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观香火虽不算旺盛,但道长们一个一个有本事,又很愿意帮忙乡民,现下突然要走,乡民略有些不舍,唠嗑了好几句,这才下山。
待送走乡民,山下又突然奔涌上数人,一见玄阳子就跪下道:“二爷,不好了,金人破城,杀进皇宫,掳走了太上皇和皇上,且见人就杀。现皇室最亲的血脉,只有二爷了,还请二爷随我等回宫,继承皇位。”
“哪我阿爹阿娘呢?”饶是玄阳子略面摊,这会也变了脸色。
来人道:“王爷和王妃安好,现盼着二爷回去呢!”
一听爹娘安好,玄阳子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这才问道:“谁在京城坐镇?”
来人道:“现申将军在京城坐镇,护着王爷和王妃,让我等来接二爷回京。”
玄阳子究竟听出一丝味道,他爹娘在申将军手上,他必须回京。
来人也见到三清观烧毁了,建议道:“二爷的师兄弟若没地方去,何防一道进京?且有这位姑娘……”说着,看了看玄随子。
玄随子介绍道:“这位叫丹女,是大师兄的人。”
听闻道家有时候会找女人行双修之术,莫非这位就是?来人脸上一下呈了喜色,拱手道:“金人杀害了皇室诸人,现二爷回京登位,再有了后代,人心则稳。”说着又朝丹女行礼道:“见过丹姑娘,还请丹姑娘随我们二爷回京!”
丹女看了看被烧毁的三清观,再一想自己都失忆了,少不得要抱着玄阳子这条大腿才有活路,因使劲点头,表示会跟着走。
玄飞子则想着师父和师妹失踪,现遍寻无果,随大师兄回京,到时或能借助官府兵力追寻师父和师妹的下落,一时也同意跟着回京。
大师兄和二师兄要回京,剩下的小师弟们自然没有意见,赶紧拍拍灰,站起就准备随来人走了。
丹女待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双腿更是软绵绵的,一时大惊,朝玄阳子娇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玄阳子头也不回道:“适才给你把脉,你中了*软骨散,若不得解药,这辈子也就成了软骨人。”
丹女哭起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玄阳子走了过去,以丹女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难道不是你自己为了变身女子,服下软骨散的?”
丹女张圆了嘴,“怎么可能?”
玄阳子看着丹女的娇态,有些叹息,淫僧为了变成这样,宁愿自残,可怜啊!不过,为了套问出师父和师妹的下落,倒还是带淫僧回京为好。
一行人上路时,丹女坐在马车内,却时不时揭帘子,探个头出来跟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玄随子聊天,问些时事,了解现况。
玄随子年小,师兄们有要事相商时,常把他撇开,他也有些郁闷的,现得了丹女重视,却是喜悦,一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丹女问现下的朝代和局势时,就一五一十说了。
大燕国建国三百余年,至太上皇景泰山这一代,国力大衰,各亲王互相争权夺利,民不聊生。后来景泰山设局,令亲王们火拼一场后,死了几个,只剩下玄阳子的爹爹景泰丰活着。景泰山眼见只剩下这么一个弟弟了,且景泰丰是一个书呆子,并没有威胁性,便留他在京城住着,并不让他去封地。
景泰丰娶妻生子,生了三个女儿后,又生下两个儿子,小儿子取名景白石。景白石打小就聪慧,有回让人相面,相面者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脱口说景白石有帝王之相。那时,景泰山已封了皇子景天佑为太子,一听这种话,就下旨到王府,让景泰丰把年仅五岁的景白石送去道观当道士。
景白石,也就是如今的玄阳子。
这几年,因为连着和金国打了数次仗都败北了。景泰山心下害怕,又日夜担忧金人会杀进京城,索性把皇位传给大皇子景天佑,自己只在宫内享乐,不理世事。
景天佑登基为帝,却刚腹自用,不听臣下相劝,封了皇后的弟弟焦赞当大将军,集结全国兵力和金国作战。
焦赞好大喜功,一时轻敌,很快败北。与此同时,景天佑又听从奸臣之言,调了申将军出城。京城空虚时,金人暗探趁机潜入城,打开城门引了金兵进京。
待申将军回兵相救,金人已掳走了太上皇景泰山和皇帝景天佑。
听到这里,丹女明白了过来,笑嘻嘻道:“这么说,玄阳子回京就能当皇帝了?”
