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已经漂洋过海,易了主。
三七开,光妹妹就拿了一百万,那这些东西总共卖出了小四百万啊。
林鑫下意识地按住了太阳穴,感觉眩晕。
林蕊还觉得他们亏大发了,因为等着用钱,所以这些小物件没有细心的卖。
“不然光那个宣德年间的盘子,就能卖好几十万。更别说那个乾隆年间的碗了。”
拍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小师姐是将东西脱手给门中一位专门操持这种买卖的人,拿到手的自然是小头。
林蕊哼哼唧唧“姐,钱的问题你暂时不用愁,后面我肯定能给填补上。”
林鑫神思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愁你钱的问题干什么问题的关键是你到底还要不要上学”
亏她想得起来,一个高一的学生居然要开化妆品厂。
好好地研究她的那个什么鱼菜共生系统不行吗
林蕊又耍无赖,拼命蹭她姐的后背“姐,你当然得烦神了,因为这个厂子以后只能你来管啊。”
当姐姐的人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半晌,林鑫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说什么鬼话我不上学啊,我就是不上学,也不可能去开什么厂啊。”
她是学医的,将来出去开诊所什么的,倒是有可能。
林蕊总算松开了她姐,跳到姐姐对面,双眼亮晶晶“就是因为你学医啊,姐。”
药妆听着多高大上啊,用制药的态度去制作护肤品化妆品,才是专业精神嘛。
况且各大医院药房都有自己的美容神方,护肤品效果杠杠的。
到时候他们的美妆品牌是从医学院实验室研发出来的,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样
林鑫像是听天方夜谭一般,连连摆手“不行,你说什么胡话”
她怎么能做生意呢
她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林蕊不假思索“姐,你别妄自菲薄。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你倒卖邮票一样。”
林鑫直接被妹妹给噎到了,又不好否认,只能捏捏鼻子假装没听见。
她还是摇头,态度相当坚决“不行,这事儿真的不行。”
林蕊敦敦善诱“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就不行呢”
林鑫瞪眼“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
“嗐,凡事都有第一次呗。”林蕊不以为意,“咱爸以前还从来没管过钱呢,现在不也把红星厂弄的挺好。”
林鑫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摇头“这么多钱,你当是闹着好玩啊。万一亏了怎么办”
林蕊阔气似大佬,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那就当是交学费了呗。”
谁天生会做生意,没在赛场上输过的运动员不是真运动员,没在商场上栽过跟头的生意人,也做不了大生意。
人都是在摸爬滚打中成长前进的。
林鑫还是反对“不行,我得上学。你当大学很轻松啊”
自己的厂子自己不盯着,风险实在太高了,什么时候被人摆了一道都不清楚。
当姐姐的人盖棺定论“好了,这件事情不用再说,咱们赶紧下去跟人家讲清楚,别耽误人家时间了。”
林蕊苦着脸,一个劲儿嘀咕“姐,事业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基石。”
林鑫不为所动“我认为从医也是事业的一种。”
少女垮下脸,臊眉耷眼地跟在姐姐身后,出房门时直挠墙。
人力资源啊,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力资源,明明有现成的金钱与技术。
姐妹俩行到二楼时,迎头碰上林建明带着个金发碧眼的白种男人上楼。
林蕊看到对方络腮胡子时,总觉得有点眼熟。
林建明热情洋溢地邀请他“别日涅夫同志,欢迎您故地重游。”
林蕊恍然大悟,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位预测了苏联即将解体的翻译大佬啊。
嘿,他也带团来中国了
这旅游路线拉得可真够长啊。
别日涅夫朝林建明点点头“谢谢您的邀请,我才能够出来走走。”
