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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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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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定决心,是在分府出宫后不久。我无意间发现,母妃的病另有蹊跷……”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凝,就此顿住了。
    他母妃的死因,叶知秋在冬元节那天就有所怀疑了。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止不住心头震动。她没有出声,只是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得到她无言的安慰,凤康胸口的窒闷稍稍减轻了些。继续说下去,“那个害了母妃的女人,掌控着后宫,娘家的人多是重臣,在朝中根基极深。就连父皇都奈何不得。
    也许不是奈何不得,而是舍不得奈何。虽然他嫔妃众多,可对每一个都称得上好。即便哪个犯了错,也从不疾言厉色,都是以情动人,让她们自愿领罚。
    这也是我最厌恶他的地方……”
    他又顿了一下,转回前题,“我只有登上皇位,彻底毁了那个女人的根基,才有可能为母妃讨还公道。所以我开始筹谋,表面上处处退让,暗地里寸土必争。
    我手里握有除我和十一之外所有成年皇子的短处,只要我想,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让其中某个人掉层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叶知秋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他可怕,只是觉得他可怜。在普通人家理所当然的父爱,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逼他同根相煎的火釜,真是可悲又可叹。
    凤康苦笑了一声,“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怕,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天到来会是怎样的情形。去年这个时候,我跟父皇请旨到清阳府来,一是为了暂避风头,二也是腻烦了明争暗斗,想到这边来清静清静。
    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一个敢当街骂我,还敢当街拦马借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跟她纠缠不清,日子比在京城的时候还不得清净。
    起初我很厌恶这个女人,觉得她粗鲁又无礼。明明身份低微,却不怕死地跟我这个堂堂的王爷作对。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更误以为她是有夫之妇,烦恼不已。
    再后来,我很羡慕这个女人。羡慕在那样破落的院子和低矮的房舍里,竟有那样温馨宁静的日子;羡慕她在炊烟轻雾里忙碌的身影;羡慕她口中所说的‘方宅十余亩,草屋*间’的生活。
    回到京城之后,无论看什么做什么都觉得无趣。我无数次地回忆起在山村里住着的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反反复复地回味。
    每次回忆的时候,我能想起跟母妃的约定。我也不止一遍地问自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那条路的吗?除了那条路,我真的没有别条路可走了吗?
    那时候我没能回答自己,直到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见到她,我才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皇位,而是这个女人,是有这个女人陪伴的每一天。”
    说完这话便转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的眼睛,“叶知秋,如果我偏安在清阳府这一隅,当一个没有出息的闲散王爷,你能不能嫁我为妻,跟我白头到老?”
    叶知秋没说能,也没说不能,而是探身过来,将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轻柔的触感,让凤康心神悸动,反手抱住她,正要热情回应,忽觉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唇分人离,甜腥的味道自唇齿缝隙蔓延开来。
    “疼吗?”她眸光湛湛,带出几缕报复的快意。
    凤康满腹柔情被她搅得一团乱,恼火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我问你疼吗?”叶知秋盯着他不放,似嗔似拗地追问。
    凤康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废话,当然疼了。”
    “知道疼就好。”叶知秋微微地弯起唇角,“事不过三,你已经犯下两次错误了。下次再敢对我动粗,就是把上辈子的故事拿出来讲都没用,我会把你彻底拉黑,让你永不翻身。”
    她说这话的神情语气,跟当初在官道路口说“跟你同归于尽”的时候有点相像。凤康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恨恨地咬牙,“你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叶知秋哼了一声,再次探身过来。
    凤康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却被她用力地拉了回来。小小的舌头在他唇上轻轻一舔,便灵巧地撬开他的唇齿,缠住他的舌,肆意撩拨他的味蕾。
    佳人主动献吻,岂有不照单全收、倾力配合的道理?他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她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完全圈入怀中。
    因为刚才的一番告白,两个人都很动情,都很主动。唇舌追逐,炽烈如火。许久才从理智的边缘醒转过来,相拥对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凤康略带喘息地道。
    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乱了节拍的心跳,“我不能立刻答应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三年时间,让你去考虑,去整理。如果三年之后,你确定要做一辈子闲散王爷,我就嫁你为妻,跟你白头到老。”
    “不需要三年,两年,不,一年。”凤康声调有些急切,“我不需要考虑,只需整理,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我不管你需要多久,我只等你三年。”叶知秋坚持己见,“这三年我会专心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理。三年之后的今天,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找人成亲,君无戏言!”
    凤康听她顺溜地说出了“君无戏言”这几个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莞尔,“好,君无戏言。你等着,不用三年,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别说三年,就是三个月他都觉得太长了。可他知道,想立刻抽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不止要为自己找好退路,还要他身后的每一个找好退路。
    一年,已经是他能估算的最短时间了!
    不过她已经明确地答应要嫁他为妻,多等一年的时间又算什么呢?
    定下三年之约,叶知秋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就像一直以来横在心头那根刺突然间被拔掉,血脉通了,呼吸也顺畅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轻快。
    “先说好,我可是要招赘的。”她坏心眼地笑道。
    凤康不出意料地眉头大皱,“你让我入赘?”
    “不行吗?”叶知秋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不行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你敢。”凤康拥着她后退几步,将她压在桌边,凶狠地吻下来。
    笑闹了一番,他复又正了神色,“过几日我要去一旬阳府。”
    叶知秋有些意外,“去旬阳府干什么?”
    ——

☆、第209章 比我还毒三分!

