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楼梯口看到老实蹲着的无苦,惊讶地冲苏木抬抬眉毛“哎,你怎么说的,他肯停下来了。”
常规的“摔到了怎么办”之类的,对小和尚不管用。
这就是猴子跟猫结合生下来的妖精,摔倒也能空中一个跟头翻过来。
苏木默默地看了眼少女“蛋蛋疼,我告诉他这么滑下去,蛋蛋会很痛。”
林蕊目瞪口呆,旋即跳起来拍他的脑袋,羞愤难当“你不要脸”
竟然跟一个小姑娘说什么蛋蛋,简直就是公然耍流氓
苏木猝不及防,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少年委屈地控诉,蕊蕊不讲理,明明是她坚持要问的,还不许他撒谎。他照实说了,她还是要打人。
怎么都是他的错啊
明明就很痛,他没说谎,他以前滑下来过。
林蕊瞪眼,还说,再说她捶死他。
林鑫捧着洗衣盆出来,听得眼皮子直跳,赶紧终止这个话题“林蕊,给我回去睡觉苏木,赶紧跟无苦洗澡换衣服,我放洗衣机洗。”
林蕊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眼苏木,扭过脑袋。
哼臭小子,不要脸
林鑫看妹妹站在洗衣机前头,本能地尴尬。
买洗衣机的钱是何半仙出的。
准确点儿讲,是何半仙汇了款过来买热水器。
她爸倒了趟手,挣了几千块,索性又给添了台洗衣机。
林鑫清了清嗓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去。”
“姐,你不睡吗”林蕊转过头,奇怪道。
林鑫哭笑不得“衣服洗好了不甩水吗快点睡你的觉去。”
林蕊撅起嘴巴“太不方便了,赶紧全自动洗衣机。洗好了还要再自己动手甩水。”
“又不要你动手,就你话多,快去睡觉。”
等林鑫忙罢了,疲惫地躺在床上,林蕊又哼哼唧唧蹭上去。
她抱着姐姐的胳膊“哎呀,电热毯烧的上火。”
林鑫冷笑“关掉冻死你就不上火了。”
林蕊哼哼唧唧“要电热水毯嘛,那个舒服。”
林鑫没意见“好啊,你自己做个电热水毯出来。好像有点儿难啊,有的人物理电路图都不会画。”
“姐,你讨厌,你欺负人。”林蕊不依,往她姐怀里一个劲儿蹭。
林鑫被她吵得连觉都睡不成“行了行了,我给你打电话推销去。”
林蕊笑嘻嘻地要亲她姐姐“姐,你最好了,我最爱你”
林鑫嫌恶地把人推到边上“我不爱你,你给我老实呆着。”
“哼你爱卢哥不爱我,姐,你这叫喜新厌旧。”
林鑫气得拍她屁股“就你话多。”
说着,她直接拉被子盖林蕊的头。
林蕊哪里肯束手就擒。
姐妹俩正闹腾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楼下传来声响。
两人面面相觑,什么声音
林鑫摁住妹妹,小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妹妹留在床上。
她自己则随手拎起床头柜里的电筒,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林鑫正穿鞋,就看妹妹已经溜下床,捞起床头柜边的凳子。
她吓了一跳,刚要瞪眼,林蕊已经轻手蹑脚地拧开了房门。
屋外灯光大亮,楼下无苦懊恼地抱怨“你可真不老实,瞎动弹什么,吵得人脑袋痛。”
林家姐妹冲到一楼,只见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被摁在地上。
林蕊扫了眼他胳膊腿的古怪姿势,四肢就忍不住一阵痛。
这倒霉的家伙,显然是被无苦给下了胳膊腿脚。
无苦兀自生气“你这人真讨厌,为啥不天亮了再过来,我跟我师兄正练功呢。”
林鑫惊讶,这么晚了,俩小子好端端的不睡觉,难怪都不长个子。
林蕊清清嗓子,跟她姐咬耳朵“睡功。”
躺在床上呼打成雷的睡功。
无苦气得够呛,他本打算直接将这人敲晕了丢在地上,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再扭送去派出所。
谁知道这人太不老实了,一个劲儿地折腾。
小和尚苦大仇深地扭头看苏木“师兄,你给我拿个绳子过来,咱们绑死了他再送走。”
林鑫哪里放心两个小孩自己走夜路去派出所,也不敢叫妹妹一个人待在房里。
她赶紧招呼人套好了棉衣,打着手电筒开门。
无苦踏出屋门之际,突然间扭过头厉声呵斥“妖魔鬼怪速速退散,胆敢踏入结界者,杀无赦”
林鑫手一抖,电筒差点儿掉在地上。
她转过头怀疑地看妹妹,这无苦不是清凉寺的正经出家和尚吗怎么比何半仙还神神叨叨。
