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你们就欺负老实人吧,啊,”冼淼淼无奈摇头,又忙欠身去看,“别光笑了,赶紧把人掺起来啊,老在地上躺着算怎么回事儿!”
这可是我未来的歌坛招牌和摇钱树,正要给灌出个好歹来,谁也赔不起。
“哎小老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邓清波笑着狡辩,“我们这是给与他家庭般的温暖啊。再说了,过几天他就要跟你们出去逍遥了,我们就当给他送行了。”
冼淼淼白他一眼,说到底,就是嫉妒呗!
当天晚上,工作室的人一直闹到将近一点才散了,可怜在外面蹲守的狗仔们,大冷天的又下雪,车上坐久了不舒服还容易睡过去,车外寒风凛冽根本不是人受的,搁那儿好悬没冻死。
因为答应了尼森要跟队伍一起比赛,接下来的几天,任栖桐也就加大了健身力度,集中为冲浪比赛做准备。
上次因为安娜横生枝节他没能拿到好的名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失误了,而且冼淼淼也要去看呢,是个男人都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死都不能。
他忙着挥汗如雨,冼淼淼也没闲着,她细细问了队伍的人员构成,以及这次比赛可能跟去的家属人数,再根据亲疏远近分别准备礼物。
任栖桐听了她的打算就是一愣,有些感动,“不用这么麻烦。”
所以说男人女人的心思真是不一样,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给大家带礼物,可你瞧媳妇儿,当时不过听了一耳朵就上心了。
“那怎么能行,”冼淼淼不同意,很认真的做着笔记,“听说这次队伍中多了不少新人,你之前又一直没出现,可偏偏在队伍里面的位置还挺重,就算有些人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不服气。送点礼物也花不了几个钱,但好歹能缓和下矛盾。”
任栖桐这性格是真心不适合做领袖,他可能会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令人望而生畏,但性格太散漫太自由,视各种烦死人的规矩如无物,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去领导谁。当然了,想领导他也并非易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运动竞技在本质上跟比武十分相似,以前任栖桐也没少被人挑刺儿,他要么压根儿不往心里去,看都懒得看一眼;要么直接用实力碾压,然后再冷漠脸……
在他心里,这世界就该这么简单直白:一切都用实力说话,愿赌服输,旁的少哔哔。
这一套放在以前倒也罢了,可冼淼淼想了下,现在他为队伍争取了赞助,队伍的性质也就从非专业开始朝着专业转变,商业色彩逐渐浓重,人际关系自然要比以前复杂得多,任栖桐要还是这么蛮不在乎,难保不会有人因为瞧他不顺眼而暗中使坏。
诚然,照任栖桐的性格,估计就算最后一群人跟他作对,他也不会多么在意,大不了一走了之么,他本就不是什么热爱集体活动的人。就算冼淼淼想的太多了点儿吧,她就是想防患于未然,而且那队伍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任栖桐功不可没,她可不想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既然在一起了,那么她跟任栖桐就是两位一体,对方考虑不到的,另一方难免要多照顾些,要是连她都不肯帮任栖桐考虑了,那孤家寡人的,得多可怜?
任栖桐只看着她久久不说话,冼淼淼觉得奇怪,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没什么,”任栖桐长长的吐了口气,突然紧紧地抱住她,“认识你,真是我最大的幸运。”
冼淼淼一怔,跟着笑起来,声音中蛮有几分得意,“那是!”
还真是不谦虚!
任栖桐闷笑几声,脑子里却开始转起来,相识这么久了,细细算来,似乎还是对方付出的多些,自己究竟该做点儿什么才能回报一二呢?虽然冼淼淼肯定不图这个,但感情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有来有往,总不能一直让一方付出……
只是这个确实有点儿难,因为貌似冼淼淼什么都不缺!
难得心里揣了点事儿,任先生就睡不着了,等确认女朋友陷入梦乡,他便蹑手蹑脚的起来,去卫生间打跨国电话。
美国那边正是白天,尼森接到他的电话还挺惊讶,“埃布尔?!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老天,你可别说你临时有事,不能参赛了!”
