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迟萻吃惊地看着他。
迪奥普斯亲吻她的眼睑,微微地笑道,“这次的事情,是妖精的愤怒下的行为,我只是推动一下。”
迟萻消化完他的话后,转头看向街道上依然在逃难的人群,深深地吸口气。
妖精虽然是这片大陆中传说中的强大存在,可妖精也有强弱之分。
强大的妖精,拥有可怕的自然威力,人类拿他们没办法,也不敢触其锋芒,但一些弱小的妖精,若是离开妖精森林,被人类捕捉,以人类的劣根性,他们将会迎来苦难的命运。
对于这罪恶之城竟然能捕捉妖精一事,迟萻一点也不奇怪。
人类总能因为巨大的利润而做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纵使会让他们粉身碎骨,在利益面前,却不算得什么。
过了会儿,街道上的人终于少了很多,迟萻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迪奥普斯抬头看向夜空,倾听着风的妖精带来的消息。
突然,迪奥普斯感觉到远处占卜塔的异动,微微眯起眼睛,拉着她往阿曼城的占卜塔跑去。
迟萻也感觉到占卜塔的异动,她是占卜师,对占卜的力量更敏锐,明白这些占卜师应该正在占卜那些逃跑的妖精的行踪。
当即她咬破手指,虚空画一个血符,念一声疾,血符生成,朝占卜塔的方向疾飞而去,扰乱占卜的轨迹。
迪奥普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街道边的灯柱上盛放着一枚枚月光石,他的双眼在幽暗的灯光下诡谲难辩。
“这是占卜师的力量?”他问。
迟萻迟疑了下,说道:“和占卜师差不多,但有些不同。”占卜师引用神秘的星辰力量卜吉问凶,而天师则引天地灵气入体垂炼,化为已用,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原理。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她,半晌点点头,停下脚步,拉着她往回走。
迟萻这个血符打乱了占卜师的占卜轨迹,模糊他们的占卜,不必担心他们会干预那些逃亡的妖精。只要没有占卜师插手,罪恶之城的人想要将逃跑的妖精重新捕捉回来,估计是没办法办到。
街道上的人渐渐地变少,城墙那边依然是杀声一片,士兵们正在驱赶沙虫,风中飘来一股血腥味,混合着沙虫身上特有的膻腥味儿,有些难闻。
迪奥普斯见她皱眉的样子,笑道:“再忍忍……”
突然,他探手将她搂到怀里,身体往旁一跃,跳到街道旁边的屋顶上,俯首看向从地上冒出来的东西,是一条一米长的沙虫,它们浑身漆黑,就一条蛇,只是没有蛇的脑袋,头顶上是一张占据整个脑袋的口腔,可以看到那锯齿一样的牙齿,还有牙齿中鲜红色的口腔,看起来实在恶心。
“塔兰斯国的王子,原来是你。”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
迟萻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街道下的角落里,一个浑身裹着斗蓬的人站在那里,那里是灯光的死角,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从声音可以判断这是一个男性。
迪奥普斯面无表情地道:“你是火妖精的朋友,为什么要残害妖精?”
