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如果我说我有别的办法让你和他见面。”裴瑾道,“你还想念书吗?”
鱼丽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裴瑾静静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我先骂为敬,男主真是太恶心了,居然借怜惜之名给未成年小妹妹买蛋糕撩她!这样祸害祖国的花朵,太膈应了,不知道自己长得帅还有钱又温柔会让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小姑娘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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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关于裴瑾和晏岚的关系是在物化女性这件事,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在这种钱色交易中,女方出卖的是肤貌所以才被说成是物化,那么男方的交易品不是钱吗??而且我觉得裴瑾不是把晏岚看作花瓶,而是当做可以抚慰寂寞的人,虽然不是真爱,但也没有怎么贬低她吧??
以及,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女富豪包养小鲜肉,攻包养受,算物化男性吗??举现实的例子,思葱和小明星,邓文迪和小鲜肉,小四和某冬??有没有逻辑清晰的小伙伴来分析一下这件事?物化女性这个锅挺重的,大家来探讨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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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以后你们说我故意黑男配,我先说明一下,前夫这个人……至少没有丽娘回忆里那么好,你们想想啊,强娶民女的土匪头子,丽娘已经是八姨太了……摊手,至于你们说现在没有CP感,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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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16章 夜聊
鱼丽想了想,说道:“还是念吧,真要大字不识一个,迟早露馅。”
裴瑾沉默片刻,又问她:“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学认字?”他看着鱼丽,笑一笑,“为了我吗?”
“你想得美!”鱼丽翻翻白眼,“我就想学,不行吗?我就是不服气,不行吗?”
她爹娘还没有死的时候,家里还算宽裕,爹攒了点银钱,想叫弟弟跟着镇上的秀才认几个字,也没想过要科考,只想着认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可镇子路远,弟弟贪睡不愿早起,她便大着胆子说自己替弟弟去,毕竟已经交了束修,然而,一向疼爱她的爹却把她痛骂了一顿。
她不忿,然而无可奈何。
“丽娘,我曾有一妾室,名为清吟,是当年金陵名妓,色艺双全,填词作诗,歌舞曲艺,无有不通,及受追捧。”裴瑾轻轻道,“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前门迎新,后门辞旧,没个尽头。”
鱼丽怔住了。
裴瑾走到她面前,与她对视:“丽娘,我想你开心,如果你觉得不念书快乐,那不念又有何妨,可你若是想读书认字,我更愿意你是像从前那样,为自己而学,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你不能一直作八姨太。”
他轻轻说,“男人的爱欲都来得很快,你颜色好,他再见你,多半起意,可是,于你无益,你要知道,讨好别人是没有尽头的,人都是会被宠坏的。”
鱼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懂的,我也不是为了他,只是有个目标,学得快一点,毕竟明天还有明天,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想也是,”裴瑾微微笑了起来,“你做自己就好了,你已经很好了。”
这不是故意哄她,裴瑾说这句话,再真心都没有了,鱼丽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他父亲死时,母亲还很年轻,米铺的账房对她有意,总是多给他们半升米,他也曾想过,母亲是否会考虑改嫁,可她没有,她虽然不识字,也晓得什么是从一而终,好女不吃两家茶,哪有改嫁一说?
他即便年幼,也知道那是“正确”的,可内心深处,又隐隐为母亲感到难过,青年守寡,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如何度过?
后来,他遇到鱼丽,她跑来求他,请他帮忙,他本该告诉她她的想法大逆不道有违礼教,虽说没有拜堂,可已经到了请期,亲事已定,合该为夫殉节,可鬼使神差的,他不仅没有斥责她,还协助她逃跑。
这可以算是淫…奔了,如果被抓,鱼丽的下场不必多说,他也难逃一死,这是重罪,并不像是话本里说的那样能一段佳话。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尤其是当回到家中,发现表妹投缳殉节,他更是清晰地意识到,她做了一件极其大胆的事,离经叛道,可又无可指责。
毕竟,她只是想活着而已,难不成真的饿死事小,失节才算事大吗?
鱼丽也不禁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我还你以为你会劝我殉节呢?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满口礼义廉耻吗?”
“哎,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现在也读了书,别把自己骂进去啊。”裴瑾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哪里不会了,我教你。”
鱼丽把作业本推过去,无意识地咬着笔杆:“这里,从这里到这里,怎么出来的?”
“数学是比较难一点。”裴瑾在草稿纸上详细地罗列了一遍,“不要急,慢慢学,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老。”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为男人不顾一切的人吗?”鱼丽嘟囔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还记得我。”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裴瑾笑了笑,“傻,再续前缘有什么好?”
鱼丽瞥他一眼:“如果你再遇到你那个小妾,难道就不想……”
“不想。”裴瑾道,“而且是她说的,来生勿复见。”
鱼丽有点意外,肖臣死前,念念不忘与他来生再见,为什么她不?“你对她不好,又或者,她另有所爱?”
“谁知道呢。”裴瑾云清风淡,“都过去了。”
鱼丽借机又踩他:“说忘就忘,怪不得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子皆薄情。”这次她学乖了,不说读书人。
“丽娘,我对你不好吗?非要说我负情薄幸。”裴瑾才不怕她,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桶冰激凌,特地在她面前晃一晃,“那算了,我自己去吃吧,这个可比以前的冰酪好吃多了,真可惜。”
鱼丽:“……”
裴瑾提醒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要反口。”
鱼丽:“……”好生气!真的好生气!她听说书的时候还不信诸葛亮能舌战群儒,但看看裴瑾这样,怎么这些书生真的就那么能讲!舌头上好开出花来了!
