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你愿意跟一无所有的殷泽沛在一起,那你的父母呢?你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朕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执意要这么做的话,你,南宫夏菡,还有你的父母,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
殷泽沛心中一紧,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是不是皇上威胁夏菡跟我说出那样的话的?”
“你这是什么语气?别以为朕平时不跟你计较,你就得寸进尺,你怎么能这么跟朕说话?!”殷熙瀚今天也是被气得不轻。
太后一见形势不对,连忙上前阻止,“好了,皇上你也别太跟泽儿计较了,他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你让着他点儿,还有你,泽儿,你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跟皇上这么说话呢?就算你们是亲兄弟,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
殷泽沛嘴角扯出讽刺的笑意,“一国之君?一国之君竟然做出掳人这等无耻之事,皇上敢昭告天下你为什么要把南宫伯父他们抓进宫里了吗?名不正言不顺,皇上不是一向反对动用私刑吗?这算不算得私刑呢?如果皇上不敢昭告天下的话,那臣弟替皇上来昭告天下如何?”此刻的殷泽沛已经被激得失去理智,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南宫伯父和南宫伯母他们带出皇宫,自己一定要跟夏菡在一起。
“殷泽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上怒目而视,心中却也明白这件事是自己理亏,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当时茹妃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觉得她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可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全。
“我当然知道,如果皇上不放人的话,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让皇上放人了。”殷泽沛语气坚决,殷熙瀚看着面前的殷泽沛也是觉得惊讶,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泽的这一面,自己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从来不会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整天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他跟以前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太后站起身来,劝解道:“皇上,这件事,你还是依了泽儿的意思吧,这人就放了吧,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商量。”今天自己听到皇上把南宫家的人抓到宫里来软禁的时候,自己也是很惊讶,这般莽撞行事不像是皇上的一贯作风,也难怪泽儿这般生气了。
皇上想了半晌终究是妥协,“人,朕是可以放了,但是这弃了王位的事情,你以后断不可以再提,还有,王家的千金你是非娶不可,如果你不肯娶了那王家的小姐的话,朕没办法保证下一次还有耐心等着你进宫来救她们。”
“皇上是在威胁我吗?”殷泽沛凝眸而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绝对不会娶那位王家的千金的,如果皇上有兴趣的话,大可以收到后宫,反正这后宫的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皇上拿南宫伯父和南宫伯母威胁我,我是没有办法,既然这样,我也只能以我的方式来还,皇上若是伤他们一处,我便伤自己两处,皇上伤他们两处,我便伤自己四处,皇上是我的亲兄弟,他们又是因我而受伤,我自然是要还债的。”
“泽儿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在一旁的太后也是听不下去了,本以为泽儿一向对男女之情淡漠,所以才迟迟不肯娶妻,没想到他对这个南宫夏菡竟是如此痴情,在向来薄情的皇室,也算是难得,太后隐隐有恻隐之心,可是仔细想想又是不妥,如果成全了他们,那王家那边要怎么办?一个女子已经被赐了婚,退了婚以后,哪里还有男人肯娶,更何况还是被皇家退婚的女子,王家也是临夏国有头有脸的人家,下聘又悔婚,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搁?真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母后心里很清楚,我并不是在说胡话,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完了,现在就看皇上跟太后如何决定了。”殷泽沛苍白着脸色站在那里,紧紧握着南宫夏菡的手,等待着皇上跟太后的答案。
而苏慕凡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紧张,一双手紧紧握着殷容疏的,并且不自觉得握紧,殷容疏感觉到苏慕凡手心里的汗慢慢渗到自己的手心里,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况,殷容疏也不知会怎么发展下去,不过看太后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动摇了,皇上的心里……
“皇上,不如就让泽儿先把他们带回去吧,至于这婚事,我们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在想到办法之前,这婚事就先拖着吧。”泽儿这副样子,自己还能怎么办?先顺着他的意吧,万一他真的带着这个夏菡姑娘私奔去了,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这婚事就暂且拖一拖吧。
皇上脸色阴沉地点了一下头,也就默认了。
苏慕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殷容疏的手给握得苍白了,刚刚殷泽沛跟皇上对峙的那般情况简直是太激烈了,听得旁边的人心惊肉跳的,再看看那跪了一地的御医们,这般寒冷的冬日里,满脸都是汗,衣领都被汗水浸湿了,一个个都像是逃出升天了一般。
皇上最后瞪了殷泽沛一眼便转身离去,殷泽沛心头一松,只觉整个人就算是虚脱了一般,直直地往地上倒去,还好南宫夏菡在旁边眼疾手快得扶住,殷容疏也是上前帮忙把殷泽沛给抬到床上去。
太后忧心忡忡地看着殷泽沛,“你的病这么重,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皇宫里吧,等稍好一些再回王府去。”
“不用了,等会儿我跟他们一起出宫,这样我也比较放心一些。”殷泽沛口中的放心是指什么,在场的人皆是明白,太后面色有些尴尬,“既然这样,那哀家派人护送你回去,你现在病得这么重,只有一个御医留在泽王府只怕是不行,我再多个你派几个去,也好轮流照看。”
殷泽沛无所谓道:“随便吧。”
为防宫中闲话四起,太后嘱咐殷泽沛他们现在宫门口处等着,她会派人把南宫霖夫妇给送到宫门口处的。皇宫门口,殷容疏、苏慕凡、殷泽沛还有南宫夏菡已经在焦急地等待。
“太后不会是在骗我们吧?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南宫夏菡一双眸子里满是担心。
殷泽沛轻握住南宫夏菡的手,“别担心,既然母后这样说了,便不会食言。”
南宫夏菡微微点头,目光一直盯着宫门的方向,焦急丝毫没减一分。
“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皇上逼你这么跟我说的?”
