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撑开油纸伞走出去,不过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就走回来,低着头问薛嘉月:“你那,那里还痛不痛?若真的痛的狠了,你,你自己用热手巾敷一敷。今日你也不用去铺子里了,左右有杨大娘在那里照看着,你就在家里歇一歇。”
薛嘉月一听,又是气,又是羞,面上刚褪下去的红晕立时又浮了上来。
其实刚刚她也并没有被桌子边缘撞的很厉害,若是在往常,揉一揉也就过去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只是前几日她沐浴的时候手碰到胸前,忽然就觉得很痛。低头一看,就见原本平原似的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小鼓包。硬硬的不说,而且稍微用手摸一下就痛。刚刚桌子边缘就是恰巧撞到那里了,所以她才会痛的面上变了色。。。。。。
薛嘉月心中也明白,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那里也要开始发育了。只不过这些日子她都太忙,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而很显然薛元敬也不知道,所以见她撞痛了,就急着过来看,还伸手过来摸她那里,甚至还要看看她那里有没有被伤到。。。。。。
想都这里,薛嘉月的面上不由的就越发的滚烫了起来。不过她心中倒是没有责怪薛元敬的意思,毕竟不知者不为罪,而且他也是关心她而已。她只是觉得害羞罢了。
女孩子家,谁遇到这种事不会害羞?更何况现在薛元敬还同她说这样的话,搞的她好像不是伤到了胸前,而是伤到了全身一样。
而且很显然,看他面带红晕,目光飘移着不敢看她的模样,他定然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也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摸到她的那两处。。。。。。
薛嘉月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整个人滚烫的好像下一刻就会烧起来一般。随后她就跺了跺脚,恼羞成怒的催促着:“你还不快走?只站在这里胡乱的说些什么话?”
薛元敬见她恼了,也不敢再惹她了。实则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在薛嘉月面前自处,便嗯了一声,转过身撑开伞,一下子就冲进了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幕中。
第98章 敬哥震惊
薛元敬拿着布包; 低头就冲进了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幕中。虽然他手中撑了伞; 但因着有风的缘故; 所以还是有雨丝斜斜的扑在他身上和脸上。
不过薛元敬心中是乱的,面上是烫的; 浑然没有感觉到这些迎面而来的雨丝是如何的清凉。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这样让他猝不及防的就忽然长大了。他只觉现在他整个人都还是漂浮着的,如同被风卷起的叶子一般,飘荡在半空中; 晃晃悠悠的,很没有真实感。
但他唇角是带着笑意的; 目光也很亮,只欢喜的想要大声叫出来; 哪里还有平日一贯冷清淡然的模样?
这样一路到了书院; 他面上犹且还带着笑意,教他的那些同窗看见,个个都惊诧不已。背后都在讨论今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好事,竟然能让一向不苟言笑的薛元敬高兴成这个样子?
直至吃中饭的时候,薛元敬才觉心中那股子激荡的感觉慢慢的消散了; 人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太初书院里的学子都在书院里面吃午饭。如其他的学子自然每个月都要交伙食费; 但薛元敬是不用的。当初安华清就承诺过他; 但凡他到太初书院来就读,一应束脩,伙食费,以及纸墨笔砚这些费用都是给他全免的。不过太初学院的伙食还算不错; 如今儿中午,就是盐水虾,茼蒿炒豆腐干,素炒面筋,以及一大碗的饭。
饭后照例是午休时间。以往众学子多有相约着到外面去散步消食的,但今儿因着是下雨天,不好外出,所以众人多是在屋子里面待着。
就有睡觉的,看书的,说话的,还有拿了棋盘出来聚在一起下棋的,旁边围了好几个人在看。
薛元敬刚站在长廊下面看了一会儿雨中的桂花树,这会儿眼见雨下的大了,风也大了起来,他便转身往屋子里面走,想要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看会儿书。
只是经过贾志泽坐的位置时,眼角余光瞥见他正端坐在那里看书。不过他面上是很不正常的红,眼中也是异常的亮,薛元敬不由的就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贾志泽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因着上次他说要求娶薛嘉月的事,薛元敬心中很恼火他,其后一直冷着脸都不怎么搭理他,但这厮是个不记打也不记仇的性子,没两日就将那件事给忘了,依然如同以前一样同薛元敬称兄道弟。而薛元敬心中其实对他这个人的印象也还不错,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慢慢的又如同以前那般,并没有什么隔阂了。
这会儿薛元敬只以为贾志泽是着凉了,受了风寒,所以才会面上潮、红,他就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了?”
