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问归来之后,曹盼除了亲自练兵想从中选出得力的武将,几乎与墨问扎头研究稻种,无论如何,目标都是两季的稻种啊!
稻谷生长的周期短,一年两季,那增加的何止是一半的粮食。
墨问一开始就是因为此事叫墨瑶带过来的,如今他得了诸多师兄弟的帮忙,这进度自然是十分有效的。
“这一年用的都是新稻种,秋收之后娘子且看收成。”研究成了就投放,墨问佩服曹盼的胆大,他也牢牢地盯着田里的,甚至是研究处的所有稻种,半点不敢马虎。
曹盼在等着秋收,而益州之中,诸葛亮不仅让世族服服贴贴地供应粮需为百姓所食在而作赔罪,也从各世族中选了得力的人荐入刘备的麾下,供以刘备差遣。
更将益州山中的流民招降纳入军中,自然是叫刘备的兵力大增,但是刘备同样防备地与诸葛亮道:“这些人受曹盼之恩,来日是否会成为隐患?”
“知恩图报之人才是主公要的人,所谓恩,难道不是更看我们怎么做?主公以为,我们不如她?”诸葛亮的话带着前所未的犀利。
刘备昂头挺胸地道:“当然不是。”
“我们若是容不下他们,只会逼得他们投奔曹军。”诸葛亮这句话再丢了出来,刘备完全不再迟疑。
不过是争人争心而已,他刘备有何惧之。如今的益州是归他所统。
怀着这样的想法,刘备吩咐道:“此事还需军师筹谋。”
人是诸葛亮招降来的,想必诸葛亮对于后面要如何安排这些人都有数。
“主公放心。”既为谋臣,当思为主之事。
“主公,小公子来了。”外头传来了赵云的声音,刘备道:“子龙也一道进来。”
那日孙尚香带着刘阿斗意出益州,赵云赶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刘阿斗带了回来,至于孙尚香已经归了江东。
刘备并不见伤心,孙尚香再美,一个心不在他身上,又想要将刘阿斗带到江东的人,刘备又怎么会还想着念着。
“主公。”赵云大步走了进来,一个婢女抱着刘阿斗,刘阿斗见到刘备唤了一声父亲。
“好!”刘备伸手就要抱过刘阿斗,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后继有人,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当然是高兴的。
赵云道:“那弓长已经死在了汉中。”
弓长是何人在场的人都知道,刘备轻轻一叹道:“如此好手,可惜了。”
要知道弓长的弟子可是险些取了曹盼的性命呐,如今这样的人死了,再想杀曹盼太难了。
“不过汉中传来消息,弓长将箭术的心得留给了孙侯。”汉中的事曹盼并没有让人刻意的封锁,当日那么多的人,这些话当然会传出来。
刘备听着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岂不是有可能再出一个弓长?”
赵云道:“云与曹娘子交过手,云征战多年独遇曹娘子这样的人而已,想必她能将弓长射杀,纵江东得了箭术的心得,也难以超越。”
这是对于曹盼的极高认可啊,刘备轻轻一叹,“罢了罢了,与其想着旁人,倒不如靠我们自己强大起来。”
自己强大才是最最可靠的,靠着别人,孙权又是可靠的吗?
诸葛亮道:“今战事初歇,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迅速的安定内部,收拢民心,安抚百姓。”
“军师所言甚是,民心若定,益州何畏于人。”刘备顺着诸葛亮的话说来,信心满满。
随着世族的安定和流民的归附,刘备在背之芒已被拔掉,他当然是高兴的,又得诸葛亮全心辅佐,他这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也可以复兴汉室。
如此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两年已逝,这两年来,曹操的兵马依然倾注于孙权,江东自周瑜逝后,大都督一职由鲁肃接任,鲁肃亦不可小觊,几次与曹军交战,两方各有死伤。
而最叫他们防备的曹盼在这些年来,无声无息的蚕食着以凉州上庸之始,一郡又一郡的军政大权,这自然是由曹操默许的。
慢慢一点一点的来,眼下雍州、幽州、冀州之地,均已被曹盼比照上庸郡而控之。
世族们当然也是反应过来,但是比起曹盼亲自攻下的城池来,对于这些世族曹盼要温柔得多了。
首先拆坞堡曹盼是亲自去说明的,你们家我是没有要拆的意思,然而你们的坞堡建得不太像家了,倒是跟城门差不多了,你们觉得城中之城合理吗?
