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四一声惊叫。
颜拉拉被他这句话惊得不开心至极,从茫然中回过神,:“唐十四,你确定,你这样眉飞色舞的模样,真的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家伙吗?”
“嘿嘿,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这下你可以随意地进行你的兴趣研究,不要考虑金钱的问题了。”唐十四笑得很灿烂。
把电脑托在手中,指给她看。
创始人在上大学期间,由于本身酷爱户外运动,所以创办“twe”一系列的运动用品,小到运动鞋、运动服、单车,高尔夫球具等,大到赛车、赛艇、潜水、攀岩、露营、独木舟、漂流筏等等任何和户外运动有关的用品,全都涉及。
由于走的是高品质、高价位路线,除了从美国,加拿大地区,开始设点贩售之外,网络订货更是滚滚抢,这也极大地推动着业务的扩展,连锁店是一家一家的开。
据说,他的商品的魅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亲自参与设计,一架纯手工打制的比赛单车要价十万欧元,专属设计的随身携带的纯氧罐造型超炫,实用抢眼。
收入多,他很懂得回馈社会,比如不定期地举办相关运动竞赛,奖金奖品都很令人垂涎。
他更是在各个国家买地建立了“twe度假村”,只要携带相关的产品,皆可以免费入内使用,唯独需要事先申请,因为受人数管控,以保障出游品质,所以,在各界的高评价之下,这个品牌越来越受全世界渴望探险的人热爱,越来越国际化。
而这个品牌最神秘的引人遐想的地方,是它的创始人从来没有在正式的传媒上露过脸。
“看来,倪震宇是知道他的家族早晚都要出事,他担心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不想自己的心血也被倾倒的大厦埋葬,真的是太深谋远虑了。”
唐十四慨叹着。
“深谋远虑?对了,他似乎刚刚告诉我,他让黎桑桑移民澳大利亚了,难道,他也对这次基地的事情有严重的危机感?”
颜拉拉思索着。
“让黎桑桑移民了?看来他的确是遭遇到极大的困境了,不过,有他老子顶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事发后顶多隐姓埋名,出手就送自己的前妻这么大手笔的赡养费,他应该给自己留有退路。”
唐十四听出来颜拉拉话里的担心,摸摸下巴开解。
“不过,他的确给你送来了很及时的礼物,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这个品牌造势,用各项运动器cai的大赛来选拔我们需要的人手,那些酷爱探险攀岩的冒险者,很符合你的期望,既专业又有用,聚集人才,进而开始研制你所说的航-天器∞i,进行太空冒险,多好的平台,不是么?”
这番话听得颜拉拉阴沉的小脸渐渐地绽开微笑:“我似乎欠倪震宇很多东西,按说,和他做朋友应该也不错。”
唐十四听得立刻满眼鄙视地看着她:“离婚后不要再和前夫说做朋友的事情,真的很恶心的。”
“他救过我两次性命,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竟然还送给我抚养费,他还告诉我,要想救哥哥,就要立刻自己想办法动手,不然,三层以下隐藏的秘密的自毁装置可能就会开启了。”
颜拉拉叹息着说着倪震宇提供的信息。
“什么颜拉拉,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唐十四惊叫着怒目盯着颜拉拉。
“反正我们在路上,什么计划,都需要回家才能仔细地探讨吧?”颜拉拉不解他为何反应如此的大。
唐十四已经不再理她了,他正襟危坐,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用电脑搜寻自己需要的信息,联络他觉得能靠得着的人,唐浩然可是和颜寒天一起下去的,到现在两人杳无音信,铁定是一直往下去了。
上午十点多钟,倪震宇开着新买了十几天的宝马,进入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夜总会,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了。
他在经过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面馆时,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去,要了一大碗的粗面,然后坐在一群衣衫上满是灰尘的建筑工人中间,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周围那诧异到极点的眼神。
的确,身穿全手工缝制的新款秋装,手带限量版的金表,就连领带夹上都嵌着六颗璀璨钻石的倪震宇,怎么看都不是吃这五块钱一碗的面条饭的人
