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了,那么相府很快就会迎来一批有一批的魑魅魍魉你方唱罢我登场!……陈婉在乐天的搀扶下下了车。
在众人的跪拜施礼中,王醉珊却自动的起了身,不管不顾地含泪靠过来,楚楚可怜的幽幽叫了一声,“相公……“陈婉看着她那做作的样子,心中哂笑,这人又是在唱哪一出?转头看向乐天,似乎是在询问,“你不是说王醉珊跪在我的牌位前张嘴吗?如今怎么好好的出现在这里,面相看起来红润有加,可不像是受了什么罪的?……。“乐天看着陈婉似笑非笑地眼神,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不由蹙紧了眉头,看来有人等不急要做些什么了……
看着站在身前仿佛他一个意思就能扑将上来的王醉珊,乐天沉了脸,转头给了谢晋一个眼神。
只见谢晋一挥手身后就出来两个粗壮身形的粗实仆妇上来一左一右的驾了王醉珊就要离去。
仿佛是预知到什么,王醉珊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激动挣扎之间竟然挣开了缚着她的两人向着陈婉冲过来,口中歇斯底里的大喊着,“陈婉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道,火都烧不死你,就让我来替天行道!“只是这扑上来的身影还未真的近身,便被谢晋一脚踢在腹部,倒在地上,痛的王醉珊整张脸都变的扭曲,看着她依旧不甘心的想要挣扎起身,谢晋赶忙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拖下去!“看到谢晋发了怒,那两个仆妇哆哆嗦嗦地将王醉珊从地上扯起来,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险些又差点将她扯了个踉跄,只是在她痛的大口喘息的空档,其中一个仆妇不知哪里开的帕子,迫不及待揉成了团,堵了王醉珊的嘴,半拖半拉的将人带了下去。
“这样处置真的不要紧吗?“陈婉多少有些担心,虽然如此解气,可还是有些担心乐天和王家的关系,会因为王醉珊而变的不可转圜。
毕竟,乐天还是要在朝为官的,毕竟王家依然是那般的高门大阀,所说这次朝堂上的更替王家站错了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的人脉还在,真的拼死挣扎起来,也是可惧的!
“无妨,王氏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就和乐氏交恶,王氏嫡系的女子除了王氏双醉,还有八位,更不用说下面的那些个庶出的……“乐天若有所指的看了看陈婉,虽说这番话是为了让她宽心,却也怕她多想。乐天倒不是真个轻贱那个女子,只是历来高门大户的闺秀,没有那个不是家族利益的结合,即便是有两情相悦的,那也是恰巧的。
就是男子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真的在成婚前有个相中的,也只能抬了进来做个贵妾,若是家门门第不高的,怕是来个贵妾的位分也得不到。
但也好过劳燕分飞,地位高不高,看得还是丈夫的重视和宠爱。
陈婉表面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丝毫的表现,心里却确实如乐天担心的那般想了很多。
跟着乐天一路进了相府,相府一众都是跟着乐天的嫡系,看着自家主公如此重视陈婉,自然知道身份不一般,所以对待时,格外的小心且敬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只是到了正堂,众人准备待大管事禀报完就跟着退去,各忙个事,却听乐天突然说道,“趁着都在,认识一下你们的主母,以后内院的事,都交给主母打理。“说罢,将陈婉一把揽在身边,让神游的人瞬间回了魂。
乐天只是什么意思,陈婉有些懵,这样无媒无聘的当了乐氏相府的主母,做了乐天的夫人,究竟算怎么一回事!
陈婉正想回过头来和乐天问个清楚,只听见身边那人,又开口说道,“谢晋,将祠堂的牌位去了,让王氏从今以后不必再在祠堂跪着掌嘴,做给谁看,如今婉儿回来了,让她直接到主母屋里上规矩罢,等到王氏的人来了,就让他们将人领回去,我相府不留这种行刺主母,长幼不尊的无礼之人。“乐天这番话说的极重,是要上官府备案的,如此一来,王醉珊这辈子的名声是毁了,即使将来真有人真心想要纳她,也要掂量掂量这种被乐相以如此重的罪名驱离的女子,是否值得!
