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另一个轩离
云墨的情况赫连月可谓是最了解的人。她会怀孕?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实在一点。
莫非政尚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赫连月带着丫鬟小艾走了进来,面上是恭谦有礼的笑,上了茶后,对着玄沁微施一礼,悄悄眨了下眼,退了下去。
玄沁自打千佛寺一行后,对待赫连月的态度上就有些冷淡,不过碍着隐域的面子,加上赫连月的确是个美人,平日里倒还算是比较宠爱,倒还不至于太过冷落她。
但终归,两人之间还是有了隔膜,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莫非政回过神来,一眼见到赫连月的美貌,呆了一下,不禁艳羡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随便一个丫鬟都有着如此丽质,简直羡煞吾等俗人啊!”
玄沁端起茶杯,手拿杯盖轻轻拨开上面漂着的茶叶,似笑非笑道:“刚刚那个是小妾。不知礼数,让莫四爷见笑了。”
莫非政顿时满面惊容,忙忙的告罪:“王爷恕罪!我这俗人老眼昏花,冒犯之处还请王爷宽恕则个!”
玄沁优雅的饮了口茶,将细瓷的茶杯轻轻放到一边去,含笑道:“莫四爷,此事本就是小妾不知礼数,贸然前来惊扰了贵客,岂有因此责怪贵客之说。”
莫非政这人本来就是个草包,皇室子弟勾心斗角的机锋下话语往往是明褒暗贬,可怜他听不出来,还以为是王爷高看了自己,自是感激涕零不在话下。
玄沁却是不动声色的从杯底下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纸片,借着饮茶的机会置于掌心里看了,唇角泛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玄沁眼角瞥一下那犹自兴高采烈的莫非政,忽然涌起满腔的同情。
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倒霉的,若是哪一天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宠妾手里一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届时不知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无论何时,千万不能小看女人啊,玄沁再一次在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
“说了这么久了,小王还不知道莫四爷今日究竟所为何来。”玄沁不紧不慢地陪着莫非政东拉西扯了老半天,眼见他已经快沉不住气了,觉得晾的他够了,这才微微一笑,将话题扯回正题上。
果然,心下犹如热锅蚂蚁般的莫非政听到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却还是有点犹豫,陪着笑脸不肯直说:“就是来拜访一下王爷,别无他意。”
“哦?”玄沁抬了下眼皮,都懒得去看他那拙劣的表演:“既然莫四爷没什么事情,小王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莫四爷请自便,小王就不奉陪了。”
说罢一整衣衫站起来,就欲出门而去。
莫非政这回可真急了,好不容易才见到玄沁,要是把握不住这机会,那这回自己的皇城之行可就算是白费了,当下顾不上再说什么场面上的客套话,忙忙的站起来:“王爷慢走,小人有事儿!”
玄沁停下脚步,面上泛起了然的笑容,很是亲切的拍拍莫非政的肩膀:“这就对了,有事就说事,何必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呢?不瞒莫四爷,小王平生最烦的就是这些个繁文缛节。”说罢一伸手,示意道:“坐!”
莫非政干笑着赔罪,两个人重又分宾主落座。
这回得了教训的莫非政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王爷可知道近日里莫城传的尘嚣日上的的流言?”
“略有耳闻!”玄沁点点头,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小王以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想莫氏老太君清名在外,不大可能会是传言中的那个样子,想来多半是莫城主的对头为了打击他,故意编出来的吧?”
莫非政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满腔的痛心疾首:“唉,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莫某实在是不忍心莫家偌大的家业毁在外姓人的手里啊。不瞒王爷说,这个流言,唉,那些内容,它确实是真的!”说罢双手掩面,似是满心羞愧无颜见人一般。
玄沁配合的露出满面惊容:“竟有此事!想不到啊,莫老太君如此清名,竟然……唉,人不可貌相啊!”说着忽然顿了顿,“莫四爷,这事儿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那可不能乱说。”
莫非政摇头,叹了口气:“唉,这事儿若是没有证据,我如何敢向王爷说明?莫某别无他意,只希望王爷有机会能在圣上禀明此事,请圣上为我莫氏宗族做主啊!”
