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面围着的是一些难民,城门就快开了,不要怕。”
“难民?为何会有这么多难民?”
“这事等进去再与你说…”
“让开!都让开!”有人驱赶的声音由远及近,视线中出现一名少年带着一帮人城将从城门开辟了一条道路直到与随行护卫相接。
“萧世子,二公子,属下方才和郡守在北城门那边,得到通报晚了!”
“武子?”卫瑢惊讶,“怎么是你?”
“建城城乱消息到京后,属下就随我家爷连夜赶来了。”
“这么说,容廷哥哥也在这里?”
“在!不过现在不在,爷去城外查探还没回来!”武子擦了把额头的汗道,“此地不宜久留,二公子先随属下进城吧,久了这群难民人数众多恐挡不住。”
“好,你带路!”卫瑢招呼护卫们围牢马车,外面两侧由城将开道,一行人急行几乎是冲进城内,城门随即落下。
一直驶到东陵殊所住的府邸,卫瑜才下了马车,见那出来接引的少年果然是在昭乐寺救下她们的那个随从。
“几位先在这里休息着,爷应该也快回来了,城外难民闹事的多,属下还要带人去接一下。”
“武子兄弟稍等!”卫瑜出声留道。
“郡主有何吩咐?”
“不知城内可有我祖父的消息?”从看到城外遍是难民的状况起,卫瑜就一直担忧着祖父的情况。大儒卫治脾气怪不喜人伺候,身边只留一个小书童,如今不知父亲派的暗卫是否还在,不然独身一位老人进了城还好,若被挡在了城外则不堪设想。
此话引起了武子的重视,只见他肃穆道:“我们进城后,并未听到任何关于卫老先生的消息,怎么他也到了建城了吗?”
卫瑜三人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郡主勿急,也许是属下消息未通不知晓的。待爷回来了,再问下他就好了,若卫老先生真在建城,爷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
“我随你一同去接容廷,顺便见下这里的郡守。”萧澹沉声道。
“我也去!”卫瑜语气坚决。
☆、第三十八章 城内紧急寻
武子将三人带上了北城门,嘱咐人陪在身侧后就匆匆下了城墙。
卫瑜戴着围帽,从箭台中往下看着,见到武子领着一队人马从城门内冲了出去,最终消失在了视野中。
“萧世子、二公子、郡主,卑职是河内郡的郡守桓英,不知您们到来,还请赎罪。”一个留着黑须的中年男子赶来,行礼道。
“桓郡守不必多礼,我们此行为接卫老先生而来,本不欲惊动当地官员。”萧澹道,“不知可有他的消息?”
“不曾听说卫老先生来到建城的消息,这样,我即刻派人去城里挨家挨户查探。”
“城外可能也去寻一寻?”卫瑜急道。
桓英有些发愁:“现在天色渐晚,本不好找人,又因诸位进城的缘故难民正骚动,恐不易再派人出去。明日天一亮卑职就立刻派人可行?”
“你给我一些人,我现在自己带队出去!”卫瑢喝断他的话,转身就要往城下走,被萧澹一把拦住。
“冷静些,桓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还是先等容廷回来再做计较。”萧澹劝他,又对桓英道,“还要麻烦桓大人先派人在城内细心寻找,卫老先生年纪大了,二公子心急还请见谅。”
“世子严重了,这本是应该做的,那卑职这就去安排。”
“桓大人请便。”
桓英走后,卫瑢有些暴躁地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目光不时看向远处有无东陵殊的身影。
卫瑜来到萧澹身边,问到:“方才在马车上未说清的,这些难民是怎么回事?”
“瀛晋两国边境纷争多年,这次大规模的交战虽已瀛国获胜告终,却也毁掉了不少百姓的居所,流离失所迫于生计,不少百姓成了难民,辗转来到了建城。”萧澹解释道,“大批难民涌入,建城已容纳不下,这才无奈闭城,造成局面僵持不下。”
“此事朝中不知吗?”
