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到底是我娘家的人惹出的祸事,若是她不肯来,我便带着芊芊的娘上门去探望。”
“辛苦母亲了!”
“你也要尽快查清真相,赵家当家的两个孩子都是极有主见的人,即便我亲自去了,也未必能讨到面子,如今只希望他们的损失不要太大。”
……
城中另一处府宅的书房内。
“之前我让你们去找那户人家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有提过自己是王家老爷派来的人?”
“没有啊,小的并没有说是来自何处,这不是老爷您之前特意吩咐的吗?”
“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手下退出去之后,坐在书桌前的人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铁了心要拿王家做给别人看?还是终于要替王芊芊出口恶气么?倒也像是他们会做的事。”
……
逸仙居里,丫鬟在接到刘府的帖子之后,依照方辰先前教她的把话给说了,等人走了她才来到后院儿,把帖子交给书房里的方辰。方辰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逸仙居里,丫鬟在接到刘府的帖子之后,依照方辰先前教她的把话给说了,等人走了她才来到后院儿,把帖子交给书房里的方辰。方辰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
250、浮出水面
自从方侯爷的捷报传到京城;缠绵病榻多时的皇帝终于开始病情好转了,京城中朝堂上剑拔弩张的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几乎在顷刻间就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当得知皇帝做回龙椅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让太子和三皇子一道去同蛮夷议和,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起来,眼下镇守边城的是方侯爷;其麾下囊括了当朝绝大部分的将军将士,此行无论是派太子党或是三皇子党,都将是为自己追随的皇子争取支持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却没想到,皇上居然开口就让太子和三皇子一同前去;这皇上到底是何心思?
所有人都在猜测,后宫的淑妃眉梢一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仔细看的话,隐约还能瞧出一丝嘲讽来。皇上是什么心思,别人不能肯定,淑妃自认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无非是不想两个皇子这么快就分出高下,他还没坐够龙椅呢,哪里容得了自个儿儿子翻了天去?方侯爷这会儿可是握着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军队,这要一不小心被谁说动了,脑子一热把皇帝给推下来了,也不是不无可能的。所以这议和当然是要派他自己最信任而彼此又不太信任的人去了,怎么看都是太子和三皇子没跑了,有何好意外的?
东宫里,太子也在问左穆同样的问题,左穆微微一笑:“陛下许是不想看你们兄弟二人手足相残,所以才让你们共同商议议和之事。”
三皇子却赶在太子之前到达齐府,亲自问了齐父这个问题,齐父所言与左穆相差无几:“三殿下,有些事无需操之过急,你与太子殿下本是兄弟,何苦非要相煎?”
据闻,太子和三皇子自那天见过皇上之后,各自在家闭门一天,再然后,两人相见,却不复之前的针锋相对,反而一脸和煦,兄友弟恭,就连眼底也带了几分真情。只是,这真情到底有几分真,那就不得而知了。
十天之后,太子和三皇子终于商定了同行官员,齐墨亦在同行之列,又五日后,一行人辞别皇帝,启程赶赴边疆。
……
此刻的方怡却并不在城中逸仙居,而是同赵立夏一道听从了方辰和赵立年的计划,去了城外的庄子。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去过了之前买下的那两个山头所在的村子,也同那一户见到银子就起了异心的人家谈过了,比起城里的那几个掌柜,这户人家就好对付得多了,连那些个掌柜的都怕见官,莫说这些一辈子都没去过几回城里的村里人了,刚刚被赵立夏和方怡小诈了一下,就吓得什么都招了,方怡看他们坦白的时候六神无主、言语混乱,却始终没有提及给他们钱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只说是城里的老爷,想来并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不过方怡是谁,她可是律师,最擅长的就是给人下套,特别是语言上下套,等这番对话结束,那一家人已经隐约相信那个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的人就是王家老爷派来的人!
