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啊~!!
肉啊~!!
花姑娘啊~!!
冲的最先的两个直接就奔着那马儿去了,别说这马品种珍贵,那马身上缀的璎珞、珍珠、还有玛瑙,一看全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眼见那毛茸茸的大黑手就要抓上马鞍,俩贼身子同时一顿,突突的弹了回去。
后面的早就红了眼,惟恐被别人抢了先,也未察觉异常,都前仆后继的往前冲。可这马车周围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罩子,一大帮子人来一波倒一波,别管是劲瘦的小伙还是彪形莽汉,只要一靠近,立马被弹飞出去。
三番五次被撂倒,众贼不免恼火,纷纷咒骂起来。
真是大白天活见了鬼! 这马车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贼头子稍一思忖,往下递了个眼神,贴身的几个立刻会意,噌噌的上了树。这几个贼身手了得,脚尖点着树枝,转眼就隐在浓密的树冠之中。下面的群贼只闻其声不见其身影,都愣生生的仰着脖子,但见马车正上方的枝叶一动,几个人相继跃出,手举短刃,就扑向马车顶部。
然而,仍是未能及马车三尺之内,便陡然被弹开来。
从上方也未能将这马车的防护击破,那莫不是要挖地打洞,攻其下盘不成?
大家都没了主意,一齐看向贼头子,却见他似是被什么叮咬了,正在浑身上下乱翻一气。
这又是在闹哪出?今儿个还真是撞了邪?
在众贼诧异的目光中,贼头儿竟从衣服里子中捻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金灿灿的,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是金子!
原来方才几个贼从树上跃下时正迎着光,被弹飞的刹那,数道金光分别在那几人的胸前一闪,贼头儿眼尖,心想应是被什么击中了心窝,却不料是这么小的金豆子。
这马车里的人竟是有钱到用金子当暗器来散——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穷人兄弟么!!
山贼们互相传递着坚定的眼神,握起倔强的拳头,直起不屈的脊梁:兄弟这就要争一口气!!在这浑身是铜臭味的暴发户面前挺起咱们的胸膛——让金豆子来得更猛烈些吧~~!!(挺胸飞扑状╭(′▽‵)╭)
那马车里的金豆子就像撒不完似的,怎么扑怎么有,这些贼干脆分工协作,一部分扑一部分捡。这样又接了两轮,众贼仍是眼红,突然“噗”的一声,一个刚刚飞出去的贼胸前炸开一团血,倒在地上两眼一翻便不再动弹,过去一看,金豆子贯穿了他的胸腔直接崩断他的脊柱,即是当场没了气。
贼头子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方才都是警告,这才动了真格。但见自己毕竟人多势众,这么个金主放走了难免可惜,不如放手一搏,便招来下手,耳语一番。
这一来众贼不再去扑金豆子,而是慢慢拉开包围圈,一点点后退,作势要撤退,但又退得非常缓慢,仿佛仍不甘心似的。这样僵持了不多久,山坡上传来两声轰鸣,随即两颗滚圆的炮弹瞄着马车而来。
这是几个月前这伙贼劫下的火炮,据说是洋人的玩意儿,管他是铜墙铁壁也能给炸开喽!
可说时迟那时快,那马车华盖一掀,一道金光飞身而出,连着两声巨响,那两颗炮弹硬是在半空炸开。未等众贼反应过来,金光已逼近眼前,炮灰漫天,谁也看不真切,但闻惨叫声不绝于耳。乱了阵脚的山贼一顿乱砍,又自伤无数。几个胆小的干脆掉头就跑,刚刚兜的金豆子也顾不得。
尘埃落定,竹林才现一片狼藉。
而那满地断肢碎肉之中,悠然立着一位男子。从头到脚,无一不是金光灿灿——亮银的缎子,金丝滚的边儿,身前是麒麟献如意,背后是祥云牡丹,腰间缀着朱红的玛瑙,脚踏一双金乌追云靴,手上还摇着一把金灿灿的扇子,扇面书四个大字:“君子爱财”。
而这一身的珠光宝气,竟是掩盖不住他自身的容貌。
这样的长相其实算不上英俊,宽额,浓眉,稍丰的鼻翼,嘴唇嘟嘟的,嘴角向两头翘上去,形状像是个元宝。一双眼睛又大又深,却总是睡不醒般朦朦胧胧的,再加上婴儿般白皙细腻的皮肤,福态态的,整个人的感觉竟似把那一身的富丽堂皇都收敛在自身的气质之下。
换句话说,就是天生一副钱袋子的长相。
“钱袋子”环顾四周,见只剩两三个贼还在没命的往山上逃,“啪”的一声收了折扇,转身走向马车,却听马车里一声悲叹:
“爷~~马儿跑了。”
说话的是个男童,纤纤细细的声音,纤纤细细的身子,长了一张小兔子一般讨人喜爱的脸,只可惜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钱袋子”对着空空荡荡的车辕一皱眉:“那就用走的呗。”
“啊?那这马车怎么办?”
