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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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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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起了一场秋雾,第二天一早天气阴沉沉的,将近辰时天才大亮了。凤康担心路上不安全,待雾散日出,才下令出发。车马沿官道一路向西向北,申时前后便出了清阳府,进入旬阳府地界,晚上依然在驿馆落脚。
    如此昼行夜歇,穿过三四个州府之后,距离京城也越来越近了,只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
    这几天叶知秋时常被凤帝叫到他那辆豪华宽敞的马车里,或者陪他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或者想出各种游戏来消磨时间,或者坐在一起谁也不干扰谁,一个临窗望景,一个参读佛经。
    有时候连全德都看不透这一老一小的相处模式,不过气氛总是很和谐就是了。
    此时两人正用粗制滥造的纸牌玩抽鳖,全德也被拉来凑数。凤帝手气不太好,连连抽到老鳖,被叶知秋贴了满脸的纸条,样子有些滑稽。
    全德感觉这游戏有损皇帝威严。好心地劝道:“皇上,还是别玩儿了。”
    “必须玩。”凤帝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坚决地道。“不给这丫头贴上几条,让我情何以堪啊?”
    全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抽到抽不到全凭运气,他想帮着皇上一把都不行。几次给叶姑娘使眼色,想让她放放水,她都不予理会,照赢不误,贴起纸条来毫不手软。
    “皇上,今天各路神仙都没站在您那边。还是听全德公公的,别玩了吧。”叶知秋脸上只贴了两三条。以胜者的姿态不、厚道地挤兑凤帝,“再玩下去,您这脸上就没地方贴条了。”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凤帝一副赌徒输红眼的架势,撸起袖子,“来来来,接着玩。”
    叶知秋应了声“好”,麻利地洗好牌,从中间抽出一张压在茶碗下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上。您请摸牌。”
    凤帝怀疑自己总输先摸牌有关系,老谋深算地瞥了全德一眼,“这次你先来。”
    “是。”全德老老实实地取了第一张牌放在自己面前。顺手将第二张双手呈给凤帝。
    “谁让你碰我的牌了?”凤帝恼了,“好好的牌运都被你小子给摸没了。”
    全德赶忙换坐为跪,“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
    这老头为了赢一把,迷信耍赖之类的东西都拿出来用上了。叶知秋腹诽了一句,将全德手里捧着的牌抢过来,“这张算我的行了吧?”
    “这把不作数,重来重来。”凤帝不肯受她的让,怀疑她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又补了一句,“我来洗牌。”
    叶知秋暗自翻了个白眼。把牌拢好交给他。
    凤帝是新手,试了几遍才顺利地洗好了牌。还不等开局。外面骤然嘈杂起来,人喊叫马嘶鸣,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全德迅速冲到车门口。
    叶知秋掀开挡住车窗的帘子,向外望去,只看到一队御林军向这边围拢过来,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
    “出什么事了?”全德没听到回答,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驾车的侍卫依旧不答话,也不看他,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扫视着前方。
    凤康骑马折回来,示意赶车的侍卫打起车帘,探头进来刚要说话,看到凤帝满脸纸条,愣了片刻,方语速飞快地说道:“父皇,前面发现了一小股身份不明的人,疑是刺客,儿臣已经派人前去捉拿了。您且在车中安坐,待儿臣审明白了再来禀告。”
    “嗯。”凤帝事不关己地挥了挥手,将他打发走,招呼叶知秋和全德,“不要理会他们,我们玩我们的。”
    “皇上,有刺客呢。”全德脸带忧色地提醒道。
    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皇上这几天不是一直念叨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没见过刺客长什么样,盼着刺客成群结队地杀他吗?怎么刺客真的来了,他倒没反应了?
    叶知秋也没心情再玩了,竖起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在车外停住,紧接着传来凤康的声音,“父皇,儿臣已经审清楚了,他们不是刺客,而是附近的百姓,来拦驾告御状的。”
    叶知秋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头,“他们怎么知道皇上会经过这里?”
