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赶快回去禀告大奶奶才是正经。”张泰说着,就要把黑布套回她的头上。
紫苏连连后退,不断摇头,“呜呜呜”叫嚷着,示意他们自己有话要说。张泰表现得极不耐烦,最后还是在张立的劝说下拿出了紫苏口中的白布。
紫苏对着他们连连磕头。不断说,只要云居雁能让她留一口气,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张泰气愤地说:“你当大奶奶是什么人?告诉你,就算没有你,大奶奶一样能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夫人照样无可辩驳。”说罢,不由分说就把紫苏的嘴堵上了。
一旁,张立担忧地说,紫苏看起来很狡猾。若是回去郡王府,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胡话。同时薛氏怎么说都是沈伦的夫人,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意外。两人当着紫苏的面商议了片刻,最终决定一个人回去禀告云居雁,等待她的指示,另一个人留下看守紫苏。
玉衡院内,薛氏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针线房着火的事。她不明白紫苏何以提早动手,但沈伦就在一旁。无法追查,只能吩咐手下先去现场指挥灭火。
沈伦听到针线房在这个节骨眼出事,马上觉得是云居雁管理不善。才会生出这么不吉利的事。他嘴上没说什么,整个脸却黑得似锅底。
半个时辰前,他刚刚从衙门回来,把青竹和长安的画像交给了府尹,并拜托他一定要尽力搜查。说心里话,沈伦十分不愿意做这件事。无论是白芍也好,青竹也罢,还是一直在他们院子的青纹,不过都是府里的奴婢,哪里用得着他去求府尹,可沈沧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从,只能把不满埋藏在心中。
薛氏当然知道他在气什么,却故意对着他说:“老爷,您不用担心,府上的料子很多都是宫里赏下的,所以针线房那边没有其他院落,只要火灭了就没事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沈伦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虽没有管过后院的事,却也知道针线房怕火也怕鼠虫,平日里连门缝都是封起来的,管事临走前都要再三确认火烛是不是全灭了。毕竟皇家赏的料子,关键不在于价值,而在皇家赏的东西被毁,就等不尊重帝后,事情可大可小。这些年,他从未听过针线房出现纰漏,结果云居雁接受没多少日子,居然就除了这样的事。
事实上,这个当下薛氏完全不必要在沈伦面前说这样的话,毕竟她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针线房。只是事到如今,她就犹如那只被青蛙背着过河的蝎子,蜇人已经成了本能,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她站在沈伦身边,继续说道:“老爷,东西烧了就烧了吧,横竖都只是银钱的损失,不过居雁若是过来请罪,您可千万不要责怪她。她毕竟刚刚进门,在陌生的地方难免惶恐。就拿青竹的事来说,若不是祖父派人问她,她都不敢说她看到过青竹。”
听薛氏提着这件事,沈伦心中又生出另一层的不满。云居雁看到“死人复生”,不止没有当场把人拦下,事后居然提也不提。站在他的立场,若不是云居雁的刻意隐瞒,此时说不定已经抓到青竹,问清了始末。
想到青竹是沈君儒的侍寝丫鬟,他的心中更是郁结。在德才方面,他一直很看重沈君儒,可青竹是他的丫鬟,还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侍寝丫鬟,她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不是受他指使,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那个青纹,你打算如何?”沈伦阴沉着脸问,不待薛氏回答,不满地说:“她跟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会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薛氏的眼眶立马红了,急忙认错:“老爷,是我治家不严,纵容奴婢,才会惹出这么多事,都是我的不是。”说着眼泪已经从眼角滑下。