达到预期的目标,方怡很干脆地结束了双方的雇佣关系:“从今往后,那两座山头你们就不必去了,若是再被人发现你们上了那两座山头,我们可就不会手软了。”
那一家子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贪心犯了多大的错,担惊受怕过后又是后悔不迭,他们一家子帮着赵家照看山上的葡萄,一年下来也有十几二十两银子,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被那五十两银子给说动了呢!赵家这两位东家模样好,心底也好,出了那么多的工钱长期的请他们做工,他们却还想着偷偷给他们使坏,真是猪狗都不如啊!
赵立夏和方怡却没有再听他们痛哭流涕的忏悔,他们愿意花别别人多了许多的工钱去请人,却绝不会姑息养奸,有些事不能开先例,有些底线也不能退,有一就有二,永远不要小看人的贪婪和侥幸心理!
当时那个人并不是只找上了这一户人家,但是最后动心的却只有他们,另外两家通过了这一次的考验,而且要不是他们轮流盯着这户人家,让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恐怕这山上的葡萄早就惨遭毒手,赏罚分明是必须的,在最终辞退这一家人的时候,方怡没有忘记喊上两外两家人过来看,并且当着三家的面宣布今年被辞退的这一家人的工钱将均分给另外两家,算是她和赵立夏对他们的感激。那两家人性子颇为朴实,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去高兴而是觉得这钱太多不能拿,方怡和赵立夏破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们收下。
处理了这边的事,两人就直接去了王家兄弟那边,既然这主意都打到了种葡萄的人身上,作为赵家最赚钱的产业之一,葡萄酒窖自然更是不可避免要被人钻空子,只不过对此赵立夏和方怡都不大担心,王家兄弟一家人来赵家这么些年,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的人品早就已经被看透了,哪里可能被人收买,至于里正的孙子,应当还不敢做出这等事。
等两人到了庄子那儿,果然就听王家兄弟说了这事儿,说是赵立夏他们刚走没多久,立刻就有人摸上门来,想要买酿造葡萄酒的方子,开的价钱还不低,从最初的五百两一路涨到了一千两,见王家兄弟还是不买账,又去鼓动王家两个嫂子和另外庄子里的几个小伙计,不过里正的孙子倒是个有骨气的,第一回听明白那人的来意之后,当即就把人给骂了一顿,还立刻就告诉了王家兄弟。
方怡冷笑一声:“他们倒是舍得。”
王满仓道:“我们烦不胜烦,后来那两个新招来的伙计还真被说动了,总是有意无意地跟着我们,想要偷看我们怎么酿酒,然后我就做主把他们给辞退了。”
赵立夏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这庄子连带这酒窖本来就打算交给你们兄弟两负责,我们精力有限,顾及不到那么多,今后这类事情你们可以自己做主。”
王满仓和王来银顿时露出感激的神情来,这对兄弟的性情当真是难得得很,都这么多年了,不论赵家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交付了多少信任,他们却始终都记得感恩,从来不觉得是自己应得的,更不会提自己为赵家付出了多少。这也是赵立夏和方怡一直都很信任他们的原因,一个不计得失懂得感恩的人,是不会轻易出卖他们心中的恩人的。就好比他们赵家上下永远都不会出卖白城山一样,即便他们如今的地位已经隐约比白城山要高了一些,但是在他们心里,白城山依然是他们的白叔,这份敬重永远不会少,没有白城山,就没有他们赵家的今天,大恩不言谢,却当时刻铭记心中。
方怡不太抱希望地问道:“你们可知道来找你们的人是谁吗?有没有问出过名字?”
王家兄弟两摇摇头,满脸遗憾:“我们曾经想过跟踪他,可是每次都被发现了,后来他就不再来找我们了。”
“那他的样子你们应该记得,等会儿你们形容一下,让立夏试试看能不能画出来。”
王家兄弟点头:“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记得!”
等吃过饭后,两人就同赵立夏一道进了书房,方怡在庄子里逛了一圈儿,又远远地看了看周围广阔的农田,心里渐渐琢磨开了,看样子,打他们主意的还真不少,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几家!到了这会儿,方怡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不是王家的手笔,他们还没这个智商!
