至此。她又不能自己爬起来,只能继续嚎哭。
很快,杨氏和赵氏闻讯赶来。两人见吕氏犹如街上的无知妇孺,全无半点仪态,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鄙夷。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二人只能软言相全,一左一右想扶起她。
吕氏见她们来了,就想顺杆子往上爬,全身的精神气又回来了,张口就是云居雁不怀好意,撺掇妹妹谋算她的儿子。她一边控诉,一边挣扎,力求最真实地表现自己的委屈与愤怒。
云居雁见杨氏、赵氏来了,不好再躲着,只能与两人见了礼,好言劝慰吕氏。
不要说杨氏、赵氏这些日子得了云居雁不少好处,就算没有这点,吕氏的泼妇样也让她们反感。两人对视一眼,趁着吕氏使力的瞬间,杨氏一把护住云居雁,赵氏往后打了一个趔趄,被她的丫鬟扶住了。她的眼眶立马就红了,直说自己扭了脚,很痛。
杨氏紧接着开口,义正言辞地对吕氏说:“四弟妹,我们本是好意,想扶你起身罢了。你让三弟妹崴了脚,休养几日也就算了,若是不小心伤了居雁,这事大家都担不起责任。”
吕氏怒目圆睁,指着杨氏的鼻子就欲大骂。不待她张嘴,赵氏委屈地说:“四弟妹,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为何要让我在丫鬟们面前出丑……”
“你!”吕氏的手指从杨氏的鼻子指向赵氏,破口大骂:“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撕烂你的嘴!”说罢就向赵氏冲去。
赵氏忍不住冷笑,在丫鬟的搀扶下后退了两步。吕氏已经气疯了,看到她的冷笑,哪里顾得上其他,抬手就想抓赵氏的头发。
“四婶娘,你冷静一点。”沈君昊本想拉住吕氏,可他实在不想碰触她脏兮兮的衣裳,只是示意一旁的婆子抓住她。
吕氏使出吃奶的劲头,对着婆子拳打脚踢,破口大骂赵氏。赵氏后退了两步,站在自己的丫鬟身后看着她发疯。
沈佑踏入凝香院,一眼就看到所有人都像看好戏一般看着吕氏,而吕氏犹如疯狗一般,别说是头发,就连衣襟都快散开了。他气呼呼地上前两步,推开拉着吕氏的婆子,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吕氏脸上,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吕氏捂着脸颊,再也顾不得赵氏,不可置信地瞪着沈佑。
“跟我回去!”
“你居然打我!”吕氏猛地向沈佑冲去,哭喊着:“我替你生了三个儿子,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打我!”
“回去再说!”沈佑狠狠抓住袭向自己的双拳,拉扯着吕氏往外走,又呵斥吕氏的丫鬟快扶她回去。
随着沈佑把吕氏拖走,凝香院的闹剧落下了帷幕。云居雁谢过杨氏、赵氏,正犹豫着要不要向沈佑或者沈沧请罪,赵氏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居雁。你既然不舒服,就让君昊陪着你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是我害得你四叔、四婶起了口角,我怎么都要向你们的祖父解释一下的。”说罢,朝云居雁眨了眨眼睛。
云居雁知道,事到如今,沈君灿的婚事已经由不得吕氏做主了。所以她若不想云惜柔成为自己的五弟妹,关键还在沈沧和云辅。今晚她必须养足精神,好好准备明天的事,遂领了赵氏的人情,再次谢过她和杨氏。
回到屋子,她仔细思量着沈佑之前的反应。“你说,四叔父刚才是真生气吗?四婶娘拿着刀子过来,他一点都不知情?”她问沈君昊。
沈君昊叹了一口气答道:“四叔父到底是什么想法,还要看他和肖家那人感情有多深。若是按照这几年的惯例,恐怕他早已忘了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不过很多事情确实很蹊跷。”说到这。他的脑海中想到了沈君灿说,沈君烨和蒋明轩就站在街边说话。才让他看到了云家的车子。
大半个时辰后,小丫鬟回来禀告。在沈佑和吕氏关起门吵架的时候,杨氏和赵氏去向沈沧请罪了。沈沧没有起身,只是问了什么事。杨氏和赵氏回去之后,沈沧派了人去四房,训斥了沈佑和吕氏,直至小丫鬟回来汇报。四房依旧“乒乒乓乓”,声响不断。
云居雁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算是把吕氏大闹的事揭过去了。但这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一整晚都在做着奇奇怪怪的梦。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她就醒了。听沈君昊呼吸沉稳,她不想吵醒他,只是仰天躺着,思量着自己应该如何向许慎之、鲁氏请罪,又想着该以什么理由说服云辅,最重要的,酒楼的事应该如何收场,沈沧到底有什么打算。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她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刚刚从启昌侯府回来的玉瑶。
“你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她顿时紧张了。
沈君昊也醒了,跟着云居雁步出房门,看到玉瑶同样十分惊讶。“是舅母让你通知我们,尽快安排六妹的去处?”
玉瑶摇摇头,向两人行了礼,急急道:“大爷,大奶奶,舅夫人昨晚见过六姑娘之后,连夜把表姑娘叫去问话了。今天一早,舅夫人让奴婢回来问大奶奶一句话,陆二公子是否曾送了什么东西给大奶奶。”
“舅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居雁不解地朝沈君昊看去。
沈君昊想了想,问玉瑶:“舅母见过六妹之后马上找表妹问话了?”看玉瑶点头,又问:“关于舅母为什么找表妹,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玉瑶摇头答道:“奴婢一直在六姑娘那里,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是隐约听说舅夫人很生气,而且还责罚了表姑娘。刚才的那句话,是舅夫人关起门对奴婢说的。看舅夫人的表情,一定是极严重的一件事。”
“除了那朵玉莲,我和陆公子没有任何私下的往来,再说这事又怎么会和惠表妹有关?”云居雁这话不止是询问,更是向沈君昊解释。
沈君昊握住云居雁的手,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绝没有误会什么。云居雁这才低头思量。她忽然想起,前几天鲁氏带着云惜柔和许惠娘上门探望她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许惠娘有些不对劲。那天,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和云惜柔的眼神交汇。
“难道!”
沈君昊和云居雁异口同声,他们同时想到了陆航被人骗去的那支玉箫。很多人都知道,也亲眼见过,那是跟随陆航多年的随身之物。
当日陆航用那支玉箫换取了云居雁用过的一套阳羡壶,之后玉箫一直不知所踪,再没有出现过。而那套阳羡壶,陆航虽声称已经扔了,结果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走了。这就是说,这两样东西很可能落在了幕后之人的手中。
“怎么办?”云居雁满眼焦急。与人私相授受可是大罪,她是有夫之妇,更是罪加一等。
“你先不要着急。”沈君昊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那套阳羡壶,虽然父亲已经另外给我送了一套过来,我可以抵死不认,但那支玉箫……”
“玉箫是陆航的。若是事情闹开,关键还在他。再说他在当天就明确表示玉箫掉在了雅竹小筑,之后一直没有找到。这事很多人都能证明的。”沈君昊一边陈述,一边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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