是为你夺权做主吧?玄沁心下冷笑,面上却做出一派义愤填膺之像,拍案怒道:“如此丑事,自该请父皇做个决断!莫四爷请放心,只要你拿得到真凭实据。小王定要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莫非政大喜,连连道谢。两个人就此事又详谈了片刻,玄沁言道尚还有事需要处理,莫非政今日的目的既已达到,也不再多留,很识趣地告辞走了。
他才出的门去,内间门帘轻晃,走出了丰姿卓越的赫连月。
玄沁面含微笑的坐于主位上,赫连月腰肢轻摆,蛇一样的攀上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吐气如兰:“那么一个猪头猪脑的家伙,王爷您干嘛费那个心力去帮他?”
玄沁搂了这绝世尤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月儿不妨猜猜看,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赫连月想了想,眨眨眼睛:“御主曾经说过,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王爷您这么聪明的人,却偏选了这么一头猪做盟友,月儿脑子可就不够用了,哪里想得明白啊?”
玄沁捏捏她的鼻子,笑道:“马屁精!”继而脸色一正。“我们合作的目的,想来你是明白的。”
赫连月点点头。
“颜羽天资卓越,自然是一个好的帮手。”玄沁想起那人即便戴了面具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风流,心下也不禁叹服。“而像莫非政这样的蠢人,长时间合作自然不可取,只会被那蠢猪给拖累了。不过暂时的嘛,月儿,你觉得莫非凡和莫非政,哪个比较好控制?”
“当然是莫非政好控制。”赫连月恍然大悟,“哦,原来您是在为日后做打算啊。这蠢猪自然比那狡猾的狐狸好对付的多了。”
玄沁也笑:“顽皮!对了,叫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赫连月也收起了游戏的态度,正色道:“嗯,还别说,那小子藏得够严实的,要找他还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呢!”
“没有惊动什么人吧?”玄沁拍拍她极富弹性的大腿,赫连月乖巧的起身:“没有,我们很小心,绝对不会被多余的人知道。”
玄沁已经往外走了,闻言淡淡的说道:“世事无绝对,小心无大错,任何时候都不可疏忽大意。”
赫连月落后几步跟着,自然是满口的答应着。
玄沁的府邸极大,飞檐精巧,粉壁如玉,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光,一眼望去分外壮观。
园子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飞瀑流泉,各色名贵菊花与秋海棠争奇斗艳,端的是美不胜收。
可是即便是这府里,也是少有人知道,这如许的美景下面却是一座规模宏大阴森恐怖的密牢。
赫连月一旁带路,来到密牢深处一间小小的囚牢外头:“王爷,人就在这里!”
玄沁挥挥手,赫连月识趣的带着守卫远远的走开了。
囚牢里面很是干净,并没有普通牢房里那样遍地乱草,蟑螂鼠蚁爬满地的情景。
靠墙的地方有一张石床,床上竟然还铺设着崭新的被褥。一个青衣瘦弱的人影面朝里的卧在床上。
玄沁打开门走进去,在那人身边停住脚,定定的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炽烈,床上闭着眼睛的人不安的动了动身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慢慢的翻身坐起。
很清秀很干净的一张脸,虽然有点憔悴。可是牢狱生活却是丝毫未损他周身修竹般的风骨。
玄沁看着这张脸,心情真可谓是百味陈杂,默然半晌后涩声道:“轩离?”
青衣人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的点点头,丝毫不见慌乱。
“不愧是梁老儿的弟子,果然是宠辱不惊,颇有乃师风范。”玄沁颇为赞许的打量他一番,“对于那个假冒你的人,不想表示点什么吗?”
轩离的眸子是漂亮的琥珀色,目光沉静,对于玄沁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反应,这份镇定无疑看的玄沁极是恼火。
“你想替他掩饰?”玄沁有点烦躁的在小小的囚牢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家伙也叫轩离,是轩家现在的少主,对吧?”