玄随之压低声音道:“是啊,大师兄本来还有一个哥哥的,三年前亡了。现大师兄回京,自然轮到他当皇帝。他要是当了皇帝,你当他的女人,没准能封个皇后呢!”
丹女转了转眼珠,问道:“你师兄一直说我是淫僧,你不认同他的话?”
玄随子摸摸头道:“你这样漂亮,怎么可能是淫僧?而且,你有些像我阿姐,不可能是坏人的。”
丹女眨眨眼,问道:“哪你阿姐呢?”
玄随之突然就沉默了,隔一会道:“那年我六岁,金人破城,杀了我阿爹和阿娘,阿姐被拖出去时,自己撞在门槛上死了。金人要杀我时,正好师父经过,救了我出来,把我带上山。”
丹女伸长手去拍玄随之的肩膀,虽然没拍着,还是道:“以后帮你报仇。”
玄随之咧嘴,很难看地笑了一下,这才道:“我师父也想帮我报仇,这回炼的丹,是一种炸丹,炼成的话,扔到金人营中,能炸死他们。可惜丹炉自己炸了,师父的心血也没了。”
玄阳子回头,见玄随子和马车内的丹女说得正欢,不由眉头打结,缓下马步,待马车赶了上来,就扬声道:“淫僧,别勾引我小师弟。”
前头来接玄阳子等人的小将问另一个副将道:“二爷怎么喊丹姑娘为淫僧呢?”
副将解释道:“他们这是情趣,情趣你懂不?”
'正文 第3章'
途中,玄阳子趁着大家休息,却是去了一趟文和观,见了文和观的观主一面。
观主仙风道骨,已八十余岁,历经世间许多沧桑,见识极广,闻听得丹女的情况,便拈须道:“我师父在时,曾听闻西方有一种易容变身术,习得此术的男子,在紧急时刻服下一种类似*软骨散的药,瞬间便能化身千娇百媚的女子,狐媚哄骗过敌人。拈花僧既然长出头发和胸脯,度着便是服用了此药之故。只是有一条,他模样再像女子都好,毕竟不是真的女子,若有女子近身,他还能令女子怀孕的。”
玄阳子闻言道:“观主是说,拈花僧的子孙根没法变化,还如前一样。”
“自然,若他子孙根都能变了,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女子?若世间有这样的妙术,要神仙作什么?”观主说着,又道:“但我师父那时候也说过,道是一万人练此术,最多只有一人能练成,自我辈以来,从没人练成过,此术却是成了传说,没想拈花僧却练成了,他是天才啊!”
玄阳子道:“他不知道淫了多少良家妇女,心术不正,待问得师父和师妹的下落,再天才也留他不得。”
观主摆手道:“不能杀他。”
玄阳子问道:“为何?”
观主道:“我这里求一个情,你问得你师父和师妹下落后,且把他交给我。”
玄阳子不解地看着观主。
观主解释道:“习此术者,事先必须练一套驻颜还童术,我正需要驻颜还童术。”
玄阳子五岁那年到三清观时,生过一场重病,亏得观主出手,才救了回来,一直寻思着报恩,现一听他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了,笑道:“既如此,我到时令人把他交给你便是。”
观主又道:“此事,不能告诉他人,以免到时露了消息,奇货可居,有人争抢他。”
玄阳子点头应承了。
观主一时又进房翻找,找出一包茶叶递在玄阳子手中道:“这一包是还魂茶,你每日泡一杯给拈花僧喝下,他慢慢恢复一点力气,可以自己行走,不再软摊在床上。自然,喝了此茶,他娇媚之态会稍减,不能再迷惑人。”
玄阳子接过茶叶,袖进怀中,这才告辞。
副将等人虽见玄阳子离开,却不紧张,诚王爷和诚王妃在申将军手中呢,二爷怎会跑掉?果然等得片刻,便见玄阳子回归了。
玄飞子悄悄近前问玄阳子道:“观主怎么说?”
玄阳子道:“观主也说不出所以然,咱们只先养着淫僧,待他说出师父和师妹下落,再作理论。”
一行人到达驿站后,副将等人安排了一番,却是把丹女和玄阳子安排在一间厢房中。
玄阳子一进房,先是一怔,接着释然,搁着这位淫僧自己住一间房,半夜里跑了或者被人杀了,再到何处打听师父和师妹的下落?
丹女见玄阳子进来,也是松口气,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又软绵绵行走不便,若是单独住一间房,万一出什么事,谁来救自己?听说这处就有金人暗探在活动呢,要是自己叫金人掳走了,还有活路么?
