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锦鲤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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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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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蕊也迎来了她穿越后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中考。

  芬妮都快哭了; 央求着看外婆“三奶奶,你救救我妈吧。”

  外婆一咬牙“先烧水。”

  郑鹏从厨房里头奔出来“奶奶,水烧滚了; 我冲开水瓶里头了; 要不要再烧一锅”

  林蕊目瞪口呆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坑死外婆没商量啊。

  林鑫也开始用肥皂刷手; 准备给外婆打下手。

  开水一盆盆地被送进西厢房。

  这间屋子上个月才刷过白石灰; 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原本是特意准备好给林家姐妹过暑假的。

  芬妮过意不去,抓着林蕊的手保证“我明晚一定带你去捉知了猴。”

  林蕊伸长了脖子在房门口探头探脑,这会儿都没忘记打听“知了猴能卖多少钱啊”

  房里头站着外婆跟林鑫,舅妈端着盆血水出来; 闻声笑外甥女儿“不是卖的; 加油盐炒了吃,跟瘦肉一样,有嚼劲; 喷香”

  她手上端着的盆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林蕊看了眼红通通的血水,突然间脑袋晕乎乎的; 腿脚发软,整个人都刺溜下去。

  林鑫一转头,看到妹妹脸色苍白; 吓得赶紧招呼芬妮“快,把蕊蕊架出去,她晕血。”

  林蕊没想到她妈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毛病; 手软脚软的被拖到楼梯口坐下。

  芬妮虽然力气大,但也就是个跟林蕊同龄的小姑娘。鹏鹏更不行,才八岁的男孩子,个子都比他二姐矮一个头呢。

  唯一能使出力气的是外公。

  奈何外公解放前是念过私塾的文化人,相当注意男女之大防。

  外孙女儿已经十五岁乡下习惯算虚岁,放在解放前都要定亲了,他这个外公哪里还好再抱着外孙女儿上上下下。

  老太被他这迂腐的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人在屋中重重地跺了下拐杖“芬妮,把蕊蕊送我屋里来。”

  林蕊心中暗道,原来老太清楚她的病不过人啊。

  郑鹏还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半点儿不忌讳,直接跟芬妮姐一道,把他二姐给拖进老太房中。

  老太人坐在窗户旁,算是远远避着,只招呼两个孩子把人安置在藤椅上完事。

  林蕊脑袋晕乎乎,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头翻江倒海,一张嘴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她算是领教到了,她妈的身体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羸弱。她都怀疑她妈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晕过去啊。

  外公敲响了房门,伸手递进来一杯刚泡开的桂圆红枣茶。

  这也是当地女人生孩子用的灵丹妙药。一杯桂圆红枣茶下肚,累得死去活来的大肚子就有力气继续生下去了。

  林蕊抱着热乎乎的茶杯,脑袋靠在藤椅上,心有余悸地看向老太“生孩子要淌这么多血啊。”

  妈呀,那么一大盆,桂芬婶婶身上到底有多少血,会不会都全淌光了。

  老太手上剪着鞋样子,闻声笑道“现在好咯,要是搁在解放前,生孩子淌干血的,都有。”

  林蕊听了瑟瑟发抖,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母胎单身。单身好,单身保平安。

  她忍不住抱怨“那还生什么孩子,这么危险又这么累。”

  老太笑呵呵“你现在小没感觉,等大了就不一样了。女人啊,还是有自己的娃娃才心里头踏实。”

  林蕊喝了桂圆红枣茶,养了点儿精神,开始乐呵“对,传统婚姻就是丧偶式婚姻,有丈夫跟没丈夫一个样儿。没了还清静,少伺候一个人。”

  老太嘴巴瘪瘪的,笑出满脸褶子“可不是。我那时候最怕你老太爷来家,他不回来还安生。只要一回来啊,他就翻箱倒柜,把我的嫁妆全搜走了换大烟。”

  林蕊撅起嘴巴“所以说,女人结婚吃亏。”

  老太乐呵呵“我们蕊蕊也是大姑娘了啊。再过两年,能找婆家了。”

  林蕊吓得赶紧摆手,她可不要,她得全须全尾留着她妈,将来好接着当正处干部呢。

  屋外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老太跟林蕊都眼前一亮,生了。

  林蕊想扶老太出去看,老太摆摆手“莫要吓到了孩子。”

  院子门又响起一声“哐当”,穿着格子外套的中年妇女急急忙忙朝屋里走“哎哟,路上全是烂泥巴。要致富先修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这里。”

