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薯的淀粉可不少。
阮绵绵也吃的欢喜,她去把自家两只老母鸡给招到了手边儿,抓了两把扫帚菜就丢了过去,两只母鸡低着头,咯咯咯的啄个不停。
她看了看空间里面有聚集了十多滴的甘露,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玉葫芦给收了起来,这玉葫芦是她之前继承这个空间的时候,专门从市场上找到的,用来收集甘露的。
葫芦不大,十多滴的甘露就把玉葫芦给装满了,阮绵绵把玉葫芦收了起来,估摸着这里面的够她用个十多天了。
看着还在凝结的甘露,她歪着头看了看,直接把嘴给凑了上去,接了两滴甘露到嘴里面,这甘露很甜,但是却太少了,她砸吧了下嘴,没尝出味道。
不过,前世的阮绵绵可没少喝甘露,穿越以后,空间跟遭难了一样,一切都重头开始,她看了看甘露,也不管它了,她不接,这甘露就会自己存起来,她的这副身体底子很好,加上又年级小,所以无需甘露来调,不过却是可以喝一点,女孩子总归是爱漂亮的。
看完了甘露,她又去看了看自己那一片果园,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果园那光秃秃的果树,都开始慢慢的发芽了,鼓鼓的,嫩嫩的绿芽裹在枝头,阮绵绵心里一喜,能发芽就意味着这空间还有的救了呀!
她欢喜的从厨房先给水缸里面滴了一滴甘露,又用着葫芦瓢舀了一大瓢的水,滴了一滴甘露进去,浇到了已经发芽的几棵树上,就没在管它。
去的自留地,给自留地旁边的青梅树也浇了一些。
还有剩下的,则零零散散的浇在了小黄瓜藤上。
阮绵绵得承认,她是嘴馋了,想吃点水果解解馋,可是这年头吃都吃不饱,哪里又有水果去吃。
而且还是三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黄瓜藤,“快快长大呀!”,能吃个清脆的小黄瓜也是不错的。
阮绵绵这边无所事事的时候,周秀英出了阮家院子,越琢磨越不对味了,直接把木桶给放在了水井旁边,这年头,你就算是把木桶放在水井一天,也没人去拿你的东西。
所以周秀英也放心的很,她端着扁担,直接去了知青点。
也没大声张扬,只是把唐文斌给喊了出来,唐文斌做贼心虚,如今人家长辈出来了,他就有些怂了,但是他又怕周秀英把这事情闹大,他在七垭村可是待不下去了。
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了周秀英,他一出去,高悦立马扒在窗户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周秀英开门见山道,“唐知青,你是城里人,高贵的很,我们乡下的人攀附不起,我们家绵绵也小,所以你趁早收起打我家绵绵的心思!”,顿了顿,她啐了一口,骂道,“我不是老瘸头那个眼睛糊了屎的,绵绵更不是秀改那个傻姑娘,你那些弯弯绕用谁身上都行,就是别用我们老阮家身上,不然,来一个我收拾一个,来两个我收拾一双,你若是不信,就出去打听看看,我周秀英是不是好惹的,我们老阮家是不是好惹的!”
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了一块砖头,当着唐文斌的面,把砖头给削成了两半!
周秀英这话在警告唐文斌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说给屋里面知青听的,她要做的不止收拾了唐知青,还要给其他几个知青敲一敲警钟,让他们不要打绵绵的主意。
唐文斌看到面前碎成两半的转头,脸一白,这砖头他记得,是前头儿修公社办公室的时候,从隔壁的河滩上拉回来一车砖,当初他还去帮忙卸砖。
这砖有多结实,有多重,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连忙,“周婶子,你放心,我不过是跟绵绵妹妹开个玩笑而已,没成想她放在了心上。”
周秀英口沫横飞,厉声,“别乱认妹妹,谁是你妹妹??”
“还有!不要找我们家绵绵开玩笑,小心我们老阮家的人不长眼,不小心把你给揍了,到时候连医药费都没得赔!”,说完,她还瞅了一眼窗子后面的人影,快步的离开了知青点。
知青点的窗户都是用糯米熬成了汤汁,粘上废旧的报纸贴在上面的,人若是躲在窗子后面,光一照着,窗户上影影绰绰的显示出一个人影来。
明显那窗户那里有人偷听。
周秀英可不知道偷听的是谁,但是能做出来偷听这种事情来的,人品能好得到哪里去呢!她走的老远,把手里的砖头“啪嗒”一声,扔到了壕沟里面。
小样!跟她斗!