“喂,老道,我想喝茶!”丹女声音娇脆,朝玄阳子喊了一声。
玄阳子瞥她一眼道:“淫僧,想喝茶自己不会下地倒么?”
丹女很委屈,带着哭腔道:“我身子提不起劲,一下地就摔倒。”
玄阳子哼一声,终于找出观主给的茶叶,泡了一杯茶走到床边,递与丹女。
丹女倚枕,拥被坐着,探头就着玄阳子的手喝茶。
玄阳子略略蹙眉,怕倒洒了茶,只好坐到床边,把茶杯凑近丹女嘴边。
丹女嘴唇才含了杯沿,马上松开,娇嗔道:“烫,你帮我吹吹!”
玄阳子面无表情看着丹女,丹女勇敢和他对视,继续卖萌,娇滴滴道:“就帮着吹吹嘛!”
玄阳子垂眼,随意吹了吹,把茶杯又凑到丹女嘴边。
丹女这回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却嫌茶不好,皱眉道:“又苦又涩,偏生没有茶味,这也叫茶?”
玄阳子冷声道:“现在战乱,这处能有茶供应就不错了,你还嫌?”
丹女再喝一口,终于摇头道:“不要这个茶,给我一杯水。”
玄阳子不理她,继续把茶喂到她嘴边,还剩大半杯呢,不喝可惜了。
丹女被逼,“骨嘟骨嘟”,一下喝光了茶。
玄阳子把茶杯搁了,喊人送洗澡水,准备沐浴。
丹女瞧了瞧厢房,连一扇屏风也没有,不禁疑惑道:“你准备当我的面沐浴?”说着腮边泛了两朵红云。
玄阳子暗暗腹诽,这个淫僧还真以为自己服了*软骨散,长出头发和胸脯,就是真女人了。还害起羞红起脸?
眼见玄阳子不答,丹女翻身躺倒,嗨,他洗他的,我不看就是。
待得驿站的人送了水进来,退下去时,玄阳子便背着丹女,脱了道袍,准备跨步进浴桶。
丹女听得声音,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瞄了瞄,这一瞄有些失笑,脱口道:“喂,老道,你屁股上那个胎记很像一只小狗。”
“闭嘴!”玄阳子听得脆生生一把嗓音,再一想这声音是不男不女的拈花僧所发出,就有些犯恶心,猛然回头喝了一声。
“啊!”丹女瞬间闭了眼睛,尖叫一声。
哼!玄阳子跨进浴桶中,细细搓洗起来。
丹女听得水声响了一阵,玄阳子还没洗完,便又睁开眼睛,嘀咕道:“这是洗澡还是褪皮啊?”
玄阳子不理她,继续搓洗着,好一会才在腰间围了大毛巾跨出浴桶。
丹女就着烛火,见玄阳子胸脯极精壮,就有些赞叹道:“老道,你这是明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玄阳子见得丹女色迷迷地看过来,不由自主走过去吹了烛火,待室内暗下来,方才扯开毛巾,穿上衣袍。
室内一暗,丹女反倒睁大眼睛,朝着玄阳子的方向道:“我能暗中视物的,我看到了,啊哈,好大!”
玄阳子有些恼火,这个淫僧,连本道长也想勾引,太不要脸了!
玄阳子穿好衣袍,重新掌灯,到处看了看,厢房只有一张床,他感觉没必要委屈自己睡地下,就大刺刺过去,喝丹女道:“躺进去些,面壁贴着,不许翻身!”说着上床,和衣而睡。
丹女有些惊悚,还以为这老道端正古板,会去睡地板呢,没想到他居然上。床了。
丹女惊讶过后,便委屈了,自己堂堂一个黄花闺女,就这样被逼和老道同床啦?她一生气,便有些娇喘声出来。
玄阳子听得丹女的喘息声,一翻身对着丹女,瞪眼道:“淫僧,想怎么着?”
丹女吓一跳,卷了被子,贴到墙壁边作壁虎状,弱弱道:“不想怎么样?”
“量你也不敢怎么样。”玄阳子不屑地看丹女一眼,翻身向外,闭眼睡觉。
毕竟奔波劳累了一天,且丹女身子虚弱,隔一会倦意上来,也闭眼睡了。
第二日他们梳洗完出房门,便发现一众师兄弟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玄飞子拉了玄阳子问道:“大师兄,你亲眼检看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