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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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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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另有计较?
    凤玥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下文,心下有些着急,忍不住打听,“敢问父皇,那纸上写了什么?”
    凤帝瞥了全德一眼,“念给大家听听。”
    全德愣了一下,一时间摸不准凤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要怎么办。
    凤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了一句,“照实念。”
    “啊?”全德惊然变色,脱口问道,“真的要照实念?”
    “照实念。”凤帝笑眯眯地重复道。
    ——L

☆、第470章 陈年旧案(三)

全德冷汗涔涔,心中惊疑不定,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瞧出他有事隐瞒,用这种方式敲打他赶快说实话?还是想敲山震虎,借机观察定王妃的反应?
    皇上有旨,他不敢不从,可是念出来真的好吗?
    万一……
    “照实念。”凤帝又重复了一遍。
    皇子皇孙们将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全德,心中暗忖,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皇上觉得“有意思”,并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照实念”?
    全德甚至能觉出,女宾席那边的目光穿透屏风落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像是大夏天正午站在空地上,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一样。
    他汗出如浆,手指颤颤地取出那张纸,展开来。饶是早就猜到了几分,可看到上面的蝇头小字,脸色还是止不住变了一变,下意识地看向凤帝。
    皇上,您就这么把雪亲王两口子卖了合适吗?那不是您最宠爱的儿子和儿媳妇吗?
    他看见凤帝眼神之中满是鼓励,不,应该是“怂恿”。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每当皇上想做坏事,拿他当挡箭牌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眼神,他的心绪竟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
    不管了,念就念吧,反正出了什么事有皇上担着呢。
    心一横,将那八个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雪妃落水,恐事有变。”
    整个大殿静得出奇,只能听见烛花轻轻的爆破声。
    众人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后宫里没有封号“雪”的嫔妃,雪妃指的明显是雪亲王妃。“雪妃落水”是什么意思?
    按照字面理解,就是雪亲王妃掉进水里了,既如此,全德方才为什么只字未提,单报喜讯?莫非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内幕不成?
    深入字面理解,就是雪亲王妃被拉下水了,谁拉的。为什么拉。拉下水做什么,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恐事有变”,指的是什么事?跟方才那名刺客有什么关系?又是谁在向谁通风报信?跟七公主指证定王妃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
    无数个疑问在脑子里纠缠打结。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
    “呵……”
    突然间,有人笑了起来。
    声音很轻很短,正在众人怀疑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的时候,接续而来的却是一连串的笑声。清脆圆润,如珠落弦。泉水般轻快肆意地在耳边流淌。
    众人还在搜寻声音的来源,梁太后却如同见了鬼一样,失态地张大了口眼,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宣宝锦。
    这熟悉的笑声。让凤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推倒隔在中间的屏风。看着自己的妻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锦儿,你……你这是……”
    宣宝锦对满屋子愕然的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笑了半晌,才缓缓地收住了。扯过帕子,优雅地点着眼角,拭去笑出的眼泪,哪里还有半点柔弱惶恐的模样?
    她收好帕子,抬起长长的睫毛,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凤况,落在凤帝的脸上,“宝锦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
    如花的笑靥,纯净的眸子,娇俏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凤帝脸上犹自挂着笑,眼底是一片深邃的幽暗,“朕以为你会悬崖勒马。”
    “开弓没有回头箭,宝锦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语中带笑,没有丝毫愧疚或者歉意。
    凤帝微微挑眉,“没有商榷的余地?”
    “也许有,不过宝锦喜欢更直接一点的法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一屋子的人满头雾水。
    只有全德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更糊涂了。
    凤帝似有惋惜地吐出一口气,笑意却如同长在了脸上一样,分毫未变,“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朕呢?”
    “处置”二字,惊醒了一票人。
    穆皇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什么处置?皇上,您在说什么?”
    梁太后也有一肚子疑问,可惜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
    凤况失魂落魄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只觉那张熟悉的面容是如此的陌生。
    其他人神色各异,整个大殿都被浓浓的疑惑和莫名的惊恐所笼罩。
    凤帝没有开口解答的意思。
    宣宝锦含笑理了理衣袖,“我也来给大家讲一桩陈年旧案,权当助兴可好?”
    没有人说“好”。
    她语气一顿,旁若无人地讲了起来,“我朝开国之君玄祯帝文韬武略,天下第一,唯一的缺憾便是身患隐疾,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当今的国君,皇上您了。
    您有治国大才,却生性不羁,对继承大统不甚热衷,经常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您有几位要好的玩伴,交情最为笃厚的就是宣小将军,即宝锦的父亲。
    先帝驾崩时发生宫变,宣家先父冒险救驾,立下从龙大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可以宫中纵马,佩刀见驾。我宣家光耀满门,显赫一时。
    宝锦得以荣荫,刚刚出世就被封为郡主。更深得太后娘娘疼爱,时常被召入进宫伴驾。
    这份荣耀只持续了十余年,便在一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
    宣家上上下下数百口,在火海之中丧生,尸骨无存,只有还在蹒跚学步的宝锦,以及随身侍奉的奶娘和丫鬟,因被太后娘娘留在宫中伴驾,得以逃过一劫……”
    这是二十多年前一桩震惊朝野的公案,有人记得,有人只听说过。
    从她这遗孤的口中笑盈盈地说出来,没有悲怆,没有愤恨,也没有哀伤,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梁太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锦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宣宝锦置若罔闻,眼睛看着凤帝,“皇上刚才问宝锦要怎么处置您……
    皇上言重了,宝锦怎敢处置皇上?只想请皇上履行诺言罢了。”
    凤帝调整了一下姿势,神态看起来愈发闲散了,“朕对你父许过不少承诺,却不知你所说的是哪一件?”
    “皇上与先父义结金兰,以兄弟相称,曾向苍天后土发誓,要同生共死。”宣宝锦嫣然一笑,“请皇上履行这一件即可。”
    ——L

