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敲了敲门,应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满脸横肉,一头卷发,脖子上戴着指肚大的珍珠项链,亮的晃眼。看见我和白泽,粗声问道:“你们找谁?”
因为夏家向来信奉风水鬼神,倒是比较方便,我拿出之前跟夏炳成串通好的谎话:“您是夏夫人吧?我们是看事儿的,在这个圈子有点名气,是夏先生在京城的三表哥请我们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帮着瞧瞧这屋子有没有哪里不对,要是能帮上夏先生就太好了。”
那中年女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把我让进来,喊道:“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说是远房亲戚请来给咱们家看事的。”
妈啦,保姆都能戴那种浮夸项链,在他们家工作油水是得有多么厚
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来了。”接着一位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化着精致妆容,看上去十分可人的少女从楼上走下来,狐疑的看着我们,尤其是白泽,看到白泽时,眼睛不由多眨了几下,这才问道:“你们是?”
夏炳成早就叫我们慢慢说,尽量不要刺激到他女儿,我只得说:“夏先生这次病的蹊跷,我们是您家里亲戚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邪物作祟的。”
夏小姐看着我们,问:“你们也听说了我爸的事情?那可真是……你们随我来吧!医院已经宣称我爸成了植物人,是无能为力了,如果真的是这方面的原因,我们家出多大代价都没问题!”
边来回扫视着我和白泽:“你们两个都是大师吗?既然很有名,那我爸的事情,请您一定好好看看!”
我还没开口,白泽拍拍胸脯道:“那是自然,不过小神不是劳什子大师,小神是大神。”
夏小姐看得出对白泽十分有好感,连连说:“大神?那可真是太好了……请跟我过来。”边跟开门的中年妇女说:“李姐,给他们准备点饮料点心。”
那李姐点点头,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夏小姐笑笑,带我们上楼,我处于社交礼仪,搭讪着问:“只有夏小姐在家,夏夫人没在吗?”
夏小姐自我介绍道:“不用叫什么夏小姐,我叫夏晚晴,我妈这些日子心力交瘁,毕竟爸爸出事出的太突然,对我们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我妈眼看一天比以前憔悴,我怕她承受不住,特地叫我表姨带她去马尔代夫先玩一阵子散散心,希望能缓一缓她的心情。”
马尔代夫双人游,要上万元吧?我也怪想去的呐。
“马耳大夫?那位大夫医术很高明么?”白泽又随意的插嘴。
“这位大师真会开玩笑。”夏晚晴嫣然一笑,往耳后别了一下头发,看上去十分妩媚。
她打开一扇白色欧式花纹装饰门,里面有一个大厅,里面是许多精密的医用器械,一个中年男人睡着了一样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两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正在里面守着,看见夏晚晴来了,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夏晚晴温柔的笑一笑,指着那个男人对我们说:“这就是家父。”
那个男人五十上下,肤色黧黑,双目紧闭,两条浓重的卧蚕眉,脸部线条十分刚毅,看得出来沉睡很久,可是气色居然不错,胡茬也干干净净,一看就受到了极为良好的护理。
这个夏炳成,居然天生长着一副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形象,难道真是相由心生。
老鼠低声说:“让她们出去,让她们都出去!晚晴也出去,我不想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的,黑脸总是让我来唱。
我只得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们大师单独看看夏先生?”
夏晚晴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只是笑盈盈的看着白泽:“大师要举行什么仪式?我留下是可以的吧?毕竟咱们素昧平生,我爸又是这样一个公众人物,他现在这个样子单独跟你们相处,实在有点不妥。”
“嗯。”白泽不置可否的说:“那你留下吧。”
两个护士小姐一看夏小姐的眼色,全出去了。夏小姐靠近白泽:“大师,您看着我们这里,还有我爸,有没有什么不妥?”
