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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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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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叔别开脸不看她。闷声不语。
    菊香丈夫见岳父和岳母被一个姑娘家训得一愣一愣的,心有不忿,粗声粗气地道:“爹,娘,你们别听她咋呼。公堂又不是她家的,她说去就能去啊?”
    菊香赶忙来拉他。“满仓,你别胡说……”
    郑满仓一直憋着劲儿,想跟丈人丈母娘展示自己这个女婿比谁都中用,哪里听得进媳妇儿的话?甩开她的手,把话说得更加理直气壮。“就算上公堂咱也不怵她,鹏达可是秀才,见了官都不用跪的。衙门里的老爷咋也得给他几分面子,还能偏着旁人不成?”
    对付这种二愣子法盲,光用说是不行的。叶知秋冷笑一声,将手指放在嘴边,发出一串长长的呼哨。哨音未落,就见一只体型健壮、毛发黑亮的狼狗沿着塘基飞驰而来。
    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后退,刘家人更是脸色大变。
    “你……你要干啥?”郑满仓面上已经露出了惊慌,却梗着脖子强作镇定,“还敢放狗咬人是咋的?”
    叶知秋冷冷地看着他,“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一个没有官职的秀才也想拿来欺官压民?如果你以为我啰嗦这多,是因为怕了你这身肥膘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在我的地盘闹事打人,我放狗咬你算是正当防卫。就是到了公堂上,也是我占理,你能得着的只有四个字:活该倒霉!”
    说话的工夫,黑风已经到了近前。并不像别的狗那样汪汪乱吠,只护在她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人。
    一看见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郑满仓整个人都怂了。一个箭步窜到菊香身后,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菊香,快,快拦着她,别让她放狗咬我。”
    菊香白着一张脸,泪眼汪汪,哀声恳求,“知秋妹妹……”
    叶知秋本也没有放狗咬人的打算,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莽汉,免得他在那里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不想再多作纠缠,于是缓和了神色,对刘家唯一还算明白的菊香道:“二姐,梅香刚刚落水,身体还虚着呢。你赶快带她回去换衣服,熬点姜水什么的给她喝了去去寒。”
    菊香明白这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去招呼刘叔和刘婶,“爹,娘,快带梅香回家吧,要不该着凉了。”
    刘叔和刘婶得了台阶,也赶忙顺着下来了,“对,对,回家,回家。”
    叶知秋见梅香趴在刘叔背上,双目紧闭,四肢软软地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老牛叔,“老牛叔,麻烦你跑一趟,送梅香他们回村子。”
    “哎,行。”老牛叔爽快地答应了,喊了多寿一道,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便赶车追了上去。
    刘家人没有推却,刘婶、菊香和梅香上了车。刘叔和郑满仓徒步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也边议论边散去了,只剩下一个等着赔偿的婆子。
    叶知秋取了三十文钱给她,又笑着道歉:“大婶,刚才对不起了。”
    “没事儿。没事儿。”得的钱够买好些个篮子了,婆子满心欢喜,哪里还会计较别的?生怕她反悔一样,客气了两句,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知秋姐姐。”阿福搀着成老爹走过来,“认识你这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你会水,你啥时候学的?”
    叶知秋不好告诉她是上辈子学的,含糊其辞地道:“以前学的。”
    阿福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两眼放光地望着她。“那你教教我呗?”
    “好,哪天有空我教你。”叶知秋笑着应了,见成老爹一脸愁容,便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爷爷。刚才吓到你了吧?”
    “倒是没吓着。”成老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一闹腾,只怕往后跟你刘婶子家要断了来往了,几十年的交情呢,唉。”
    阿福不屑地撇了撇嘴,“刚出了个秀才,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恨不得全村的人都去巴结他们。日后要是中了举子状元,眼里就更装不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了。我看那样的人家儿,断了正好。”
    “是啊,爷爷。”叶知秋接过话茬,“等鹏达做了官。刘叔刘婶肯定要跟着走的,到时候不想断也要断了。反正该还的人情我都已经还了,往后各过各的日子,他们不搭理咱们,咱们也没必要去讨好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挺好。”
    成老爹依旧愁眉不展,“话儿是这么说,可这邻里邻居的,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心里别扭不是?”