里正的孙子不知何时来到方怡的身边,轻声道:“大嫂子,那个人来找过我几回,我看到他的衣袖上好像绣了东西。”
方怡眼睛一亮:“绣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嗯,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那个图案我记得。”里正的孙子说着,找了根树枝,蹲在方怡跟前就画了个图案出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比这个小,只有拇指盖那么大。”
方怡看着地上的图案,莫名就觉得熟悉得很,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而且看到过不止一次,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却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卡住了。就在这时,赵立夏突然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方怡耳边低声道:“是左家!”
“对了!这就是左家的家徽!”方怡脱口而出,指着地上的图案道:“这是出钱买方子的人衣袖上的标记,我刚刚觉得眼熟,怎么都想不起来,听你一说,可不就是左家的家徽么!”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这就是左家的家徽!”方怡脱口而出,指着地上的图案道:“这是出钱买方子的人衣袖上的标记,我刚刚觉得眼熟,怎么都想不起来,听你一说,可不就是左家的家徽么!”
251、再生一计
这头;方辰和赵立年正在高兴刘家终于坐不住要出面替王家收拾烂摊子了;那下一步肯定也会帮他们找出幕后之人,那一头,方怡和赵立夏却因为得知了幕后之人的真正身份而彻夜难眠。
当年是白城山将他们一家从那小小山村带进城里,又一步一步的引导着他们在城里站稳脚跟,而左穆父子对赵家的恩情却是知遇之恩;是他们将赵家兄弟几人从平凡商户带上了另一条能飞黄腾达的康庄大路,没有他们;就没有赵家的今天!如今查出想打他们赵家注意的人居然是左穆身后左家的人,这让方怡和赵立夏如何睡得着?
根据王家兄弟的描述;赵立夏画出了那人的面相;一眼就认出那是左家的人;不是左穆所在的左府;而是左穆身后的左氏家族,左穆年幼的时候曾被过继给无子的大伯家,结果没过上几年,大伯又有了个白胖的儿子,这一下,左穆的身份立刻就尴尬了起来,少年时期几乎尝遍了人情冷暖,却渐渐养出了一副张狂的性子,后来更是负气出走,直至他功成名就,左家才又出面将他接回了左家,不过左穆人虽然回去了,却再也没有住在左家,而是自己在城里建了宅子,就是如今的左府。后来更是非逢年过节不归,即便回去了也不过是碍于礼节见见族里的一众长辈罢了,对于昔日的父亲如今的族长没有半点亲近之心,对于左家后辈更是完全没有提携之意,为此没少被左家的人埋怨,可今日的左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亲爹不爱后爹不疼的可怜孩子了,他可是整个天下的人都要尊称一声的大名士!左家就算背地里对他有再多的不满,当面也绝不敢多说一个字。
而想要买葡萄酒酿酒方子的人,正是左家现任族长的亲生儿子名义上也是左穆的二弟,倒不是他亲自来的,而是派了身边的管事来,之前赵立夏在左府曾见到过他几回,所以这会儿才能认出来。
左家的事不论是左穆还是左柳左竹都没有避讳,偶尔谈及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会遇到几个极品的亲戚。眼下,这极品的亲戚被摆在了方怡和赵立夏的面前。
方怡可以毫不犹豫地对王芊芊的那几个叔叔下手,是因为那几个人当初对王芊芊的所作所为差点儿就要彻底的毁了她,是因为知道王芊芊心里对他们的怨恨以及毫不留恋。但是左家不一样,对方怡他们来说,左家就是左穆的亲戚,除此以外,别无其他,他们是左穆的晚辈,没有资格对左家多做置喙,所以这件事不好办。
两人一夜无眠,直到天亮都没想出个什么法子来,赵立夏叹了口气,带着画像又去了趟附近的村里,给帮他们种葡萄的那两户人家看了,却见他们摇摇头,说不是这个人来要他们给葡萄动手脚的。赵立夏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这次趁机对他们下手的居然不只两家。
方怡轻叹一声:“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