还嫩了一些!
其实那砖头,不过是周秀英去知青点的时候,在老瘸头的窗户上拿的,那砖头搁在窗户上好几年了,风吹日晒的,本就被砸过,中间生了一个大缝,她就顺手揣在了手里,拿着去了知青点唬人,还没想到,还真把唐知青这小伙子给唬住了,怕成了那样。
不过,这唐知青真真是个怂货,一块砖头给都吓了成了这样,周秀英的老脸上都是嫌弃,还蠢的要死。
也不动下脑子,她一个糟老太婆子,哪里有这么大的劲儿,一手下去能把硬邦邦的砖块给砍成了几半!
那是铁砂掌,不是老太婆子的手。
周秀英对着知青点啐了一口,“啊呸!城里面的娃娃没一个好东西!”,也不对,那个程知青瞧着就不错!
周秀英心里舒坦了,风风火火的去了水井旁边,继续去担水浇家里的自留地去了。
而唐文斌白着一张脸,进了屋子后,高悦立马跟上来,“老太婆说了啥话?”
唐文斌嘲讽,“老太婆子说了啥?你没听到?”,想了想,凭什么他一个人被吓着了,他比划了下砖头,夸张,“那老太婆子刚一掌下来,把之前公社建办公室的砖头给劈成了几半,你要是打老阮家二郎的注意,可悠着点,往后有个恶婆婆!”
唐文斌被吓狠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周秀英哪里是恶婆婆,她那是恶奶奶,谁敢欺负他们家老阮家的崽子,她敢跟人家拼命!
高悦虽然没看到周秀英手劈转头的模样,确实听到了动静,她心里有几分害怕,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说我要去嫁到老阮家去了??”
面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打了退堂鼓,看来老阮家这条路子走不通了。
瞧着这老太婆这么护着那傻子的样子,就能知道,就算是她嫁到了老阮家,她也落不到好去,更不用说把那傻子身上的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给哄骗过来。
唐文斌嘲讽的笑了笑,也没拆穿高悦的真面目,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谁都不说谁。
他爬到炕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漏风的屋顶,整个人都木木的,这乡下他是待够了,老阮家的路子行不通,他要找新的路子了。
高悦何尝不是有他这种想法。
两人再次陷入到了困境里面,程袁青看到这边的一幕,张了张嘴,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第18章
反正说了以后; 他们也不会听的。
想到这里; 程袁青看向旁边小小的一团儿人; 低声嘱咐; “童童,你可离这两人远一些!”
许童童从被褥子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跟着点了点头。
程袁青欣慰的笑了笑; “童童最乖了!”
许童童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她迅速的爬了起来,“程大哥,老支书吩咐我下午去挑种子; 我现在就过去了!”; 挑种子这种活计轻松,不过工分也少; 好在许童童吃的少; 她挣的工分也是够的。
程袁青收起了地上的刚编好的竹篮子; “我跟你一块!”
高悦看着他们两人离开后; 冷笑; “我看你们能熬多久!”
