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童童倒还好,笑的腼腆,“志文哥,没事的,我一个人来回都没问题!”许是扬州的水土养人,又或者是扬州有许童童的亲人在。
不过是半年没见面,瞧着许童童的小脸都丰腴了不少,也白净了不少,当然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多了。
只是提到她父母的时候,许童童却有些沉默,“我们家族现在内乱的厉害,我爸妈回去夺了那些亲戚的口粮,所以现在闹的厉害,索性我就来了绥林县,这样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
人性有多可怕,没人比许童童在清楚了,别看那些人是她的亲人,亲叔叔,可是下手起来,毫不手软的,甚至能要了她的命。
阮家的人听了以后,倒是对着许童童越发好了,毕竟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方秀兰更是把许童童当做亲闺女疼。
阮绵绵有时候看的都有些吃醋,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当可恶的小姑子。
当然有了许童童,家里更加热闹了几分,等阮国华他们走的时候,阮志文竟然做主把许童童也带到了南方去。
毕竟阮志文这次去一是和阮国华学些东西,二是去参观下学校,三还能带着许童童出去见识一番,也算是两人的独处时间了。
所以,许童童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们一走,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周秀英,方秀兰,以及阮绵绵他们三个,原本阮绵绵是可以直接去京城的找白起琛的。
上次白起琛离开的时候,是想着让绵绵跟他一块的,但是绵绵家里有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所以白起琛上次就带着壮壮一块先走了。
但是家里只有方秀兰和周秀英两人,她有些舍不得,所以在家多留几天,顺便还能等下京大的录取通知书。
阮绵绵在家又玩了一个多星期的时候,京大的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阮绵绵也拿着录取通知书,准备踏上去京城的路程。
但是却没想到,在离开的前一天,他们家门外放了一个很大的包裹,但是却没有人影,也没有署名,方秀兰和周秀英两人都很好奇,这个点谁会放这么大一个包裹在这里。
阮绵绵也有些奇怪,但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跑出了门,对着门外喊道,“阿迟,我知道你在这里对不对?”
躲在大树后面江迟听到了绵绵的声音以后,他的身子悄悄往树后一没,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只是眼眶确实有些红的,他拳头捏的死死的,很想出去,告诉绵绵,他很想她,做梦都在想。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站在绵绵面前,自从上次他一走了之以后,就再也没了立场。
阮绵绵在外面找了好一会,但是江迟成心不让她找到,她自然是没找到的。
阮绵绵失落的进了屋内,方秀兰问道,“是江迟那孩子?”
阮绵绵点了点头,“他藏起来了!我没找到他!
“那孩子打小就有成算,你别担心!”方秀兰劝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真要不担心,那是假话。自从上次她住院以后,到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了。
阿迟那边没有信,也没了消息,阮绵绵倒是托人找过,但是江迟仿佛在故意躲着她一样,她又怎么会查得到。
因为江迟的事情,阮绵绵又在家里多待了三天,但是江迟并没有出现,还是音信全无。
阮绵绵拜托自家妈妈若是有消息就跟她说一声,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程。
临出门的时候,方秀兰想要送着阮绵绵去京城,但是绵绵却拒绝了,不止如此,也没提前和白起琛打电话,她打算到了京城以后在给小叔叔一个惊喜。
不过,她没想到的时候,她妈竟然给了她一大笔的钱,里面足足有三万块,不是别的,就打算让绵绵先去京城探路,看到合适的房子就买一套,有个落脚地方,到底是比大学宿舍住的舒服。
阮绵绵一想到她妈拿给她钱的土豪样子,就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这会在火车上,这么一笑,自然引起了对面几个人的注意力。
火车的一排位置坐了三个人,而阮绵绵对面坐着的正是三个年轻人,两个男生一个女生,那女生对着阮绵绵有着很强烈的敌意和蔑视。
至于两个男生则一上车发现绵绵坐在他们对面的时候,眼睛就一亮,这会阮绵绵笑起来,自然给了两人说话的机会。
第165章
“你是绥林县的人吗?”带着眼镜的男生好奇的问道。
因为没记错的话;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刚上来没多久的。
阮绵绵抬头看了一眼;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
哪里知道那个眼镜男生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 “我们也是,不过我们是贺岗市的; 要去京城读书; 所以打算提起出发去看看。”
眼镜男生提起自己是贺岗市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阮绵绵,发现他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是城区的人,面前这个女生竟然没反应吗?
