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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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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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云雨桐信上所言,因为许氏怀孕,云平昭又不在永州,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陪在许氏身边,平日里和云惜柔一起去泰清居请安,并不见她说特别的话,也不见云辅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其实,一开始,她和许氏都不知道他们要上京。几天前,云辅突然说,要和云惜柔去庄子上看枫叶。许氏虽觉得云辅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出门,很是奇怪,但她们都以为他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命丫鬟帮他们整理了行礼。她们还是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才知道上京的事。

许氏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立马去泰清居规劝云辅,而云雨桐也去找了云惜柔,结果他们根本不听劝。云雨桐并不知道许氏是如何劝云辅的,只知道她回来之后很生气,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最后命人把云堇从书院叫了回来,让他陪着云辅和云惜柔一起上京。同时,她已经给许慎之写了信,和云雨桐写给云居雁的信是同时发出的。

看到这,云居雁更加地担心了。云惜柔处心积虑非要上京不可,一定存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站在云惜柔的角度,她若不惜一切要让她不痛快。唯有从沈君昊入手,可沈君昊不是前世的许弘文,云惜柔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只要上京了。就一定能成事?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沈君昊亦是不明白。云惜柔不懂事或者心怀叵测也就罢了,云辅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沈家正在为太皇太后守制?

云居雁和沈君昊对着云雨桐的书信许久,终究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办法让云辅中途折回永州。云居雁续而想到桂枝被发卖的事。她虽已经给许氏写信解释了,但云辅那边,还是需要沈君昊解释一下。

沈君昊当时只想杀一儆百。免除后患。回过头想想,云居雁是他的妻子,他卖了她的陪嫁丫鬟,又是用那样的理由,终究有欠妥当。“祖父那边,我会出城相迎,好好向他解释的。”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居雁。又问道:“那件事……你怪我吗?”

“怎么会怪你。我还是在四婶娘‘提醒’之后才意识到,这事并不仅仅是发卖一个丫鬟。”

“我应该更加相信你的。可那个时候,听到她说。是你让她过来‘伺候’我,我一时太过生气,之后又一味想着,决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你要知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做的一件事便是往你身边塞女人。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指责我善妒,即便你嘲笑我爱吃醋,我也不会容忍你身边有其他女人。甚至,就算祖父做主要为你纳妾,我也不会松口的。哪怕他要把我休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他很少看到她如此决绝的模样。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她很奇怪。在他看来,女人爱吃醋是本性。但大多数女人都会隐忍着,暗中做些小动作,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可是她却明明白白,坦然地告诉他,她不要。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还不明白对方心思的时候。她把他什么时候可以收通房,什么时候可以纳妾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我想,这个世上只有我才受得了你的反反复复。”沈君昊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她,右手随即抚上了她的脸颊,“以前还有人对我说五年什么的……”

“那时候是你不断告诫我,你讨厌我,根本不想看到我。”云居雁反唇相讥,身体却已经随着他的动作依偎在了他怀中。以前她只是一个人,现在她有他,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无论云惜柔想怎么样,只要他们同心,就一定不会让她得逞。

当天傍晚,鲁氏又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他们已经收到了许氏的来信。云辅抵达当日,若许慎之不当值,会亲自送云辅去云家在京城的宅子,若许慎之上衙门去了,就由他们的两个儿子去城外相迎。她会以云家的宅子小,云堇和云惜柔相处不方便,把云惜柔接去启昌侯府与许惠娘做伴儿。在云辅“访友”结束后,他们会派人送云辅回永州,务必一定会送到云家的家门口。

鲁氏把所有细节安排得妥妥当当,信末再次叮嘱云居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都是其次,都是无关紧要的。

满满三张信纸,从字迹看写得很急,一定是他们刚收到许氏的信,就立马着手安排,紧接着写信告诉他们。看着信纸,云居雁在感动的同时又想到了许惠娘。她和沈君昊十分需要许慎之夫妻的支持。若是让云惜柔住在启昌侯府,她怂恿许惠娘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会坏了两家的关系。

“我真想找个笼子把她装起来!”云居雁恨恨地嘟囔,对着沈君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沈君昊自然知道许慎之夫妻对他们的重要性。他思量着云居雁口中的“笼子”,忽而说:“祖父在城东有一个小园子,是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赏赐给祖父赏桂的,现在留在那边守园子的,都是以前跟随祖父的老人,若是把园子门关了……”

“你是说,把六妹‘关’在那边?可无缘无故的……”

“怎么是无缘无故?此时桂花快开了,若是三妹当众邀请你六妹去赏桂花,我想祖父应该会答应的。到时三妹如果坚持要住下,我们派几个丫鬟过去伺候就是。”

此法对付目的不明的云惜柔显然是最适合的。但沈绣一向对云居雁不以为然,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何愿意帮忙?万一她中途倒戈,事情岂不是更复杂?

沈君昊也知道。相比他,沈绣与沈君烨更亲近。不过对于云居雁,他相信沈绣并不讨厌她,只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拉不下脸。如今他们尚不知道云辅到底是何打算,方方面面都要准备一下,到时若有状况发生,他们也好立马拿出应对。

想着云惜柔很可能连许氏的信都敢拦截。他对云居雁说:“三妹那边,我去试一试她的意思,到时我们再随机应变。”他说着,再次保证,他绝对会离云惜柔远远的。

云居雁看他这么认真,一方面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另一方面又觉得无论他们做再多的准备,总是不够的。

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中。沈君昊拦下了云辅写给沈沧的书信。又过了半日,张泰回来了,告诉云居雁。云辅决定和云惜柔、云堇住在云家的宅子,休息一晚,到了第二天再上沈家拜访。因为尚在国丧期间,所以他只是上沈家看看她,如此而已。据张泰说,他给沈沧的信上也是这么写的。

云辅这样的态度,云居雁更加地担心了。他从永州来到京城,欺骗许氏,瞒着家里的其他人,就为了看看她?