哪知道贾志泽立时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刷的一下就合上了手里的书,又一下子就从椅中跳了起来,神色慌张的到处乱看。
薛元敬一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就越发的狐疑起来。
而贾志泽这时在周边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薛元敬身上,问他:“刚刚是你在跟我说话?”
薛元敬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手中拿的书上。
若从面上看,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本书而已,但如何贾志泽刚刚会惊慌成那个样子?看来定然是这本书有问题。
见薛元敬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书上,贾志泽其实是浑然不怕的。其实只要不是夫子,或是孔修平,其他的人他都不怕—夫子喜欢孔修平的稳重,且他在一众学子之中又年纪最大,所以夫子不在的时候就交由孔修平来管理其他的学子。孔修平面上看着再正经不过,若发现任何人做了违规的事他必然是会告诉给夫子知道的—而且对于薛元敬,因着他平时看起来实在是太冷清淡然了,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所以这会儿贾志泽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坏心思来。
若让薛元敬看到这样的书,不知道他面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就不信他会一点儿都没有触动。
想到这里,贾志泽不由的就坏笑起来。但怕薛元敬发现,他忙敛了笑意,转而来拉薛元敬的胳膊,嘻嘻的笑道:“元敬,你过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薛元敬不喜和人碰触,即便是隔着衣衫也不行,所以一见贾志泽要来拉他,他立时就往旁边闪避,贾志泽的手就拉了个空。
不过贾志泽也没有在意,只笑着叫薛元敬跟他出去。
薛元敬原也不想跟出去,但禁不住贾志泽几次三番的回头叫他,又见贾志泽面上笑的如同偷腥的猫儿一样,他心中也止不住的就好奇起来。迟疑了下,最后他到底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长廊尽头,眼见四周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贾志泽这才停下来,在一只石凳上坐了,又叫薛元敬也坐。随后他才神神秘秘的将手里的书翻开,推到了薛元敬的面前去,面上挤眉弄眼的对他笑:“你看这个。”
薛元敬便低了头去看。而一待看清纸上画的东西,他只震惊的双目睁大,整个人都怔住了。
贾志泽一见他面上震惊的样子,就只觉得心中暗戳戳的舒爽不已。
册子就摊在面前的石桌上,薛元敬并没有伸手去拿,而且很显然,他也绝不会伸手去拿。但贾志泽有心想要看这位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看到这样的东西时到底会震惊成个什么样子,所以他就主动的一页页翻了过去。一面翻,他还一面笑的促狭:“这样东西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托人好不容易从京城弄来的,平阳府里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又故意的问他:“如何,是不是比市面上卖的那些东西画的精致?”
见薛元敬垂眸不语,双唇抿紧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的笑:“不要告诉我你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东西哈哈哈哈哈。那往后等你成亲了,是不是新婚之夜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哈哈哈哈哈。”
一面笑,他一面止不住的就想捶桌,心中很有一种教坏天之骄子的成就感。
而薛元敬这会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都跑到了他脑中去一般,震的他整个人都要头晕目眩起来。而随后这股子血液又轰的一下从他的脑中悉数跑走,流经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里面去,他只觉手脚都发软了,连想动一下都难。
不然他怎么会没有阻止贾志泽一页页翻过去的动作?纸上画的那些画面,就这样一帧帧的经由双眼,全都深深的烙入他的脑中,再清晰明朗不过。
以前他虽然也朦胧知人事,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直观的展现在他面前过。而且如贾志泽所说的一样,这本画册确实是极精致。外面虽然是一般书册的普通模样,但里面却是上好的宣纸。而雪白的纸上画的那些又是那样的清晰,甚至连人身上的每一丝头发都清晰可见。。。。。。
薛元敬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他只觉手指尖开始颤了起来,面上也悄然的开始爬满红晕。其后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终于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双目怒视贾志泽:“这样污秽的东西你怎可随意带进书院来?若教夫子和掌院看到,他们定会罚你。”
贾志泽面上是毫不在意的笑:“这东西怎么污秽了?实话告诉你,你知道这画册是谁画的?是司空烨煜画的。司空烨煜你该知道吧?本朝的大画家,谁不晓得?便是夫子和掌院,他们哪一个没有成亲?你以为他们没有做这些事?不然他们的子女是如何来的?”
