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礼部最近你多注意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张彦瑾叫人逛遍了京城的药店,都没有发现有迷魂散这类药物,他怀疑这迷魂散根本就不是大魏所有之物。
“礼部最近来的陌生面孔有些多,这倒是有些难查了,”李郢摸着手上的骨头,前些日那周齐烨乘机整自己的事情可是让李郢吃了个哑巴亏,不过他想起周齐烨那小子说的话。
“周齐烨之前和我说过最近工部和户部都在准备什么东西好像,说是一时忙过头,才失了分寸,你说这事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
张彦瑾听到李郢的话,心里也对周齐烨有怀疑,不过周齐烨此人为人周密,不可能轻易地把把柄留下来,他故意把李郢送到刑部,怕是有其他的目的。
“对了,你还记得哪个小胖子吗?他去了户部,在高士杰的手下,前些日子看到他似乎都瘦了一圈。”李郢道。
“高士杰此人虽然死心眼了点,不过倒是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只不过听说是对下属管理严格了些。”张彦瑾听到李郢这么说,便把高士杰给分析了一番。
张彦瑾对陈溯的父亲陈德让的的御人之术还是有所见识的,陈溯那么个皮小子都能被教训的服服帖帖,高士杰能在户部横行多年,若是没有点真本事,陈大人不可能放任不理。
“我去陈大人家里一趟,你且去看看下游准备的怎么样了?”张彦瑾想着要是高士杰等人在做什么事情,陈溯的父亲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放心吧,我定会把他们管教的服服帖帖。”李郢拍着胸脯道。
科举过后,朝中大臣的编制有一大半是落在张彦瑾的礼部上,其中一大半又是在科举司,每年乡试会试到春闱和殿试,要准备和晚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皇上便准了张彦瑾的请求,将科举司设立在礼部之外,确是单独行事,由皇上直接管理。
张彦瑾管着科举司,无需在朝堂上像皇上汇报工作,只需私下会面汇报即可,也正式因为这样,张彦瑾的特权越来越突出,直接或是间接地影响了其他人的发展。
科举司新纳入的官员大多都是铍铜的平民,最多也是乡绅之子,与世家和皇家的人没有多余的牵连,这些人的加入,加快了科举司的工作,所有的规章和制度都在慢慢地开始建立起来。
玉阳公主接到消息,面容阴狠,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她将烈酒和煤矿的资源给那些外族人,不过是想看到张彦瑾被处置,张彦瑾在一天,她玉阳公主的日子就不舒坦一天,这人若是不除,她如何能安心下来。
张彦瑾的出现和行为打破了朝中世家的势力平衡,如今玉阳公主和卫王一一派,瑞国公府一派,晋王,赵王,和明哲保身一派,还有张彦瑾的宁国公府等人的皇党派。
各自在暗中慢慢较劲,表面上的朝廷是一派平和,实际上已经是暗潮汹涌。,而张彦瑾此次出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张彦瑾去了陈溯家里,却是扑了个空,陈家并无人在家,陈大人在户部,陈夫人则是带着陈溯去寺庙上香去了。
张彦瑾刚刚踏上张府的大门,就见张伍一从外面跑来。
“大人,大人,国公说是让你回来了去国公府一趟。”张伍一神情紧张,呼吸急促,宁国公府离张府距离并不远,就算是来回跑两趟也不至于喘成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张彦瑾问道。
对于宁国公府的事情,张彦瑾向来是放在第一位的,张伍一的表情和神态让张彦瑾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张彦瑾许久没有这种情绪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等待着张伍一的回答。
“老夫人,说是老夫人病了。”张伍一连忙说道。
张彦瑾一听,连忙准备回宁国公府。
……
宁国公府,张仲谦坐在老夫人的床边,周围都是一些亲近人,瞧着祖母精神还好,他松了口气,还以为病重了。
和祖母好生叙了下,张仲谦示意张彦瑾跟过来。
“这个是在你祖母的玉如意里面发现的。”张仲谦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珠子。
张彦瑾有些皱眉,接过来便发现这珠子有些异常,居然散发出香味。
“你祖母虽然有些旧疾,可是这些年靠着太医开的药方,也没有出什么事情,今天侍女误打误撞摔碎了玉如意,才发现这其中藏有东西,我找相熟的太医看过,确是没有查出什么,但是这东西一拿走,你祖母就好多了。”