“当然因为我讨厌妖精!”那人说道,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仰脸看着屋顶上的两人。
那是一张非常俊美精致的容貌,滑落的斗蓬中可以看到他红色的卷发,还有发间那属于妖精的尖耳朵。
这分明就是个妖精。
“你自己就是妖精,何必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迪奥普斯对他嗤之以鼻。
那妖精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落到迟萻身上,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迪奥普斯,你长大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突然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那条沙虫重新钻进地里消失。
迪奥普斯这才抱着迟萻从屋顶跳下来,拉着她回下榻的酒馆。
酒馆一楼的人很多,都是一群担心沙虫攻破城墙闯进来的旅人,坐在那儿紧张地等待消息,只要那边没有传来好消息,他们就没办法安心地回房休息。
连酒馆的老板都紧张地陪在那儿,时不时地喝口酒来消除心中的紧张。
见到迪奥普斯他们回来,众人只看一眼,很快又调转目光,继续关注外面的战况。
迪奥普斯抱着迟萻回房,开门就见罗德尼等人已经等在那儿。
“王子,被捕捉的三个妖精已经平安离开。”罗德尼汇报。
迪奥普斯朝他们说一句辛苦了,对他们道:“你们明天就回塔兰斯。”
“王子您呢?”罗德尼问道。
“我在这里再待两天,之后会去巡视边境,届时再回塔兰斯。”
将一群骑士打发后,迪奥普斯伸了个懒腰,转头就见迟萻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白净的脸蛋上染上晕红,显然酒意还未退。
看到她这样,迪奥普斯轻轻一笑,将她抱起来,一点也不介意地抱她进浴室洗澡。
迟萻只是有些醉,但并没有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被他抱进浴室时,就推着他道,“我自己洗,你不准动手动脚。”
如果真的不动手动脚,那就不是王子殿下了。
他从她身后拥抱她,贴着她的颈项道:“亲爱的,让我服侍你吧,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十分舒服的。”
“是你自己舒服吧。”迟萻嘀咕道,因为手软脚软的,也没办法拒绝他,只好由着他。
王子殿下生平第一次屈尊降贵地服侍人,而且还是他心爱的女人,虽然少不了动下手脚,但也没有做什么让她抗拒的事情,只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不知打哪里蹿来的藤蔓蠢蠢欲动,在她身后张牙舞爪,时不时地蹭蹭她的脚。
氤氲的雾气在浴室里弥漫,迟萻也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况,只是忍不住踢踢脚,嘀咕道:“别碰我的脚……”
迪奥普斯亲吻她的脸,柔声道:“好,不碰。”
那些藤蔓很听话地扭着身体离开,只是看起来依依不舍。
“不碰什么?”迟萻没那么好唬弄。
迪奥普斯将她压到墙上,亲吻她的脸,努力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迟萻看不清楚雾气中的情况,加上有这位王子殿下一直在干扰她的注意力,倒是没有发现什么。
洗完澡后,迟萻软绵绵地爬到床上,湿润的头发被他用妖精的咒语瞬间弄干,方才让她窝在被窝里,而他继续黏上来,理所当然地将她搂到怀里。
迟萻懒得和他计较这种事情,趴在他怀里问道:“你和阿曼城的城主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知道今晚的事情和你有关?”
“我们只是利益的交易,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迪奥普斯意味深长地道。
一个成功的商人,才能真正让这座恶罪之城在沙漠中屹立不倒。
迟萻听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一下拉赫曼,拉赫曼是罪恶之城的城主,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连尊贵如塔兰斯城的王子,也是他的朋友。可也因为他是罪恶之城的城主,所以必要的时候,他的朋友可以毫不犹豫地反捅他一刀。
只为了各自的利益和目的,没有谁对谁错。
“刚才那个妖精是谁?”迟萻又问。
迪奥普斯没有回答,而是搂着她就亲过来,吻得她不由自主地回应后,才听到他叹息一般地道:“亲爱的,我就在你身边,可你却只关心其他的妖精,难不成我没办法满足你?”
“……滚!”迟萻对这位奔放的王子殿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正在谈很正经的事情好么?为什么他总能扯到其他的事情上?
迪奥普斯自然没滚,将她搂更紧更,声音变得低沉而阴冷,“萻萻,别想离开我,否则我会……制造一个牢笼,将你关起来!”
迟萻背脊莫名一寒,被这位王子殿下惊悚到,总觉得他所说的牢笼绝逼不是什么好东西。
48|妖精国度
天亮后; 沙虫悉数退回地下; 消失无踪。
空气中还弥漫着战火的气息,血腥味与沙虫被烧焦的气息; 以及还未消散的膻腥味混合在一起,在阿曼城上空飘荡,伴随着沙漠特有的躁热的气息飘进城里。
迟萻在这样可怕的异味中清醒,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太古怪了,很考验人的意志力。
窗口处不知何时爬过一丛藤蔓; 在晨光中迎风招展; 很快空气中的味道渐渐散去,清新的森林气息取代那种可怕的味道。
迟萻转头看向懒洋洋地倚靠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上半身裸着,只在腰线上系着一条长裤,可以看到那性感的人鱼线,滑入裤头中。银色的头发散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两种不同的颜色; 给予视觉上一种强烈的反差,无不撩动着人的视觉神经。
这真是勾人的妖精。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藤蔓是他召来的; 看到它们迎风招展的样子; 就觉得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点小邪恶。
迟萻忍不住捂脸; 明明是那么清新的小藤蔓; 为什么她总觉得它们很邪恶?