乐天安排完这些,就带着谢晋离开,只留下半芹,半夏守着陈婉熟悉相府内院的一切事宜,陈婉从回到相府,入主正堂之后,连续三日都脚不沾地的忙碌,更有越演越甚的趋势。之前她所担心的乐天被冷落,被排挤,甚至被质疑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反倒是拨了乐天宗子身份的乐氏,如今显得有些不尴不尬,嘲笑乐氏有眼无珠的有之,暗地里落井下石的有之,虽说看在乐天的面子上,不敢做的太过,但是乐氏毕竟树大,又怎会不招风?!
所以当先皇的遗旨正式昭告天下,新皇顺利登基,朝中新一轮的洗牌及势力的角逐开始,乐氏的族老们,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可是不管如何,老族长也就是乐天的亲祖父,早就离家云游,不管族里的事情,而乐天的父亲又远在外面,不可能马上回来,毕竟身兼重职,不可能因为家族里的事,而放弃国家大义擅离职守。
所以在乐氏族老,三令五申之后,乐母不得已,坐着家族里早早备好的轿子,来了相府。
似乎家族宗老仍旧不放心乐母的立场,同行的都是一干位分颇高,却又极为获得出去脸皮的内宅夫人,跟着乐母,浩浩荡荡的,向着相府——如今的辅国公府有备而来。
而陈婉此时并不知道乐母的突然到访,正在书房,焦头烂额的看着一本本的账册被大管家陆陆续续的搬了来,十几个主簿站立一旁等着报账,对账。
陈婉忍不住扶额,本就有孕的身体看着这些繁杂的家事,更觉得头疼难当,只是她不知道,更大的仗势正在缓缓的,浩荡的向着她所在的位置进发。
☆、第九十六章,嬉笑怒骂
陈婉看着堆得想小山一般的账册,有些头疼。听着半芹说十几个账房的先生还在门外候着,登时一个头涨的两个大。心中不由嘀咕,自己真是不适合做内宅的主母,而且是相府的主人,而且这相府很快就会改为辅国公府。
无形中的压力变大,陈婉心中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似乎是看到陈婉的犹豫,半夏赶紧在一旁劝慰,道,“夫人不必担忧,保不齐还有我们呢,再说那十几个账房也不是吃闲饭的,也就一年忙活这么一遭,你且忍忍,听他们说说,我和半芹对于府里的开支有些还是知道的,若说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会悄悄地提醒您的。”
听了半夏安慰的话,陈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说什么,就听到门外的下人来报,说是乐府那边的长辈过来了,让她出去迎接。
“长辈?”陈婉思来想去,乐府那边如今亲近的长辈究竟还有哪些……乐老族长早就不问乐氏的事情,出外云游去了,而乐天的父亲如今镇守在外,就更不可能在这新皇更替的时候突然回来了,那么乐氏那里,亲近的长辈,而且还需要陈婉亲自相迎的,除了乐母别无他想!
可是想到这里,陈婉不由地头皮发麻!
自古以来,丑媳妇都是怕见公婆的!
其实说起来,公公倒也还好,难过的,是婆婆这一关!
有道是,千年的媳妇才熬成婆!
想来这婆婆,尤其是深宅大院的婆婆,没有一个不是熬出来的人精!
陈婉登时觉得,这比让她面对千军万马都来的紧张!
慌慌张张的起身,焦急地问询着自己的衣服何不合体,头饰,打扮有没有不妥,在半芹和半夏再三的确认没有问题后,陈婉才战战兢兢的,在半芹和半夏的陪同下,来到了相府门前,迎上这一众前来的乐氏长辈!
