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够哄的妻子以后别对他用那些甚么稀奇古怪,又让他难受的要命的物什。
才到庭中,楚王就听到狗叫,狗的叫声不如楚王行猎的时候那种大犬精神。
“君父?”那边恽听到声响抬头,见着楚王欣喜跑过来。艰见到父亲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和母亲不一样,君父的偏爱是没有加多少掩饰的。
“怎么好兴致养犬了?”楚王看向陈妤。
“都是给孩子玩的。”陈妤和楚王解释不清楚养宠物和增加抵抗力之间的关系,干脆随便搪塞了他一下。
楚王抱着孩子走入宫室,艰一人跟在后面,陈妤过去把他手牵起来一同入宫室内。
“再过两月寡人会出兵攻打濮地。”楚王在席上坐下,把恽抱在怀中对陈妤说道。
“濮?”陈妤想起濮人分布在汉江一带,祖上还曾经助武王伐纣,如今已经分为百濮,在楚国的西南一带,旁边的便是巴人。
“那么我令人赶紧让医者随行,准备好各种药物。”陈妤道。
“不必,这次巴人会出手相助左右夹击。”楚王对陈妤道。
“不行,万一呢。”陈妤瞪楚王一眼,“凡是有战事,就一定会有伤亡,巫师固然是要带上,但是医师和药也要。那些良医的医术你也见到了,如今你要出征自然也带着。”
“善。”楚王点头。
“话说回来,我记得上回你说,想把我带在军中?”陈妤似笑非笑的盯着楚王。
楚王那会说话是很不服气,一副‘你想去我就带你’的样儿,陈妤原本没放在心上,但是楚王这要出征,她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楚王也想起那句话了,他脸上红了红,其实他也很想将陈妤带在身边,可是“你在寡人身边,寡人都没心情征战了。”
陈妤挑起一边眉毛,“甚么?”
“……”楚王说不出口,拿着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她,活活的把陈妤后背一层汗毛都给看得立了起来。
“寡人说过,你送寡人到楚国边境。”楚王一块儿都想起来了,“寡人一走,这渚宫中和两个孩子都交给你了。”
楚王一出去打仗她就要行使君夫人的小君职责,总不能一直享用君夫人的富贵而不去管事。
“那我就送你到边境处吧,渚宫之中武夫人声威甚厚,应当也出不了差错。”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妤心下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觉得这次恐怕是要出什么事。
她才不想一直等在渚宫等消息,可是孩子的事又让她根本不能完全抽身。
“还没有君夫人除去祭祀之外的事出郢都呢。”楚王道。
“君无戏言,你得给孩子做榜样。”陈妤丝毫不买账,坚持道,她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过几日还是最好见见公室中的一些人,或者还有楚王最近较看好的那个年轻人。
人虽然年轻,但是楚王既然看好,那么他的话也能听进去。
陈妤看了看两孩子一个坐楚王怀里,一个坐自己身边,父子三个没有一个是让她省心的!
☆、第99章 大怒
这是陈妤头一次送楚王出征,楚王每次出征都会祭祀楚人信奉的东皇太一,以求能够获得庇佑,陈妤也每次出面,然后送楚王离开渚宫,至于这么她也跟着一直到楚王出楚国,真的没有一次。
她送楚王出楚国,楚人们并没有吵吵闹闹,反正只要能打胜战,君夫人和国君怎么做,和他们没关系。
将两个孩子托付给邓曼之后,陈妤的车驾在楚国大军中出了郢都城门。
这次楚军出发的路线主要是水路,百濮位于楚国西南,靠近巴国。走水路是最为快捷的。
除了郢都,路上折腾了好一段路之后,在传舍休息下。传舍内的胥吏知道是楚王和君夫人驾临,赶紧把原来在传舍中居住的人另外安排到另外的耳室内。一时间传舍中几乎是拥挤不堪,而附近的士或者是其他的庶人听闻楚王来了,也蜂拥而至,哪怕不能够进去,也会在外面踮脚望上那么几眼。
楚王派人去当地找有司征用舟楫后,到寝室里喘口气,陈妤给他解开身上那套髹漆合甲,楚王身上的髹漆合甲是用老犀牛的皮制成的,陈妤将上面的系带解开,拈在手里就有好大一份重量。
寺人亢上前接过陈妤手上的甲衣。
“真沉。”陈妤和楚王抱怨道。
楚王正在低头解开手臂上的护腕,听到陈妤这么抱怨,立刻抬头一笑,“寡人还等顶着这么一身上战场和那些夷濮周旋,哪怕回来还少不了这么一身。”
“……”陈妤给他将那些朱色的丝线挑开,“可是重还是得穿上。”陈妤屈起手指在那个护腕上敲了几下,发出沉闷的悾悾声响。
楚王脱掉了身上的甲衣甲裙身上轻松无比,见着陈妤站在那里,眉头轻蹙,似乎心里想着什么事。