  她进了堂屋,听见婴儿哭声,赶紧去刷手,帮忙处理孩子的脐带。

  娃娃生下来,等着胞衣落干净就好。只要出血不多,那就是母子平安了。

  道真嬢嬢站在桂芬婶婶旁边,一手给她揉肚子帮助子宫收缩,一手竖起大拇指夸奖外婆“我三婶婶就是我三婶婶,能培养出医专女儿跟大学生医生外孙女儿的,能是一般人”

  外婆也笑得合不拢嘴,朝桂芬婶婶点下巴“带雀儿的,你也可以歇歇了。”

  刚生下来的孩子皱巴巴,小小的一团缩在包被里头,脸上头发上全是白乎乎的猪板油一样的东西。

  摸着良心说,林蕊没看出哪儿可爱,只觉得像个小老头。

  “那是胎脂,能保护宝宝皮肤的。”林鑫看着妹妹掩饰不住的嫌弃,哭笑不得,“你生下来比这还丑。”

  林蕊斜着眼睛看她姐,“你可得了吧,我生下来的时候你才四岁,能记得住才怪。”

  林鑫挑高眉头“呵,我不记得你生下来跟个猴子一样,身上全是毳毛。我看了都替爸妈急,以后这姑娘养大了可怎么办哟。”

  “你才猴子呢,谁家猴子有我这么好看”

  外婆端着加了红糖的炒米荷包蛋出灶房,听到姐妹俩拌嘴,立刻招呼他们进去自己盛炒米汤吃“吃完赶紧睡吧,不早了。”

  林蕊抬头看堂屋的座钟,居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舅妈拿着空水瓶出产房,笑着招呼两个外甥女“赶紧洗澡睡觉吧,试试幸子衫,我照着幸子衫裁剪法做的,保准一模一样。”

  林蕊正糊涂什么是幸子衫。

  看到床上摆着的短款针织衫,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看着有点儿像日本女学生装。

  “真好看,舅妈你的手艺是这个。”林蕊竖起大拇指。

  舅妈高兴不已,得意道“只要给我样子,我肯定都能照原样做出来。”

  院子门发出轻响。

  “谁啊”

  林蕊奔到窗户边去张望。

  夜色酽酽,她只隐约瞧出个中等身形的男人匆匆往郑家走,身后跟着个短头发的年轻姑娘。

  舅妈瞅了眼“哟,根生大哥回家了。”

  “三大爹、三婶婶,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根生这辈子都不会忘。”

  林蕊还没走下楼,就听见“扑通”一声。

  她从楼梯口探出脑袋去看,瞧见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跪在外公身前,“咚咚咚”的磕着响头。

  林蕊吓了一跳,妈呀,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十二章  拜见红鲤鱼

  芬妮的爸爸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短发姑娘是芬妮的姐姐。

  十八岁的姑娘,刚下班回家。因为长期趴在缝纫机前辛苦劳作,她的眼皮有些浮肿,神色也说不出的疲惫。

  比起父亲的欣喜若狂,姐妹俩的反应显得平静多了。

  她们照应母亲吃完炒米荷包蛋,抱着小弟弟让母亲喂了回奶,就从自家拿了草席跟毛毯铺在地上。

  桂芬婶婶刚生完孩子没力气,老太做主让她留在郑家睡一晚。

  姐妹俩就睡在母亲床脚边,照应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林蕊看着满脸幸福笑容的桂芬婶婶,母亲的目光落在婴儿床中的小宝宝身上,满足极了。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疲惫虚弱的脸,显出了一层近乎于圣洁的色泽。

  林鑫拉了下妹妹“上楼吧,不早了,赶紧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闻了血腥味,这晚上,林蕊睡得不好。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迟迟不能入睡。

  “怎么了想什么呢”林鑫拍拍妹妹的背,疑心她还晕血不舒服,“不怕的啊,姐姐在呢。”

  林蕊吁了口气,小声道“我不喜欢根生叔叔。”

  妻子挺着大肚子东躲西藏,就连小女儿都被村委会带走当人质去了,他却缩着不冒头。

  呵,桂芬婶婶疼得死去活来,苦苦央求外婆救命的时候,他不在。儿子一生下来,他倒是比谁都麻利。

  真不明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图个什么。

  林鑫笑了,凑到妹妹耳边,小声道“那也是桂芬婶婶的儿子啊。”