“年前早朝中有官员上报过,陛下也已批了银子和粮饷,不曾想到竟是这般严重。”看着城外就地或坐或躺的难民们,萧澹轻轻摇摇头,“官府虽每日有布粥施粮,但此并非长久之计,建城容不下,这些难民若不能得到疏散,于内于外都影响颇大。”
卫瑜叹了口气,暗暗祈祷早日找到祖父,平安回到盛京。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浸染,圆月升到头。但是这邻近边塞之地却丝毫不见年味,城内家家紧闭,城外更是萧瑟凄凉,大多的难民并无足够的御寒衣物,彼此紧靠着靠体温取暖。
城上高处寒风更甚,卫瑜被吹的眯了眼。
卫瑢与萧澹劝她先回去等消息,但她摇摇头拒绝了,
“心里不踏实,回去待着还不如等在这里。”
二人理解她的心情,也不再多言,只得让银杏跑回去取些后的外衣来。
一直到了将近子时,远处才传来阵阵马蹄声,一行人朝城门奔来。
卫瑜三人走下城墙,正好与披着寒露的东陵殊遇上。
他刚下了马,还未脱下潮湿的披风就往城墙上走去。
“容廷哥哥!”
“嗯。”东陵殊应道,见身后卫瑜冻的脸色发白,俊眉不可见地皱了下,沉声道,“事情我已知晓,去我府邸再说。”
卫瑜上了马车,几人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住处。
东陵殊在建城的府邸面积不算大,也无婢女侍候,清一色的随从小厮,倒像是个临时歇脚之地。
见主子回来,家仆立马上前麻利地递上热毛巾,东陵殊脚下不停,边走边擦了把脸。身后几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接过毛巾胡乱抿了一把。
进屋前,东陵殊脱下外衣,抖去了寒意方才进入。烧着碳火暖融融的房间让人浑身都酥麻顺畅到底。
“容廷哥哥,你有没有见到我祖父啊?”卫瑢没有这等闲情,急火火地就冲了进来,卫瑜被扑了一脸凉气。
“武子告知我后,我们便把北部都寻了个遍,如今已派了三队人去其余地方,放心。”
听后,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多少安了一些。
卫瑢哼道:“那郡守还说夜间不能派兵,看来就是他偷懒!”
“胡闹!”东陵殊狠狠扣了他脑门一拳,教训道,“我派的是安平公府的私兵,如今难民围城,如何能随便出动建城城卫去找人?这么些年了,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记性。”
卫瑢憨憨地摸了摸头,在这位表哥的面前,他向来是小时候那跟在身后言听计从的傻小子。
“好了,如今能做的都做了,放你容廷哥哥先去休息。”萧澹见东陵殊满脸疲色,算起时间大概是过了除夕夜就赶到了这里,今日外出查探一天又寻人到这么晚,想必也是困乏的很。
东陵殊点头,拿眼看向一旁的管家。
“客房都收拾妥当了。”管家会意,禀报道,“只是府中并无侍女,郡主那边…”
卫瑜笑着道:“我有百合和银杏就足够了,世子爷不必挂心。”
“嗯。”拍了拍萧澹的肩膀,“此处府邸不大,将就一下。”
萧澹笑:“你我还客气什么。”
东陵殊弯了下唇,一边活动着肩肘走出屋子一边道:“早些休息。”
那边自有家仆将几人带去客房。
卫瑢将卫瑜一直送到房间,才要转身回自己的地方。
一夜过去,几人都没心情多睡,太阳初升就出来了。来到前厅见到管家,才知东陵殊竟已出了城。
“爷卯时就带人出去了,临走前特意交代了还请诸位在城内安心等消息。建城周边爷最熟悉,如今情况特殊,最好不要随意出城。”
“我也要出去!”卫瑢一听自己慢了一步,立刻道。
“爷专门强调了,尤其要看住二公子。”管家笑眯眯道。
卫瑜拽了拽二哥的袖子,劝道:“还是听管家的吧,我们在城里看看有没有祖父留下的痕迹。”
正说着,府外有郡守派来的人来报,悦来客栈的伙计说曾见到有位老者带着个小书童在这里住过几日,但已经退房了如今不知踪迹。
萧澹与卫家兄妹赶到那家悦来客栈,听过掌柜的和伙计的描述外,基本可以肯定那就是祖父卫治。一时间心情起起伏伏,老人家既已来到了建城,却又为何中途离开?
“募粮了!募粮了哎!交粮者明年可免一年市税!”街头敲锣声响,一队官差行过,挨家挨户招呼道,不少人或多或少地都登了记。
“掌柜的,这是在做什么?”萧澹问到。
“唉,城外全是难民,上头拨的粮不够了,这不就先从各户募粮应急呢!”
