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征服世界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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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征服世界的正确方式-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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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姆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圆润的脸上满是震惊,跟他同样反应的还有化名为“蕾拉”的女巫,只不过后者更加惊慌失措。
  “有什么不可能的?”瓦伦丁瞥了他一眼,“有人给他灌下了强力的魔药,使他拥有了神似巴勒特主教的外貌与血统,然而这些毕竟是由巫蛊术强行改造而来,哪怕沾上一点也会被同化,若不是找了辛西娅女王作为参照,我们所有人估计都要被糊弄过去了。”
  冷汗顺着格里姆的额头流下,先知的优势或许让他变得轻狂自负,然而他本质上却并不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眼前的情况再想不到是有人给他做了个套,也真的是白活了。
  是谁干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类问题格里姆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了,他飞速运转的大脑里只留下了一件事——如何脱身。
  然而瓦伦丁并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他直接提起了剩余的圣水泼了过去,只不过泼的不是格里姆,而是他身边的女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女巫捂着脸蜷缩着颤抖,可疑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滴落到了地上留下了烧灼的印记。
  “好久不见啊,格蕾丝。”
  辛西娅是第一次听到瓦伦丁语调如此阴冷。
  “你身上的腐臭味,我在几百米外就闻到了啊。”
  不知持续了多久,惨叫声渐渐低落了下去,捂着脸的女巫喘着气直起身来,哪怕有表哥有意无意的阻隔,辛西娅依然看到了对方的脸。
  那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第59章 征服世界的第五十九步
  瓦伦丁喊出“格蕾丝”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并没有多少人将眼前这个严重烧伤的丑八怪和那个曾名满圣城的千金小姐联系在一起,善忘是所有生物的通病,仅仅过了不到三年,曾经轰动一时的处刑就变成了偶尔才会在茶余饭后提起的谈资,说不定还会配上一两声惋惜的叹息。
  虚伪的感叹无法拯救火刑架上的格蕾丝,倒是足以在关键时刻牵出记忆的线头,当两个当事人同时出现时,这就是打开布满蛛网的记忆大门的钥匙。
  “……格蕾丝?”约翰主教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迟疑的问道,“是阿克辛家的那个格蕾丝吗?”
  他的发言如清泉灌顶,瞬间让不少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而来则是惊疑不定。
  格蕾丝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被火烧死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天、天吶!”
  悲鸣声响起,只见格里姆手脚并用的从原地爬开,那顶夸张的高礼帽因慌乱的动作而滑落在地,被惊慌失措的主人所忽视。
  “你是什么人!蕾拉在哪里?!”
  露出了真容的女巫闻言缓缓将手从脸上拿开,机械似得转头看向演戏的同伴,那阴冷的目光让格里姆心里“咯登”了一下。
  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人在场,哪怕是处处与格里姆作对的小丑,此刻也会配合着摘掉他头上的嫌疑,为锡安会保存最大的优势,然而,在场的却是女巫。
  没有人比救了她一命的格里姆更清楚,如今的格蕾丝早已不是那个知书达理的贵族小姐,而是一个由强烈的爱憎所驱使的活死人,她的身上几乎没有残留多少理智,取而代之的则是汹涌的情感狂潮。
  只要切合了格蕾丝的情绪,她就是一个无比好用的工具,但同样的,当你无法控制她时,这家伙就是个无法预测的炸弹。
  自恃有未卜先知的优势,哪怕恼怒于对方将情感寄托于自己的对头,格里姆也并不忌惮于格蕾丝的阴晴不定,不仅如此,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对自己能驾驭这个疯女人的小窃喜。
  然而今天他过于急切撇清自己的做法,显然戳到了格蕾丝的痛点,以至于让之后的事态完全失去了控制。
  哪怕格里姆再不想承认,他恐怕也要阴沟里翻船了。
  “嘻嘻嘻。”
  格蕾丝将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用那张狰狞的脸对着自己的生死仇人挤出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万死不辞的罪人。”,她扫了一眼逐渐靠拢的圣殿骑士们,又毫不在乎的将目光粘到了金发青年身上,“怎么了?瓦伦丁,难道不过来给你最爱的人一个感人的拥抱,来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免了吧,你与其去抱我,不如去抱抱身边的格里姆队长,”瓦伦丁嗤笑道,“他看起来吓得可不轻。”
  “队长他和你可不一样,”格蕾丝一把揪掉头上的假发,没有了遮掩的头顶仅有几根稀疏的毛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哪怕明知道我是个怪物,也对我死心塌地。”
  格里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这个没有理智的疯婆娘果然也不想让他好过。
  “竟然在圣洁之地行如此卑劣之事,将他们押入地牢,等待圣光的制裁。”
  格里高利六世宣布道,他生性多疑,此刻已经对格里姆起了疑心,索性也不去求证格蕾丝所说是真是假,干脆舍弃了这枚棋子。
  被高浓度圣水所伤的女巫面对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毫无还手之力。她尚且如此,更别说战斗力或许只能跟辛西娅拚个高下的格里姆了。
  “瓦伦丁,瓦伦丁啊!”
