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继回抱陈禄,说:“若没有王爷的暗卫相救,妾怕是……王爷,又救了妾一命。”柳阿继也说得说的情真意切,只是眼底并无惊慌惶恐。
“莫怕,有本王在。”陈禄抱紧柳阿继,视线却看向马车后面的道释和尚。
“阿弥陀佛,王爷万福金安。”大和尚上前,双手合十对陈禄行礼。
陈禄并不答话,收回视线看向柳阿继说道:“爱妃你受惊了,本王已经叫了御医开了安神汤,你快去用了再叫太医把脉。”
“是,王爷。”柳阿继侧身行礼。却只带走了姬如一人,其它下人包括巧蓉都全被扣下,陈禄要一一询问后再做安排。
“大师,请吧。”柳阿继走后,陈禄伸手引路,把道释和尚'请'到了书房。
陈禄一番询问,道释和尚一一作答,并无隐瞒,把他俗家家人被绑,有人威逼的事情从头讲来。
对道释和尚的话,陈禄并不轻信,他用手指敲着桌面说道:“可你们这计划漏洞百出。”
“阿弥陀佛,按照原本的计划,贫僧应等娘娘拜过佛祖,再寻个机会让娘娘亲口说出生辰八字。”道释和尚这才说。
“那为何不?”陈禄笑得玩味,眼底却一片冷色。
“贫僧不想污了我护国寺大殿。贫僧家人被囚,虽被人要挟,却也知此举无异于虎狼谋皮。贫僧今日之举,是想为家人和娘娘各留一丝生机,若娘娘机智抓住漏洞定可化险为夷。”
“这么说,莫非本王还要谢你么?”陈禄拍案而起,出口呵斥道:“本王爱妃,差一点身首异处!”
“阿弥陀佛。”道释无话可讲,只口念佛号。
陈禄听了却更加厌恶,对下人吩咐道:“来人把这和尚抓下去,严加看管。”
“王爷贫僧此举大逆不道,只是家人无辜,还请王爷相救。”道释双手合十,请求道。
陈禄沉思片刻,在道释和尚即将被带出房门时,才说:“既然你给本王爱妃留了一丝生机。本王定会也给你的家人留一丝生机。”
道释和尚知道此时不管成与不成,他的家人都是九死一生。陈王口中,这一丝生机他已经满足。道释说道:“王爷大恩,贫僧去前,愿为王爷作证。”
道释走后,陈禄叫来了在偏室等候地亲信,把此事说来。
“王爷,小人这就为王爷起草奏折。王爷定要今日就进宫面圣,万不可耽搁。”听了陈禄的话,陈禄的谋士徐凌夷说道。
“本王也是如此作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发烧,胃肠感冒,没有日更,请原谅。
☆、第二十二章张氏毙
第二天一早,疏影黄昏楼的下人虽然人人疲惫不堪,却也全回来了。只是不出柳阿继所料,接下来两日陈禄都没有出现。
巧蓉自打回来,就有些神经兮兮地,说话做事总是走神。柳阿继并未在意,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她,前生今生她也是头一次遇见,受到些惊吓也再所难免,只是分下了东西赏赐让下人们安神。
直到第三日时,常玉喜突然登门,给柳阿继传话,说:“娘娘,王爷王妃叫您去正堂,两位正等着您呢。”
柳阿继本想梳洗更衣,常玉喜却道不必,诚惶诚恐地说王爷和王妃等得急。柳阿继便知,今日这陈王府里是出了大事,于是不再多说,带着巧蓉跟着常玉喜去了正堂。
一路上常玉喜脚步匆忙走得急,柳阿继挨着规矩也不能跑便有些吃力,巧蓉本想开口,却被柳阿继制止。
到了地方,常玉喜也不放巧蓉进门,拉着巧蓉站到了一旁看着柳阿继进去。
柳阿继进门以后就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心里忍不住惊讶,陈禄和安氏坐在上位,而跪在地上的看着却像张氏。
“爱妃,你来了。”陈禄本冷着脸,见了柳阿继才有了几分笑意。
“王爷安,王妃安。”柳阿继屈身行礼。
“爱妃,你坐这边。”陈禄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对柳阿继说道。
柳阿继依言,坐到陈禄身旁。这才看清地上跪得那人,正是张氏无疑。
“今日本不该叫你过来,只是此事毕竟和你有关,王爷又打定了主意,这才叫了你。”安氏开口,口气中听不出喜怒。
“是。”柳阿继并不多言,其实心里已经大惊,安氏这说得应是前几日护国寺之事。只是她从未想过,前几日的事情竟然有张氏的手笔,毕竟事情如果真的闹大,张氏母女也难逃干系!