“天色还早; 继续睡会儿。”男人探臂将她搂到怀里;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迟萻趴在他胸膛上; 打了个哈欠,说道:“恐怕你想睡也没办法了。”
这话刚落,两人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在酒馆外响起。
不久后,他们的房间被人敲响,是阿曼城城主——拉赫曼派人过来请塔兰斯国的王子过去。应该是他得到妖精逃离的事情,怀疑到这位王子身上。
迟萻转头朝床上的男人笑,施施然地从他身上滚落到一旁。
迪奥普斯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俊美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出几分落寞,不过迟萻一点也没有被这假象欺骗,该干嘛就干嘛。
他让门外的人稍等片刻,起身去换衣服。
打理好仪容后,见迟萻依然窝在床上,迪奥普斯挑眉问道:“亲爱的,难道你舍得离开我?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迟萻不为所动,“亲爱的王子殿下,阿曼城城主还在等你,你快去吧。”
迪奥普斯叹息,俯身给她一个缠绵的吻,说了句“在房里等我,别乱跑!”,方整了整身上宽大的长袍,打开门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后,迟萻坐了会儿,一跃而起。
不趁这机会乱跑才怪。
迟萻在酒馆的一楼吃了点早餐,顺便收集消息,大多都是一些没用的消息。接着她在酒馆附近卖衣服的店里,用几枚银币购买了一套质地不错的舞女的衣服,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舞女。
当初莉莉安和法蓝逃进阿曼城时,莉莉安和法蓝打扮成流浪的舞女和吟游诗人,在阿曼城中被欺负得可惨了,现在迟萻旧地重游,怎么着也得给莉莉安报仇不是。
最重要的是,她要去取回当初莉莉安身上被抢走的东西。
舞女的衣服最大的特点就轻盈暴露,极尽所能地重点展现女人的优点,性感而妩媚,轻薄的纱衣,若隐若现的性感曲线,腰间和手臂上系着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行走时像跳舞的精灵,步伐轻盈优美。
莉莉安的身材非常棒,高耸的胸部,腰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细长匀称的双腿,穿上舞女的衣服时,更是性感漂亮。
只是……迟萻低首看到胸口上细碎的吻痕,脸色有些黑。
她侧身看着镜子,发现后背同样布满密集的吻痕,忍不住想要挠那位王子殿下几爪子,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别人,她是有主的了么?
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让人围观这种东西的地步。
迟萻只好郁闷地裹上斗蓬,尽量不露出胸口和后背的地方。
最后,迟萻将黑色的面纱别到耳后,半掩住脸,只露出一双黑眼睛,方才打开门出去。
***
阿曼城经历一个晚上的战斗,人们的精神高度紧绷,大多数撑不下去陷入沉睡,此时街道上路过的行人一脸困乏,街道两边的商铺很多还没有开门营业,就算开门营业,店里的服务人员也大多是憔悴疲惫的。
迟萻踮着脚,轻盈地走过,故意往一些脏乱人少的街道走。
她在好几个店铺里转了下,买一些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关联的东西,方才施施然地离开。
走了会儿,迟萻感觉到身后跟踪的气息。
她仿佛走累了,扶着墙歇息,手指在墙上划下一个符文,半晌方才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跟踪的人从两个变成四个,接着变成六个。
迟萻在一家卖香水的店铺前停下,正准备进去,突然几个男人朝她走来,她惊慌地想往旁退开给他们让路,谁知他们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挤来,逼得她不断地往旁边退。
“你们想干什么?”她一脸慌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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