放在几天前,给他上菜的侍者哪怕是头发有些乱或者是指甲里有一丝丝的污垢,也会被他身边的保镖给扔出餐厅,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昨晚他已经收到了父亲让他今日避开风头,躲得远远的勒令因为控制着家族的那个神秘人今晚就会来处理基地的事务,神秘人说,如果他们处理得让他满意的话,他是绝对有能力保下倪氏的。
倪震宇早在颜拉拉失踪后,基地被调查的时候,就开始用钱来疏通各层关节,也找遍了所有的势力,希望探知到其他那些基地的真像,尽管所有的人都措辞不同,但是三缄其口的意思都很明显。
方才的那家夜总会中,和他见面的那位看起来老眼昏花,说起话来头脑异常敏锐的老人,就是s市内实力最强、声誉最好的商业间谍经纪人。
他用一种参加葬礼时才会有的表情对他说:“这样的秘密我无能为力,我们也只是在政策的夹缝中讨口饭吃,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就是做了,也绝对不能说的,你很明白我们生存的社会潜规则,就不要为难老夫了;
看着拿了你二百万的我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一个不留,,你走吧
倪震宇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又朝自己的喉咙里灌下了一瓶劣酒,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甚至都不愿意理会那正用不怎么熟练的动作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钱包的脏手,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还有半天的时间,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吗?
亲人?家中除了那个永远和他不对盘的、现在危急关头却情愿替他顶缸的父亲,没有其他让他认为是亲人的人了。
还有有了归宿的颜拉拉,算是半个亲人,被他送走的黎桑桑,算是他唯一挂心的情人了。
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过搞笑了一些,他用不是倪家大少的身份交接的朋友,都刷白得足够成为他灵魂的偶像,他能向谁倾吐这个罪恶的家族危机?
而且,他从来没有在s市和那些志同道合的探险者们或者连锁店的经营者们见过面。
他想了想摸出电话,拨通了那个可以让他把所有的经营权都托付的助理:“喂,金助理,我是倪震宇,过两天可能会有一个叫颜拉拉的女人拿着我们公司的内部资料去找你,她是我的女人,把她当成我一样地对待。”
不等那边嘟囔的抱怨声,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还有什么?
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自己逃避了一辈子,死到临头了,也没有能逃掉背负在身上的命运,而且,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他连自己怎么死、能不能利利亮亮的死,都不知道。
那个毁掉了他对人生最纯真的信仰,让他逃无可逃的神秘人,看看他赐予了他什么:
让他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巨额的不劳而获的财富;
让他在思想成长的时候,学会了没有责任感的享乐,没有是非观念的知识;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不道德的赚钱方式,毫无人性的科学研究,不把人当人的血腥残忍的实验。
猛然间,倪震宇就那样站在肮脏的马路边,对着满街的行人开始狂笑,只是那笑声,充满着绝望和无助。
路人纷纷侧目,可是都也是见怪不怪了。
在这个物欲充斥、暗流汹涌的肮脏的都市里,偶尔有个精神脆弱的人不堪重压,突然发疯,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十分钟后,倪震宇终于收了那竭斯底里的笑声,喘息着晃悠着走向自己停在两条街外的宝马。
“行行好,先生,给点施舍吧?”一个弱弱的小女孩的声音在路边响起
他看看前后左右,就他一个过路的,摸摸口袋,钱包已经被送给了陌生的小偷了。
他从口袋里伸出空荡荡的手,看了眼那个满眼期望的小女孩,朝着手指上那个硕大的翡翠戒指呵了口气,对着阳光看了看,老坑的翡翠,都快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用?
这辈子他还真的没有给乞丐过施舍,一次也没有,那就日行一善好了。
他笑嘻嘻地把戒指从手指上抓了下来,递到她脏兮兮的小手里:“希望你长大后,再一次接受男人的戒指时,是他跪着送给你的!”