“城中百姓家的粮食可紧张?”
“少将军虽保证难民五日后就可分散,只需大家募出五天的粮救急,但这外面的情况谁也说不准啊!东陵将军来之前,桓大人也说过两天开城的话,不还是拖到了现在?如今就算手里有点余粮,也不敢轻易拿出去,不然这样一直关着自己吃什么?”掌柜的叹气,“不是不想帮外面的,是真的拿不出手啊…”
正说着,官差转到了悦来客栈门口,掌柜的想了想,还是对伙计道:“去称二斛给官爷。”
“哎!”
官差接过粮食,感慨道:“还是掌柜的大方,一家募的顶上了一条街。”
“这已是小店能募的最大数量了,若五日后还不能通城,那小老儿也只能拖着一家老小到街头做难民了!”
“掌柜的说笑了,咱们自然都盼着事情早日解决。”
“也就是为了报答东陵家对河内的长期照拂,还有相信少将军,哎…”
“掌柜的别叹气了,不耽误你做生意,我们去下一家了!有空再来你这里坐坐。”
“官爷辛苦!”
送走了募粮官差,掌柜的回头见卫瑜等人仍在,不由惋惜道:“你们这是家里丢了老人吧?现在这世道还真不太平,赶紧去附近寻寻吧,若我再见到也给你们传个信。”
“多谢掌柜的,我们是东陵将军的朋友,您若有消息可派人到东陵府上留个信。”萧澹有礼道。
“原来是少将军的朋友!失敬失敬…”听后,掌柜的瞬间恭敬了不少,认真道,“您放心,若有那位老人的消息,小店一定好好招待,及时传讯。”
“有劳了。我们先行告辞。”
“几位慢走!”
由于不愿将事情闹大,当初嘱咐郡守全城巡查时不要点出卫治的身份,以免更造事端,以至于掌柜的只以为是富贵人家走丢了老人。
离开悦来客栈,卫瑜奇怪道:“他们口中的少将军可是安平公府世子爷?为何会这般称呼?”
“东陵本家就在河内郡,百年世家根深枝茂,深受当地百姓的拥戴。”萧澹解释道,“再加上左将军东陵长齐与容廷所领的西北军常年镇守西北,护卫一方,声望自然不同一般。”
“如此。”卫瑜点头。
几人将建城内卫治可能会去的地方都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遗留的痕迹,而百姓们也没有再有人见过描述的老人。
就在日头下沉,一天即将过去的时候,有东陵殊的私兵来报说卫老先生已被带回府中。
☆、第三十九章 建城内休养
第三十九章建城内休养
等几人再次赶回东陵府上时,看见卫治正庸散地坐在席上,身穿干净宽松地长衣,喝着小酒好不悠哉。
身旁东陵殊依旧是利落的劲装,坐的笔直,表情和悦。
看到卫瑜进来,卫治笑哈哈地冲她招招手,嘴里埋怨道:“怎么大晚上的还不回家,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吗?”
卫瑜气鼓了脸,瞪着眼睛怒道:“让人担心的明明是您老人家,我们找您都急疯了!”
“好了好了是祖父的不是,阿瑜快进来坐,让祖父瞧瞧长高了没有?”
听到祖父熟悉的腔调,卫瑜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往前挪了几步,想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却碍于外人在忍住了。
“这么些年了,能不长高嘛…”
“是啊哈哈…不仅长高了,还更漂亮了!”卫治满眼慈爱地看着孙女,感叹道。
卫瑢凑上前扯皮:“就知道祖父满眼就一个阿瑜,我与大哥两个加起来也不及小妹一半!”
“瑢小子也结实了,却还跟小时候一样嘴滑。”
“祖父心里明明谁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家也不回!”卫瑜小声哼哼道,“要我看,他老人家是有了徒弟,忘了孙儿孙女…”
“呦,清拙你瞧,这小丫头片子还吃上你的醋了。”卫治失笑,摇了摇头。
萧澹亲手为老师续上茶,笑着低低道:“您不在的时候,学生向来没有反驳的余地。”
“先别转移话题到我身上,祖父您好生交代交代,为何不在悦来客栈等我们,这些日子又去了哪里?”
“咳…”卫治轻咳了下,拿眼看了看安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