作战策略他差不多都做好了!
“不是,”只松松系着睡袍的任栖桐有些困惑的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下才说,“我只是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建议。”
一听他不是要退赛,尼森先是松了口气,又长长的吹了声口哨,极其得意又意外的说,“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从来单打独斗,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的埃尔竟然也会主动找我帮忙?”
“别叫我埃尔!”任栖桐挑了挑眉毛,“还有,你这样贱贱的语气很难不让我想起基洛来。”
“别把我跟那个傻子相提并论!”尼森立刻抗议,然后拍着胸膛保证,“说吧,我会让你知道我跟那个傻子是不一样的,我可比他能干多了!”
任栖桐笑了下,然后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一样略显困惑的问,“假如说我想要讨女朋友的欢心,做点儿什么比较合适呢?”
结果那边诡异的沉默起来,半天后只憋出一个出离愤怒的FUCK,紧接着就听尼森暴怒道,“你这是挑衅吗?你明知道我没有女朋友!见鬼的,我怎么会知道!问你亲爱的基洛去吧,该死的!”
任栖桐微怔,哎呦,他还真是忽视了这个问题。
“等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之前你不是正在追一个姑娘吗?还信誓旦旦的说马上就要成功了?”
难道现在还没成功?
尼森沉默,用力抹一把脸,声音中微微透出窘迫和愤怒,“是的,是的我失败了,是谁让你过来打探的?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基洛那个白痴,因为除了他肯定没有人会这样无聊!该死的,他两个月后就要跟女朋友结婚了,所以得意了是吗?瞧着吧,过几天见面,我一定会先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完,尼森也不听任栖桐的后续解释,直接怒气满格的挂了电话,他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是基洛跟任栖桐这两个情场得意的损友故意约好了打电话刺激他的,谁让他半个小时前刚接到基洛求婚成功的炫耀电话呢。
埃布尔那混蛋跟那位华国女朋友确定关系都那么久了,听说感情一直很稳定,他怎么可能还需要额外讨对方的欢心?不管有什么小矛盾小摩擦,发挥那死小子的种族优势,出卖一下美色,说几句甜言蜜语,或者干脆脱了裤子去床上狠狠卖一把力气,还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他还气呢,又有点儿不解,没想到埃布尔这个一贯稳重的家伙,竟然也会跟着基洛那白痴恶作剧,难道真是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
好不容易真想虚心求教一把的任栖桐莫名其妙的被摔了电话,大半夜的一个人在洗手间里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个情况?还有,基洛那小子难道真的要结婚了?
天知道他是真的难得迷茫了,而考虑到知己又少,有过恋爱经验的更是只有尼森和基洛而已。其中基洛是个大嘴巴,一旦他知道了点儿什么,保准明天早上朋友圈都要爆炸了,所以直接排除;刚好尼森平时就爱说他自己是把妹高手,I经验丰富,上次见面也正在对某位金发女郎发动狂热的爱情攻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任栖桐这才出于信任而选择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至于基洛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任栖桐自己要结婚的消息,也是人家难得体贴了一把,换算时差后发现华国这边正是深夜,就暂时没打扰。
于是第二天,冼淼淼去商业区各种采购,任栖桐则在健身之余继续寻找答案。
可巧健身房的教练上个月刚结婚,听说感情不错,任栖桐想了下,就尝试着询问,“一般你送太太礼物的话,会考虑什么呢?”
“送礼物?”那教练瞧了他一眼,突然八卦兮兮的一笑,压低声音问,“怎么,你惹大小姐生气了?”
任栖桐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怎么想,“没有,我只是想要送她件礼物。”
一般的花啊首饰他都送过了,总觉得不够特别,而房子车子皮包冼淼淼多得是,肯定不稀罕,所以就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和建议。
教练一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惊讶道,“没惹她不高兴你闲没事儿送什么礼物?”
然而任栖桐更加惊讶,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为什么一定要惹她不高兴?难道你不是因为爱她才跟她在一起的么?既然爱她,就要时时关心她呵护她,疼惜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惹她不高兴?因为你由衷的爱慕一个姑娘,让她开心难道不是最基础的么?”