张仲谦道,玉如意里面藏着这东西,确实怪异。
张彦瑾手里拿着珠子,心中冷了下来。
“我这就去查。”
张彦瑾虽然知道这事情不可能是皇上做的,可心里确是难以去除芥蒂,若不是皇上赏赐这玉如意,那他怎么会心里毫无怀疑地就带给了老夫人,若他没有玉如意,老夫人便不会出事。
再过了一月左右,张彦瑾在暗中查探道,在玉如意在到他手里之前,便经过了不下十人的手里。
从库房取货的人到登记造册的人再到这一路运输等等,就转了不下五次的手,就说从库房到皇上手里,这其中差不多经过了半个时辰。光是这半个时辰便不知能做多少的事情。
张彦瑾拿着手里的小珠子,来到城南周家。
面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庄,左右两边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布庄,唯独这刻字周家布庄夹在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合格的赝品。
张彦瑾进了门,便把令牌挂在腰带上。
张仲谦给他的与其说是令牌,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块的玉,上面没有什么图案装饰,只是中间有两点红心,在懂玉的人眼里,这便不过是块杂玉而已。
张彦瑾之所以能肯定这就是他要来的地方,因为在城南姓周的人家只有这一家。
映入眼帘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群和花花撒撒的布料,这店不大,生意确是比其他两家都要热闹。
“客官,您是要看新进的货色吗,这边请?”小儿对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都十分热情,不论是穿着华丽还是打扮简朴的,只要进了这店,这小二便能让客人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并满意归去。
张彦瑾同别的客人一般被小儿带到一个小小的房间,说是房间不过是用木板隔开,不过张彦瑾这个有点不一样,他在这隔断里面看到了门。
下意识地,张彦瑾便推开了那扇门。
周掌柜笑眯眯地看着张彦瑾,又是一单大生意,他从头到尾把面前的公子哥打探了一番,目光却被张彦瑾腰间的那块玉佩吸引住了。
张彦瑾将玉佩和小珠子都放在桌上,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掌柜原本以为是来了门大生意,倒是没有想到是来讨债的,他内心激动不已,脸上是越发高深莫测起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还这笔债的机会了。
“你可是要问这珠子的来历?”周掌柜拿起珠子,问道。
他把珠子放在太阳底下,通过珠子去看那斑驳的光彩,似乎是在鉴别什么。
“是的,我来就是为了这珠子。”张彦瑾道。
面前这人看起来似乎满身的市侩气息,可这人一开口,便让你不敢轻心对待。
张彦瑾面前的人是二十年前江湖有名的百事通,神算子,后面退隐江湖,躲在这闹市这中,不过凡是以前知道百事通的人都会来找他做生意,而这百事通是只杀熟,若是不相熟的人来这里便只能血本无归还得不到真正的东西。
“你是这玉佩的什么人?”周掌柜问道。
“这是我伯父给的。”张彦瑾直言道,他在京城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说是家喻户晓,基本上进城的大户人家是都听说过或者是见过他的,眼前这个布庄老板明摆着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点明,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其他。
“难怪,难怪,你把那玉佩收起来吧,我这里只能三月来一次,切记,今日你来是想要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原本按照规矩我是不能告知于你,不过你既然拿了我这血玉,今日便破例一回。”
周掌柜慢慢地到来这小珠子的来历。
原来这小珠子名为血珍珠,是天下最霸道的毒药之一,又名为往生,东西要是和慢性毒药一起用,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就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药师,也破解不了这东西的,因为这往生是大内秘药,早已消失多年。传闻前朝宠妃就是用着往生迷惑了皇帝,导致朝政混乱,外戚专权,而至于朝廷的溃败和瓦解。
