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艰难危险的时候都不轻言放弃。
温室之中只能养成娇贵的花朵,无法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在他们入宫不到三个月的时候,颜景白就把他们丢出去了,先是军营,纪律严明流血流汗的军营绝对是让少年迅速成为男人的好地方。
他不但锻炼他们的身体,磨练他们的意志,更让最会打仗的将军教他们兵法谋略,他要把他们培养成真正的双龙,比原著中更加强大的双龙。
直到三年后,两人从军营中归来,颜景白没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又将他们赶去江湖历练。
这几年来,三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恐怕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只是他们虽聚少离多,感情却是不错,寇仲和徐子陵是真的尊敬这位皇帝老爹。
话题转回来,这次寇仲和徐子陵初入江湖,就像是龙回大海,搅得江湖不得安宁。
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事件聚集体,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事情发生,还都是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初他们出了洛阳,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江淮杜伏威处。江淮义军近几年闹得厉害,他们想着自己的老爹身为皇帝,他们当然要为老爹的天下尽一份力的,于是便打算去那里探探杜伏威的底。
可是刚到江淮地界他们就遇到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杀戮,江淮义军哪里是什么义军,就是一群匪军,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寇仲和徐子陵一怒之下奋起厮杀,其间还认识了有将帅之才的李靖。
三人一起将那群江淮军杀了个精光,在豪情万丈的同时,也得罪了江淮军的首领杜伏威。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受到了杜伏威的手下“执法队”的追杀,李靖更是将自己自创的刀法“血战十式”交给了二人,之后三人在逃跑时分散。
李靖失踪,寇仲二人又搅合进了东溟派和海沙帮的交战中。
在各种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下,寇仲和徐子陵烧了海沙帮几十条大船,又阴错阳差的从东溟派手中偷到了连巨鲲帮帮主云玉真和李阀都想抢夺的一本神秘账册。
至于瓦岗寨的沈落雁,那是他们倒霉,不过是因为对方看中了他们的才能,而他们又不肯加入瓦岗寨而已,就招来了那位毒美人的追杀,实在冤枉。
两人口才不错,连比带划的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讲的栩栩如生,换了常人定要被带动的心潮起伏,仿佛身临其境的,但颜景白不算常人,这么多年的皇帝做下来,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说完后,寇仲喝了一口茶,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交给颜景白道:“皇帝老爹生辰在即,我和子陵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送什么,你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将这个当礼物啦。”
颜景白挑眉,“一本账册就当礼物了?就是这么打发朕的?”
徐子陵偷笑,“皇帝老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绝对会非常满意哩!”
颜景白将信将疑道:“这么神奇?先说好不满意的话朕可是要退货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账册开始看。
五根手指在颜景白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又晃了晃,寇仲脸上一片戏谑。
整个心神都已经沉浸在账册中的人“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不耐道:“出门!左转!滚远点!”
寇仲和徐子陵双手一击,偷笑着瞬间离开了观文殿。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颜景白一个人的身影。
良久之后,他才合上账本轻轻的舒了口气。
他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本账册,只因为关系重大。
简而言之就是,东溟派是一个以琉球为基地的专门贩卖武器的门派。
而这本账本记载着所有向东溟派购买武器的人,以及数量品种价钱,和交易的地点,可以说整个交收记录非常之详细。
海沙帮和巨鲲帮之所以要这本账册,是因为他们的后台一个是宇文阀,一个是独孤阀,而李阀则是由二公子亲自上阵,可见这本账册对他们的重要性。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本关系着无数人命运的账册最终却是落到了最不该落到的人手里。
颜景白黑眸发亮,这些年来他广开科举,努力提拔寒门士子,虽然对那些门阀世族产生了一定的打击,却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
软的不行,来硬的更不行,若是将所有门阀世族逼得退无可退,他着江山可就坐不稳了。
就在他为门阀的事情头痛不已的时候,这本账册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是撬开世族这块铁板的突破口。
颜景白唇角微弯,轻笑出声。
果然,双龙就是天道的宠儿,是他打包带回来的福星!
'正文 第54章 危机'
颜景白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出了观文殿;他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萧皇后那里,正好南阳公主也在。
颜景白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然后笑着道:“朕来的倒是凑巧,原来阿阮也在。”
南阳公主温婉贤淑,举手投足间透着股矜贵之气,她和萧皇后长得极像;都是貌美端庄的女子。
此刻,她闻言笑道:“听说母亲的头痛症又犯了,女儿有些担心;便来看看。”
“哦?”颜景白似乎一惊,赶紧看向萧皇后道:“皇后不舒服?”
萧皇后柔声道:“陛下莫要听阿阮瞎说;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已经不疼了,您别担心。”
颜景白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这才道:“你我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千万要当心身体,朕还指望着皇后多陪我几年呢!”
萧皇后保养得极好的肌肤微微泛着薄红,她嗔怪的瞪了一眼掩唇偷笑的南阳,然后低眸应道:“臣妾明白。”
天色将晚,已近黄昏。
颜景白留南阳公主用了晚膳才让她离开,三个人的饭桌颇有些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意思。
南阳公主出宫的时候霞光褪去,天空已经呈现大片大片的墨蓝,一身华贵锦服的少年牵着马,迎风而立。
似乎有些意外少年的出现,南阳公主惊讶道:“我儿为何在此?”
