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一前一后出了门,就发现门口的两个二愣子,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天忧伤。
门一口,把这两货都惊的一蹦,差点跳脚起来。
金清老母鸡一样咯咯咯的说道,“哟,这要出门子,回娘家了呀!”
说完这话,连金清自己都一愣,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过目光一扫,白九提着篓子,陪着小姑娘旁边,小姑娘轻轻抚着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从家里出来,这明显像极了一家人要出门回娘家呀!
尤其是白九手里提着的一篓子蟹,等等!
金清一愣 ,“白就,你不厚道啊!这蟹我早上才送过来了,我自己都没尝过一丝 ,你这就要当人情送出去了了??”
白起琛淡淡的看了一眼金清,对着绵绵说道,“走吧!神经病说话不要当真!”
金清气的肺都要炸的,“白九,你给我说清楚,劳资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陪你,你就这么形容我的??”
阮绵绵躲在白起琛的身后,好奇的看着金清,应该说是看猴一样的目光,金清的着装打扮向来浮夸,穿着一身花衬衫,蛤。蟆镜,下面在配着一双油光蹭了的皮鞋,当真是一副城里人的气派,前提是忽略这人神经质的气质。
“声音小点,别吓着小薄荷了!”白起琛眉毛微皱,“若是在这里待不下去,可以回你的大城市去!”
这话说的可着实有些绝情起来,差点把金清给当场气哭了来,尤其是在绵绵眼里,金清看着小叔叔的目光,活脱脱的是一个被负心的黄花大闺女。
都走了好远了,阮绵绵拽着白起琛的衣角,低声说道,“小叔叔,你这么对金、金叔叔怎么的没事吗?”其实她不想喊金清叔叔的,但是直呼其名好像有些不礼貌,算了!看在金清和小叔叔年纪相仿又相熟的份上,就喊一声叔叔吧!
白起琛摇了摇头,“金清气不过三秒钟,等着看!过会他就会跟上来!”
他这话一说,阮绵绵竖着耳朵一听,还真是身后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金清还真不严不近的跟着,活脱脱的一个偷窃贼一样。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委屈极了。
能跟上来就代表着这人没彻底生气,阮绵绵砸巴了下嘴,感叹,“这金叔叔的脾气可真好啊!”
若是她接二连三的被小叔叔怼着,嫌弃着,指不定这会在哪个角落哭鼻子了。
刚窃喜自己又距离前面两人近了一些的金清,“……”
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他就记吃不记打,作死的要跟上来!听到不该听的,又不能反抗,活受罪啊!
白起琛勾了勾唇,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抓耳牢骚的金清,低沉着嗓音,“嗯!他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耐糙!”
是可忍孰不可忍!
跟在不远处的金清火冒三丈,他一声怒吼,“白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背后说人坏话!”
白起琛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我是当着你面,不过我说的是你的优点!”
金清,“……”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当我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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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白起琛送阮绵绵回阮家的时候; 成为了七垭村一道亮丽的风景,这会正值晌午放工; 往日安静的小路上有着不少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 纷纷的观望着。
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大爷; 还对着阮绵绵说道,“阮丫头,这就是那个大人物吗?”
这老大爷也和绵绵有些关系的,是之前为阮家主持分家的三叔公,对于没有恶意的人,阮绵绵自然好态度。
“三叔公!”阮绵绵恭敬的喊了一声; 接着她打趣的看了一眼白起琛; “这可不是大人物; 他和我们是一样的; 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以前她把小叔叔这三个字太过神话了,可是相处了以后才发现; 小叔叔跟她一样;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会有喜怒哀乐; 会生气; 会生病,只不过他处在的世界; 不是这个世界的最顶端,环境不一样而已。
而绵绵他们周围的这些人,却是祖祖辈辈的老农民; 和白起琛这种京城来的大人物相比起来,自然是觉得有差距的。
白起琛看了一眼阮绵绵,并无责怪,反而眼里带着笑意,他低声问道,“老丈,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三叔公有些意外,没想到白起琛会这般随和,他满是褶皱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今年收成不如去年!老爷天不给饭吃,要长苗的时候,老天大旱,这前段时间要收成了,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麦子来收的不及时,导致今年的麦子都霉了不少!”