看到她生气又词穷的样子,裴瑾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好罢好罢,我呢,我负情薄幸又出尔反尔,我改主意了,我们一块儿吃吧。”
“哼。”鱼丽扭头不买账。
“别气了,逗你玩呢,学得那么辛苦,该休息一下了,我知道有一部很好看的电视剧,我们一块儿看好不好?”裴瑾站在休息室门口和她招招手。
鱼丽终于迈出了脚。
休息室里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赤脚踩上去,会微微下凹一片,暖和又舒适,还丢着许多抱枕,鱼丽最喜欢一个胡萝卜的靠枕,一进去就抱在怀里。
裴瑾把新买的零食拿进来,开了冰激凌桶,分了她一个勺子,然后调出了一部非常经典的港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男主角在民国时被僵尸王所咬,从此长生不死,他自己看的时候就觉得有趣,这一回和鱼丽看,一定很有意思。
过了六个小时。
裴瑾:“十二点该睡觉了。”
鱼丽:“下一集下一集!”
再过两个小时。
裴瑾:“半夜两点了。”
鱼丽:“再看一集!”
一个小时后。
裴瑾:“三……算了。”他从柜子里拿了两条毛毯过来,一条丢给她,一条自己盖着,“下一集是吧。”
鱼丽用力点头:“真的很好看啊,况天佑最后是和珍珍在一起还是和马小玲在一起?我觉得他是喜欢马小玲的,但珍珍才算是他女朋友?”
裴瑾躺下来,枕在一个抱枕上,把毛毯盖住头,当做听不见,几十年没有接触过娱乐生活的小姑娘伤不起,他是吃不消了。
长生归长生,睡觉还是要睡的啊!
鱼丽问了两遍没有回音,扭头一看,裴瑾居然闭上了眼睛,她坏心大起,凑过去朝他吹了口气:“书生,不要睡了,天亮了。”
裴瑾把毯子扯下来看着她:“我困了,三点多了,我陪你看了十几个小时的电视了。”
鱼丽双手托着腮,挤兑他:“我以为你是‘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应该是那‘蒸不烂煮不熟……’”
裴瑾抄起脑后的抱枕拍在了她身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他的长发从背上落下来,发尾扫过她的脸,他看着她,慢慢道:“看来,八姨太当年没少听戏啊,我小看你了。”
“我就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鱼丽还不至于这样被人制服就露了怯,她不慌不忙,“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裴瑾微笑:“你要试试的话,我没意见,把你那个前夫忘了吧。”
“呵呵。”鱼丽一点都不惧怕他,君子可以欺以其方,要调戏她,先把隔在中间的抱枕拿掉再说啊。
裴瑾看骗不了她,很干脆地坐了回去:“一天到晚开我玩笑,你当心我真生气了。”
鱼丽道:“谁开你玩笑了,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她也拽过一个抱枕垫在脑后,和他并肩躺着,“一直都是我在说,你都没有和我说过你的事。”
裴瑾懒洋洋地说:“有什么好说的,从门户到书寓,就这么过呗。”
“没有再娶吗?”
“不娶,停留得太久就会被发现,要是假死,她怎么办,和离活不下去,守寡太难过,难不成殉节?”裴瑾摇了摇头,“烟花妙部,总归也是有点好处的,只不过可怜了她们。”
鱼丽欲言又止。
裴瑾见了,奇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有过孩子吗?”鱼丽问他。
裴瑾一怔,摇了摇头。
鱼丽迟疑道:“我听说那些地方是会灌药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那也不尽然,当年在上海滩的书寓里,我也遇到过一个清白的姑娘,五六年是有的,没有过身孕。”裴瑾看着她,“你也没有?”
鱼丽点了点头:“一直怀不上,肖臣给我请过很多大夫,也有西洋医生,可就是不行。”
说起肖臣,裴瑾也想问什么,又住了口。
这回轮到鱼丽说了:“你对着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他对你好吗?”裴瑾含蓄地问,“我这两天看了些他的资料,虽然记载不多,可也提到他脾气暴虐,动辄打骂。”
鱼丽明白了,她笑了起来:“他不敢打我,其他也还好,毕竟恢复得快。”
裴瑾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其他?”
鱼丽清了清嗓子,不回答,裴瑾会过意了,又觉得不能理解:“恢复?”他排除了几个小概率的可能,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受伤?”
鱼丽恼羞成怒:“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裴瑾怔住了,心中弥漫上苦涩之味,半晌,他轻轻叹息:“可怜的丽娘。”
鱼丽定定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她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讲个故事,查贞洁烈女的时候查到的,说有一个母亲青春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等到他成家,结婚前,母亲给儿子一枚铜钱,铜钱上的花纹都被磨得模糊了,儿子不解其意,母亲就说,你爹死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夜里睡不着觉,就把铜钱洒在地上,摸黑一枚枚捡起来,就这样克制自己,一直到把孩子拉扯那么大……不知道是出自哪里,有博学的宝宝知道的话请留言,我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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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一下后面的互怼内容,“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玩的是梁园月……”这个是出自关汉卿的不伏老,他的自比,我非常喜欢,更有名的是其中这一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呃,什么意思呢?其实就是老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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