林蕊嗤之以鼻,天真,哪个正经和尚啃猪蹄比她都快。
这就是个被逐出师门的野和尚。
正文 刺激的人生
从派出所回饭店的路上; 林鑫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和尚看; 仿佛那光葫芦瓢脑袋上套着的帽子也开了光,突然间生出了佛主像。
林蕊满脸探究,心里头直纳闷,这小和尚究竟什么体质也未免太过于招特殊人士的厚爱。
馋虫犯了出去吃顿烤全羊,就撞见持枪抢劫杀人的叛逃士兵。
叫王大军嫌弃; 只能在他们家睡个觉; 就能逮到连环行窃的江洋大盗。
这命中率; 堪比逃犯克星歌神啊
说起来这小偷落网的原因也有些冤枉。
他到饭店里头来并不是为了行窃; 而是为了在这儿睡觉。
到了派出所见到警察时,他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小偷,只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丢了工作的进城务工者。
因为工地停工了; 他身上的钱花光了; 住不起招待所,外头又太冷,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想在饭店里头对付一晚上。
他一口咬定饭店门没锁好,他推门就进去了,绝对没有撬锁。
先前这店没开门,房子还盖着呢; 里头怎么会摆东西。就算他是小偷; 也犯不着上这儿偷东西。
警察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只一口口喝茶,始终冷眼瞪着他。
这人像是心虚了; 吭哧了半天,终于跟挤牙膏似的,承认今晚不是他第一次跑进饭店。
上个礼拜下雪的那天,他冻得吃不消,就偷偷摸摸地潜入进屋子睡了一晚上。
趁着天没亮,他又默不作声地收拾干净一切,悄悄地走了。
“社会主义新中国,总不能让人冻死在大马路上。现在江州也开放了,叫国际友人看到我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国际影响也不好哎。”
这人兀自滔滔不绝,冷不丁地,警察欺身上前,一个擒拿手将他撂倒在地,手往他腰间一抹,直接顺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
再打开来一看,简直闪瞎了在场人士的眼。
嚯,足足十几块手表,上海牌、梅花牌还要现在市面上罕见的进口东方双狮牌,应有尽有,看得人简直眼花缭乱。
警察点着手表,连声冷笑“原来你当盲流时也没闲着,还顺带着倒卖二手手表啊,这也是在身体力行地促进经济发展吗”
接连小半个月,江州陆陆续续有澡堂子报案。
小偷混进澡堂里头去,专门盯着手表跟现金偷,还有人被偷了枚金戒指,丢了条金链子。
警察直接拽着小偷脖子上挂的项链,皮笑肉不笑“现在金子可不便宜啊,卖掉这个,江州饭店你都住得起了。”
兄弟派出所的协查令都送到他们这儿来了。
大家伙儿铆足了劲,生怕这人流窜出了江州城,不能被他们一举擒获。
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小子倒好了,竟然自投罗网。
警察指着坐在旁边吃水果硬糖的无苦道“知道他是谁吗窃贼克星,整个火车线的贼都闻风丧胆。”
偷到人家头上去,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人不得不低下头,承认自己的确犯下了盗窃罪行。
当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生活过于艰辛,所以百般无奈方出此下策,向社会上的善心人士募捐点儿钱救急。
既然全国人民都能踊跃捐钱拯救大熊猫了,那人总归比大熊猫珍贵。
社会主义新中国,不能饿死大熊猫,更不能饿死人民群众。
当时正在隔壁房间做笔录的林蕊深深地震惊了,这人究竟哪儿来的狗胆,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想与滚滚一较高下。
胖达君可是为全国人民创造了无数财富与欢乐。
警察叔叔冷笑“人民群众你这叫人民群众的敌人,是被的对象。”
小偷悻悻的,只能老大不情愿地交代犯罪事实。
他行窃得手之后不敢投宿旅店,生怕叫人发现他不对劲。
于是就将主意打到民宅上头。
一般老百姓家里头他不敢去,因为现在基本上城里头家家户户都住的憋仄,转个身放个屁都满屋子闻得到。
他一个大活人就是再谨慎,待上一夜也容易露馅。