教练满脸被喂了狗粮的打击感,心道尼玛我究竟是哪儿根筋坏了,为什么要跟一个著名的情圣讨论这个!
眼前这混血小子从来就是拿肉麻当习惯的好么!
但凡他跟大小姐同框,那大小姐手里就没碰过东西,不要说包了,就是开个门,拉个椅子,也有这位骑士先生代劳;上个车还得用手撑着车篷,怕大小姐脑袋磕到。
而且三天两头就送花,不是火辣辣的玫瑰就是大小姐最喜欢的太阳花,大捧大捧不要钱似的送,听说现在整个望燕台的花店都想发展他当自家的VIP,这是活的财神爷啊……
教练让他看的莫名心虚,干咳一声才辩解道,“不是,那一般人可没那个经济条件!”
整天送礼物,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然后就见任栖桐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开始反过来教育他,“礼物不一定要贵重才好,关键是你的心意,只要你是真心,即便送一条手帕那姑娘也会高兴的。”
教练节节败退,就觉得跟着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心道大少爷您就算送条手帕,估计也得是纯天然棉麻或是丝绸质地,然后纯手工缝制,边边角角再来个高级定制的纯手工刺绣花纹或是姓名符号啥的,跟我们这些屁民块儿八毛往上淘来的能一样吗?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他真没怎么送过东西给老婆……
这会儿任栖桐看他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怜悯,也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可怜那位几乎没收到过礼物的教练太太。
你不能说这两个人的观点谁对谁错,但任栖桐的理念更显风度,更受女士们的欢迎是肯定的。
就像他一贯坚持的那样,一位姑娘肯跟你在一起,后面更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孕育后代,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伟大极其了不得的壮举,那么男士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疼惜她们,关怀她们呢?
即便经济条件不宽裕,但你只要真的将她放在心上,哪怕每天说一次完全零成本的“我爱你”呢,她们也都会开心的了不得。
但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不管是告白还是送礼物,似乎都是特殊时候才会有的表现。这就好像钓鱼,他们一旦确定那姑娘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便再也懒得花费心思取悦她们,不要说讨好,在一起之后热情急转直下的也不在少数。
一旦被问到,他们还都振振有词,“正经过日子嘛,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制造惊喜浪漫?想办法多赚点钱养家糊口才是正事。”
尤其是来华国之后,任栖桐也曾不止一次听到过这种言论,然后就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赚钱过日子跟你因为真心爱慕一位姑娘而心甘情愿的为她制造惊喜浪漫,完全是毫不冲突的两件事!
有那么多男士每月花费不菲,竭力维持自己其实完全不是生活必要的抽烟喝酒上网打游戏等爱好,却不舍得为爱人买哪怕一支花,不愿意陪她们逛一次街。
即便真的手头拮据,你多一点关心,说几句体贴的话,为她唱一首歌,或者更简单点儿,当音乐响起,约她跳一支舞……
表达爱意是如此简单,然而就是有人不想这么做!
这是任栖桐始终最想不通,也最无法理解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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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冼淼淼忙于工作,有日子没回家,不光老爷子时常念叨,就是小十月也催着尚云清打了两次电话问,“淼淼,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所以趁着今天出来采买礼物,冼淼淼就约了小舅舅爷俩一起,然后说好了晚上跟任栖桐一起回老宅吃饭。
坐在咖啡厅里等人的当儿,冼淼淼就觉得耳根发热,还暗自嘀咕呢,这是谁又在背后念叨她?
不多会儿,尚云清带着小十月到了,他先下的车,然后转身去抱小十月,“儿子,来。”
爷俩穿着同一品牌同一款的灰色羽绒服,同色牛仔裤和一样的中筒冬靴,完美的亲子装。
打从尚云清一下车,旁边就开始有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驻足,光明正大的偷拍,还时不时的喊他看个镜头什么的。
要搁以前,尚云清指定顺带着调戏几把,但现在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顶多冲大家一笑就完了。
但还就是有人吃他这一套,说什么“充满着一股良家妇男的禁欲气息,让人特别渴望扑上去扒光他”之类的……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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