以前他要是遇到下面县城以及村子里面的女生,一听说他是市区人; 总会各种巴结讨好的,但是面前的这个漂亮小姑娘却没有任何表示。
可能是因为太漂亮的缘故?
眼镜男实在是太奇怪了。
阮绵绵不接话,对面坐着的另外一个女生倒是嗤笑一声; 嘲讽 ,“张才良; 别跟山沟沟里面的泥腿子说话,她怕是连贺岗市在哪里都没听过!”
这个女生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但是眉毛上挑; 嘴角下撇,尤其是嘲讽人的时候,当真是刻薄的模板。
被她称为张才良的眼镜男; 有些尴尬的对着阮绵绵道歉,“王琴就是嘴巴比较毒,心不坏的,你多体谅下!”
一直没开口的阮绵绵,突然出声,“我不是她妈,没必要体谅她!”
谁都没想到,一直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出声就把人给噎了个半死,尤其是王琴的姑娘,眼眶都红了,牙齿磨的嚯嚯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最讨厌长的比她漂亮的女生。
阮绵绵认真的看向小小,重复,“我不是你妈,不会,也不愿意去体谅你的臭脾气,只是希望你出门在外,可以留点口德,不然哪天当心祸从口出!”
其实,她原本不想说话的,但是王琴这人的表情和说话,实在是太让人欠打了。
她这话一说,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男生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阮绵绵,目光有些复杂,阮绵绵看不懂,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不认识
倒是王琴有些下不来台,尤其是阮绵绵的声音不小,整个车厢都能听得见,大家都用纷纷盯着她,王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她现在不能妥协,她妥协了,不就意味着她错了??
再说了,面前的那女生,本来就是山沟沟里面出来的泥腿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想到这里,她牙一咬,“我们这种大学生才不跟你这种没见识,没文化的泥腿子说话!”
她把大学生几个字一说,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目光顿时变了,不在是之前那副嫌弃的模样。
王琴心里得意的不像话,正要看阮绵绵敬畏羡慕的表情时,却发现阮绵绵一动不动,竟然闭上眼睛,她就仿佛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难受死了。
阮绵绵确实是懒得理她,先前说那么多话,她都觉得自己是浪费口舌,只是,王琴却一再洋洋得意,“喂,你是不是怕了?羡慕了?妒忌了?其实你心里很阴暗的对不对!”
阮绵绵,“你很吵!”
这下,王琴又卡壳了,连旁边的张才良也没憋着笑了出来,他之前还觉得王琴这种性格挺好的,活泼开朗,但是听到阮绵绵这形容,确实也挺好,这一路,王琴确实挺吵的。
“我很吵?我可是京城师范大专的学生,以后可是要留在京城的,不像你,这辈子只能待在山沟沟,怕是唯一能和大学生交流的,也只有我了。”
提起自己的身份,王琴有一种迷之自信,自从她考上了大学,周围的人对待她的态度都变了。
阮绵绵是真的觉得面前这个女生不止吵,还没眼色,她叹口气,“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话音刚落,从后面车厢就出来了一位穿着制服的列车长,扫了一圈车厢中的人们,拿着手里的省报,对照着车厢的人看了看,在看到阮绵绵的长相时,眼睛一亮,“你就是高考状元阮绵绵吧?”
阮绵绵有些诧异,眼里闪过警惕,但是看到省报以后,她点了点头,“我是阮绵绵!”