“没有了马怎还称得上是‘马车’?”钱袋子财大气粗的一挥手:“不要了!”
于是夕阳西下,竹林深处多了两个充满违和感的身影。前面的那个摇着扇子风度翩翩,后面的扛着个比他自己还大的包袱摇摇欲坠,两个人的行进速度只能用“龟行”来形容。
然而半柱香的功夫,“龟行”就变成了“龟爬”。
“拾来?”
“是。”
“去给我买匹马来!”
“……”
尼玛这荒山野岭的,老子从哪儿给你弄匹马来!!
男童一翻白眼:“爷不是很会捡东西么!随手捡来一匹不就好了?”
“……”
尼玛能随手捡的那是马shi!马shi!
钱袋子把白眼原封不动的丢回去,却听脚下一声“哎呀!”
俩人一顿,互相看了眼。
叫拾来的男童跺了跺脚——没声。
钱袋子脚下用力捻了捻——“啊~~~~~~~~~~~~~~~~~~~~~”
好吧,这次你又检到了什么? ̄ ̄
拾来认命的蹲下,双手扒拉开周围的泥土枯草,只见那金光光闪闪的追云靴之下,居然踩着一只人手。
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是一抖。天还没黑呢,已经闹僵尸了??
再看那手虽沾满了泥污,却小巧纤长,看上去不是女子就是小儿。钱袋子朝拾来点了点头,后者只好挽袖继续挖继续挖,终于一个浑身是泥脏兮兮的女孩子被刨了出来。
“哎呀!是活的,怎么办?”
“爷捡到的从来都是好东西,扛着!”
“爷……我让你捡匹马来帮我驮东西,没让你捡个半死不活的包袱来加重我的负担!!┬_┬”
嘴上虽这么说着,拾来还是乖乖的把那女子往肩上一扔,连着包袱一起扛了起来。
听名字就知道,拾来也是被钱袋子捡回来的孩子,虽然长得柔柔弱弱,脸色苍白得像是久病缠身,却天生大力,多年来跟着钱袋子跋山涉水行走商场,着实派上大用场。拾来自己心里也清楚爷对他的喜爱,所以,虽然嘴上不满,对那前半句拾来还是很受用的。
“爷,你说这荒山野岭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独自流落在此啊?”
“也许被那伙山贼抓了,逃出来的。”
“哎呀,这大姑娘家的,该不会是被抓去做压寨夫人的吧?”
钱袋子转头端详拾来肩上的女子,样貌被泥污糊了看不真切,衣着打扮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一身行头布料材质都是上好的,样式嘛,像是边漠一带的打扮。
从边漠来的女子?
钱袋子摸了摸下巴,百端个心思在他心中转过,过滤掉那些与赚钱无关的,再过滤掉那些商机不大的,好像也没什么实质性结论。算了,他的脑袋是用来赚钱的,其他的都与他无关。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这片竹林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到尽头。他们原计划是要在今天到达锦华城的,却被那群山贼搅黄了,还丢了马匹。现在看来只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过了夜再做打算。
这么想着,就见前方一片忽明忽灭的火光,隐隐约约还看得出有房屋的轮廓。
“爷,要过去么?”
“当然!有床比睡地上好!”
“会不会是那伙山贼的老巢?”
