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暨白问:“领导痒成这个样子,你们一般怎么办?”
小护士张皇失措的说:“只能打镇静剂,让他睡着,减轻一点痛苦,可是不能过量……”
梅暨白看了一下药品记录,说:“应该离上限还有一段距离,我是学生物制药的,你相信我。”
小护士似乎觉得我们是王博宇亲自领来,一定很可靠,便给领导注射了一个剂量的,领导很快在挣扎中陷入了梦乡。
这样下去,果然不是办法。怪不得王博宇这么焦躁。
梅暨白又问小护士:“一直以来,领导的个人护理,都是你负责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护士忙说:“是的,我叫阿简,这个疗养院是领导专属,我在这里工作快两年了。”
“哦?”梅暨白接着问:“那么你在这两年之间,觉得领导身体怎么样?”
阿简答道:“领导年轻时候就参过军,又一直主意锻炼身体,所以很硬朗,除了胆固醇和血压高一点,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领导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梅暨白凑近阿简,阿简脸颊更红了,低头嗫嚅道:“领导口味比较重,要说爱吃,最爱吃的还是红烧肉,清蒸五花肉,糖醋里脊什么的,但领导喜欢养生,平时爱喝普洱茶,吃新鲜的瓜果蔬菜,一直都是按照专业保健医生的建议,吃膳食纤维含量高的东西。自己喜欢的肥腻味厚的东西很少吃的。”
为了身体忌口,领导就是领导,能旁人所不能,才爬升道现在这个位置吧?早听别人说,千万不要跟管得住自己的嘴的人做朋友,因为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梅暨白低头想了一下:“那领导吃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专供还是进口?”
“都不是,”阿简摇摇头:“领导空闲时候,还念生产队时期的日子,经常自己种东西吃,”边领着我们到阳台上,往后窗一指:“那个菜圃就是领导亲自开的,种了黄瓜,菠菜,韭菜,西红柿,大葱小葱。蒜头什么的,这一阵子本来该栽种白菜了,但是因为领导的身体突然……”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楼下果然开了一个小菜圃,里面整整齐齐的栽种着作物,植物之间排列整齐的跟仪仗队似得,简直跟用尺量出来的一样笔直,看得出来领导是怎样一个严谨,一丝不苟的人,估计还有些强迫症。
但现在作物因为错过了季节,枯萎了不少,应该是因为领导病了,别人又不敢动他的菜圃,看上去有些荒。
“这样啊……”梅暨白看向白泽:“这倒是个放线细蜂的好地方呢。”
白泽点点头:“不过能进入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必定不是寻常人类。”
“有可能不少寻常人类,”梅暨白点点头:“但是也有可能是内鬼。”
“内鬼?”阿简忙说:“不可能的,能进入这个疗养院,必定是得经过层层筛查,才能进来担任职务,而且我们的身份,也都……”
“跟谍战剧一样,在外面的社会里做了手脚?”梅暨白戏谑的笑道:“这个阶层的人,果然不一样,姐,咱们可得……”说着做出了一个“宰”的动作。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那是自然,咱俩就是心意相通。”
梅暨白得意的笑了笑,王博宇也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我们,忙说:“已经叫人追查了,可是领导这一阵子很少外食,都是在家里吃的……”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梅暨白跟我和白泽一对眼,问王博宇:“请问,厨子有几个?”
王博宇跟阿简的反应一样:“你们大可放心,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绝对不会出安保上面的问题。”
我忙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所以才问的。”
梅暨白帮腔道:“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使一人漏网,这也算是一句名人名言。”
王博宇苦笑一下,只得点点头,出去拿了资料进来,我们才刚翻开,一个十分娇艳的女人走了进来,一头茶色卷发,妆容精致,穿着桃红色水溶蕾丝的套装,这个女人浑身上下连衣服带首饰都是国际大牌,一股贵气扑面而来,香水味好像是伊丽莎白雅顿的某个系列,我听牛艳跟我炫耀过。
“王叔叔,我爸他怎么样了?”那个女人看也不看我们,只是十分关切的问王博宇。
王博宇摇摇头,往病床上看了一眼:“还是老样子。”
“真是的,下面这些人,一点用都没有,简直是吃空饷的!用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可倒好,也不想想办法。”那个女人看上去十分心疼,往病床变走近,突然尖叫道:“怎么又打了镇静剂?这是今天第几次?”