“姐,你可是我亲姐……”刚刚一睁眼,梅暨白就立刻满脸谄媚的靠在我床头:“我看中了一条G…star的裤子……”
“干我毛事?”我一把丢出枕头:“看中自己去买。”
“姐,别这么冷淡嘛……你可是我亲姐,在这世上,也就依靠你了……”梅暨白将他的脸靠在我胳膊上拼命的蹭:“不过一条裤子……”
我一把推开他的头:“少来这一套,我没钱给你挥霍。”边起来下去拉开一楼的铁拉门,阳光透过欧式雕花栏杆漏进来,照到“龙井堂”的檀木古旧招牌上,一派鸟语花香的和谐景色,真是一个好天气。
你以为龙井堂是卖茶叶的?nonono,这栋商住两用的旧式洋房,是卖古玩的。
卖古玩是家里传下来的生意,不过梅家人口凋敝,仅剩我和梅暨白两个传人。
梅暨白满脸不畅的推过他的公路赛自行车,不情不愿的跨上往学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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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炳成的身体,皱起了眉头:“确实是离魂……”
夏小姐一听,忙拉住了白泽的手:“大师,既然是离魂,那能把我爸的灵魂给找回来吗?”
“那是自然,”白泽一挺胸:“小神这就做法更魂。”说着粗鲁的从我怀里抓过夏炳成,夏炳成疼的吱吱直叫。
夏晚晴好奇的看着老鼠:“这是……”
我只得打圆场:“祭品,这是祭品。”
夏晚晴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理睬我,而是靠近了白泽,柔弱的说:“哎呀,我很怕老鼠的,看到老鼠,我总是吓得发抖,以前家里穷,都是我爸帮我赶走老鼠,今天一看见,真是触动伤心事,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被爸爸那样保护……”
白泽突然也怜香惜玉起来,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柔声细语说道:“你不要怕,小神一定尽力而为,让你们一家人重享天伦之乐。”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着这清纯娇美的夏小姐没了好感,而且胸口竟然有点酸胀。难道是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不,估计是我一时脱线罢了。
我咳嗽一声,说:“大神,赶紧着吧!夏先生躺在病床这么久,肯定也早想着起来活动了。”
白泽白了我一眼,安抚的拍拍夏晚晴的肩膀,攥着手里的夏炳成,朝着床上的夏炳成伸了过去,薄唇喃喃自语,不知念动了什么咒文,老鼠夏炳成突然发出了白色柔光,夏晚晴长大嘴巴看傻了眼,对白泽投过去既崇拜又倾慕的眼光。
“喀拉……”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白泽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只见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肥硕的大白猫闪电似的扑了过来,叼了老鼠夏炳成就跑了!
“这……”我一下子傻了,白泽拔腿就追了过去,可是那只大白猫看上去虽然肥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手非常敏捷,一摆毛茸茸的大尾巴就不见了。
“妈啦……”我忍不住尖叫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夏炳成,夏炳成被……”
“我爸怎么啦?”夏晚晴满脸不悦的看着我:“你这么直呼其名,是不是也太不礼貌了?你说是不是,大师?一个祭祀的老鼠给柔柔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再从宠物店买几只不就行了。对吧,大师?对了,大师怎么称呼?一直大师大师的叫,也怪生疏呢……”
没等她把话说完,白泽一闪身跳出去不见了,这下子换夏晚晴呆愣了一会,问:“那只老鼠很重要吗?”
露华忙说:“小主,咱们得去帮着辟邪神救夏炳成啊!”
“你家猫平时会到哪里去?”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拉起夏晚晴:“快带我们去,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什么大事?”夏晚晴不解的问:“那只老鼠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情况危急,“我几乎想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掼进她脑子里:“总而言之,现在只有那只老鼠能让你爸复活,别的什么招数都不行!找不到那只老鼠,你爸只能当一辈子植物人了!”
夏晚晴脸色青白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解释了!”我急得直跳脚:“赶紧……赶紧带我去把那老鼠找回来,你爸的命,就在那老鼠身上了!”
夏晚晴被我这一嚷,不由也软下来几分,一副宁可信其有的样子,带着我出去,她猛一开门,正撞到推着精致小餐车的李姐身上,一个银质大壶被碰倒了,正撒了我一身的牛奶,我也顾不上擦,跟着夏晚晴就跑出去。
李姐被吓了一跳,还在我们后面喊着:“喂,小姐,你们这是干嘛呢?”
