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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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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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手按在树上,用身体、双臂和树干形成的狭小空间,将她圈禁起来。他的脸在距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散发着微微的热度。眸子深邃明亮,目光犹如两道无形的光束,穿透夜色,投射到她眼底深处。
    “如果……”他缓慢而艰涩地开了口,“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接受我吗?”
    叶知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愣,语调平静地答道:“这个假设毫无意义,你就是皇子,不是普通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你能回炉重造。”
    被她无情地拉回现实。凤康胸口愈发窒闷苦痛,不甘就此放弃,“既然你知道这只是假设。为什么不能正面回答我?只当……留一点幻想给我,这样也不行吗?”
    最后一句,已经有了几许恳求的意味。
    叶知秋感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你这是何苦?”
    “你一定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可笑,很愚蠢,很幼稚。”凤康自嘲地牵了一下唇角,“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凤康会变成这副德行……所以。你回答我,让我解脱了吧。”
    “好,我回答你。”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凤康在黑暗之中皱了眉头,“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敷衍我吗?”
    “我没有敷衍你。我真的不知道。”叶知秋的语气认真而郑重,“如果你不是皇子,你未必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未必有现在的学识、素养和气度。
    你可能是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也可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甚至可能是作奸犯科的邪恶之徒。
    那样的话,你也就不是你了。我们不一定能遇见,遇见了也不一定能看对眼,那还谈什么接受不接受?”
    凤康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声音带上了丝丝缕缕的酸涩,“连一丝幻想的余地都不肯给我,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
    叶知秋压下心中那逐渐浓郁的痛意,强迫自己冷漠起来,“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留下一个飘渺的幻想折磨自己呢?
    你高高在上,能看上我这样一个平凡的村姑,我很感谢你,也只是感谢而已。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勉强凑到一起也不会幸福。
    我对你来说,不过是百花丛中一棵狗尾巴草,在你审美疲劳的时候阴差阳错地入了你眼,让你感觉有点新鲜罢了。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心思也就淡了。你身边注定繁花似锦,硕果累累,何必在一根草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忘了我吧,回去好好做你的王爷。你有身份有地位,有房有地,有妻有妾,还有小世子那样可爱的儿子,你拥有的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多出太多了。知足才能常乐,还是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吧!”
    凤康被她一番话说得心头大恸,眸光飞快闪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富贵专享,不用刻意争取就能坐拥无数。他拥有这么多,只要他想,还可以拥有更多,却偏偏无法拥有眼前这个女子的心。
    二十一年来,他第一次想要拥有,第一次主动争取,第一次一败涂地!
    小小一个村姑,区区一个村姑,短短的时间内,竟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尝遍了相思、煎熬、苦痛、失落、折磨、惭愧、羞耻、挫败乃至卑微的滋味。
    为什么?
    为什么他拥有那么多,却不能拥有她?
    叶知秋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愤怒,不甘,痛苦,绝望,种种掺杂在一起,激烈,暴动,危险之极。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是怀疑自己面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眈眈蛰伏,默默酝酿,准备怒吼厮杀,淋漓发泄。而她,就是那只待宰羔羊。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他,让他提前爆发。
    周围寂静极了,连风都悄悄地歇了。只有两个人心跳,还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耳侧回响。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发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手臂微微收拢,脸孔缓缓逼近。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让叶知秋一阵心悸。呼吸骤停,大脑几乎停止思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期的暴风雨并没有降临。
    他的脸在距离她寸许的地方停了下来。所有的情绪瞬间收敛,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追随两片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上,一触即走。
    “我终究还是唐突了你!”
    他喃喃低语。冰冷的手指在她颊上摩挲抚过。而后转身,踩着窸窣作响的落叶大步离去。很快就没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叶知秋只觉浑身脱力。后背靠着树干,慢慢地滑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黑影在不远处闪现,先是轻咳一声,才故意放重脚步走过来,“叶姑娘,主子吩咐我护送您回去!”
    “好。”叶知秋点了点头,手撑着树干站起来,迈开依旧有些酸软的双腿。亦步亦趋地跟在侍卫身后。
    冷风吹来,通体泛凉,扫去了脸上和心中的燥热。唯有被他亲吻和抚摸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异样的温度和触觉。
    经过成家门口,她扭头看了一眼,西屋已经没了灯光。在夜色的映衬下。糊了窗纸的窗口惨白一片,甚是刺眼。
    她收回目光,心酸冷笑。
    白天踩好了点,晚上拉她进树林。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地离开,临走之前偏要在她恢复平静的心湖扔下一颗石子。这个男人。真是坏透了!
    梅香和菊香已经躺下了,见她白着一张脸,满身寒气地进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知秋姐,你这是咋了?”梅香急忙爬起来,伸长了手臂去摸她的额头,“是不是病了?”
    叶知秋偏头躲开,笑了一笑,脱鞋上炕,钻进被窝,疲惫地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用完了,一句话也不想说。
    梅香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来,见她很不对劲,待要追问几句,就被菊香用眼神制止了。姐妹两个熄了灯,一左一右拥住她,无言开解。
    不知道是她们的宽慰起了作用,还是她本身就是一个狠心的人,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五更三刻。
    静静地躺在梅香和菊香中间,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竟恍恍惚惚的,仿佛做了一场梦。
    就当是梦吧!
    她弯了弯唇角,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菊香还是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知秋妹妹,你咋起这早?”
    “我待会儿要进城。”她笑着回道,“二姐,你再睡会儿吧,我先回去做饭了。”
    “哎。”菊香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刘鹏达早早就醒了,听到西屋有动静,赶忙点起风灯,提着走出来,“知秋姐,我送你回去吧。”
    “好,谢谢你。”叶知秋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刘鹏达看得一怔,等回过神来,她已经推开门出去了。紧走几步追上来,悄悄地瞄着她的脸色。心里暗自嘀咕,这一大早的,她心情怎么这么好?