阿简慌慌张张的说:“是……是第三次……”
传说中龙井堂有一个又英俊又聪明的男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梅暨白笑了笑:“姐姐,表错情了,我这是第一次因为放假过来帮忙的,平时处理委托的是我姐,和那个白泽。”
“是吗?”辰辰依旧笑意不减,眼神却锐利如刀:“那么,你刚才说增加了镇静剂的剂量,哪里来的依据?”
“我是学生物制药的,”梅暨白拿出学生证:“做这个镇静剂的正是我的导师,上大学这几年来天天围着导师转,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得意之作的剂量和用法?”
“哦?原来是玉宁大学的人才。”辰辰笑道:“还真是错怪你了,原来是师弟。”
梅暨白倒愣住了:“你也是王斑秃……不,王教授的学生?”
“没错,”辰辰点点头:“看你的学生证,比你高三届。”接着话题一转:“这个镇静剂里面还有别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这次不是机会,下次再告诉你,奉劝你一句话:老师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
梅暨白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不知不觉,这次委托里龙井堂的灵魂人物竟然变成了乳臭未干的梅暨白,我和白泽半天没说上几句话,我跟白泽对视一眼,白泽跟平时一样呆萌,毫不介意梅暨白出风头,我倒觉得真是匪夷所思。
“我爸的病,你们想出办法来了?”辰辰盯着我们:“我希望,你们不仅仅能治好我爸的怪病,还能把那些威胁恐吓我爸的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这件事上,毫无疑问,简直跟绑架一样,用这种奇痒,逼迫一号人物就范,这种奇痒又是可遥控的,自然跟明月脱不开关系。”梅暨白思虑了一下, 他们送来的名单上,都是些什么人?看来肯定是跟明月一伙的了?”
“全是跟我们意见不一致的人,甚至算得上敌人,还有一些臭名昭著的人。”王博宇道:“如果任用了他们,势必掀起一场波澜,玉宁不会像现在这么稳定。”
“这么说,那些跟你们意见相左的人,应该是明月的人啦?”梅暨白注视着王博宇:“求名单。”
王博宇还在犹豫,倒是辰辰劝道“王叔叔,我看着,现在倒不如信他们一回,虽然名单称得上机密,可究竟没有我爸的病重要。”
王博宇这才咬牙点点头,拿出一份资料交给我们。
名单上,全是些平时只能从电视里见过,去街上吃一碗馄饨能上个新闻的大人物。
“明月真是不简单,实力果然庞大,”梅暨白看了一眼,跟我说:“姐,你这种工作还不好干呐!要是得罪了这些人……”
“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也跑不了。”我没好气的说:“所以别说什么你你的,你也有份。”
“真是作死,头一次跟着你们出来,就碰到这种大事。”梅暨白与其说是后悔,倒更像是得意洋洋:“没法想象,没有我出马,你们可怎么办才好。”
“打扰一下,又有一封匿名信!”一个警卫敲门进来,将一个褐色牛皮纸信封交到了王博宇手里。
王博宇脸色阴晴不定,辰辰过来帮着拆开了信封,里面抖落出来不少照片,我拾起来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照片上,竟然是清清楚楚的病房内的情形,我,梅暨白,白泽,辰辰,王博宇的面貌个个清晰可辨。
“好快……”梅暨白惊叹道:“他们是怎么拍到的……”
王博宇打开夹杂在照片里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个奇痒,请谁来也破不了,再继续耽搁下去,别怪我们没提醒过你们,虫子们要破壳而出了。友情提示,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们问一问一号人物,要命,还是要权。”
“明月……”辰辰狠狠一跺脚:“我们一定跟你们势不两立!”