少年笑道:“天黑了,爹爹不放心,让我来接母亲。”
听了这话,紧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秋水般的眸中最先浮现的绝对不是感动欣慰,而是一种及其复杂的情绪,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快的连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没发现任何异常。
她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鬓角,赞扬道:“我儿孝顺,母亲很开心。”
然后就在少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车与马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皇后宫中。
颜景白和萧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想起身离开了。
他叮嘱道:“朕的寿辰在即,一切后宫诸事都要劳烦皇后,辛苦你了!皇后千万要注意身体,必要时所有杂事都交给下面人去做好了,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是!”萧皇后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张了张口,脸上露出一种犹豫的神情。
颜景白挑了挑眉,问道:“皇后还有事?”
萧皇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这次陛下整寿,各地佳丽恐怕不会少送,臣妾做主,为陛下相看几个可好?”
颜景白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萧皇后会说出这番话来。
这是做妻子的在主动帮他找美人?
他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到对方隐含忧虑的目光,他似有所悟。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进过后宫,更没宠幸过哪个女人,就是皇后这里他每次来也只是和她说几句话,或者陪她一起用个餐,从来没有留下过夜过。
难道她是怀疑后宫的那些女人已经吸引不了他了,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颜景白打赌,八成会是后者!
他叹了口气,将所有人挥退,然后对她说道:“皇后好意朕心领,只是朕不打算再宠幸女人了。”
“啊!”萧皇后惊呼,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更浓了。
颜景白弯了弯唇,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因为朕不想再要孩子!”
萧皇后惊讶之极。
颜景白拉着她坐下,问道:“皇后觉得,杨侗那孩子如何?”
“聪敏慧黠,谦和礼让,颇有其父之风!”这样说着的时候,她似乎又想到了那个让她骄傲却英年早逝的大儿子,眼眶竟微微泛红。
颜景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若朕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他如何?”
萧皇后眉头一皱,虽然有些气他说话不吉利,但还是回道:“我以为陛下封他为皇太孙时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决定确实是做好了。”颜景白淡淡道:“朕就那几个儿子,太子性情宽厚有仁君之风,可惜英年早逝,齐王杨暕朕不想谈他,至于小季子,年纪太小了,又体弱多病,养不养得活还是两说。而孙子辈中也唯有侗儿最为出色了,朕当时立他做皇太孙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反对的,只是朕手段强硬,硬是压下了那些反对之声,但是倘若朕再有了孩子会如何呢?!”
他冷笑一声,接着道:“到那时已经沉静下去的心会再次浮动起来,那些后宫妃子,朝堂上的大臣,都不会甘于寂寞的!”
萧皇后不是蠢笨的女子,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但她还是皱眉道:“可是,有陛下在,那些人就是再不安份又能如何!”
“朕确实可以镇压那些会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朕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想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大业十三年十月初九,是皇帝的四十整寿,颜景白在大兴宫内宴请文武百官以及各国使臣。
那一队队敬献上来的奇珍异宝,满大殿中齐聚了的异族之人,还有他们脸上所流露的恭敬之色,都昭示着此刻隋朝的强大。
颜景白头戴十二旒冕冠,一身明黄色宽袖朝服,身形高大挺拔,周身气势雍容尊贵,极具威严。
他高高在上,接受着无数人的朝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顿悟。
国强则君强,君强则国强!
君王和国家是一体的,或许他能做的更多一点。
这次寿诞不仅仅是收收礼,让别人来瞧瞧热闹的,这更是一种震慑!
相信这次寿辰之后,各国使臣都会将他们所见到的一切——大隋的繁荣,大隋的强盛,帝王的威严等等——通通带回去,听话的恐怕会更听话,而那些不安份的,就算是有什么小心思也必须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场盛大的宴会整整举行了三天,直到结束的那天,颜景白望着初升的朝阳暗暗冷笑,有些事情才刚刚开始。
宴会之后,皇帝放下话来,说是要宴请文武百官,再摆一个“家宴”!
驿馆中,李渊揪着胡子,满脸愁容。
白衣俊朗的李世民站在他面前,恳切的劝说道:“父亲,宴无好宴,杨广这次的‘家宴’绝对有猫腻,去不得!咱们还是先回太原方为上策。”
闻言,李渊尚未做出什么反应,一旁的三公子李元吉便插话道:“什么叫宴无好宴,不过就是一场宴席,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元吉你闭嘴!不懂就别乱说!”李世民不悦道。
“我怎么就不懂了?!”李元吉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咱们好端端的来给杨广贺寿,如今寿诞才过一半就打包袱回太原,倘若被皇帝知道了会怎样?!你这是把我李家往断头台上送!”
李世民怒道:“你莫要胡搅蛮缠!如果我们现在不回去,怕是马上就要性命不保!”
李元吉一脸讥笑,但李渊却一下子吓住了,他抬手止住李元吉还要反驳的话,问道:“世民此言何意?”
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和海沙帮、巨鲲帮一起抢夺东溟派的账本,结果我们三方抢来争取最终账本却落在了两个无名小子的手里。”
李元吉嗤笑一声:“二哥的本事果然极大,小弟佩服!”
“元吉!”李渊不悦的瞪他,李元吉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巴。
李世民目光冰冷的扫了他一眼,接着道:“账本之事事关重大,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那两个小子的身份来历,直到秀宁那天进宫回来,跟我说起杨广四年前收的那两个义子,我才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
“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李渊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面色骇然。
就连刚刚还一脸痞样的李元吉,也是双唇泛白。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那两个无名小子很可能就是杨广的义子,也就是说如今账本十有八、九已经落在了杨广手中。”
他看了两个面如土色的人一眼,苦笑道:“我们三家争来争去,没想到最后却落在了最不能落的人手中。”
李渊还是不信,也有可能是在垂死挣扎,他道:“有没有可能,你的、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天底下的事不可能这么凑巧吧。。。。。。”
李世民道:“无论我的猜测是真是假,父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