“十一在旬阳府,那里是他的封地。”凤康回得很简短。
    叶知秋猜到他此去定是跟刚才说的事情有关,便不多问。
    今晚不用上课,难得清闲。她到厨房泡了一壶麦茶,做了两样简单易消化的点心,和他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聊的都是生活里的琐事,谁也没有提及将来。并非对将来没有向往,只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将来远比想象的要艰辛。
    叶知秋不提,是不想给他压力;凤康不提,是不愿意在事情还没办成之前给她空口承诺。
    虽然没有海誓山盟,只有一个充满变数的约定,他们依然感觉,彼此的心比原来近了许多步。
    凤康很快就走了,走时只带了洗墨和十名侍卫。临走之前,将山坳和王府里的事情交给沈长浩全权处理,还跟汤先生长谈了一次。
    谈的是什么,叶知秋并不清楚,不过谈完之后,他看起来心情很差。出发前一天的夜里,反复叮嘱了她许多事情,特别强调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汤老头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理会,也不要在意。
    事实证明,他很有先见之明。从他走的那天开始,她就被汤远修缠上了。
    每顿必来蹭饭,而且诸多意见,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极尽挑剔之能;无论晨练、干活还是上课,都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让她来回答。
    更对她的言行举止指指点点,这不守规矩,那不合体统。总之,就是看她一百个不顺眼。
    叶知秋知道他是存心找茬,从来不跟他一般见识。心情好就搭理他一下,心情不好就当他的空气。
    凤康走后第七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一下就是几天,从飘飘扬扬的小雪变成鹅毛大雪。天气骤然转冷。人们还没有从秋天的余韵之中挣脱出来,就一脚迈进了严酷的寒冬。
    在大多数人躲在家中,依靠火炕或者炭盆取暖的时候,叶知秋却带着一群人奋战在菜棚基地。三班倒替。轮流清除积雪,以防菜棚被压塌。
    雪停之后,温度持续下降,已经达到滴水成冰的地步。
    锅炉房夜不停,源源不断地为菜苗输送热量。十个菜棚也燃起数目众多的油灯,增加照明,促进光合作用。短短数日,便用去将近十车木柴和上百斤灯油。
    菜棚内外温差较大,需要时刻调控。作为人体温度计的叶知秋在十个菜棚间来回奔走,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没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
    等天气转好,一切稳定下来,她才惊然发觉,凤康说好的归期已经超出好几日了,赶忙到隔壁打听。
    沈长浩不在。据说出门办事去了。几个明面上的仆从一问三不知,她只好来找汤远修,“汤先生,凤康跟我说他最迟十天就能回来,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汤远修乜斜了她一眼,咂巴着嘴道:“前几日吃的果冻味道还不错。”
    叶知秋听出来了。他这是趁机讲条件呢,于是笑道:“汤先生爱吃的话,我晚上多做一些送过来。”
    “晚上吃甜的东西会伤胃。”汤远修慢悠悠地晃着脚丫子,声线拉得长长的,“村下的丫头就是不细致,不知道体谅老人的难处。”
    叶知秋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汤先生,我待会儿还要去菜棚做事,没时间做东西。”
    汤远修用鼻子哼了一声,“有空站在这里跟我一个老头子磨牙,倒是没空做东西了?”
    叶知秋懒得跟他多费口舌。“那汤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怎么,你不想知道凤老九的事了?”汤远修冲着她的后背喊道。
    叶知秋权当没听见,脚步不停地出了门。虽然没问出什么来,不过想来没大事。要是弟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刻薄的老头哪还有心情跟她要东西吃?等沈长浩回来再问问清楚就是了。
    她惦记着菜棚施肥的事情,回房洗了脸,换了身衣服,便马不停蹄地往外走。刚出院子,一眼就瞧见汤远修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坐在路旁的一个树桩上,双手抄在暖袖里,眯着眼晒着太阳。
    正暗自嘀咕这老头又要搞什么花样,只见他一抬腿,便将一只靴子远远地甩了出去。
    她微微一怔,随即忍俊不禁。这老头难不成想扔鞋试贤?他想把自己当黄石公,可惜她不想当张良,没那么孺子可教,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鞋。
    故意目不斜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汤远修顿时急了,“喂,姓叶的小丫头,你站住。”
    “原来是汤先生啊?”叶知秋停住脚步,故作惊讶地道,“你穿得这么严实,我都没认出来。这大冷天的,你坐这儿干什么呢?”
    “哼,你少给我装蒜。”汤远修将那只没了靴子的脚抬起来,“你没看见我把鞋子丢出去了吗?”
    叶知秋点了点头,“看见了,不就是扔鞋卜卦吗?隐世高人都喜欢玩这一套。那汤先生你慢慢卜,我就不打扰你了。”
    “站住。”汤远修气急败坏,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你这个黄毛丫头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一个老人光着脚坐在雪地里,你眼睁睁地瞧见了,却不闻不问,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叶知秋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不是说苍天有眼吗?老天爷肯定明白什么叫倚老卖老,自作自受,怎么会随便打雷劈人呢?要是那样的话,天底下的好人不都死光了吗?”
    “谁倚老卖老、自作自受了?”汤远修强自争辩道,“我那是不小心丢出去的。”
    “是吗?”叶知秋很友善地提醒他,“那就请汤先生下次小心一点儿,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坐在外面,很容易得冻疮。冻得狠了,整只脚都会烂掉。”
    汤远修见她光说嘴,没有替自己捡鞋的意思,气得胡子直颤,“我先前还觉得你这丫头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没想到你不仅没礼貌没教养,不守规矩不守妇道,还这么鼠肚鸡肠,跟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斤斤计较。
    凤老九瞎了眼,怎么会瞧上你这种一无是处的野丫头?还想娶你?哼,他做梦。我明天就给京城那边写封信,让他爹给他指一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当老婆。”
    叶知秋本就记挂凤康,听他将凤康牵扯进来,心头便止不住冒出几分火气来。可这老头毕竟是凤康的师长,她不想跟他计较,也不好真让他光脚坐在这儿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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