列车长看了看报纸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阮绵绵的真人,对比了下,感叹,“你比报纸上照的好好看!”
顿了顿,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有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是你今天坐火车去京城报道,但是没买到卧铺,我们列车厢空出来了一个卧铺,我现在带你过去吧!”
这算是走特殊通道了。
阮绵绵却不为所动,有些防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坐车?”
列车长是个中年男人,他家里的闺女也跟绵绵差不多,把阮绵绵的警惕看在眼里,他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笑着道,“我是这辆火车的列车长,至于通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个醒,“姓白!”
这下阮绵绵立马明白了,等于说她偷偷去京城的消息还是没瞒住小叔叔,“我晓得了!”说完,就提起了东西,和列车长一块离开了这个车厢。
等她离开了以后,车厢内就炸开了锅,“哇,刚才那个小姑娘是高考状元吧?”
“是啊,我刚看到那个列车长拿着省报上面的照片来核对人呢!没想到我竟然和高考状元坐一个车厢,还离的这么近!”
一说到这里,先前的人,就想起来和高考状元一块的那姑娘,是怎么嘲讽状元的了,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这可真稀奇,一个大专生能去嘲笑状元了!”
“若是我记错,那个高考状元可是被京城大学录取了吧!”一个是京城师范大专的大专生,一个是京城大学,别看就差几个字,意义可全部不一样了。
更何况,人家先前还被列车长给亲自接走了,他们坐火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王琴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不可置信,“泥腿子怎么可能是高考状元呢!不可能的!”她先前喊了那么多次泥腿子,也没听到阮绵绵反驳啊 !
“你以为人家状元跟你一样高调啊!考个大专就洋洋得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一想到自己一个大专生在高考状元面前炫耀学校好,王琴恨不得死了算了!
旁边的张才良也没想到,先前坐在他们对面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高考状元,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玄乎,愣愣的出了不神。
倒是一直没出声,坐在一旁的男生打了他一下,“人家不是你肖想的!”这个男生叫袁劲松,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那漂亮女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止穿着打扮,还是气质谈吐,从容自信的不像话,哪怕是屡次受到王琴的挑衅,她也至始至终没有发火,而是讲道理,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教养了。
更何况,能被列车长亲自接走的人,走特殊通道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不止他想到的,连带着张才良也想到了,还有王琴,她这会更是后悔的不像话,早知道,她不多嘴了,也不知道那个状元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
若是阮绵绵知道了,定然要说一句,想多了!
她这会呆在一个很宽敞的车厢,而且列车长口中多出来的一个卧铺,不仅仅是一个卧铺,而是一个车厢里面就只有一个床铺,桌上还放了好几种新鲜水果,竟然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显然是特殊车厢了。
和先前几个人挤在一个座位上的环境,不知道好了多少。
阮绵绵嘴角扬了扬,这种被人特殊照顾的感觉还不错,她转头看向列车长,“您是怎么联系上他的?”他是谁?
列车长自然是知道的,“我跟起琛这孩子是旧识!”顿了顿,“小姑娘警惕还挺高的呀!这是好事!”要是他闺女出门能够有这般警惕,他也算是放心了。
阮绵绵笑的腼腆,倒是没在问下去。
列车长看了一眼车厢,嘱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喊我,我就在最前头的车厢!”
阮绵绵点了点头,“谢谢您,麻烦您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费心费劲的,她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绥林县离京城很远,这一坐就是接近三十个小时,饶是阮绵绵在这种卧铺车厢,也坐的很不舒服。
更不用说,若是坐在那种几人挤在一块的位置上,阮绵绵觉得,她高估了自己吃苦的能力。
下车了以后,人潮涌动。
阮绵绵一出车站,就瞧见了在人群中特别显然的白起琛,他站在车旁,而他身旁跟着的田六子手里则举着一个高高的牌子,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