☆、第471章 陈年旧案(四)

话说到这里,大体是怎么回事,在座的人心中已经有数了。
    脾气最为火爆的八皇子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父皇这么说话?难道你想弑君忤逆不成?”
    “这女人明摆着是要造反,八哥,你跟她啰嗦个什么?”十三皇子义愤填膺,“直接喊了大内侍卫来,将她拿下就是。”
    说罢便扯着嗓子喊“来人”。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出现,他脸上便有些火烧火燎的。
    幽怨地瞥了凤帝一眼,暗暗责怪他皇帝老子把大内侍卫训练得太死板了,关键时刻分不清敌我,专落自己人的脸面。
    凤帝连眼风也没扫他们一下,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让朕履行诺言也可以……”
    “皇上?!”穆皇后失声惊呼。
    凤帝抬手虚虚一压,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把话说完,“不过,朕的这条命很重,你打算如何拿走呢?”
    一语双关,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仿佛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在跟一个孩子讨论如何才能搬走一个比她个子还要高的花瓶。
    “拿走?”宣宝锦摇头轻笑,“皇上,宝锦没打算拿走。”
    她环视着华清宫大殿,“宝锦听说,先父在世的时候时常与皇上在这里畅饮,喝得酩酊大醉,想必先父对这个地方也十分留恋吧?
    宝锦还听说,水魂火魄不同途……”
    正应了那句“敌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人”,凤玥立刻听出了宣宝锦的言外之意,“你要放火?!”
    她不过想揭穿宣宝锦的面目,哪料拔出萝卜带出泥。居然牵扯出这么大一桩事来。
    水火无情,宣宝锦想杀死的,只怕不止父皇,一个搞不好,这大殿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得还要阴险狠毒!
    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凤玥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然而他们心里只有愤怒和疑惑。并没有多少恐惧。
    一方面是凤帝稳稳地坐在那里,相信他既能识破宣宝锦的阴谋,就一定做了周全的布置;另一方面是无法想象。凭宣宝锦一个弱女子,怎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放火。
    然而凤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想象到了,“要把朕留在这里只有一个法子。想必你事先埋设了硫硝吧?”
    “皇上英明。”宣宝锦用四个字验证了他的猜想。
    大殿之中终于有了恐惧的气氛,男人们各个脸上变色。女人有的低声惊呼,有的以手捂嘴,有的将孩子飞快地揽入怀中。不是没有人生出逃跑的念头,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梁太后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她泪眼婆娑地打量着宣宝锦,犹自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个乖巧温顺的孩子。
    凤况也在这时回了魂。
    他跌跌撞撞地奔向女眷席,短短十余丈的距离。不知撞了几个人,踩了几只脚。扫落了多少杯盏。
    这些他统统都顾不上了,双手抓住宣宝锦的肩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锦儿,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宣宝锦一如过去,对他温柔地笑着,“王爷,宝锦虽然蠢钝,可也知道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是万万开不得的。”
    直到前一刻,凤况还希望这是一场滑稽可笑的梦。
    走过来时磕碰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痛,掌心传来温软的触觉,隔着锦帛制成的衣衫能摸到她肩骨纤细的轮廓。
    看得到她耳下那颗小米粒般大小的黑痣,嗅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甚至听得见她细不可闻的心跳……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
    他霍地松开手,狼狈后退,“你不是锦儿,你一定不是锦儿!”
    锦儿,应该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善良最柔弱的女子。她干净得像一张澄心纸,坚洁如玉,仇恨,阴谋,算计,所有阴暗的东西都与她无缘。她生来就是让人疼,让人爱,让人保护的。
    可眼前这个锦儿实在太奇怪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人害怕。
    如果这不是梦,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锦儿是假的,是别人冒充的,就像那个宫女雁儿一样。
    可如果这一个不是锦儿,那真正的锦儿去哪儿了?会不会也跟宫女雁儿一样,被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哪个树林里?不好,锦儿还怀着身孕呢。
    “锦儿呢?”他跨上一步,一把抓住宣宝锦的脖子,“快把锦儿交出来!”
    宣宝锦被他扼得无法呼吸,雪白的面孔渐渐泛红,像极了三月里盛开的杏花。笑容变得支离破碎,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嘲讽。
    她不挣扎,只是那样冷冷地望着他,似乎在说,“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凤况痛彻心扉,颓然放手。
    “父皇,我要跟她和离!”
    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吼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可笑。
    也没有人觉得可笑。
    芸妃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皇家的夫妻从来没有和离一说。皇家的媳妇,要么被休,要么被贬,要么就是个死。
    话说到这个地步,皇家跟宣宝锦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他还在潜意识里护着那个女人,脱口说出了“和离”二字。
    瞧瞧,她的儿子已经被那个女人毒害成什么样子了?
    穆皇后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神色威严地盯着宣宝锦,“定王妃,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里是皇宫,有成千上万的大内侍卫和禁卫军把守,你注定无法成事。就算老天无眼,让你侥幸得逞了,你也休想脱身。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万一伤了皇上,便是万死难赎之罪。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和儿,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
    况且将军府大火只是一场令人心痛的意外,皇上已经尽力了,你又何苦迁怒于皇上,迁怒于这许多无辜之人?”
    “意外?”
    “尽力了?”
    “无辜?”
    宣宝锦说一句笑一声,“皇后娘娘,这样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能!”
    ——L

☆、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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