还有你们的部曲,自黄巾之乱,朝廷令各州郡自行募兵以镇压各地起义,非常之时以非常之手段。但如今各州已定,民乱已平,诸位的部曲是不是也该归公了?
不归啊也行,你们要兵是做什么?正常人都知道,兵是拿来造反的,你们想要造反是吗?
面对曹盼带来的黑压压的部曲,谁有胆子应一声是!
曹盼是先礼后兵,能好好说的把坞堡拆了,部曲充公当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能,呵呵,曹盼一点都不介意跟他们打一仗。
她是不怕,世族们都要怕死了,纵然知道曹盼拆他们的坞堡,缴他们的兵马会让他们变得无力反抗,但是如果不让曹盼拆坞堡,缴部曲,他们立刻就成死人了。
欺软怕硬是人的共性,自雍州开始、幽州、冀州之地,迅速的被曹盼拆了坞堡,部曲全部充公。
地,曹盼倒是没动世族们的,回过头招集兵马一声开荒,反正荒地不少,开辟出来分给百姓也照样可以。
如此一来,其他各郡都极其恐惧,生怕曹操一个抽风就让曹盼来接手,拆坞堡或是收部曲什么的,世族们是极其不愿意的,再不愿意,除非你想叛,否则都不能动啊!
在他们战战兢兢之余,朝中以董昭为首之人请奏曹操进爵国公,帝赐九锡,以彰显曹操之功勋。
荀彧反对以进言,“不可。丞相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贾诩听说消息后立刻寻了曹盼,“你要立刻回许都,此时你归之或可救荀令君一命,否则……”
已经入冬的北地冷得可怕,曹盼道:“我知道了师傅。”
贾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荀令君与我们不一样,他是一个君子,真君子,他一生周旋在丞相与汉室之间,费尽心力,如今……唉!”
一声之叹息既是对曹操的了解,也是对荀彧的。
“你要劝服丞相,如果可以,也劝荀令君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天下,大势所趋,无人能改。汉室,早已是过去了,纵然他以身相侍,也改变不了。”
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多少人知道,难道荀彧他不知吗?
曹盼看着贾诩道:“师傅,君子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荀师傅。”
一如哪怕诸葛亮心里有她,可她终究没能说服诸葛亮,荀彧,那是与诸葛亮一样的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慢更……
第286章 臣不改初心
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许都,有曹操之箭令,纵逢夜禁也一路畅行。
从幽州赶回许都十天的路程曹盼硬是不眠不休用了五天赶到。
曹盼停在丞相府时,已经两年没回来,曹盼带着人停在门口时,侍卫立刻拦下了道:“你是何人,此处是丞相府,兵马不能逗留。”
一眼看了过去,燕舞将曹操的令箭拿了出来,“这是曹盼娘子。”
曹盼之名天下谁人不知,侍卫一听立刻跪下道:“末将不知是娘子回来,不识娘子,还请娘子恕罪。”
“不知者不怪。”曹盼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往府里去。
她这一身黑衣,风尘仆仆,一路直奔曹盼的书房去,半路上碰到了许禇与曹洪,曹洪喊道:“阿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曹盼不得不停下脚步地道:“洪叔叔,许将军。我刚回来。”
“你不是在幽州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曹洪是难掩惊讶,毕竟曹盼都两年没回许都了,看她的模样只怕是一路风尘急急地赶回来。
“有事寻阿爹。叔叔,改日再与你说话。”曹盼还是知礼地与曹洪与许禇作一揖才继续往前去。
曹洪回头与许禇道:“我怎么觉得阿盼的情况不太好啊?”