沈伦想着薛氏不止失去了生育能力,就连他们唯一的儿子都变成了那样,不由地心软了,缓和了语气说道:“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她和君烨的小厮如何就会……”
“老爷,我过问她的。她也很是后悔。”薛氏一阵哽咽。
沈伦见状,安抚了她几句,在心中思量沈沧为何把青纹留在枫临苑。按理来说,事情问清楚了,因为交还薛氏处置才是。“你对青纹,有什么打算?”他询问。
薛氏从来都要求手下百分百忠心,不可有任何事隐瞒。青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就算她说的句句属实。她也不可能再留她了,可一旦青纹也不在她身边了,她根本找不出更合用的人。如果这次能让云居雁永不翻身,青纹没有了便没有了,贴身丫鬟再找就有了。可如果事情不像她预期的那么顺利,以后她不可能孤军与云居雁斗争。当然,她认为这样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但她还是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想到沈沧留下青纹时的强硬手段,薛氏止了啜泣,小声说:“我想等父亲把细节问清楚了。才会把青纹交还给我处置,到时要么把她遣回妾身的娘家。要么索性把她撵走……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其实这也怪我,她已经十七八了,我应该早些为她考量的,如果我想得周到些,或许,或许……”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她的这番话看似语无伦次。其实清楚明白地告诉沈伦,青纹是她的陪嫁丫鬟,沈沧应该把人交还给她。要杀要剐也得由她处置。至于具体如何处置,她如今还拿不准主意。
沈伦自是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只是她可以对他说这些话,他如何能对沈沧这么说?薛氏看沈伦犹豫,不由地在心中鄙视他。在她眼中,沈君昊敢于反驳沈沧,坚持自己的意见,沈伦这个做父亲的,见到沈沧反而连屁都不敢放。
两夫妻心思各异,枯坐片刻,薛氏瞥见自己派去针线房的管事妈妈身影一闪,急忙擦干了眼泪,寻了一个借口走到廊下。
来人见她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夫人,守门的婆子被大奶奶带走了,是玉瑶和大爷身边的长顺亲自过去抓人的,让两个婆子押着去了凝香院。至于紫苏——”她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她嫂子派人对奴婢说,她得知针线房走水,备了‘茶水’,一直在家里等着她,可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去……”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薛氏的脸上顿显急色。紫苏被嫂子挑拨两句就敢做纵火的事,一看就是个蠢笨的。她若是落在云居雁或者沈沧手上,一定会把供出来,到时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管事严妈妈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急忙道:“已经派人去找了,可后街就那么大……夫人,您看她会不会是吓到了,所以躲起来了。”
“若是这样就好了。”薛氏又恨又急。按照她本来的计划,紫苏动手的时候,应该由她大嫂远远看着,然后马上把她带回家去,给她喂“茶”,有守门婆子的证词,再加上紫苏嫂子的证据,云居雁怎么都逃不脱一个处事不公,引得绣娘心生愤懑的罪名,之后她可以与她慢慢清算御赐锦缎遭毁,全府丫鬟没有秋衣可穿这两笔账。再然后,只要把这些证据摆在沈伦和沈沧面前,云居雁就再也别想和她争管家的权力。当然,整件事最重要的还是为最后的重头戏做铺垫。小小一个针线房,怎么比得上云居雁肚子里那块肉。
薛氏觉得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是无懈可击的。“她怎么会提前动手!”她恨得牙痒痒。青纹的事已经让她头痛了,如今居然又多了一个失踪的丫鬟。
不会放火的根本就不是紫苏吧?
薛氏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汗,立马摇头否定这种可能性。她告诉自己,云居雁就算是要纵火,也不可能对她管辖之下的针线房下手,更何况那里还有御赐的锦缎……或者她一早就把东西替换了?