夏晚晴想回头解释,我赶紧拖着她走了,边走边问:“你那只柔柔一般会去哪里?”
夏晚晴往头顶上指了指:“阁楼……”
“赶紧带我去!”
气喘吁吁的爬上了阁楼,夏晚晴一推门,却愣住了:“咦,谁把门锁上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这个关口打不开门,我看了一眼旁边,走廊里的窗户倒是开着,我抬腿就要从阳台翻过去,露华赶紧拉住我:“小主,三思而行啊!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摔下去非重伤不可!”
夏晚晴也慌忙拖住我胳膊:“你这是干嘛?在这里翻窗户摔下去是给我们家添乱!我们家今年够麻烦的了,先是狗仔队跟拍爸爸捏造负面新闻,接着妈妈病了,连爸爸也……好不容易爸爸安顿下来后,家里司机出事又我们搞得我们焦头烂额,现在我们家什么麻烦也不想惹,不知道有多少狗仔队在外面埋伏,麻烦你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得给我们家想想!报上登出来有人在我们家坠楼,你负担得起我们家受到的影响吗?”
夏晚晴这长篇大论说下来,早把时间浪费的差不多了,我赶紧说:“那你赶快教人送钥匙来,晚了就来不及了!猫吃一只老鼠,用的了多少功夫?”
“哼,”夏晚晴傲娇的说:“你没有养过猫,你怎么会知道,猫从来都不是一口把老鼠吞下肚子里去,而是慢慢戏耍老鼠,要找乐子呢!我害怕老鼠,家里一向是绝迹的,柔柔这次机会难得捉到老鼠,玩儿还玩儿不够,怎么可能吃呢?”
“好了好了,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赶紧喊人开门吧!”我急得是五内俱焚,只祈祷着白泽能先我们一步捉到那只大白猫,救下夏炳成。
说起来这夏炳成也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要在白泽帮助下重新做人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那猫抓来了去,真是称得上一句麻子不和牌 ———— 点儿背!
夏晚晴看我服了软,这才哼了一声,从走廊上摘下一个欧洲风味的花式电话,点了几下,说:“李姐,我在阁楼要找点东西,你把钥匙给我找出来送过来吧,快点啊,急着用。恩恩,知道啦!”
哎,但愿那个矫健的柔柔能多戏弄夏炳成一会,好给我们的搜救争取宝贵的时间。
夏晚晴挂上电话,问:“现在你能说清了吗?那只老鼠为了什么能让我爸复活,还什么非它不可?”
我真的有心把夏炳成的故事和盘托出,全告诉这位小姐,可是我早答应了夏炳成要帮他在女儿面前维护形象,保守秘密,只好继续扯谎:“那只老鼠是仙鼠,专门给离魂的人招魂用的,能打通三界关系,引领迷失的灵魂回来的,可只有那一只,如果那老鼠被你的大白猫给吃了,那你爸的灵魂没人引领,只能在外面飘荡,没法回到身体里了。”
“你说的是真的?”夏晚晴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掂量我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说:“信不信由你,如果那大师能把老鼠抓回来,你就知道了。”
妈啦,这个时候你不关心你爸的离魂,竟然还八卦起来了?这个小姐的神经简直比我还要粗大。
我只好说:“这倒是真没有。”
露华插嘴说:“小主,我看着这个夏小姐像是对辟邪神有点意思呢,可要当心辟邪神别被她抢走了!”
算了吧,白泽看上去虽然养眼,跟他呆久了才知道他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讥诮毒舌,动不动还长辈似的唠叨着甚么梅家先祖梅家先祖的,根本不可爱。
“真没有?”夏晚晴打量了一下我的表情,像是安心了不少:“恩,我看着也不像有的样子,你这样的人,还是适合苏澈。”
“苏澈你也认识?”玉宁就是小啊,说起来上流社会那几个人好像都认识,大概是经常在什么交际场合混了脸熟吧,我也懒得问了,说不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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