张彦瑾手上拿这颗是已经没有任何药性的往生,若人常日在往生旁边,不仅容易心慌和神迷,还容易出现幻觉。
“你是说这东西民间是没有的?”张彦瑾问道。
好个大内秘药,就算是天上的毒药,他也要把那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大内秘药自然是只有在大内才有的,往日这东西出现,朝政必将混乱,如今竟然重现江湖,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周掌柜摸着胡子感慨道,他今日说了这么多,怕是要出去避避风头了,刚好家里那小子近些日子不愿意出门,这布庄也不用关门就是。
“多谢周掌柜。”张彦瑾起身道,既然是皇宫中人,那便定然不会是针对自己。
宫中夺权,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家人,张彦瑾不过是一个外臣,顶多是让他们忌惮,这药怕不是错用了在自己身上。
“你回去把这珠子处理了吧,这东西带在身上,可是个祸害。”周掌柜告诫道,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张彦瑾回到张府,他并没有按照周掌柜的说法把珠子扔掉,而是让人找来原石,在府中雕刻出一摸一样的珠子,从大小到成色再到珠子上的裂纹。
张彦瑾知道那列裂纹原本是存放药物的地方,如今药已经发挥完了,那裂缝便自然地突显出来,他让张伍二把这些珠子送到各个皇子府中,唯独东宫和皇上那边张彦瑾没送。
“公子,赵王把珠子扔进了湖中,晋王把珠子收了起来,而玉阳公主和卫王看到珠子则是无动于衷,只叫下人打扫了出去。”张伍二回来将情况告知张彦瑾。
这几人反应看起来似乎是赵王和晋王最为可疑,玉阳公主和卫王似乎是对珠子的事情毫不知情。
张彦瑾又让张伍二把余下的珠子送到几位国公府中,而张伍二带来的消息确是让张彦瑾锁定了一个人。
韩国公自从收到了这珠子就开始胆战心惊,连着朝都不敢上了,皇上也懒得追究他,而恰好就在韩国公没有上朝的这一天,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是御史大夫参了这韩国公一本,说他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欺辱百姓,连着上堂的折子都备好了,上面是数十百姓的手掌印和签名。
皇上大怒,责罚韩国公三年俸禄,令他闭门思过三月,命户部用韩国公的俸禄去补偿百姓。朝中无一人替韩国公说话,就脸平日和韩国公撑一条船的陈国公,也在朝堂上装聋作哑。
这些世家在地方上以权谋私,又不是第一日了,皇上平时也是睁只眼闭着眼,如今有人摊开了说,皇上自然是乐意给世家一点颜色看看。
而这御史大夫平日在朝上大多都是耍嘴皮子的功夫,今日却是知道手上拿着证据了。
这些东西怕不是有人送上门来的,不然以那些老大夫的迂腐,哪里能找到这些证人证物。
张彦瑾见此,心中冷笑不已,这是要丢军保帅,声东击西吗?
他已经让伯父帮忙写了一封信给林行,想必他要的东西很快就到了,到时候看着个老狐狸还怎么打洞。
这些个世家的人看着团结,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坑害别人的人。
太子近些日子都在朝堂上旁听皇上处理政事,这是其他皇子没有的待遇。
张彦瑾原本也想将那珠子拿到东宫,他想看看太子是否识得这东西,可不知怎么地,张彦瑾却是迈不出这一步。
兴许是因为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张彦瑾在心里想到,希望是他想的那般。
太子今日只觉得头昏眼花,连着父皇说什么都有些听不清楚了,他道是旧疾又犯了,便从荷包里拿药来。
而张彦瑾此时正在后面观察太子,见太子荷包上的挂坠竟然镶嵌着“血珍珠”他的瞳孔不由地伸缩。
太子离他那么远,他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还没来得及吃药,便那么倒了下去。
“来人,御医。”皇上喊道。
朝中一品御医大人李大人正好在朝上,他是太医院的院长,年岁已经六十有余,可是步子和身体却是健朗的很,张彦瑾见他走过来,只感觉一阵药香扑鼻。
“皇上,节哀。”李御医上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太子的病情,却是找不到丝毫有生机的模样。
朝臣听此,纷纷跪下,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表情。
堂堂太子居然上了个早朝就暴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