“您客气了,您可是我的师父。”林建明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别日涅夫往包间里头走。
林蕊惊讶地捂住嘴巴,哎呦,原来翻译大叔跟他爸还有这层关系
难不成别日涅夫就是江州钢铁厂当年那个苏联专家
哎呀,这是大表哥开始行动,安排苏联专家往中国来交流啦
林鑫在边上看着妹妹的样子,眼皮直跳。
她说小元元捂着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习惯是跟谁学的呢
原来师傅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笑 2瓶、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正文 少年你可以
林蕊兴冲冲地凑上去; 贴着墙角,准备倾听林建明同志与别日涅夫同志久别重逢之后的深度交谈。
她耳朵一竖起来; 就目瞪口呆了。
这可怕的世界,究竟还给不给人活命的机会
林母急着赶火车,下了公交立马将三个孩子往外科病房带。
她从兜里头摸出三张角票; 塞给林蕊“一会儿自己买三根冰棒,一人一根,你不要多吃,肚子撑不住。晚上带芬妮来家烧饭吃,不许在外头瞎跑,知道不”
林蕊抬起头看她妈,恋恋不舍“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母叹气; 舍不得娇里娇气的小女儿“这可没个准儿,得到了那边才晓得具体日期。到时候我会打电话到厂里告诉你爸的。”
一大三小四个人进了外科病房; 俱都愣住。
床边椅子上坐着的人,可不是老太么。
母女俩面面相觑,老太怎么来了
老太耳朵上挂着白口罩,将眼睛以下的脸挡得严严实实,正跟躺在病床上发呆的根生叔叔说话“你莫要讲鬼话,你怨谁啊,你谁也怨不上。”
根生叔叔气鼓鼓的“天要下雨女人要生孩子,凭什么不让生呵,他们自己生够了; 跑到外国去生了,就不让老百姓生。”
林蕊听了挺稀奇,没想到根生叔叔消息还真灵通,居然都知道生子移民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有游戏公司大佬直接找后宫群生孩子炫耀呢。
等到大家不愿意生了,又开始流行找代孕。用不平者的话来说,穷人就连子宫都要被收割。
苏木跟林蕊咬耳朵。现在香港的大陆人特别多,他师伯好多信众都是从大陆过去的,个个来头都不小。
病床边上,老太皱眉“又说怪话。我们那会儿倒是叉开来让生呢。养的活有几个你自己看看,你妈生了几个八个活下来几个连你在内三个。不是解放了,你爹拉上板车挣钱,三个都养不活
你小名叫什么桶娃。为个啥生下来的时候,你老娘把你按在尿桶想闷死,你没死成。”
林蕊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她立刻捂住嘴巴,她真不是故意的。
根生叔叔抬头看到林母跟三个孩子,顿时脸红得跟火烧一样。
芬妮捏着口袋里的十一块钱,站在原地,抿住嘴唇,没有往前走。
林母快步走到病床边,忍不住埋怨老太“奶奶你上来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啊。”
要是提前知道,她起码还好安排一下。
老太摆摆手“跟你说什么,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跟你弟弟车来的,看过他就回去。”
说着,她伸手指着根生叔叔,“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病房门开了,林鑫手上拎着暖水壶进来,看到老太也是一愣“太太,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太一双小脚,根本走不得路。
从郑家村到医院这么远,就是有车子,她肯定也吃了好大的苦头。
火车快要出发了,林母不能耽搁。
她赶紧从包里摸出五十块钱塞到大女儿手上,叮嘱道“鑫鑫,妈要出差。你照应好太太啊。”
说着,她拎起箱子匆匆出病房门。
林鑫从床头柜上拿了只洗好的葡萄,剥了皮,笑眯眯地送到老太嘴里头“太太,甜不甜啊”
“怎么不甜。”老太嗔了重外孙女儿一眼,叹气道,“你们是赶上好时候,泡在蜜水里头长大噢。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哪里能上学堂看书识字啊。呵,手指头断了还有先生给接起来想得美,烂手烂脚拉倒。”
根生叔叔的手指头又接上了。现在医学水平超乎林蕊的预料。
老太瞪眼“你好大的能耐。人家教授一下飞机就给你开刀,累出个好歹来,你赔得起”
