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你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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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你如命-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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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阿姨关了火,将粥盛在碗里,连同几碟凉拌菜放在托盘上,正端起来准备出厨房,湛明澜想了想说:“我给奶奶送上去吧。”

    朱阿姨点了点头,将托盘递给她。

    湛明澜端着托盘,走到老奶奶的房门口,腾出一只手扣了扣门,待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她扭开门把,走进去。

    “奶奶,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湛明澜将托盘搁在床边的小圆台面上,轻声问。

    老奶奶看见湛明澜没多大的意外,懒懒地笑了笑:“就是有些头晕罢了,没大碍。”

    “我扶您起来喝粥。”她走过去,老奶奶却摆了摆手,自己将身子撑起来。

    湛明澜笑了一下,拿过盛粥的碗和勺子,坐在床沿:“我喂您喝。”

    “哪里要你喂我啊?我又不是不能动。”老奶奶伸手很利索地拿过碗和勺子,“我自己来。”

    她老人家喝粥的时候,湛明澜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凉拌菜,放在她的粥上,夹了两次,她就摇头,轻轻说:“你出去吧,等会吃完,朱阿姨会上来收拾的。”

    湛明澜微怔,听出了她话里的冷漠,有些失落地低头,伸手将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立刻起身。

    “你出去吧。”老人家瞟了她一眼,重复道。

    “奶奶。”湛明澜看着她,壮着胆开口,“我其实一直很想和您多亲近亲近,您好像不太乐意,这是我的错觉吗?”

    自从和封慎结婚后,老奶奶对她的态度一直淡淡的,她每每想亲近她老人家,为老人家做点什么,却屡屡被拒。甚至,嫁到封家后,她和老奶奶说话的机会都很少,一次促膝长谈,交流心声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什么?”老奶奶突然抬头,蹙眉看她,语气有些生硬。

    湛明澜沉吟片刻,索性将话说开:“我嫁给了封慎,就当您是我亲生奶奶,我想孝敬您,和您多说说话,陪您去外面逛逛,您却总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您误会了?”

    “你多虑了,我只是好清静,喜欢一个人呆着,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呢?”老奶奶叹了叹气,将碗搁在边上,“你有这时间,不如去做自己的事情,何必琢磨这些?”

    湛明澜无语,第一次领略她老人家的倔强性子,本想趁这次将话说开,将存在的心结解开,没想到她还是拒绝给自己这个机会。

    “您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害到封慎?你还在介意他小时候算命的那事?”

    老奶奶用手帕擦了擦嘴,直直地看着湛明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趟去越南,是不是出事了?”

    湛明澜不知怎么回答,封慎叮嘱过她不要对奶奶说他们在越南遇险的事情,但此刻对视她老人家这双半点浑浊都没的眼睛,心里竟然完全不敢起糊弄她的念头。

    “肯定是出事了,那几天我眼皮跳得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一直做噩梦。”老奶奶说,“你们回来的那天,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我知道封慎那个性子,他为了不让我担心,为了维护你,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但我其实不用问就知道,你害得他不轻。”

    湛明澜心重重一沉。

    “不是我迷信,而是这里有不好的感觉。”老奶奶点了点自己的心窝,“他会出大事。”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情急之下,湛明澜脱口而出。

    “你?”老奶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能安分守己,将自己顾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我对你别无要求。”

    湛明澜吸了口气,缓缓说:“这次我们在越南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也的确我的关系……但我保证,没有下次。奶奶,我是真的爱他,我也会尽力去照顾他,保护他的,您能不能信我一回?”

    “我可以信你一回,但如果有下次,不管是不是你直接造成的,我都得请你离开他。”老奶奶语气平静,目光清澈地看着她的眼睛,“到时候你能乖乖离开吗?”