  被捆了个结实的女巫哭哭笑笑,她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纤细的四肢疯狂挣扎,尖利的指甲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这个负心人!你这个伪君子!你才是真正的恶魔!恶魔!”
  “我那么的爱你……”她一时如情似水,一时又扭曲狰狞,“你就应该被烧死!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相比之下,同样境遇的格里姆就有些过分安静了。
  知道圣殿骑士将二人拖走,格蕾丝那疯狂又恐怖的模样依然深深烙印在众人的瞳孔上。
  “哎。”
  教皇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缓步走下了旁观席,在罗伯特骑士的陪同下走到了巴勒特主教面前。
  “原谅我这个老糊涂吧,我差一点就被他人所蒙蔽,让你蒙受冤屈。”
  “这并不是冕下的错,”巴勒特主教平静地回答,“只不过是圣光降下的一次小考验罢了。”
  格里高利六世审视着日精灵,他能感觉出,这并不是客套话。
  第一次,他深深地为眼前人感到了惋惜。
  如果巴勒特不是个瞎子的话,他会是最完美的继任教皇人选。
  然而,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其实格里高利六世并非不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歧途,只是他太过老朽,已经无力再去审视自身的改变。
  教皇这份差事,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美好,在意气风发跪倒在了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后,他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到了别人身上。
  一开始承载着理想的人是他的老伙计阿列克谢,然而对方的真相却比他更为不堪。在穹顶壁画之后,格里高利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就在他几乎要被自身的无力和贪婪腐蚀干净的时候,刚刚荣升为红衣主教的巴勒特进入了他的视线。
  于他而言,无论是阿列克谢还是巴勒特都像征着完美的自己,因此他才更无法容忍他们的堕落。
  他可以包容他们犯下的种种错误,就像是一个父亲宽容地面对着闯祸的孩子,但绝不允许他们像他一样背离信仰。
  这是他的懦弱。
  就在糟老头子陷入感慨之中的时候,格里姆和女巫已经被粗暴地扔进了阿克萨神殿的地牢中。
  格里姆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在不堪回首的上辈子,他曾经在死前被短暂的关押,那数日里也是吃尽了苦头。
  或许是因为地下湖的缘故,潮湿的石砖上布满了青苔,整间牢房充盈着水草的腥气,格里姆靠着墙滑坐下来,厌恶地看着女巫发出神志不清的呜咽。
  为了对付半路杀出的瓦伦丁,格里姆为了救活这个女人可是费尽了心思。
  或许是命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身体被烧毁,基本已经失去生存希望的格蕾丝,楞是依靠禁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可格里姆到底并不是专业人士,他折腾出来的技术也仅仅只是一个半成品,而作为这个半成品的产物,活死人最大的缺陷就是精神极度不稳定。
  在大部分时间里,格蕾丝依靠沉默寡言来镇静精神,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陷入混乱,行为完全被感情支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在这种状态一被触发并不会持续很久,格里姆唯一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等待对方理智的回归。
  “啊!呃!啊啊啊…”
  女巫匍匐在地,发出了阵阵呻吟,她的身体不断扭动,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
  在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叫声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格蕾丝双手盖住脸,手指划过的地方,烧毁的肌肤奇迹般地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不一会儿,她就修好了自己的脸,不,应该称之为“蕾拉”的脸。
  “……呼呼,”她摸了把脸,“我这次疯了多久?”