晚上的时候,家里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吃饭的,谁成想下午天黑的时候来了一场细雨; 要知道春天的雨可是贵如油的,已经从生产队放工的村民们,又被老支书给叫了回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点春雨把玉米种给种下去,秧苗将来会壮实一些。
老支书挂着支书的名字,实际却是地地道道的老农民,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什么时候该种什么,经验老道的很,大伙儿都放工了又把人叫回去,就是老支书的注意。
村里面的人都信服老支书的很,知道跟着老支书走,一准没错,但是知青点的知青不一样,下午好不容易请了半天的假,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顿热乎饭,就要顶着春雨去播种,各个怨声载道的。
晚上这一场春雨,周秀英也没放过,都是村子里面的老人了,知道这种雨是最肥的,她原本都在屋歇着了。
听见外面的雨滴,她又去了自留地,多拢了几拢土出来,又翁了几拢的土豆,家里的孩子都喜欢吃,这个点种下去,几场春雨下来,土豆疯长,若是长的快,指不定到时候桌子上又能多添一道菜,玉米糊糊里面也能添几个土豆,还能耐饿一些。
阮绵绵到底是弄家的孩子,不是大户家的千金,家里人都在忙活的时候,她不可能就在家大眼瞪小眼,地里帮不上忙。
那就去厨房帮忙活,把刚进门垮着脸的大嫂给喊到了厨房帮忙烧火,她自给儿把周秀英下午给她的钥匙拿了出来,舀了一葫芦瓢的玉米大碴子,又去酸菜缸里面捞了一大把酸菜起来,酸菜剁碎了。
把中午她爸带回来的卤肉拿了十多片出来,若是细分下去,肯定是不够的,她就一块切成了肉沫,混着酸菜一块炒了了起来,又看了看门后面的大白菜,自家种的大白菜,这方面周秀英倒是没有太管着吃。
阮绵绵也不是吝啬的人,直接拿了两颗大白菜出来,三下五除二的把白菜叶子给垮掉了,春天的白菜,有些老,中间都起了硬邦邦的菜苔,她也没舍得丢,一块剁吧剁吧,从窗户上捋下来了一把红辣椒,炒了一个酸辣大白菜,还有一个酸菜炒肉末,当然肉末剁碎了和酸菜一块炒,是找不到的那种。
看了看下午自家两只母鸡下的两个蛋,阮绵绵想了想,又用着剩下的白菜叶子,做了一个白菜蛋花汤,她不是抠门的人,用的是水缸里面添了甘露被稀释的水,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格外的香。
当然一滴甘露倒到了一大水缸里面,效果肯定不如给周秀英和阮国华他们喝的水好,但是阮绵绵想要给自家父母还有奶奶从根源上调理下身体,这水缸是最好下手的地方了,只是便宜了赵小玲和刘爱枝。
赵小玲一边往灶膛里面塞着柴火,一边坤着脖子往锅里面看,她就不明白了,这都是往日吃的菜,怎么这傻子做出来的就格外的勾人,勾的她连连咽口水。
阮绵绵跟没听到一样,手里该干嘛干嘛。
这一场抢种,等老阮家的人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家里香味,跟着老阮家一块回来老周家笑着打趣,“国成,你家今天莫非炒肉了?”,这年头,也只有炒肉了才会这般香咧!
阮国成向来是半晌都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他摇了摇头,并不回答,老周家的也不放在心上,抗着锄头回到自家里面。
阮家的几个孩子可没阮国成这般沉得住气,阮志武忙活了一天,中午吃的饭,又是小子,做的都是体力活,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闻到家里的味道,直接嗷了一嗓子,“奶,今天晚上做啥好吃的了?”
他猫着身子跑到了厨房里面,却发现厨房里面没有奶,喊错人了,他局促的抓了抓脑袋,吸溜着口水,“小妹,你今天做饭啊?”
阮绵绵握着铲子的手一顿,抬头笑眯眯道,“大哥,来帮忙端菜,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她虽然会做饭,但是已经好几年没用过菜刀,更不用说掌锅了,家里的亲人都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阮志武眼睛一热,“好好好!我今天要吃五碗!”,他太久没吃到小妹做的饭菜了,其实要他来说,家里面做饭最好吃的就是小妹了。
以前小妹没傻的时候,偶尔也会做一顿,他每次恨不得把盘子都给舔干净。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阮志武,阮志文也是,别看他平时和阮绵绵两人呛的厉害 ,但是若真是论疼起小妹来,阮志文丝毫不必阮志武差,向来口齿伶俐的他,竟然语塞了,他闷声,“小妹辛苦了!”
阮绵绵不知道自家二哥是怎么了,她疑惑的看向阮志武,阮志武也觉得二弟怪怪的,不过二弟每天都怪怪的,鼻尖传来的香味让他瞬间把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到了耳后。
阮国华和方秀兰两个是最后到屋的,他们在县城上班,离的远,所以最后一个回来也不奇怪,他们也是循着味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以为今天家里炒肉了。
等吃到了饭菜,阮国华才知道今儿的是自家闺女做的,他是又自豪又难受的,自豪的是自家闺女可真能干,难受的是,是他没能力,闺女刚好,就开始忙活家里的事情,没能好好休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