    湛明澜震惊。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个,但我很信,我坚信这世间没什么东西是抵得过命的。”老奶奶说,“我接受你,不过是因为封慎他喜欢你,有你在,他会快乐,但如果这些最终是换来不好的结果,我只能阻止。我先将话摆在这里,到时候你别来求我,求我也没用,我不会心软的。”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湛明澜喘不过气来,待耳畔再次传来“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她木然地起身,轻轻地走出房间,却面对面地撞上面色尴尬的朱阿姨。

    “那个,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朱阿姨看着湛明澜,轻声道,“你脸色不太好,早点睡吧。”

    湛明澜轻轻点了点头,回到房间,照了照镜子,脸色苍白如纸。

    封慎回来的时候,脱下了外套,交给朱阿姨,朱阿姨轻声说:“今天奶奶不舒服,没下来吃饭,她上去送吃的,好像被奶奶说了一顿。”

    “好,我知道了。”封慎卷了卷袖子,径直上楼。

    进了奶奶的房间,他开了灯,轻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碍。”老奶奶笑道。

    封慎走过去,俯身看她,伸手探探她的额头,问得直接:“您又说她了?”

    “你倒是解释清楚,什么叫又?我之前说过了她了吗?”

    “那今天是为什么?您身体不舒服,她特地送吃的上来给您,您何必训她?”

    老奶奶欲撑起身子,封慎伸手,她老人家赌气地撇开他伸过来的手臂,哼了哼,坐直了身体:“就算被我说几句又怎么了?她就如此委屈吗?你就要急着为她出气?”

    “我没有急啊。”封慎坐下,浅笑道,“我是担心您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耗费心神。”

    老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封慎,你得适可而止,别太宠着她了。我们做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记住明德高僧说的话,切莫用情太深,噬情反噬心。”

    “如果一个人活在世上,连动情都要反复思量,那乐趣何在?”封慎说,“我的命不至于薄到毁在一个女人手上。无稽之谈,听过笑一笑就行了,您真的无须放在心上。”

    “那越南的事情怎么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老奶奶急着打他了一下,“你在越南的那几天,仙人是托梦给我的,说你出事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你看我命多硬,死都死不掉。”封慎依旧风淡云轻。

    “住嘴,不许说了。”

    “那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事了。”封慎拍了拍奶奶的肩膀,“您看在我的份上,以后别拿这事说她了,她其实胆子挺小的,这种说法会令她害怕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您也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许想这些了。”


59

    B市东郊区一代近日来进行厂房拆迁,零零落落的中小型工厂都已关闭;夜色中一股呛鼻的化工气味源源不断地窜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秽浊的一片。

    厂房仓库的门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逼近;随着一声脆响,一簇火苗跃动起来。

    被捆绑在地的男人身体僵硬;冷汗从额际滑下,面色苍白,却连眼皮都不敢抬。

    言敬禹手持打火机;伸出长腿;用鞋尖抬起他的下巴;目光清冷地打量他;待看清楚那张瘦削发白的脸,轻笑了一下,慢慢收回脚:“放心,死不了你的。”

    天色骤变,几个闷雷响彻耳畔,很快,大雨降临,黑压压地席卷这片人烟罕至的地方。

    一辆加长的车停在盐化厂门口,车门被打开,两个黑色便服的保镖左右夹持罗锦麟下车。

    两天前的傍晚,罗锦麟在家接到了陌生电话,对方称已经请了他的儿子罗克杰到他们的地方做客,不为求财,不为谋利,目的只是想和罗锦麟会一面,交个朋友,只要他赏脸,他们会好好招待令公子。

    挂下电话,罗锦麟蹙眉沉思了许久。他这个二儿子罗克杰虽然不务正业,喜好赛车和赌钱,经常性地出入风月场所,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行径屡屡让他头痛,却深知他胆子小,小祸不断,大事不敢沾染,而如今听闻对方的语气,总感觉这事性质严重,不为求财,不为谋利,那更深的目的是什么?

    请他这个老头子过去见面,交个朋友?那需要拿他的儿子当人质?