云居雁很想看看云辅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他怎么说都是她的祖父,她可以推说信在路上耽搁了,偷偷藏着,但不能私自把信拆了。

张泰走后,云居雁再次找鞠萍确认了宅子的情况,并且吩咐她。云辅人在京城期间,她留在那边伺候云惜柔,寸步都不能离开。一旦有什么事,哪怕看起来是极小的事,她都必须马上遣人回来向她汇报。

云居雁这样的态度,底下的人当然不敢怠慢。再加上玉瑶等人也都知道云惜柔以前的那些事,自然更加上心。

当天晚上,沈君昊从沈绣那边回来,告诉云居雁,若是有需要,沈绣愿意约云惜柔赏桂,且在那边住上一两晚。她并没有问沈君昊缘由,只问了是不是云居雁的意思。

云居雁虽一直觉得沈绣只是受了青竹的蛊惑,本性其实是不坏的,但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只对沈君昊说,到时看情况再说。

按照马车的行程,云辅一行人应该在第二天的中午抵达。一早上,云居雁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总觉得一定会有事发生。巳时,沈君昊刚打发了小厮去问许氏兄弟,什么时候去城门口迎接云辅,长顺匆匆来说,衙门的人悄悄传话,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打死了人,被抓了起来,他自称是云居雁的亲戚。

除了许慎之等人,云居雁在京城根本没有亲戚。沈君昊本不想理会,但本着谨慎原则,他还是让长顺去问问到底什么事。长顺尚未回来,云居雁已经得了消息,云堇的生父被抓进了衙门。

前世,云堇的亲生父母因为赌债,一直逼迫儿子拿钱。云堇不忍拒绝,经常贴补他们,有时还会典当云平昭给他的值钱东西,弄得云平昭和许氏对他十分不满。后来,云居雁隐约听说他们惹了官非,云堇求云平昭出面,被云平昭拒绝了,两人的关系因此更僵了。再加上当时云平昭刚刚有了亲生儿子,云堇心中的想法当然更多了。

这一世,云居雁借着鲁氏的名义,把云堇的亲生父母安排在自己的庄子上,派人时刻注意着,以防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几个月来,她从未听说他们再次染上赌瘾,以为前世的事情不会再重演,却在一夕间得知,他们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在那一瞬间,云居雁很泄气,一下子陷入了无限的悲观中。在这件事上,她努力了那么久,对云堇也花了不少功夫,可到头来呢?人定胜天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沈君昊见云居雁傻愣愣的坐着,急忙对她说:“才多大点事,我现在就去求祖父。只要他一句话,很快就能把人放出来的。”

云居雁摇头,又抬头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今天?”

“你怀疑其中另有蹊跷?”沈君昊也不得不承认。时机太过巧合了。

云居雁点头道:“我还是先让张泰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昊想了想说,“祖父那边,我先去说一声。至于放不放人,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看云居雁满脸愁容,他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他既然已经过继给你们家,就与原来的父母没有关系了。我们愿意帮忙,这是人情,若是不想插手。也是道理。他若是明白事理,自然不会怪你。”

“话是这么说,但人心从来都是偏的。他是过继了,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他们有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真心诚意唤我一声‘大姐’。真的是好不容易,你明白吗?”云居雁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笨蛋。”沈君昊把她拥在怀中。他明白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在过去。在这个家中,他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不止如此,有时候他也会像她此刻这般。明明一件他努力了很久的事,可总是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的问题。

“以前你是一个人,又是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现在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再说,你忘了吗?我从来都是纨绔子弟,打死个把人,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说得好像你真的打死过人似的!”云居雁的心渐渐平静了。她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说:“我没事了,刚刚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你还是先顾着祖父那边,至于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

云居雁的话音刚落,许慎之的两个儿子派人来说,他们已经等着沈君昊了。沈君昊匆匆去了一趟枫临苑。直接出了府,与许慎之的儿子一起去城外迎接云辅。

在沈君昊走后,云居雁立马让张泰和马管事去衙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回来说,碍于沈家的面子,云堇的生父只是被关在了大牢,没有动刑,也没有过堂。云堇的生母在大牢外嚎哭,被子女拉着,被衙差赶着,却还是一个劲地说,他们是淮安郡王的亲戚。

张泰见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生怕影响不好,找了一间僻静的客栈安置了他们。云居雁问他们,云堇的生父打死了谁,两人对视一眼,只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具体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还要再去打听。

云居雁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所有隐瞒。在她喝问之下两人才说,对方是长公主府的太监,据说跟随长公主多年,大街小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习惯唤他一声“三爷”。具体的经过张泰和马管事确实不知,只是听衙门的人说,酒楼的小二推开雅间的房门,就见那位三爷倒在地上,已经断气了,而云堇的生父就站在边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长公主不比其他人,连皇帝都要称呼她一声“皇姐”。再加上许氏和长公主还有那么一段过去。马管事没有得到沈君昊明确的命令,不知道主子们如何决定,拦住了欲进大牢了解情况的张泰,毕竟他们进去了,就代表沈家插手这件事了。一旦沈家插手了,整件事就不是打架斗殴,也不是死一个太监那么简单了。

云居雁一听到事情涉及长公主,不好的预感更甚。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沈家的事情与长公主扯上关系,可如今,就算她决定甩手不管云堇的生父,事情还是不会结束,说不定很快就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爆发。在她看来,与其在不安中拖延着,等待着,还不如这次就选择面对。

算着时间,云辅没有这么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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