况且现在的街坊邻居就跟大家族似的,平常有没有龃龉是一回事,在面对抓小偷这种全国人民都热情参与的全动时,他们往往会思想高度统一,行动积极一致,揍死小偷没商量。
想来想去,他将目光投向了这座新盖的小洋楼。
他之前就在房子附近转悠过,听说这房子装好了起码得散三个月的味道,主人才会入住,所以大着胆子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临时落脚地。
谁知道时运不济,竟然叫他撞上了无苦。
被警察叔叔表扬了足足十来分钟的小和尚,回去的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跟苏木吹嘘“师兄,我一闻他身上的味道,佛主他老人家就告诉我,这不是个好的。”
必须得立刻撂倒,绝对不能让他再动弹。
林蕊在边上听得一阵冷哼,毫不留情地从鼻孔中出气“别一口一个佛主,你算出家人吗花和尚鲁智深,冒充出家人。”
无苦不服气“我不是野和尚,我在清凉寺出的家。”
说话的时候,他心虚地将手上的肉松面包一口塞进嘴里头,咕咚一声咽下肚子。
刚才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小和尚盯着人家值班民警当夜宵的面包眼神过于深沉执着,警察叔叔愣是看不下去,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将面包塞给了聪明勇敢的小英雄。
“出家人有证不这年头打着佛门子弟的旗号招摇撞骗的可不少。”林蕊说风凉话,“宝华山去过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东南地区的和尚出家,唯一能发放度牒凭证的只有宝华寺。”
没度牒就是无证上岗,不是野和尚是什么
无苦粉团子似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年纪还小呢。等我大了我就有度牒了。”
苏木不甚赞同地将自家小师弟往身后藏了藏,侧过头朝无苦使眼色,示意他忍忍算了。
千万别跟蕊蕊怼上,否则他绝对占不了便宜。
小和尚委屈地歪着脑袋,满脸控诉地责备苏木“师兄,你要黑白分明,不能指鹿为马。你不能总是向着我小师嫂说话。”
当着林家姐妹的面,苏木的脸腾的红了,期期艾艾“你,你瞎说什么呀什么时候那个什么了,我是修行中人。”
无苦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太糟。
能吃也就算了,还老是信口雌黄,专门胡说八道。
修行中人哪儿来的媳妇。
反正这小子也一直看不准。
林蕊冷笑,伸出手就去揪无苦的耳朵。
小和尚吓得连连后退。
他已经知道自家师兄靠不住,赶紧缩在林鑫身后,满脸委屈地控诉“大姐,你看二姐她老欺负我。”
要是平常,林鑫肯定要训斥这两个男孩子,哪里能随便编排女生。
但是现在她却顾不上。
当大姐的人伸手拦下妹妹,然后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和尚“无苦,你是怎么知道楼下有人的。”
那江洋大盗说的清清楚楚,他一贯来无影去无踪,一丁儿点儿动静都不发出。
报案的洗澡堂也强调,他们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要说动静,其实她们姐妹的房间距离大门更近。
林鑫自认为是个相当小心的人,可她能肯定,当时她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那盗贼也郁闷,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直接从楼上冲下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他直接打翻在地。
难道练武之人真的耳力目力过人
无苦得意洋洋,骄傲地挺起胸膛“他踩到我的结界上了。”
那人太沉,踩得小和尚好生疼。
如果不是疼得吃不消的话,小和尚都想捏捏鼻子忍忍算了。
反正通往3楼的大铁门他还设了符,任凭那人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来。
林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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