“她收下的那个王妈妈和李妈妈看到现场的时候都是什么?”她急切地询问,一颗心已经吊到了嗓子口。
孔妈妈不明所以,如实答道:“回夫人,那个王妈妈是第一个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库房。看到满地的灰烬,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了地上。李妈妈也是先看了库房,立时就嚎哭了起来,大家拦也拦不住。原本薛妈妈手下的那个肖氏倒是最镇定的。她叫嚷着要去见大奶奶,被大奶奶身边的锦绣骂了一通,就一直一个人站在角落。这会儿他们三个应该都去见大奶奶的。”
薛氏听到这话立马放下了心,但还是再次确认:“你看库房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
孔妈妈这才回味过来,摇头道:“奴婢前天特意去看了看,生怕御赐的锦缎不在了。刚才再看,那些布轴都在原来的地方,分毫不差,只是如今都化成了灰烬罢了。”
孔氏的话音刚落,就听丫鬟来报,云居雁正往玉衡院过来。几个针线房的管事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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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请罪
沈君昊原本不同意云居雁前来玉衡院请罪的,不过针线房失火,怎么都是她的责任,再说此时沈伦刚好在家,薛氏为了扮演贤良淑德的妻子,不会当着他的面为难云居雁。这样总好过薛氏趁沈伦不在的时候,暗地里找云居雁的麻烦。
薛氏一早知道云居雁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请罪。以她的了解,她必定会大张旗鼓护着针线房的几名管事,收买人心。她吩咐孔妈妈,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到紫苏,绝不能留下后患。
折回屋子,趁着云居雁尚未抵达,她再次对沈伦说:“老爷,东西没了就没了,想必居雁也很难过,尽了全力补救。之前,她已经第一时间叫了针线房的人过去问话,就连值夜的婆子也被押去凝香院了。如今木已成舟,待会儿她过来请罪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要责备她。她怎么说都是启昌侯的外甥女……”
“行了,我知道了。”沈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许惠娘为何会嫁陆航,别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他很清楚的。沈家自此永远欠许慎之一个人情。这一桩桩的事,哪一件不是她惹出来?
听丫鬟唱了一声,沈伦板着脸正襟危坐。薛氏见状,嘴角掠过一丝隐隐的笑意。沈沧死后,沈伦就是一家之主。只要有她在,她绝不会让沈伦对云居雁有好印象的。
云居雁进了屋子,向沈伦、薛氏行了礼,一下子跪在了他们的面前,懊恼地说:“父亲,母亲,针线房走水,完全是媳妇的错,是我能力有限,又不善管理,让你们受惊了。请父亲、母亲责罚。”她放低姿态。除了麻痹薛氏,更是为了门外的王氏等人。王妈妈和肖妈妈是知道失火内情的,她们在针线房的表现只是演戏罢了,只有李妈妈才是真实反应。她相信只要她揽下责任,薛氏不会在沈伦面前苛责下人。至于沈伦对她的印象,在永州时他就已诸多反感,如今也不在乎多这一桩。
薛氏见云居雁没有提起锦缎的损失,以为她害怕承担责任。不过“能力有限。不善管理”八个字让她很满意。她上前扶起她,安慰道:“你还年轻,经验又浅,有疏忽是难免的,你不用太过自责。再说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是底下那些人贪杯躲懒……”
“母亲,不是的。”云居雁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懊恼地说:“确实是我处事不当,让绣娘对我心生怨恨,这才酿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你是说。有人故意纵火?”沈伦惊问。先是桂嬷嬷毒害主子,如今又是绣娘纵火。他如何能不惊讶。他一直觉得自己与薛氏都是宽厚善良,十分受人尊重的。
薛氏同样很惊讶云居雁这么快就查到了紫苏身上。她打量着她,思量着她是真的发现了紫苏,亦或是虚张声势。
云居雁只为替王氏等人脱罪,转头对沈伦说:“是的父亲,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名叫紫苏的绣娘鬼鬼祟祟离开针线房,紧接着针线房就走水了。值夜的婆子刚刚也交代了。说她从几天开始,就经常想在晚上偷偷溜进针线房,还有人看到她总是朝库房张望。再加上她前几日做错事。挨了惩罚,因此心生怨恨。如今相公已经派人去抓她了。等抓到了人,问一问就清楚了。”
“居雁……”
“母亲。”云居雁不给薛氏说话的机会,握着她的手跪在了她脚边,懊恼地说:“虽然我已经把守门的婆子关了起来,等抓到紫苏在与她对质。王妈妈、肖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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