南宫夏菡轻咬下唇,沉默了一瞬,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要我想办法让你对我彻底死心,否则的话,我爹跟我娘都得受皮肉之苦。”
殷泽沛心疼地看着南宫夏菡,内心里满是抱歉,就因为自己要让一向无忧无虑得夏菡承受这些,自己当真是罪该万死,殷泽沛轻抚上南宫夏菡的侧脸,“抱歉,都是因为我,这些我以后都会还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这是自己从来都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们来了。”苏慕凡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南宫霖夫妇,终究是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几人均是迎上前去。
南宫夏菡更是一下扑到南宫夫人的怀里哇哇大哭,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恨都哭个尽,南宫夫人轻拍着南宫夏菡的后背,语气轻松含笑,“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这么山崩地裂的,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093 偶遇芊怡
南宫夏菡这才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咽着,“爹娘,你们没事吧?”
南宫夫人轻笑着,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傻丫头,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哭成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让人给欺负了吧?”南宫霖轻揽着南宫夫人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表面上装得很是轻松,但其实她心里不是不忧心的,被关在那宫殿里面,见不到夏菡,她整个人脸色都白了,一直在担心夏菡会不会出什么事,现在这副轻松的样子完全都是装出来的。
南宫夏菡摇头,“我没事。”
“我们先上马车吧,回去再说。”苏慕凡扫了一眼宫门口的守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马车上,殷泽沛歉疚开口:“很抱歉,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害伯父伯母还有夏菡受惊了。”
南宫霖沉默着没有说话,南宫夫人却是轻然开口:“皇上肯这么快放我们出来,想必你也废了一番功夫,就别太自责了,只是……”南宫夫人面露为难,“夏菡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想你们还是……”南宫夫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这个泽王,可是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以后他们要怎么对付夏菡呢,夏菡怎么能应付得了。
殷泽沛自然知道南宫夫人的意思,急忙开口:“伯父伯母放心,刚刚皇上跟太后已经答应暂且搁置赐婚的事情,而且以后绝对不会找你们和夏菡的麻烦了,而且我已经想清楚了,过几天我就带着夏菡还有伯父伯母一起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定下来。”
苏慕凡明白殷泽沛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过事情却不会这样简单,且不说他们离开京城以后会不会被皇上找到,就是悄悄地离开京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日之后,皇上跟太后定会派人紧紧盯着殷泽沛,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传到皇上跟太后的耳朵里,到时候要是触怒了皇上跟太后,只怕后果就不太好了。
“我看还是先静观其变再说吧,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说也不迟,或许事情会有什么新的变化也说不定,这种时候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弃王位私奔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触怒了皇上跟太后就不好了。”殷容疏清润的声音响在车厢里,苏慕凡微微一笑,果然,自己跟容疏还真是心有灵犀,就连想的问题都一样。
南宫霖也是发话,“我觉得容疏说得有理,既然皇上跟太后答应暂且押后不提,我们也静观其变吧,一切都等到年后再说。”
回到容王府的时候,宋至问已经在门口处等着了,见他们几人从马车上下来,紧皱着的眉头才算是松开,“你们都没事吧?”今日这阵仗可真是把人给吓坏了。
“我们没事,先进去再说吧。”南宫霖扶着南宫夫人的肩膀,她这次受得惊吓不小。
大家都各自回房之后,苏慕凡把在茹妃宫里发现的奇怪的香气跟殷容疏提了一下,殷容疏有些惊诧,那个女人竟然胆子大到给皇上下药?!万一被发现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已经跟皇后说了,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茹妃的宫里弄来一点让仓爷爷瞧瞧究竟有没有问题,这个女人现在已经疯了,如果不尽快制止她的话,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茹妃这个女人就是为了报仇来的,这次没能顺了她的意,必然还有下一次,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而没过几天,丞相府就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有东西要交给容王府,是一个小木盒,还有一封信。
苏慕凡拆开信来看,只扫了几行,表情就变得很难看,殷容疏注意到苏慕凡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疑惑那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便缓步走到了苏慕凡的身后看向她手中的信,这一看,眼中也是闪过厉声,这茹妃果然还不肯罢休。
苏慕凡把手中的信递给殷容疏,转而打开那精致的木盒,浓浓的香气袭来,正是徐雅茹用的那种香料,苏慕凡眸光微凝,徐雅茹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你却仍是得寸进尺,我早就跟你说过跟我作对要想好后果,没想到你却是听不见去,如此的话,那只好对不起了。
仓逍接过苏慕凡手中的木盒,闻了片刻之后,淡淡道:“这种香料里加了其他药粉,能使人上瘾,而且会有短时间的心智迷失,虽然药量不重,但是时间长了,用药之人就会整日活在虚幻之中,而且五内都会逐渐衰竭,凡儿,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这种药?”
苏慕凡把香料重新收到木盒中,低头沉默了片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拂过木盒上雕着的精致纹饰,声音低低的,“是从徐雅茹那里取来的。”
这天用过晚膳之后,苏慕凡跟南宫夏菡一起回房,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一路沉默,夜风冷寂中,苏慕凡轻声道:“夏菡,我有话要跟你说。”南宫夏菡轻应了一声,跟着苏慕凡往她的房间而起。
进了苏慕凡的房间,南宫夏菡打起精神轻笑道:“都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等会儿你夫君进来了,定是要埋怨我这么晚了还缠着你,耽误了你们的春宵一刻。”
苏慕凡一个软枕丢过去,“瞎说什么呢?”
南宫夏菡身手敏捷地把软枕接住搂在怀里,一脸坏笑地看着苏慕凡,“话说,你们回来也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分开睡呢?该不会是容王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