    罗锦麟性格沉稳,遇事冷静,没有直接回复对方的要求,他花了近一天半的时间,到B市各大娱乐场所和地下赌场找罗克杰,得出结论,罗克杰的确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他正思忖着该怎么办,对方的电话又拨来,还是客客气气地请他过去一趟,他自然没有立刻答应,对方才笑道:“看来您老完全不在意二公子的死活,早知道这样,我们不费这劲了,今晚将他套进袋子里,随便找块江域安身,也省的您心烦,再见。”

    他这才紧张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我答应见面。

    “我们会派人来接您。”

    车子载他到了盐化厂门口,下车的时候那两个保镖依旧是一左一右,无声地夹持他的手臂,快步往前走。

    有些发潮的厂房仓库,角落里还堆着数十袋饲料,六米高的天花板上缀着的光管灯黄暗,光线浑浊。左侧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办公桌,言敬禹正坐在办公桌的椅子后,外套挂在椅背,双手交叠在桌子上,低头想着什么。

    门缓缓打开,尘埃扑面而来,罗锦麟咳了一声,眯起眼睛,环视了一圈,立刻看见角落里被人按在椅子上的儿子罗克杰,罗克杰嘴上被封了胶布,见到老爸的那一刻,似乎很激动,鼻翼煽动得厉害。

    “克杰。”罗锦麟沉声道,声音紧绷,“你不要乱动。”

    随即将目光落在办公桌后的人身上,借着浑浊的光,他看清后头坐着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整个轮廓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粗犷的道上人,反而给人一种斯文人的感觉。

    “你就是罗锦麟。”言敬禹抬头,认真地看他,然后点了点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

    站在罗锦麟边上的两个保镖立刻一左一右地持着他过去。

    待罗锦麟坐下,言敬禹立刻按了桌上的劣质台灯,橘黄色的光亮起来,刺眼得很,罗锦麟的老眼一阵发酸,几乎睁不开,本能伸手去挡光,短暂的适应后,借着亮光,他看清了言敬禹的脸,心头一震。

    “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你,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敬禹声音平缓,目光对视罗锦麟,“只要你肯配合,我的这些人不会对你和你儿子做什么,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会做得比较难看。”

    “你是谁?”罗锦麟问得很小心,整个人保持警觉性。

    “我姓言。”言敬禹打开手边的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家父言舜清,家母向楠,你应该认识他们。”

    罗锦麟拿过名片看了看,轻轻放下,蹙眉,一股疑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是吗?”言敬禹对他的糊弄没什么意外,将手边的一份资料递给他,“这上头有你的银行账号和你的英文名,我想我不会找错人。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如果我有一丝不确定,”他说着斜了一眼角落里的罗克杰,“就不会大费周章地,用这样的方式请令公子来我这里做客。”

    他语气一直很平,没有特别的情绪,却带着直接的威胁,此时此刻,罗锦麟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个难缠的角色。

    言敬禹伸手将台灯转了个方向对准他,光源直直地照在罗锦麟的脸上,像是审问。

    “你和向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和她有经济上的往来?你和封耀华又是什么关系?”言敬禹说着前倾了身子,有条不紊地问下去,“以及,他们那起意外,你参与了吗?”

    “我没有。”罗锦麟很快回答,声音略显急促,胸膛起伏,随即双手压在桌面上,镇定自己的情绪,“我和向楠算是朋友,那段时间,她经济上有困难向我求助,我借钱给她,帮她渡过难关,就是这么简单。至于他们出了交通事故,我得知后也很是震惊,难以接受。”

    “你们只是普通朋友?”

    “对。”

    “如果是普通朋友,她怎么会开口向你借钱?你又为什么要选择用瑞士银行的账户汇款,前后一共四次,金额还不小。”

    “当时她向我借钱,我也觉得有些意外,她说是你父亲言舜清的生意资金需要周转,否则捱不下去,我问她需要多少,她报了个数目,我就汇给她,选择瑞士银行是因为我当时还处于一段婚姻关系中,经济上的支出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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