    叶知秋问心无愧,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别扭的。好言安抚了他几句,心里暗暗盘算,建造厂房的时候顺便盖个房子,把家搬到这边来。
    说到厂房,她想起还有事情要跟龚阳商议,回头搜寻,见他和多寿两人背对这边站着,身影甚是扭捏。一愣之下,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果然衣衫紧贴,曲线毕露,难怪那几个看热闹的男人眼神怪异,临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观望。
    虽说她没有那么保守,可被人看了半天,也觉窘迫不已。急忙喊上阿福,到小茅屋去换衣服。幸好她为干活儿方便,在这边放了一身备用的衣服,不然可就糗大了。
    等她穿戴整齐出了门,龚阳才敢正眼看她,“叶姑娘,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知道是半天没有说话的关系,还是因为愧疚,他的嗓音比之前更沙哑了。
    叶知秋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才是最难过最窝火的那个人,不管安慰还是开解,只让他心里的负担更重。于是伸出手去,在他肩上按了一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
    “嗯。”龚阳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阿福很想知道他和梅香是怎么回事,可叶知秋没问,她也不好打听,只好将心里那点好奇按下。
    叶知秋去田里看了一圈,见这两天又开了不少辣椒花,其他的菜苗也分出零星花芽,即将开花。看到生机勃勃的菜地,盘旋在心中的抑郁顿时纾解了大半。
    等老牛叔从村里回来,便将成老爹、龚阳、阿福、多寿召集到一起,跟他们说了开罐头工坊的事情。
    除了阿福之外的几个人都很吃惊,东一嘴西一嘴地问了一通,龚阳便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叶姑娘,工坊要建在哪里?”
    “就建在这山坳里。”叶知秋答得很快,“这两天我四处看看,挑一个合适的地方。选址不难,难的是人。”
    几人齐齐一愣,“什么人?”
    ——

☆、第148章 斗志

“能死心塌地给我们干活儿的人。”叶知秋言简意赅地答了,便问老牛叔,“咱们村里最穷的是哪一家?”
    “董武他们家。”老牛叔不假思索地答。
    叶知秋鲜少跟村里人打交道,几十户人家连一半都认不全。认识的也都是脸熟,叫不上名字,对老牛叔说的这个人更是陌生得紧,“董武是谁?”
    龚阳倒是有些印象,“老牛叔,你说的董武,是不是夜里不肯回去、摸黑开荒的那个董二哥?”
    “对,对,就是他。”老牛叔连连点头,“他是村后头老董家的二儿子,人老实,婆娘也是个好脾气的,就是命不咋好,一口气儿生了四个丫头。
    老董太太嫌弃他们,张嘴闭嘴骂他们绝户,养了一堆赔钱货。董武受不得婆娘闺女被挤兑,头年腊月从家里分出来了。
    老董家也是心狠,只给了两亩薄田和大半袋子粗粟米。一家子六口人,一天就喝一顿稀粥,四个丫头饿得嗷嗷叫。左邻右舍看不过眼,隔三差五给点儿吃的,好不容易才捱着过了年。
    起先住的是别人家不要的破茅屋,四面透风,要啥没啥,也就比住荒地强那么一点儿。后来成家侄女儿雇人开荒,董武没白没黑地干了一个月,挣得钱翻盖了一回,置办了些东西,才像个家模样儿了。
    虽说这会子缓过来点儿了,可离着收庄稼还有段日子呢。家里没存粮,董武两口子也不会手艺,怕是熬不到头秋。”
    听他长吁短叹地说完,叶知秋感觉董武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罐头工坊要想顺利运作,只雇这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老牛叔,除了董武,还有谁家比较穷?要做人本分,踏实肯干的,那些惯会使心眼儿、偷奸耍滑就算了。”
    老牛叔知道她是打算招长工。不敢马虎,认真地想了半晌,“我瞧着田根能行,马婶子家那个小孙子跟多寿差不多岁数。也是个实诚孩子。”
    叶知秋细细打听了这两家的情况,决定抽空过去问问。如果他们愿意,就先网罗过来,让龚阳带一带,做个简单的培训。免得正式开工的时候摸不着门路和章法,耽误出活儿。
    多寿尝过她带回来的罐头,对罐头工坊很感兴趣,趁空插话进来,“知秋姐,我能到你那坊子里干活儿不?”