陈禄这才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张氏,说道:“本王知道你嚣张跋扈,为人善嫉,却没想到你这般没有脑子!”
张氏刚刚被陈禄亲手打了巴掌,脸颊手印状的红痕甚是醒目,难看出平日的高贵和美貌。
“王爷,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妾只是想揭穿柳氏这个狐狸精!”张氏说着,怒瞪柳阿继恨不得食其骨肉。
陈禄忍不住看了一眼安氏,才怒问:“哪里来得柳氏?!”
“大学士之女,说得倒是好听!王爷心里清楚她不过一个乡野贱妇,若不是狐狸精,就凭她又怎么迷得王爷团团转!”张氏还是不服,即便跪在地上也不忘手指柳阿继怒骂道。
这便是柳阿继前世今生,都看不上张氏的原因,虽然她出身高贵样貌不凡,却愚不可及。张氏不承认她尚氏的身份,明晃晃地打陈禄脸面,这无异于说陈禄和尚大学士欺君,张氏却丝毫不知道收敛。今生,不止如此,她竟是做了更蠢的事情,陈王府内不论,府外她们同一个夫君,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了张氏的话,陈禄起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向张氏,口中骂道:“你才是贱妇!”对待张氏,陈禄此时已然丝毫不留情面。
“王爷不必动怒。”安氏适时开口,说道:“让她说清楚,她是怎么拿到尚妹妹的生辰,又是怎么威胁护国寺主持的。”
陈禄拉起张氏的头发,看向她的神色里已经没有一点温度,开口说:“难道你以为害了本王,你张家能保住你?!”
“王爷,王爷你要相信妾,妾真的没想过要害王爷!您是妾的夫君,惠安的爹爹,妾怎么会害您!”张氏捉着陈禄的手努力辩解。她这话到是情真意切,柳阿继也不信以张氏对陈禄之心,会陷害于他。
“没想过加害本王!你倒说说,你说本王爱妃命格贵重至极,你叫本王怎么相信你,你没想过加害本王!”
“王爷,王爷,妾没说过。妾只让人散播,柳、尚氏是狐狸精转世。”迎向陈禄的目光,张氏被打得怕了,还是改了口:“妾托了大哥帮忙让他找护国寺的和尚,在尚氏上香时咬准她是狐狸精。妾真的不知道此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王爷你要相信臣妾啊。妾自幼爱慕王爷,怎么会有害您之心!”
陈禄却是失了耐性,他知张氏蠢笨,当初娶张氏进门,也只是为了给张家留个余地,希望张氏祖父可以反水太子,效命于他。却没想到,张氏愚笨至此,明知娘家是太子的人,还能做下此事。竟差点栽在这蠢妇手中,闹了笑话丢了颜面。自打查到此事和张氏有牵连,他便彻底寒了心。
“你且回去吧,我一会儿叫人送酒过去。也算成全了你最后的体面。”陈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王爷,您为了尚氏那个狐狸精,就要杀了妾?”张氏闻言脸色不由大变,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王爷,王爷我们还有惠安呀!您杀了我,祖父那边……”
虽然没了情分,陈禄却也不想张氏这般难看,他松开张氏,转身背对着她说:“你父亲兄长今日早朝,已经被父皇仗毙,你祖父也被夺去太傅之衔告老还乡。至于你,父皇让我自行处置,并非本王不念旧情,你做了糊涂事,本王保不住你。”
听到父亲兄长已经去了,张氏再也受不住,大喊一声:“王爷,你好狠的心呀!”便晕厥过去。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陈禄不再同张氏计较,叫人把她抬回去,却也没忘了赐下毒酒。
“王妃,惠安年幼不能没了母亲,如今这王府里张氏去了,霓裳尚未生孕,也只有你是个正经主子。”陈禄说着,看了一眼柳阿继,见她并未反对,才又说:“你本就是惠安嫡母,本王想把她送到玉树斋和铭儿作伴。”霓裳之名虽然动听,只是柳阿继一向不喜,陈禄叫着也别扭,除了不得已时便很少这样叫她。
陈禄让她做事却看柳阿继,安氏见陈禄神态早动了气,只是她素来沉静惯了面上不显。一开口就拒绝:“王爷,妾身子不行,一个铭儿已经照顾不过来,还请王爷恕罪。”除了赌气以外,安氏也不信张氏那个蠢货,能生养出什么好女儿。怕以后出事再牵连了陈铭,她根本不肯答应。