“怎么,想艰和恽了?”楚王问。
“两个孩子都在武夫人身边,我不必担心他们。”陈妤叹口气,她又不是第一次把孩子放到邓曼那里了,两个孩子身边又有那么多人照顾,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看了一眼楚王,“我担心的是你。”
她心里总是有那么不太安稳,好像这次会出什么事似的,但是到底会出什么事,她也说不出上来。这么上不上下不下的让她难受的要命。
楚王这次,她让那些疡医随性,为了保证防止痢疾,她还让人准备了好多的艾草。痢疾就是由蚊子这种昆虫传播开的,还要推广什么喝煮滚了的水,不要跑到那些小溪河流去喝生水。
陈妤简直是把能想到的都顾及到了,但是那些士兵听不听,那也不是她能够管的了。毕竟时人也没有太讲究的卫生观念,除非是冬季,喝水直接到溪流里汲水就是。
“那你在想甚么?”楚王好奇问道,这不是想孩子,渚宫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烦心,楚王也想不明白还有甚么事能让她蹙眉的。
“是你。”陈妤也不遮遮掩掩。
楚王听后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寡人还有甚么可以让你想的?”
说完楚王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他看着她,陈妤撇了撇嘴角,“这次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
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了,尤其楚人格外看重战事的结果,而且还迷信。
“没甚么不安稳的。”楚王低头看着她,陈妤的面容上已经褪去了青涩,肌肤白里透红,一如当年初见时桃花也似的颜色。他有些心猿意马,但人在外,做事还是不能够在渚宫那样肆无忌惮。
“寡人自从继位以来,带军出征大大小小有十几次,每次都是大胜而归。”说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战绩,楚王颇为自得,“这次也是一样,百濮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必放在心上。”
陈妤听着楚王这安慰的话,笑都笑不出来。她抓住楚王的手,眉头蹙的越来越深。
“好了好了,”楚王哄孩子一样的轻轻拍在她的背上。
陈妤压下心头上的情绪,召来人让人带着奴隶去山野里去寻找可以驱逐蚊虫的药草。
楚王在当地休息了一晚之后,就离开了,这么多人还有那些兵士,挤挤攘攘的根本就不好休息,何况打仗也要快速,在当地拖来拖去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乘坐上舟楫,顺着水路向西南而去。
巴国已经派来大军协助楚军共同进攻濮人,两军在楚国和巴国交汇的水流处汇合。
巴人和楚人一样,远离中原,和当地的土著融合在一起,好巫风,而且装扮格外的原始。女子也不如中原那样养在深宫中,或许是因为生存坏境不好,女人们和男人一样都是能够抓起武器就能厮杀的,完全不见任何娇弱之处。
陈妤这次将楚王送到这里,已经不能再跟着楚王了,再跟着楚王就是一起去打仗了,她不能够舞动戈戟,去了估计也是蹲营地的命,还不如早日回到郢都。
楚王和巴君在前头开怀畅饮,这样的场合陈妤不想去,男人凑在一堆,没几个有好事的,她干脆出去走走。
寺人贯跟在陈妤身后,营地里热闹的很,士兵们自己升起篝火玩闹。陈妤见到那些巴人,有些好奇的打量一下。
突然一个楚国士兵和一个巴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口角,当着众人的面便打成一团。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众人上去拉架的劝说的,乱哄哄的一片。
“夫人,巴人不知贵贱,还是快些回去吧?”家臣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巴人的鄙视。
陈妤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那边的巴人,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晚间楚王一身酒气的回来了,陈妤捏着鼻子让那些寺人服侍楚王沐浴换衣,把擦得干干净净闻不出酒味的楚王给扛上了床。
陈妤坐在一旁,瞧着还没喝醉的楚王问,“今日和巴君谈的怎么样?”