说着,他把背后的篓子放了下来,那篓子里面是他从公社的晒谷场捡来的麦穗,这些都是发霉了的,长着长长的绿毛,显然是不能吃的了。
但是丢的话,又舍不得,三叔公就把这些给捡回来,晒干了以后,揉一揉,煮开了以后,又是一锅好饭,还能填饱肚子。
白起琛看着这一背篓长霉的麦穗,老实说,他头一次生出了一股无力的感觉,他可以设计武器,来让国家强大,但是对于这种老天爷不赏饭吃,或者说,对于这种发霉的麦穗,他确实是没法子。
白起琛沉默了一瞬间,“这些能吃吗?”
三叔公满脸的褶皱子都加深了几分,他哈哈大笑,“城里的娃,没见过这些吧!这些麦穗虽然发霉了,但是我拿回去,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晒一晒,在搓一搓,上面的绿毛散了以后,放在锅里面蒸几个小时,过一下头道,第二道就能吃了!”
顿了顿,他回忆起来,“你们这些小娃娃,都是福窝里面长大的,自然是不明白的,若是灾荒年间,这些发霉的麦穗也是会被人争抢的,关键时刻还是能救命的!”
那种灾荒年间,观音土都有人吃的,更别说这发霉的麦穗了。
白起琛一副坦然受教的模样,“老丈,您可真厉害!”
他这般谦虚的模样,更是引得三叔公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这算啥厉害,这不过是我们乡下人生存的本能罢了!”
阮绵绵从来没想到还能见到小叔叔这一面,她默默的跟着一旁,看着小叔叔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问这个,问问那个,都是一些乡下的东西,但是小叔叔的眼睛却格外的亮,阮绵绵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
许是因为有白起琛在这里,而不远处跟来的人,也只是拉开了距离,并不像平时那般凶神恶煞,反而吸引了不少乡亲们都围在一块。
刘婶子见那大人物和三叔公说的正带劲儿,她挤到人群里面,探起了话锋来,“绵绵,这人是做什么的??”
瞧着这一声的气势,可比她之前跟着男人去县城开会无意间看到的县长还要大几分咧!
阮绵绵看了一眼刘婶子,她一本正经的撒着谎,“我不知道!”
刘婶子白了一眼,“真的不知道??”
阮绵绵绷着小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我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这下,刘婶子气的脸色发白,抬手就要拧绵绵的胳膊,“你这死丫头,我和你大伯娘可是亲戚,算起来,我还是你长辈呢!”
七垭村就这么大,基本上都是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是亲戚连亲戚。
阮绵绵哪里会让刘婶子拧着,她婶子灵活的一避,躲在了白起琛身后,一脸委屈的告状,“小叔叔,有人要打我!”
白起琛原本在和三叔公两人讨论东西的,但是余光却还是留了一丝在绵绵身上,绵绵在往他这边靠的一瞬间,他大手下意识的一捞,把绵绵给护到了身后。
他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收敛,目光锋利的盯着刘婶子,“这位大婶子,我家小丫头哪里招惹着你了?”
白起琛一句一个我家小丫头,何尝不是正面的告诉大家,阮家那小姑娘,确实是他照着的,以前的那些流言,却不攻而破。
刘婶子被盯的头皮一麻,她吓得缩紧了身子,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没想欺负绵绵啊!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而已!”
她也没想到,上一秒还那般好说话的白起琛,下一秒变得如此骇人。
“哦!”白起琛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是吗?”
刘婶子哪里敢说不是??
她连连点头,急的一头汗,“绵绵,你快帮我解释一下啊!婶子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
阮绵绵从白起琛身后猫出来一个小脑袋,“既然是玩笑,下次我去找狗剩也开开玩笑!”