    “他们说经人指点,却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姓。”凤康答道。
    “他们要告的是什么人?”凤帝语调淡淡的,听起来没多大兴致。
    凤康在车外沉默了一瞬,“是梁国舅。”
    ——L

☆、第314章 发作

听见“梁国舅”三个字,全德脸色大变。
    叶知秋隐约记得当今皇后姓穆,除了皇后,只有太后的兄弟能被称之为国舅了。也就是说,这些百姓是来求皇上打太后脸的?
    她心情复杂地看了凤帝一眼,见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揭掉脸上的纸条,用全德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脸,才语调平静地吩咐:“从中选两个口齿清晰的,带他们进京。找人替他们写了状子,交给京府知府审理。”
    “儿臣明白。”凤康答应下来,伴着一串马蹄声远去。
    前头的问题很快就处理好了,车马重新启动。叶知秋透过车窗,看到十几个百姓远远地站在山坡上向这边观望,想必就是适才拦驾告状的人。
    直到晚上在驿站安顿下来,她才从凤康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的详情。
    梁国舅是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是太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太后是先皇的继室,因为先皇身体有问题,没能生养自己的孩子,便把这个小她十几岁的弟弟当作儿子一般宠惯。
    梁国舅上有身份尊贵的长姐罩着,下有一群溜须拍马的人捧着,平日里难免骄纵了些。有太后时时耳提面命,倒也没闯过什么大祸,不过就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罢了。
    先前经过的地方正是梁国舅的封地,百姓们状告他横征暴敛,私增赋税。
    按照华楚国的分封制度,只有亲王和功绩卓越的一等公可以享受整府的封地食邑,其他人皆以“户”计算。例如七公主是十万户,三公主是八万户。梁国舅只有三万户。
    受封之人不允许在封地之内私自收取赋税,只能从朝廷征收的固有税款之中抽取一小部分。若封地遇上灾荒,收成大减。则由朝廷补发食邑。
    私增赋税是等同于谋反的大罪,一旦查证属实。就只有掉脑袋到份儿了。
    “若是告到别人那里,还有机会遮掩一二,直接告到父皇跟前……”凤康神色间有些不忍,“梁国舅怕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叶知秋也能猜到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件事。但凡有封地食邑的,谁没有阳奉阴违,偷偷拿过好处?就是凤康自己,也不敢说没有多拿过一毫。
    问题不在于拿没拿。而是拿了多少。控制在某条线以内,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是没人举报,就当没有那回事,水至清则无鱼嘛。有人举报,就只能依法办事了。
    说白了,梁国舅就是走了背字,即将变成被某一方势力用来对付敌对势力的炮灰。
    可有一件事她不太明白,“梁国舅是个混混,在朝中没有职权。打倒了他。最终伤到的无疑是太后。
    而太后只不过是个赋闲的老太太,整天不是拜佛念经,就是和宫内外的贵族女眷们喝茶聊天。没有拉帮结派,也没有过问朝政,伤害她有什么用呢?”
    凤康唇边浮起冷笑,“他们的目的不是太后,而是十一和瑞王。”
    “你的意思的是,有人想借这件事,煽动十一和四皇子火拼?”叶知秋先惊后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十一和四皇子本就是对头,不用别人煽动他们也会往死里掐。火已经够旺了。何必多浇那一勺油?
    再说十一和四皇子能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头脑一个比一个聪睿。会中这么蹩脚的计?就算他们想置对方于死地,碍于凤帝。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斗。
    他们凭什么以为伤了老太后,就能伤了两位拔尖的皇子?那两位跟太后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厚吧?莫非他们把宝押在了宣宝锦的身上?
    宣宝锦是太后一手养大的没错,深得十一宠爱也没错,可像她那样心机深沉,连亲生儿子都能狠心摧残的女人,会为了一个土埋半截的太后,把自己后半生的依靠至于险地?
    太天真了!