    叶知秋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说这事儿呢。”语气一顿,转向老牛叔,“我这边有菜地,还有鱼塘和鸭舍。工坊再开起来,里里外外的事情会很多。光靠我、阿福和龚阳三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老牛叔,你看能不能让多寿过来帮我?这一次不像开荒,做一两个月就没事了,是要常年累月盯在这儿的。顾着我这边,你们家里的活儿可就顾不上了。
    你们要是同意呢。咱们就商量商量工钱的事儿;要是不同意呢,也别勉强,我可以再找别人。”
    老牛叔面露迟疑,“我倒是没啥,就怕你婶子……”
    “我乐意。”不等他把话说完,多寿就语气坚决地表态。“爹,你不用管我娘,我的事儿我自己说了算。”
    “哥,你说得对。”阿福赞赏地拍了他一巴掌,“咱娘爱叨叨就让她叨叨去。等见了钱儿她自己就消停了。你啥也别想,跟着知秋姐姐好好做事儿,一准儿亏待不了你。”
    多寿感觉自己想说的话都被妹妹抢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你嘴快话儿多。”
    阿福也不恼,笑嘻嘻地替他做了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娘那边我去应付。知秋姐姐,你只管可劲儿支使我多寿哥跑腿儿干活儿就成。”
    “对,大小伙子就该勤力点儿。成家侄女儿,你不用惯着他,该咋使唤就咋使唤。”老牛叔也在旁边附和。
    多寿不乐意了,翻着眼睛道:“你们可真是我亲爹跟亲妹子。”
    一句话把叶知秋、成老爹、老牛叔和阿福逗得哄然而笑,只有龚阳心事重重,垂着眼睛不作声。待笑声稍稍停歇,才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来,“叶姑娘,把工坊交给我来打理吧!”
    这话来得突兀,语气又极其认真,让另外几个人都很惊讶。各自敛声息语,静待下文。
    “你想打理罐头工坊?”叶知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小小的探究。
    “是。”龚阳直视着她的眼睛,字字铿锵地道,“如果叶姑娘把工坊交给我,我会倾尽全力把它做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双拳紧握的。他只觉得有一团火,正在胸腔里熊熊地燃烧着。
    在他短短十九年的人生当中,前面十二年父慈母爱,无忧无虑,没有吃过一丝苦头。因为年纪小,日子过得也清闲舒心,他从来没有考虑将来会怎么样。
    随后六年,父母双亡,家宅被占,寄人篱下,看尽人情冷暖,尝遍世间疾苦。为了给自己和妹妹挣口吃的,每天当牛做马,忙着各种活计,直到深夜才满身疲惫地睡去。连明天的事情都没有闲暇去想,更遑论将来了。
    到成家的这几个月,他依然在忙。可忙得充实,忙得自在,既不同于十二岁之前美梦般的虚无感,也不同于后面六年噩梦般的窒息感,是一种脚踏实地、在世为人的真实感。
    他开始思考,开始打算,开始向往。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曾在脑海之中勾勒过未来的情景:妹妹带着丰厚的嫁妆出阁,与一个才貌双全的男人相亲相爱,幸福美满。自己也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女子,成亲生子,织布耕田,过着平淡而快乐的生活。
    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可是今天,被人指着鼻子骂“吃软饭”、“不要脸”的时候,被人一口咬定勾引别人家女儿的时候,被人当众殴打、无力还手的时候,被人警告发下重誓承认自己配不上别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错了。他是在乎的,只是迫于生计装作不在乎罢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笑白须翁。莫欺少年穷”,在听到叶姑娘这两句话的瞬间,他的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耻辱,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过去他的确努力了,如今他也在努力,只是努力得还不够。
    为了自己不再任人羞辱,为了妹妹不再背负哥哥吃软饭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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