前几次接触下来,她还觉得刘婶子人不错,但是自从刘婶子的男人当上了大队长以后,绵绵发现,这刘婶子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隔三差五的来找他们阮家麻烦。
这一次,借着小叔叔的手,敲打一番,也是好的。
刘婶子身子一僵,到底有些不死心,她自从当了大队长夫人以后,哪个对她不是巴结的不得了,偏偏连带着到了阮家那傻丫头面前,吃了一个大瘪。
她眼珠子一转,“白先生,您别被阮家那丫头给骗了!”她说完,忐忑的观察着白起琛的脸色,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刘婶子像是得到了鼓励,“那阮家丫头看的跟小白兔一样,乖乖巧巧的,实际内里黑的不像话,她巴结您,就是为了在村子里面横着走,而且她可不是啥好货,被退亲了不说,还不孝长辈,和家里的一个奶娃娃抢吃的,在家里面的时候,跟个千金大小姐一样,从来不干活,我跟您说啊!这种姑娘在我们村子里面送给别人当媳妇都没人要,您可不要被这傻丫头给哄骗了去!”
说完,刘婶子眼巴巴的看着白起琛,但是出乎意料,这么多实情说下来,按理说,这大人物应该是不高兴了吧!
认清楚了阮家那丫头真面目了吧!
可是偏偏!
白起琛的脸色还是淡淡,只是微微皱起的眉毛,能彰显出他的不悦来,他扫了一眼刘婶子,“怎么,我家小丫头吃了你家大米了??”
刘婶子啊了一声,这和他家大米有啥关系,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他们家有大米也不可能给这傻丫头吃啊!
他们家狗剩都不够吃呢!
“没吃你家大米,你管啥闲事?”白起琛垂了垂眼皮子,在睁眼时,一片冷意,“我们家的小丫头,我们愿意宠着,供着,疼着,要你们多管闲事?”
他说的是你们,而且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扫了一眼周围管看的众人,被他这么一扫,林招娣率先心虚低下了头。
反倒是阮绵绵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白起琛,她以为被刘婶子说完那么多坏话以后,小叔叔会不喜欢自己呢!
原来!
原来没有不喜欢啊!
反而恨不得把她给宠上天呢!
要给她出气呢!
阮绵绵这会别提有多开心了,她都恨不得要蹦起来了!
白起琛眯了眯眼睛,闪过一丝危险,小丫头竟然不相信他,他怎么会相信一个无知妇人说的话。
刘婶子傻眼了,她恨恨的跺了跺脚,“你这人怎么说不听呢!阮家那丫头不是个好的 !!”
白起琛吹了吹手上的灰尘,那是之前拿麦穗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他神色淡淡,“我家的小丫头,自然是个好的,再让我听着你们在背后编排小丫头的不是,别怪我滥用职权了!”
他虽然在这村子里面养身体,不问世事,但是真要是处理几个无知妇人,还是动下手指头的事情。
他这话一说,刘婶子脸色有些发白,她原本是打算搅乱了阮家和这大人物的关系,这样她男人的大队长的职位也能坐的稳一些。
谁知道,不仅没搅乱两人的关系,反而要把自家男人给连累了。
她脸色一白,“你、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是滥用职权,我去、我去举报你!”
白起琛蔑视的看了一眼刘婶子,并未出声。
反而牵着阮绵绵的手,就往前走,边走边教训,“这乡下乡下无知妇人的话,有什么可听的!别污了耳朵,我送你回家!”
白起琛对待两人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乡下妇人。婶子,头一次被人鄙夷的这么彻底的,偏偏她还无从反驳。
她这会后悔死了,双腿都在打颤,若是这大人物真要是是从中间搅合一下,她男人大队长的职位可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她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耳边一阵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连滚带爬的往回赶。
不行!她要先和男人通通气,不能让她男人从外人那里得到了消息,不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