根生叔叔脸红脖子粗“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三千块,嘴皮子上下一搭,政府是他家开的,比鬼子进村还狠。”
“你晓得鬼子进村是啥样在鬼子面前动刀,人家一刺刀就戳个透心对穿。你是身在好时候,没看到过。”
老太丁点儿也不惯着根生叔叔,“你超生你有理有两个还要再养一个。国家政策哪里不对是像你妈那样生下来养不活闷死好,还是一开始就不生好”
她狠狠地瞪了眼床上的病人,“你们都是老爷,不管家里头死活的。你妈闷你的时候,人都是木的。她心里头有多苦,你晓得”
根生叔叔被老太太挤兑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冒出一句,“我自个儿养孩子,养得好养不好都是我自家的事情,凭什么罚我款。”
“你自家的事你好大的口气啊。”老太说话硬的很,“学校是你建的先生是你请的给娃娃打预防针的医生是你培养的国家养这么多人,哪里不要钱没国家,你现在还不是跟四奶奶我一样,是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识。”
根生叔叔不服气“国家说要罚这么多钱啊中央政府下命令来,我砸锅卖铁都没二话。”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老太摇头,“国家这么大,领导事情这么多,能一个个给你管过来”
老人苦口婆心,“不错了,根生,人要多念着好,不能光盯着拐处。三千块钱是不少,可你国家收你的地没有断你的口粮没”
根生叔叔冷笑“三千块钱,还不晓得进谁的腰包呢。我为国家做贡献我愿意,要我养贪官,我可不乐意。”
“进谁的腰包咱们村上小学的先生们谁给发工资除了一位陈校长是正式老师外,其他的,可都是镇政府发钱。没这些先生,郑家村的娃娃到哪儿上学去”
老太太叹着气,“抓大放小,眼睛长在前头,多看看好处。你自个儿想想,这些年来日子是不是越过越好不能光跟旁人比,也要跟自己过去比。做人啊,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她拄着拐杖站起身,“好了,人看过了,该讲的话也讲过了,我回家去了。”
林蕊赶紧拦下老太“不行,太太,你都来了江州,怎么能就这样走啊,怎么也该好好住两天。”
江州历经几朝,好吃好玩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眼下放暑假,她跟姐姐都有空,必须得带着老太到处玩遍。
老太瘪着嘴巴笑,示意重外孙女儿看她的脚“老太哪里能玩啊,老太都走不了路的。就看看你们的脚,老太也要记一辈子的恩德。”
林家姐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老太太就这么回去。
林蕊灵机一动“舅舅还没回来呢,你现在怎么走咱们就趁着舅舅去办事的时间,出去逛逛好吗”
工人医院在市中心,旁边是江州百货大厦。
她们推着太太先逛百货商店,给太太买件新褂子。然后再去旁边的工人电影院看电影,今天有新片子上映。接着到对街的百年老店吃晚饭,尝尝招牌菜。
老太太乐呵呵地摆摆手“我在来的车上看到外头的大楼就高兴得很。我老太婆也能活到今天,足了”
病房门被推开,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带着一堆年轻医生进来,闻声笑道“老婶婶,你可不能知足。还得好好活,起码活个长命百岁,让儿孙好好孝顺你。”
老太立刻拄着拐杖要站起来给医生鞠躬“我这孙子不懂事,给教授你们添麻烦了。”
孙教授赶紧躬下身子搀扶“哎哟,老婶婶,你可别折煞我。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呢。”
她转过头,笑着拍老太的肩膀,示意手下的徒子徒孙,“我上干校被关起来的时候,是我老婶婶给我送的饭,送的草药。我这双手还能动,全是老婶婶的功劳。”
林蕊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没想到老太人脉居然这样广,居然能在自己都过得苦巴巴时,还能冒险施惠于旁。
苏木拉着林蕊到边上咬耳朵,语气丝毫不掩饰得意“草药是我师父给的,祖传的,骨头碎成啥样都能接好。”
林蕊稀罕极了,没想到她干爷爷竟然跟郑家跟孙教授,还有这层渊源。
这信息量有点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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