许禇没有说话,曹洪掉转头瞪了他一眼,许禇道:“小娘子的心思与丞相一般都不是好猜的,我不费那心。”
端是直接啊,曹洪瞪大了眼睛,却不得不说,不费心去猜比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要好。
曹操此正在查看公文,内侍进来禀告说曹盼回来了,曹操一顿,良久才道:“让她进来。”
内侍感觉到曹操话中的异样,沉吟了半响还是退了出去,请了曹盼进来,曹盼与曹操唤了一声阿爹。
“十日的路程,你用了五日赶回?”曹操一见曹盼就说了这一句。
聪明与聪明人之间不必说其他的客套话,曹操心里清醒得很。
曹盼道:“阿爹知我为何。”
当然知道,荀彧的话传得沸沸扬扬的,天下谁人不知。
“文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曹操如此说,曹盼沉吟了半响地问道:“那阿爹有何打算?”
“丞相,荀令君求见。”曹操正要张口之际,内侍来报。曹操看了曹盼道:“你是要与我一道见你师傅,还是避一避?”
“我与阿爹一道。”
曹操听着与内侍道:“请令君进来。”
不多时,荀彧一身朝服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曹盼明显的一顿,曹盼与荀彧见礼,“师傅。”
荀彧点了点头,与曹操见礼,“拜见丞相。”
“文若请起,请起。”曹操从位子上走了出来,亲自地扶起荀彧,荀彧谢过而道:“臣有本要奏。关乎董昭进言,请丞相进爵国公,赐九锡一事。”
双手捧着一份折子。自曹冲纸的方子曹盼给了世族之后,世族大肆生产,宫中内外,几乎所有的记事皆以纸制而不以竹简。
曹操笑意一僵,不过还是接过了荀彧递上来的折子,“文若觉得我的功劳不足以进爵?”
“丞相要的仅仅是一个国公之爵吗?”荀彧直问,双目直视曹操,然后又落在曹盼的身上,“你觉得,丞相要的是一个国公之爵吗?”
曹盼没有说话,而曹操道:“倘若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公之爵,那么文若当如何?”
话到于此,荀彧再也不曾掩饰地直视曹操,“恕臣难以从命。”
气氛一凝,荀彧道:“为人臣者不忠是为大错。”
曹操听着笑了,“何为忠?”
“天下至德,莫大乎忠。忠者也,一其心之谓也。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丞相要不仅仅是一个公爵之位,更是那一步之遥。”荀彧将曹操的图谋说破。
曹操道:“我不能吗?或者在文若的眼里,我没有那个资格?还是能力?”
“丞相还记得,昔日我们一同起誓,曾言永为汉臣?臣自投奔丞相,视丞相为明公,臣劝明公奉迎天子,明公做了,那不是明公在回应我们曾经共同的誓言。从何时起,明公不再是汉臣?不再是?”荀彧落着泪追问。
“二十年,二十年呐。一恍二十年,从何时起,臣与明公渐行渐远,臣依然不改初心,可明公还是当初的那个明公吗?”荀彧直言无畏,一字一句落在曹操的心上,何尝不是指责。
“所以,如今的我已不是你的明公?”曹操看着荀彧,他想从荀彧的嘴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日臣自袁绍而来投奔明公,满怀的是与明公匡扶汉室的希望,那时的臣以为,臣能与你走在一起,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会将这分崩析离的天下,摇摇欲坠的汉室再次立起来,如今天下未定,人心已然渐离。荀彧还是当初的那个荀彧,可你呢?”
曹操走近荀彧,“纵我不复当年的我,可我与文若相交二十年,二十年前我为天下,文若亦然为天下,如今也是一般,我心存天下一如当年。”
荀彧看着曹操的眼神尽是失望,“臣为汉室,为百姓,而明公的心中已无汉室。”
“丞相欲进国公,那只是第一步,董昭进言也不过是窥探到了丞相的心意。国公是第一步,而绝非止于此。丞相本匡扶汉室,忠贞一片,进爵之事,丞相之心,天下已知。”
曹操凝望着荀彧,“你以为,我会是王莽?”
“丞相之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多年,臣一直在努力平衡着你与汉室之间的关系。明公,一步之遥啊!臣累了。”
“师傅。”曹盼跪在了荀彧的面前,“师傅,难道师傅就不能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帮我阿爹吗?”
“不要说这样的话。”荀彧斥了一声曹盼,通红的双目盯着曹盼。
曹盼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谁当皇帝就那么重要,连百姓的生死安乐都不足以比拟。”
“难道为汉臣就不能为百姓吗?”荀彧反问了一句,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