“是的话就端了他,只怕……”
只怕是比山贼还要可怕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犹疑在波涛,怵惕梦成魇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偷了个懒。。。。。
其实哪儿也没去,就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T_T
姚姚已经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
她感觉到有人把她从土里挖了出来,又扛在了肩上,摇来晃去,一步步的向前走,却都是陌生的声音、陌生的味道。
韶尊呢?苏宓呢?
她想起黑暗中那抹淡淡檀香,最后,是苏宓保护了她。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不是那绝望的黑暗,而是亮得刺眼的阳光。一个又瘦又小的身影背着光对她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又细又远,姚姚只觉得头晕耳鸣,却什么也听不清楚。最后,那个身影俯下身来,往姚姚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便转身消失在那片扎眼的亮光里。
她又成了一个人,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知道,便干脆躺下来想。但她睁眼合眼都是血,楚夭夭的记忆已经完全混淆进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经历过的事情。
她还是姚姚么?
如果是楚夭夭,现在应该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如果是姚姚呢?会挖地三尺也要把大家救出来!
可她现在动也不想动。
不是楚夭夭,也不是姚姚,那她到底是谁?
眼睛虽然闭着,拳头却渐渐收紧,然而下一秒脸上突然一冰,冷水顺着头发哗哗的滴下来。只听一个傲慢的声音懒洋洋的在她耳边:“醒了的话就自己走!”
“哎呀,爷!怎么能这么野蛮!这姐姐脸擦干净了还挺漂亮的!”
“漂亮能当饭吃?”
“……暂时不能……”
“我饿了!”
“……”
冷水滴进眼里,姚姚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猫儿一般精巧的脸,而还未来得及分辨这张脸的性别,她的目光就被那身后不容忽视的金光夺了过去——有人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会走动的大金条么?!
大金条见她睁开眼,把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收起,然后很不礼貌的直直指向她鼻子:“给爷做饭吃!”
“官二代”、“富二代”、“暴发户”、“少爷子弟”……姚姚把这些词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决定不理他。
“爷~!不能这样!这位姐姐可能受伤了啦!”
“她不是受伤,她是求死。”
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姚姚心里一震,求死?
“我没有!”
“很好!既然还有力气反驳,就给爷做饭吃去!”
话落,金扇一挑,架着姚姚的脖子一脚给踹进了厨房。
姚姚躺了太久,四肢都是酸酸软软的,这一下没站住,“扑通”一下整个扑在了锅台上。
“哎呀!爷!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的?!你要吃饭拾来给你做就是了!”
“不要!”
“……为什么啊?”
“吃腻了!”
“……”
这位大爷,你是要有多任性!(#°Д°)
平常的饭吃腻了是吧??
姚姚眼中冒出两团火光,抓起油盐酱醋的瓶子一律往锅里面倒,然后生火、注水、用火钩子下锅搅,眼看锅里面咕嘟咕嘟的冒起白泡,这哪里是做饭,简直就是在熬砒霜!
拾来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化身巫婆的姚姚不断往锅里倒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眼见姚姚的食指伸进了自己的鼻孔里掏啊掏,就要发生必须要打马赛克的场景,拾来赶忙上去把她拦了下来:“还是我来吧!”
姚姚被拾来挡在一边,好奇的看这个纤纤细细的男孩子熟练的把各种杂乱通通归位,刷锅、烧水、煮饭一气呵成,俨然一副家庭煮妇样,不由暗叹,要是生这么个儿子该有多好啊~~~~
“你叫‘拾来’?”
“是呀,因为我是爷捡回来的。”
……你们爷起的名字也太水皮了吧……(─__─)
“姐姐怎么会一个人落在荒野呢?”
“忘了。”
“那名字呢?”
“姚姚。”
“哎呀,姚姚姐,幸好你不用爷给你起名字。”拾来朝姚姚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我们家爷出了名的很会捡东西,说来真神奇,别人走过路过都视而不见的奇珍异宝,都争先恐后似的自个儿往爷脚边儿骨碌。钱袋钱吊什么的,三天两头都会捡到,所以爷从来都不缺钱。大家都称我家爷是‘捡捡先生’”。
“该不会那一身金灿灿的行头都是他捡来的吧?”
“那倒不用,我们家爷还很有经商头脑,他的生意遍布江南各地,而且都很成功。据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用捡来的个女娃娃换了一座大宫殿。”
“那不成了人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