陈禄听了安氏的话,脸色又沉了下来:“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是本王正妃教养本王子女,本就是你的责任。”
“并非妾推辞,只是妾身体的确不好。”说着安氏又咳了起来。
安氏这次咳得太巧,陈禄见了脸色又黑了几分。
柳阿继不想看他们夫妻吵架,更不想受牵连,借着替安氏找太医的由头,就退了出去。
暂不说惠安最后归属,惠安此时本在张氏卧房等母亲归来,却见母亲被人抬了回来,吓得大哭了起来。
张氏被女儿的哭声吵醒,一时没反应过来,起身安慰起女儿:“惠安,不哭,娘在这。”
惠安刚扑到张氏怀里,跟着下人送张氏回来的常玉喜就上前一步,手中端着陈禄赐下的毒酒,说道:“娘娘,和姑娘最后说几句贴心话吧,时辰不早了,莫要勿了上路的时辰。”
张氏看到常玉喜手中端着的酒壶,只愣了一下,泪就顺着眼旁流了下来。
“王爷当真就这么狠心?”张氏忍不住问。
常玉喜恭敬的看着地板,并不回答。
张氏也不需要回答,她摸着惠安的头发,又去亲吻她的脸,说:“惠安,等娘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娘,你要去哪里?”惠安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事情反常,吓得又哭了出来。她抽抽嗒嗒地问张氏:“娘亲,你能不能不去?”
“惠安,你记得是疏影黄昏楼的那个贱人,害了娘亲。你长大以后要为娘亲,还有你舅舅外祖报仇。”张氏和女儿相依,生命最后一刻,剩下的除了血脉亲情就只剩下仇恨。
“疏影黄昏楼?娘亲说的是尚侧妃?”惠安抹着眼泪问道:“娘亲,舅舅和外祖呢,也走了么?”
常玉喜听到张氏这样教惠安,不由皱起眉毛,说道:“娘娘,您该上路了。”
“你这个贱人,你走,我娘才不走呢!”没等张氏开口,惠安就骂道。
“来人,把姑娘带下去!”常玉喜话音刚落,守在本外的家丁冲门而入,从张氏怀里抢走了惠安。
“你们这帮狗奴才放开我,我不要我娘走!放开我,不然我要让我父王把你们统统都杀了!”惠安尖叫。她在家丁的怀里挣扎踢喊,虽然家丁不敢伤到惠安,只是她一个稚童怎么能从使粗力的大人手中逃掉。
“惠安啊,我的儿呀!”
惠安走后,张氏便没有再吵,她独自静了一会儿,接过毒酒,一饮而下。
张氏躺在床上,闭着眼,却遥遥看到远处,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
有人说:“姑娘,那是当今皇九子。”
几年后,她为了他不顾家人反对,放弃了成为太子妃的尊容,嫁他为妾。
又见他西广归来,手里挽着一名素衣女子,眼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
……
过了一刻钟,常玉喜上前探了张氏鼻息,口念:“张侧妃病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好渣,呵呵
☆、第二十三章至极
柳阿继坐在茶案边用手拄着头,有些头痛。不知为何,自打她重生以来,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般乱了套。不能依靠前世的记忆前行,对柳阿继来说虽然不算举步维艰,可是她总是惶恐莫名。
“也许那都是梦?”柳阿继喃喃自语。
“主子,您说什么?”巧蓉没听清柳阿继的话,以为她有什么吩咐。
柳阿继揉了揉额头,说没什么。
巧蓉见柳阿继似乎身子有些不舒爽,又问要不要寻太医过来。
柳阿继拒绝了巧蓉的提议,只说自己要静一会。巧蓉听了就不敢再出声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传信,说张氏去了。柳阿继坐在茶案边用手拄着头,有些头痛。不知为何,自打她重生以来,一切都像脱缰的野马般乱了套。不能依靠前世的记忆前行,对柳阿继来说虽然不算举步维艰,可是她总是惶恐莫名。
“也许那都是梦?”柳阿继喃喃自语。
“主子,您说什么?”巧蓉没听清柳阿继的话,以为她有什么吩咐。
柳阿继揉了揉额头,说没什么。
巧蓉见柳阿继似乎身子有些不舒爽,又问要不要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