  “对哦,儿子好值钱”林蕊一想到上辈子她那个自觉家中有皇位要继承的生父,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正色道,“这是自私自利。芬妮她姐明天还是早上七点钟就上班吧这一宿怎么睡,她明天怎么熬”

  林鑫转头看妹妹“那照你的意思,要是她自己的孩子生病,她不照应了”

  “不一样。”林蕊气鼓鼓的,“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现在多大年纪根生叔叔跟爸爸差不多大吧,那就是四十六岁。二十年后,他多大到时候负担又在谁身上”

  林鑫弹了下妹妹的脑门“咸吃萝卜淡操心,这轮得到你烦这个神”

  林蕊不服气道“切,到时候人家说孩子是芬妮她姐生的,看你们怎么办”

  “越说越没谱了”林鑫揪妹妹的耳朵,“睡你的觉去”

  林蕊心道她可不是信口胡诌。

  她们大学寝室有个妹子的弟弟才刚满月。每次她回家带出门弟弟玩,人家都以为是她儿子。

  当地虽然经济水平发达,思想观念却相当封建。后来渐渐的,就传出怪话,说这是妹子的私生子,妹子之所以去外地上大学,就是为了掩盖这桩丑事。

  妹子跟她父母大吵了一架,过年都不愿意回家。

  这些事,林蕊当然不能跟姐姐说。她只能郁闷地转个身,蜷缩到毯子底下,听着窗外的虫鸣声,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蕊听到窗外的二脚踢响,被硬生生地吓醒了。

  她捂着胸口坐起身,想要骂人。

  暑假啊大早上的放什么二脚踢。

  林鑫已经洗漱完毕,笑着招呼妹妹“醒了就起来吧。夏天越睡人越难受。”

  “才不是呢。”林蕊愤怒。

  昨晚一场暴雨,天气凉快了好几度。她夜里头睡得可舒服了,她要睡延年益寿美容觉。

  “那你接着睡”林鑫也不勉强她,“我下楼了。”

  林蕊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睡意被吓跑了,哪里还能再轻易追回头。

  她沉着脸,老大不痛快地爬起身,气压低沉地下楼去。

  半路遇上鹏鹏,可怜的表弟被他二姐吓得不轻。

  “谁啊,放什么炮仗”

  鹏鹏示意产房门方向“有宝宝了啊。”

  林蕊差点儿没憋住想翻白眼。脑壳有病这时候放炮仗,吓丢了小孩的魂才是真的。

  屋子里头果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房门开了,芬妮抱着小弟弟满脸无奈。

  她姐早上七点上班,工资计件,天刚亮就起床出门了。现在她妈身体虚弱,只能靠她抱着孩子走来走去。

  林蕊有点儿尴尬,背后说人是非居然被当场逮到。她目光落在鹏鹏手里抓着的牙刷上,灵机一动“我也去塘边刷牙。”

  鹏鹏看着兴冲冲的表姐,把话咽下了肚子。他没打算去池塘边啊,他家院子里头有井,直接打井水洗漱就好。

  林蕊抓着牙刷跟表弟一块儿到家附近的塘边,刚蹲下身,她的目光就落在踏板边缘上“这什么啊”

  “螺蛳啊,哎,二姐,还不少。”

  姐弟俩互看一眼,立刻放下漱口杯,开始沿着踏板边缘摸螺蛳。没多会儿功夫,两人已经已经摸了两大捧。

  鹏鹏左右看了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藕塘上“二姐你等着,我摘个荷叶过来装螺丝。”

  舅妈拎了篮子衣服到池塘边漂洗,昨晚忙着桂芬嫂嫂生孩子的事,她没顾得上洗。

  见到儿子要去拽荷叶,她立刻开骂“作死啊,水猴子拉你下去。”

  林蕊有点赧然“鹏鹏给我摘荷叶来着。”

  “你信他啊,他巴不得拿你当椽子呢。”舅妈点了下儿子的脑门,“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拉什么屎。”

  她自己走到荷塘边,就近摘了片荷叶给外甥女“放着吧,等我回去弄,吐一天脏东西,晚上再炖给你吃。”

  江州人说的炖,意味更类似于蒸。将菜肴放在碗碟中,放好佐料,然后煮饭的时候搁在屉子上,饭好了,菜也好了。

  林蕊立刻反对“舅妈,我来烧,炖的味道进不去。”

  舅妈随口应和“行行行,你烧。”,将篮子里头的衣服放在干净的踏板上,准备一件件捶打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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