  “很久,”格里姆满怀恶意的说道,“足以让你的好情郎把你疯婆子一样的姿态刻进心里。”
  “不想让我再疯一回就管住你的嘴。”格蕾丝瞪了他一眼。
  “你已经毁了我多年的布置,因为你,歌队这一步棋彻底废掉了!”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卷发,格里姆咬牙切齿的说道。
  “怪我?”女巫反唇相讥,“难道不是你自己非要急匆匆的对付巴勒特主教吗?结果钻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格里姆的语调变的阴冷了许多,“在我的预言里,巴勒特会成为新任的教皇,一旦他坐上那个位置,我们会迎来灭顶之灾。”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女巫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傻瓜,“他是个瞎子!身体残缺者没有资格当选教皇!”
  是啊,身体残缺者没有资格当选教皇,可谁能想到,真的有一个瞎子做到了呢?
  在格里高利六世统治的末期,圣光教基本被巴勒特主教所掌控,这个男人被称为影子教皇,蛰伏在格里高利六世的身后。
  到了最后,原本的教皇彻底成为了一个提线木偶,自那时起,教廷全面倒向了卡斯蒂利亚,那也是锡安会彻底溃败的开始。
  格里姆牙齿咬的嘎嘎响,他决不会让历史重演。


第60章 征服世界的第六十步
  不甘归不甘。
  生气归生气。
  只要作者没给格里姆开挂,那他哪怕恨得牙痒痒也要在地牢里享受湿润的空气,格蕾丝此时已经基本镇定了下来,她有样学样的靠在了牢房的墙壁上,用脚尖踹了踹唯一的同伴。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等到他们来审判咱俩吧?”
  要是真的落到了圣光教这群人手里,格蕾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在第一时间被他们拆零碎了,若是让异端审判局掺和进来,估计剩下的零碎还要被拿去喂狗。
  别怀疑,以她和瓦伦丁的爱恨情仇来看,这简直就是铁板钉钉。
  “呵,现在想起来要思考后果了?”格里姆发出了一声冷笑,“早干嘛去了?对着老情人发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之后要怎么办?”
  在这件事情上,格蕾丝确实是理亏,然而跟她讲理本来就是自取其辱,“怎么?你这是打算跟我殉情?”
  被反堵了一句的格里姆硬生生咽下了嘴里的嘲讽,指望这个女人感到羞愧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所谓女巫的缔造者,他偏偏又是最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一点的人。
  脸颊因愤怒而涨红,他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等着吧,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这一等就足足等到了第二天的午夜,教皇似乎还没腾出空来收拾这两个叛逆,除了按时送饭的圣殿骑士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靠近这间牢房。
  格里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外面肯定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比起已经落入手中的他,格里高利六世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留在外面的歌队和所有与他从往过密的人。而他这些年经营的关系网足够拖慢对方清算的脚步,为自己的逃脱争取宝贵的时间。
  援兵姗姗来迟的时候,格里姆正在跳脚,地牢阴冷潮湿的环境让他这个普通人大感吃不消,身体多处隐隐作痛不说,钻进骨缝里的湿气又让他忍不住打冷颤,唯有起来走走才能略微缓解。本质上身体已死亡的格蕾丝自然不会被外在的环境影响,只是她被圣水伤的不轻,哪怕勉强维持了一张能看的脸,也并不意味着能够活蹦乱跳。
  “真狼狈啊,预言家。”
  低沉的讥讽从暗影中传来,一个高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牢房门口,昏暗的光线透过根根铁栏打在他身上,映照出惨白的面容和夸张的油彩。
  饶是格里姆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如此诡异的妆容也不禁吓得“登登登”倒退三步。
  与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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