见薛元敬沉默不语,他就又笑道:“你可真是个傻子,竟然视这样的事为洪水猛兽?实话告诉你,这些事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夫妻之间谁没有做过?若没有才怪了。这也是人间极乐之事,但凡你尝过一次,往后再也戒不掉的。”
说完,他合上书册,大笑着往回走,徒留了薛元敬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潮还在急剧的澎湃着,久久的静不下心来。
以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刚刚忽然得见,又听了贾志泽说的那一番话,他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一扇以前紧紧关闭的门忽然被推开来。。。。。。
直至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他才回去。也不去管贾志泽看他的目光是如何的笑的促狭,他只依然沉浸在刚刚的那份震撼中。
一下午的课他也没有好好的听。虽然面上看着还是一贯的平静淡然,但内心里却一直在激荡着,书上的字也一个都没有看进去。
等到了下课的时候,他就收拾了布包,拿了伞往外走。
外面的雨已经较中午小了许多,只是一些蒙蒙雨丝。薛元敬并没有打伞,慢慢的在雨中走着。不过等到了家,却见薛嘉月并不在家。想必她肯定是没有听他早上说的话,又去铺子里面了。
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阴沉的天色,只怕过会儿就会下一场大雨。于是薛元敬就拿了伞,锁上门,出门往铺子走去,想要去接薛嘉月回家。
走在路上的时候雨已经渐渐的下大了,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路上虽然偶尔有行人经过,但也都是行色匆匆。
薛元敬担心薛嘉月这会儿就会出来,所以就加快脚步往前走。然而等他看到街对面的漱玉轩铺子,又看到有个娇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时,他不由的就停下了脚步。
第99章 一起回家
下雨天原就没有什么人出来; 所以生意自然就要差一些。反正漱玉轩今儿压根就没有几个人进来; 也没有做成一单生意。不过好在前几日接到了好几单生意; 也够铺子里的人这几日好一通忙活了。
薛嘉月今儿整理了一下这几日的账册,又查看了一番库存的布料和丝线; 随后便同冯嫂子她们一同裁衣绣花。
暮秋的天; 原就暗得早,更何况今儿又是个阴雨天,所以才半下午的时候屋中就暗了下来。
薛嘉月原还想着点几根蜡烛来照明; 大家好做事,但转念一想蜡烛也费钱; 而且蜡烛光也有限,若到时因着这个缘故衣裙没做好反倒还要惹客人怪; 坏了铺子往后的名声; 于是她索性叫铺子里的人都早些回去,明儿一早再来。
这样也算是个福利,能让她们往后更有干劲不是?
而果然,铺子里的人一听薛嘉月说让她们现在就回去,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对薛嘉月道了谢之后; 她们就放下手里在做的活; 彼此说笑着出门了。
不过早上她们出门的时候天虽然阴沉着但没有下雨; 于是她们就有带伞的,也有没带伞的,但这会儿外面的雨下的大了,压根没有法子出门; 就有两个没带伞的站在门口一筹莫展。
薛嘉月想着她现在左右还要去看一眼今儿做出来的衣裙,不定等她看完了雨就会停。于是她就将自己的伞拿出来给她们两个,笑道:“你们打我的这把伞回去罢。”
有一个人就推辞着不要:“我们打了这把伞回去,东家你要怎么回去?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