轩离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消瘦修长的手指。
指甲该剪剪了,他默默地想道。
对于轩离漠视他的行为,玄沁可以说是暴跳如雷。
他玄沁是什么人?堂堂的三皇子,高高在上的王爷,有名的笑面虎,竟被眼前这样一个哑巴给整治地情绪失控了,简直失败,太失败了!
第一百章 水枫舞的灵魂表决大会
正在江府替江笙朵晾衣服的水枫舞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有种不祥的感觉。
月娥抱着被子走过来,看见她发呆忍不住笑道:“我说姐姐,这光天化日的,你做什么梦发的什么春呢?想哪家公子了啊?要不我去跟小姐说说,叫她随了你的心思?”
水枫舞回过身来,“呸”了一口,骂道:“忙你自己的吧,小蹄子一天不收拾就浑身不得劲儿是吧?你等着,有你求饶的时候。”
月娥浑然不在意,自顾自的把手里的被子晾上,嘴里还不忘调侃:“哎呀,要说这男人,还真是不收拾不行,你看咱们姑爷,之前那样子,哎呦拽的呦,好像活该天下人都该叫他踩在脚底下,现在呢?咱们小姐不过晾他几天,这不,火烧尾巴似的跑来了。陪着笑的请咱小姐回去,这前前后后的,那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啊!”
水枫舞想想也觉得好笑,这轩离也算能耐,该不要脸时就不要脸,为了把江笙朵给接回轩家去,这几天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愣是把自己两个丫鬟给堵得无话可说,更不用说那个立场不坚定地江笙朵了,几乎是马上的就在这糖衣炮弹之下沦陷了。
碍着萧觉至今仍然昏迷,现在还躺在轩家的床上,担心江笙朵会有疙瘩,还是让她这几日先住在娘家,也好在江氏夫妇离京前多奉承膝下,尽一下孝道。
“对了,小姐不是说吗,今儿有什么闺中秘友要来拜访,咱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呀?”月娥拿干净的木棍使劲的抽打着晾着的被子,把上面落上的灰尘之类的抽打出来,水枫舞晾好衣服也过来帮忙。
“哪有那么麻烦,什么事儿都有厨房那边儿呢,咱们只要跟着小姐,看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就罢了。”水枫舞仔仔细细的抽了会被子,忽然触动起一桩心事来。
“月儿啊,我听说。咱们家姑爷之前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皇城里呢,直到成亲之前才回来的,这是真的吗?”水枫舞装作不在意的问,两只耳朵却不由的竖了起来,仔细的聆听着月娥的回应。
“可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对这姑爷这么不满意了。”月娥这个小姑娘极其的八卦,听到水枫舞的问题后立即就兴起了兴致,“要说这成亲是多大的事儿啊,他不在这里好生张罗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得不知所踪,真是太过分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简直就是没把这桩婚事放在心里。”
水枫舞听得暗暗点头,估计这轩离还真是没把这桩婚事放在心里,要不是顾惜江家的势力可以帮助到他,估计这桩婚事十有八九都不会成。
“不会吧?瞧着姑爷对小姐挺紧张的啊?”水枫舞继续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会才怪!”月娥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凑近水枫舞,先神神秘秘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才小声说:“听说就这成亲前赶回来的事情,还是轩夫人派了铁甲卫去把他强行带回来的呢,要不然。咱们这姑爷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婚礼上叫咱们小姐一个人唱大戏呀?也太不是东西了!”
水枫舞听到铁甲卫就心血沸腾,白河村那凄惨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的晃过,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变成焦黑的看不出模样的尸首,那些可爱的孩子,变成失去父母孤苦伶仃的孤儿。
“五凤姐你后来的不知道,咱们姑爷听说之前是有一个女人的,据说长得不错的样子,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要不是咱们江家跟轩家关系好,早早的定下了婚事,这会儿当上轩家主母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月娥没留意她的神情,自己兀自说得起劲。
水枫舞知道她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之前的原版水枫舞,那个干净的可怜的隐域圣女。
“我听人说了,姑爷对这桩婚事其实是不大满意的,还对那女人旧情难忘,这回赶在婚前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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