“呦,这做了乐相的夫人,就是不一般啊,还不曾被封为一品诰命,就敢让婆婆和长辈们在门外等着,还这般的姗姗来迟,这要是真个改日分封了,那还不得爬到我们头上!……”
这话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只是说起来,无端的也薄了乐母的面子,只见乐母登时脸上有些不好看。也不待陈婉跪下请安,就自顾的入了门。紧接着一干前来耀武扬威的内宅夫人们也跟着相继入了府,陈婉只好跟在最后面,慢慢地跟着,听后差遣。
只是一帮人入了座,却也没人让陈婉坐下,没办法,陈婉只好由半芹扶着,站立一旁。
原本半芹是要将陈婉扶到乐母身边站着的,但是推了好几次,见陈婉也没有过去的意思,只好作罢。三人就那么杵在门口下首的位置,像个听后吩咐的下人一般。
如此一来,屋里的其他夫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却是相同的精彩,还有些浮躁地,更是嗤笑出声,明白的表示出对陈婉的轻视。
如此一来,乐母的眉头皱的就更紧了。
“站到我身边来。”看她迟迟不过来,乐母又不想落了儿子的面子,总归不能放任陈婉如此的出丑,更何况陈婉是眼下乐天唯一认可的枕边人!
所以乐母看到陈婉的犹豫,干脆说出口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也好堵上这些跟来的人的嘲讽眼神。
听到乐母的吩咐,陈婉知道这正是避无可避了,所以提着步子,慢慢地挪了过去,在乐母身边站定。
“听说你早就葬身火海了,怎地如今又突然的活了过来,如此蹊跷的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听到有人迫不及待的发难,陈婉就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只见这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描金的大红袍服,绣着锦绣团花的图案,这打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穿的,必须是有品级,并且三品以上的宫妇才能穿戴,跟何况,她头上还带着根紫金流苏的凤钗,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这是你巍山长兄家的姨母,你也跟着称呼就是了。”看出陈婉的困惑,乐母这次倒是好心的给她提点。
“是,见过姨母。”到底是长辈,跟何况婆婆都发话了,陈婉当然跟着做就是。
“不敢当,这姨母可不是随便认的,你这里还没有过我们这些人的眼,跟何况你还不曾进乐府的门,这声姨母也先不忙叫,你且先说说,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内宅的夫人们,可是听不得那些怪力乱神的腌瓒事,说话前,可要先想想明白!”
“那陈氏该不会早就死了,这眼前的是天儿跟我们开的玩笑,弄回来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像蒙混过去,……”
“保不齐也是陈家的女儿,不然怎么会长得如此之像?……”
这样七嘴八舌的说着,丝毫没有将陈婉本人就在场这件事放在眼里,似乎仗着长者的身份,而且本尊的婆婆就在场,说起来真是什么都有,着实的肆无忌惮!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陈婉如今已经是乐天认可之人,打了陈婉的脸,难道乐天的面子上就能好过了?
而薄了乐天的面子,身为乐天的母亲,又岂是能够坐视不理的?
所以还不待这些人将更过分的话说出来,乐母就吱声了,“你们到底是要听这孩子仔细说说,还是你们继续在这里胡乱的揣测?”
听到乐母的话,厅里登时静了一静,这些人的表情各异,只听到一位头发半白,穿着素面华锦的半老夫人开口说道,“毅哥儿媳妇,大家之所以会这么揣测,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不也是为了天儿好吗?不管怎么说,天儿如今已是位极人臣,一国国公,怎么能够取一个来历不明,不清不楚的女子为妻,甚至让她来掌管国公府的大小事宜呢?”
陈婉看着这位半老徐娘发难,看到自己婆婆也吃瘪,心知这位老人家定然是占了长辈的名分,让自己婆婆不好开口,自从刚才乐母出口提点,陈婉就看出来,自己这位婆婆今日并非真的是来刁难她的,之所以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估摸着也是架不住族里的长辈发难,不得已才来的,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请了比自己高一辈的长者来压着自己呢?
这点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很明显的,是族里害怕自己的婆婆没有按照他们所希望的刁难自己,所以同辈的,小辈的,高辈分的,都派了来,准备妥当了,才胁迫着自己这位婆婆唱这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
陈婉忍不住想笑,看来这些人为了对付自己,想来准备了不少呢,只是陈婉却并不想傻傻的站在这里让这些人出招!
陈婉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半芹,半芹会意的悄悄退出去,直接去了宫门口当值处,让人给乐天带话过去,就说乐府来人了,正在给陈婉上规矩呢,眼前三堂会审已经开始了!
此时乐天正在御书房和已经是皇上的君飘尘正在议事,就看到老总管手里拿着拂尘,端着羹汤慢慢悠悠地进了来,这是以往不曾有的!
因为皇上在和大臣议事,一般老总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