“怎么样,你们的安保设施形同虚设啊!”梅暨白讥诮的看着阿简和王博宇,王博宇脸色铁青:“这,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能做到的还有很多。”我说:“一些不可想象,旁门左道之术,是明月的专长,我们还接手过影子偷东西的委托呢。”
“这些照片的角度,应该是在窗外。”辰辰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了阳台上,推开窗户,外面明明什么也没有。不由摔下照片,道:“这算什么?遥控飞机的跟拍?”
“遥控飞机躲不过雷达监测站,这里可是机要单位。”王博宇求助的看着我们:“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这关乎整个玉宁的局势!”
“那这块菜圃平常施肥浇水,也是你们的领导亲力亲为?”
“是啊!水是现成就有,”王博宇指着一个水龙头,接着说“肥料什么的,是底下人买好了放在储藏室,领导自己取来施肥的。”
“储藏室吗?”梅暨白忙问:“会不会是下在了肥料里?”
白泽摇摇头:“看这些虫卵,是在这蔬菜根部以下生长,离不开植物的汁液,定然是被人下到这块土地里的。而且,看着些虫卵下在这里的时间,只怕不短了,小神推断,一号人物体内的蜂蛹早已成熟,一经那驱使线细蜂的人驱动,随时可以破蛹而出,让一号人物化作白骨。”
“你说什么?我爸的性命一经完全掌握在明月的手里?”辰辰狂怒的说:“你不是高人吗?你怎么没有办法除去虫子?我们请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
王博宇忙说:‘辰辰,你冷静一点,现在他们也全是为了领导啊!”
“他们就是废物!说什么随时能要了我爸的命,简直荒谬!”辰辰明显不像相信白泽说的话是真的,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白泽倒不生气,只是怜悯的看着辰辰,一副有容乃大的慈悲模样。
梅暨白道:“姐姐,尖叫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们陪你一起尖叫,不过看姐姐你也是理工女出身,不至于这么没理性吧?”
“谁说我没理性了!”辰辰争强好胜的说:“难道女孩子为了父亲担心,也叫没理性?”
梅暨白摊摊手,说:“白泽,既然时间紧迫,咱们就得分秒必争,我看,要不然先从匿名信查起?”
白泽站起身来,问:“匿名信是从哪里收到的?”
王博宇忙说:“就在传达室里!可是传达室的人,根本没看见人进来,就会有匿名信混杂在已经收到的信件里,监视器里,什么也没有拍到。”
“现在为了避免电子邮件的路径暴露,居然想出了这种办法。”梅暨白笑道:“还挺传统的呢!”接着话题一转:“明月不会平白无故与你们为敌吧?你们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
王博宇叹口气:“其实,明月盯上我们,也确实是我们调查出明月的一些诡异问题,包括一些源头直指他们的不可能犯罪,还有流传在上流社会的许多谣言,以及大笔资金的流向也跟他们不清不楚,摆明了是一个邪教组织,祸乱人心,我们打算调查明月,却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一些重要的证据突然都变成了没用的废纸,一号人物下了命令,要我们底下的各个部门,全严阵以待,一定要取缔这个邪教组织,就在这个时候,一号人物,开始得了这个怪病。”
“原来是权利斗争啊,”梅暨白道:“难怪。说起来,明月渗透能力那么强,说不定早就浸入到你们的组织之中去了。”
“以前我确实不信,”王博宇说:“但是看见眼前这些东西,确实不信不行。现在一号人物被挟制住,我们实在也手足无措。”
“王先生,”梅暨白问:“明月的人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什么的,咱们如果跟他们明月的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判一番,你觉得怎么样?”
王博宇一愣:“这个,还真没有……”
“没有?”梅暨白瞪大眼睛,随即又恍然大悟:“对了,从那些偷拍的照片看来,他们早就掌握了这里的一举一动,犹如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一样,随时能看清这里的的动态,你们做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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