小姑娘惊讶地看着他那轮廓冷硬分明的脸,虽然有些落魄,有些熏人的酒气,可是,她不讨厌他,也不害怕他:“谢谢先生,谢谢你的祝福,你会有好报的!”
倪震宇呵呵笑了:“我也谢谢你的祝福我会有好报的,呵呵!”
原来,做从没有做过的事情,心情竟然这么爽!
被小偷当成冤大头,那偷儿此刻肯定在某个角落里笑吧!
给小乞丐施舍,竟然还得到了无比真诚的祝福。
都快死的人了,的确是什么事情都要做做。
他开着车嗖嗖地就到了公司。
虽然公司前台的职员一如既往的恭敬问好,但还是难以掩饰他们那疑惑的眼神和僵硬的笑容。
他立刻品味出他们心里的疑惑他们的老总,不该是浑身散发着酒味,一步一个臭烘烘黑漆漆的脚印印在光洁的大厅里也无所谓的人吧?
倪震宇一屁股坐在了舒服的老板椅上,也不顾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在送咖啡过来的女秘书的屁股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给我提取所有的现金,用最快的速度给我送过来!
抛售手中所有的股票,价钱不论,但三点半收盘之前,一定给我全部抛出;
做完这些的时候,通知所有的员工,就是扫厕所的阿姨也要叫来,每个人都去会计部领取十万块现金,然后放假一个月!”
女秘书惊呆了,被这飞来的惊喜吓得张口结舌。
倪震宇抓过她手中滚烫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烫得扑地一声喷在身前的大桌子上。
呲牙咧嘴地对吓得张皇失措地要去收拾桌子的女秘书邪笑:“还有你,老子想改改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传达完命令给我过来,洗干净给老子在床上摆出个大字来,你不是一直都渴望着被我压吗!现在快给我出去传令!
看着秘书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关上门,听着门外的压抑的欢呼和议论,倪震宇大手抓过桌上经常赏玩的独山玉雕,狠狠地砸在墙上的名贵字画:“有什么了不起,神秘人,大不了老子不活了!”
财务经理和几个资深会计师正马不停蹄地在提款单据上签字。
财务部的职员都拿着已经滚烫的手机,终于结束了对股市玩命一般抛售股票的操盘手们的命令。
时针指到了三点四十,倪震宇宽大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如山的现金。
他也从办公室里边的卧室里出来了,经过在女秘书身上的发泄,她的温柔甜美、小心翼翼,让他非常的尽兴。
他的酒劲儿早就过去了,此刻,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冷静。
他看看站在办公室内等着他的几名亲信手下,会计师走上前,小心地递给他手中的报表,那是领取现金的员工签名的报表。
倪震宇接过来一把撕了个粉碎:“直接拿,没必要造表签字了,快点快点快点,五点之后,我不想再看到公司里边的任何人,包括你们!”
然后,一脚将一捆一捆的装满现金的带子踢到他们跟前。
就像他命令的那样,下午五点之后,整个办公楼中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了。
就连那些看门的护卫都已经抓着自己那刚刚到手的十万块现金,欢呼雀跃着离开了。
倪震宇躺在成堆的现金上,眯着眼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的身边站着他信任的保镖头目。
沉声说:“倪总,你让我们分别跟踪的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分别在下午三点就出发了,已经给他们的车上装了跟踪装置,和你的车已经连接通了,为了避免他们中途换车或者跟丢,大家都分开行动,一直跟下去,等到了最后的聚会地点,他们会直接给你传讯的。”
“我父亲怎么说?”
“他不愿意跟着我们离开,还说,让你放心地去躲躲,一切有他,让我们保护好你。”
“我这就去,这些钱你待会儿给大伙儿分了。”
“倪总,你就躲躲吧,有老掌柜在,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不是凑热闹的事情,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而已,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怎么能让他代我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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