军中除了她和服侍她的侍女之外就没其他女子,这地方要到三四传之外的才能找到女子,还别说要长得好看又能歌善舞的。楚王这次根本就没带舞女出来,巴人无论男女都能歌善舞,但是那种歌舞极其富有原始风气,男女只用树叶兽皮围住要害部位,然后一群人围着火堆开始又跳又唱甩头发,这种原始舞蹈,陈妤也曾经围观楚人跳过。
要是巴君给楚王来这么一场极其富有野性的舞蹈,陈妤就彻底服了巴君了,这根本就是在楚国人面前把自己的脸抽没了。
所以楚王和巴君能做的就是喝酒吃肉说事情,要不就只能相互评价一下自己国内的美女了。
“巴君?”楚王摊开四肢躺在那里,他喝的有些多,虽然没醉,但身上也热的很,摊开了手脚正好让他能够凉快点。
“不足一提。”楚王对着陈妤也不多做掩饰,话语里满满都是对巴人的看不起。
陈妤瞧着楚王摊开四肢,活似一只被人捆了的熊,拉过一边的寝衣盖在他身上,夜里凉了,楚王刚刚喝了就觉得热,到时候要是着凉,楚王到时候就是头疼脑热了。
“在外面对人客气点。”陈妤给楚王收拾好,“如今毕竟巴人前来相助,你和那些将领可别像私底下那样,小心会成仇!”
楚王嘴角露出一丝笑,他伸手握住陈妤的手腕,一把将人拉的扑倒在他身上,“成仇,巴人?”
“若是巴君有那个胆量,寡人倒是佩服他。”楚王满满的都是没有将陈妤的话放在心里。
“貲……”陈妤才想开口劝说,楚王干脆抱着她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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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天气很好,没有了前几日的绵绵细雨,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出行。陈妤从郢都送楚王到边境处,已经不适合再送了。
“去吧,在郢都等寡人。”楚王轻叹口气,“你也送到这里了,该回去了。”
陈妤有话想说,但是被人这么簇拥着,许多话涌上喉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轻声道,“记得加餐添衣。”
楚王有些哭笑不得,哪怕他出征在外,也还是将负责日常起居的宫人带在身边,哪里还要她来操心?
“嗯。”楚王点了点头,让人送陈妤出去。
过了好一会,有人进来禀告,“国君,夫人的车驾已经走了。”
楚王点头,“大善,”他从席上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巴君已经老早就在戎车上等楚王,见到楚王姗姗来迟,巴君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对那边殿车上的楚王颔首。
楚王站在殿车上,面上没有半点歉意,也没有让人过去和巴君解释原由,似乎巴君等在那里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楚王冲着巴君颔首,转过头去。
“国君,这楚子未免太可恶!”和巴君同乘一车的士心有不满,用巴语向巴君说道,“我们巴人协助他楚人攻打百濮,是道义,又不是上赶着给楚人做牛做马!”
巴君等了这一会,楚王见了他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他听了身旁武士的话,心中有火气,脸上也很不好看,但是如今已经来了,也不好贸然中途抽身,巴君沉声道,“好了,莫要再说。”
楚人的傲慢,巴君和那些巴国将领们也有所察觉,原本这次是出兵相助,却贴上了楚人的冷屁股。这让心情火烈的巴人们很是不爽。
楚王手扶在车轼上,大军浩浩荡荡向百濮之地进发,算算行程,到达目的地恐怕也就在眼前了。
陈妤的车驾在大道上行弛,车上她面色沉如水,嘴角一丝笑容都没有。
傅姆在一旁看着忧心,“夫人,国君这次出征必定大胜而归,夫人你为何闷闷不乐?”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心里总是安稳不下来。”陈妤有些坐立不安,她总觉得这次楚王还有些事,可是是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
“我不好留在军中拖累他。”陈妤说到这里叹口气,她几乎就是照着贵女的那一套养起来的,不会戎车上的那一套,行军作战什么的,楚王都要亲自披坚执锐,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