    “不,这事还没完。”凤康眸色沉沉地道,“你等着看吧,等状子经京府知府的手递到大理寺,必定会牵出别的事来。
    父皇应是早就料到此次出宫必定有人趁机生事,否则以他的性子,碰上告御状这么好玩的事情,定会下车问个究竟,哪有让给京府知府的道理?
    不管这件事是谁谋划的,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得不到便宜。我现在只希望,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不是十一。”
    还没到京城,就已经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叶知秋不担心十一,更不担心其他人,她只担心凤康,“你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不会。”凤康语气笃定,“你招亲那日,我已经明确地流露出了归隐的意思,该知道的想必都知道了,他们不会浪费精力算计我的。
    我刚刚出使归来,且与父皇一道回京,他们就是想算计我,也找不到由头。”
    叶知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出发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我突然有点儿想家了,也想爷爷。”
    凤康揽住她温声安慰,“你放心,我会时时事事以咱们的婚事为重,不会轻易替十一出头,除非他有性命之忧。”
    他皇帝老爹得了那样的重病,治疗结果会如何,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带她离开京城,他没办法保证。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办个一个风光体面的婚礼,把她顺顺当当地娶进门。
    两人都以为抵达京城之前,不会再有风波了。谁知到了三更天。凤帝的病就发作了。起初只是有一些头疼恶心,吐光了肚子里的东西感觉舒服了不少。
    不曾惊动他人,收拾干净便又躺下睡了。过了半个时辰再次发作。痛得冷汗淋漓,直接昏了过去。得病以来。凤帝还是第一次昏厥,全德吓坏了,传了太医,便急急忙忙来找凤康。
    凤康火速赶到闻苏木的住处,把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闻苏木和太医都怀疑突然昏厥是病情加重的征兆,若不能让病人赶快清醒,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凤帝在昏迷之中牙关紧咬,根本无法进药。施针也不见效果。
    两位大夫紧急协商过,决定启用还在研究当中的木针。这是一个大胆且极具风险的决定,稍有不慎,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这么多条人命握在手里,饶是闻苏木这样温文淡泊的人,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制针,配药,浸泡,冷冻,施针。每一步都谨慎再谨慎,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此谨小慎微,取出最后一根木针的时候。已经五更将尽。两位大夫和凤康、全德俱是汗湿衣背,可谁也没有心情擦汗换衣,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
    过了两刻钟,只听一声轻喟,凤帝终于悠悠地醒来了。
    “父皇!”
    “皇上!”
    凤康和全德喜出望外,先后扑到床边。
    凤帝面如金纸,一瞬的混沌之后,目光便恢复了清明,语带玩笑地道:“朕在梦里跟阎王爷下了一盘棋。把他杀得丢盔弃甲。”
    “父皇。”凤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全德拿手背擦着眼睛。“皇上,刚才您可吓死奴才了。”
    “王爷。公公,请让我为皇上把脉。”被挡在后面的闻苏木出声提醒道。
    凤康和全德这才从悲喜交加的情绪之中回过神来,赶忙让到一旁。
    太医和闻苏木分别为凤帝把了脉,并未感觉病情有加重的趋势,俱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木针是浸了药的,无需另外开方煎药,两人叮嘱了全德几句,便告退出门,让凤帝好生休息。
    凤康将两人让到自己的屋里,细细询问,“既然病情没有加重,父皇为何会突然昏迷?”
    闻苏木没有言语,一来太医的资历辈分都比他高,没有他先开口的道理;二来他只想治病,不想议论其它的事情。
    太医亦不愿明言,含糊其辞地道:“想是皇上思虑太多了。”
    凤康明白了,定是白天那件事让他的父皇操心了,面带冷怒地道:“幸好父皇无事,否则我必让他们悔不当初。”
    另外两人不敢接话,低头不语。
    凤康将堵在胸间的那口气按下,神色缓和下来,“父皇的身体可承受得住车马颠簸?”
    此处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前来派来探听消息的人恐怕早就到了。突然停下休息,必定引人猜疑。纵使他想停下,他皇帝老爹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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