    出了院子,听她嘴里低低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便忍不住好奇了,打听道:“知秋姐,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没有啊。”叶知秋笑眯眯地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刘鹏达摆了摆手,“我就是看你很高兴的样子,随便问问。”
    叶知秋笑容滞了滞,抬手摸脸,“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是啊。”刘鹏达点了点头,望着她,眼神惊疑不定,“知秋姐,你没事吧?”
    叶知秋愣了片刻,回神一笑,“没事,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刘鹏达吃了一惊,急急地打量着她,“知秋姐,你哪里有病?”
    ——

☆、第097章 插曲走了

叶知秋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将错就错,自我调侃地指了指脑袋,“可能是这里有病吧?”
    刘鹏达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句有骂人嫌疑的话,赶忙红着脸道歉:“我一时口误,知秋姐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介意,你也别介意。”叶知秋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她这个毛病是在父母过世的时候落下的,那时候她只有三岁半。死讯传来,亲戚朋友都悲痛不已,只有她咯咯笑个不停。
    自那之后,不管伤心,愤怒还是沮丧,所有的负面情绪,她都会用笑来表达。情绪越强烈,笑得越开心。舅舅和舅妈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断定这是“反向作用”,是一种出于逃避和自我保护的心理障碍。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学会了调节和疏解,这个症状渐渐减轻,几近消失。偶尔出现那么一两次,也都是在她极度脆弱的时候。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发病,而且是在她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她感觉啼笑皆非,身死穿越这么严重的事情都没能让她怎么样,被一个男人调戏几句反而脆弱了?她还真是越活越有出息了。
    刘鹏达将她送进成家院子,在门口看着她亮了的灯,才转身回去。
    叶知秋站在灶间听了听,东屋传来轻重不一的呼噜声,西屋则静悄悄,没有半点响动。她稍稍站了一会儿,便开始生火做饭:用糯米和咸肉加一点芽苗菜熬粥,做了甜咸两味油酥饼,另外给虎头和小世子蒸了鸡蛋羹。
    柴草在灶下哔啵作响,粥饼的香味混合着微辛的烟味,在房中悄悄弥漫。凤康倚墙而坐,目光盯着布帘下透出的光亮,以及偶尔掠过的影子。心情出奇地平静。
    他以为会有的苦痛、酸涩和留恋,一样也没有。经过一晚上的反思和沉淀,他的心似乎已经麻木,变得坚硬冷漠了。
    这样也好,生在皇家。本来就应该冷血无情。拿放果决。
    第一个起来的是洗墨,先兑了一盆清水,伺候凤康洗脸净口。又去东屋叫醒王太医给主子请晨脉,然后才轮到自己洗漱。
    王太医给凤康细细地把了脉,神色又喜又忧。
    凤康见他犹犹豫豫地瞄着自己的脸色,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
    王太医小心翼翼地道:“少爷的虚火已经尽数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些气郁的症兆……”
    凤康不想再听他说下去,“行了,只要虚火去了就好。其它的回府再说吧。”
    王太医敏锐地发现,平易近人的“少爷”已经不复存在了,坐在眼前的人,又变回了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不敢再多话,低头应了声“是”,便躬身退出门去。
    洗墨也感觉出了凤康的变化。不仅仅是变回原样,比原来更加孤高冷傲。一眼扫过来,都能让人心神微颤,后颈泛凉。
    他有些忐忑不安,便找叶知秋打听。“叶姑娘,昨天晚上……你和王爷不是吵架了?”
    叶知秋粲然一笑,“怎么会呢?”
    洗墨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丢盔弃甲地撤退了。他以为板着脸的王爷的就够吓人的了,没想到笑着的叶姑娘更可怕。一个两个都不正常,这事儿他还是别管了。免得引火烧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王太医和洗墨忌讳主子,这顿早饭吃得格外安静。连成老爹和虎头都被这沉默诡异的气氛感染,没了往日的胃口。只有小世子浑然不觉,睡眼惺忪地吃了几口鸡蛋羹,又歪在洗墨怀里打起了盹儿。
    他们食不甘味,凤康却是胃口大开。喝了一碗粥,甜咸酥饼也各吃了两个。吃完又慢条斯理地饮了一杯兔儿草茶,稍作休息,才吩咐启程。
    成老爹依依不舍地握着王太医的手,“大兄弟,啥时候有空了,再来住几天啊!”
    “好。”王太医干巴巴地笑着,不管有空没空,来与不来都由不得他,得主子发话才行。不过看这架势,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来了。
    小世子跟虎头玩了一天,也生出感情来了,摘下腰间那枚绣工精致的香囊递过来,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次出来得匆忙,随身带的东西不多,这个你先收下。改日你到府上来,我再送你更好的。”
    虎头接过来看了几眼,感觉像是姑娘家戴的玩意儿,心里嫌弃,嘴上也没说什么。在身上摸了半晌,只摸到一个弹弓,便大方地回赠,“除了糖人,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送你了,赶明儿我再让大鹏哥给做一个。”
    小世子点头说了声“好”,却不伸手。
    洗墨见状赶忙上前,从虎头手里接过弹弓,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替我家小主子谢谢你了。”
    虎头悄悄撇了撇嘴,心想有钱人家的小孩儿真奇怪,啥都不会干,连谢谢都得别人帮着说。
    叶知秋将“土特产”交给侍卫,让他们装到车上。转回西屋收拾碗筷,发现钱袋静静地躺在炕上。略一踌躇,便抓在手里追了出来。
    洗墨不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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