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找尸身的人一拨一拨地回来,都说没消息。
弘顺帝的心病更严重了。
这一日,庄敏太后去看他,屏退了养心殿内所有下人。
看着龙榻上憔悴消瘦的弘顺帝,庄敏太后叹口气,“哀家听说,皇帝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到现在都放不下心病?”
弘顺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明黄帐顶,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尸身一日找不到,儿臣便一日心难安。”
“康王和靖王已经被流放了,你还担心什么?”庄敏太后皱皱眉,“皇后的棺椁是专门做过防腐的,所以能让尸身保存完好,可一旦离开陵寝地宫,不出三五日,尸身就会开始腐烂,到时候就算找到了也是面目全非,谁敢说那不是秋霓裳?”
弘顺帝一听,眼珠子终于能转一转了,人也精神起来,马上坐直了身子,“听母后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尸身,只要朕一口咬定那就是霓裳,外面谁还敢怀疑?”
庄敏太后看着弘顺帝这样子,“依哀家看,你从庆国拿来的那什么长生不老药,都是糊弄人的,还是别吃了,让太医好好给你看看,早日恢复精神去上朝才是正经。”
提起长生药,那可就是碰到弘顺帝的心肝子肉了,老脸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不行,每隔三年服用一颗,今年又是第三年了,儿臣不能半途而废。”
庄敏太后眉头深皱,“这世上哪来的长生药?你是一国天子,难道也糊涂了不成?”
弘顺帝突然转头,死死瞪着庄敏太后,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让庄敏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来由地觉得可怕。
为什么以前没发觉她这个儿子对于长生有这么深的执念呢?
庄敏太后离开以后,弘顺帝叫来吴胜,问道:“今年的药来了没有?”
“回皇上,还没呢!”吴胜道,“三年前这个时候早到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弘顺帝沉声道:“写封信去催催庆国那边,可别耽误了朕服药的吉时。”
“是。”吴胜领命退下。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月朗星稀。
弘顺帝刚歇下,就感觉到外面有一阵阴风刮过,他惊得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人,寝殿的门就已经被人打开了。
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了面,看不清楚长相。
弘顺帝心中大骇。
因为乾清宫周围全是大内高手,一般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闯进来的,可这个人不但闯进来了,还来得悄无声息,说明身手不弱。
“你是谁?”弘顺帝怒喝一声。
黑衣人冷笑,“我每隔三年就给皇帝陛下送一次药,算起来,咱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怎么,十多年不见,这就不记得我了?”
弘顺帝满脸惊讶,“你……你是当年的庆国世子段濯?”
黑衣人不置可否,从怀里掏出一个方盒子来,缓缓打开,里面装的就是每三年给弘顺帝送一次的长生药。
刚打开就有一股独特的馨香。
弘顺帝看着盒子里的药,眼睛都直了,言语之间客气了不少,“既然是段世子来了,怎么不堂堂正正地来,非要大晚上的夜闯养心殿,朕刚才要是大喊来人,你这会儿可就得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
段濯淡淡道,“三年后是最后一次服药,我来看看,效果如何。”
话完,走到龙榻边,把方盒递给弘顺帝。
弘顺帝当然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服下去,这药得放到明天,专程找人来试过以后才能服下去。
收了方盒,弘顺帝看向仍旧蒙着面的段濯,“这么多年不见,段世子在朕面前竟然也不愿露出真容?”
段濯神情冷淡,“没那必要。”
弘顺帝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你当年究竟把霓裳的尸身埋到哪去了?”
“扔林子里了。”段濯不紧不慢地道,“她既然不愿意,那我何必勉强,况且我当时忙着回国,总不能带个死人回去吧?”
弘顺帝何尝听不出来这个人在撒谎,可是秋霓裳是段濯用长生药换走的,自己还剩最后一颗药在他手里,这种时候不能跟他撕破脸,否则三年后的那颗药,他不给的话,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弘顺帝马上收了关于秋霓裳的话题,聊起了别的。
段濯的反应很淡,甚至弘顺帝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有些爱答不理的,倒是时不时地关注着弘顺帝的神态。
“七颗药,你服了五颗,状态已经很好了。”段濯道。
弘顺帝马上精神抖擞,“三年后朕服下最后一颗药,是不是就真的能长生了?”
“那也还有三年。”段濯提醒道:“至少这三年之内,你只是个普通人。”
不等弘顺帝开口,段濯继续道:“三年后的今日,我会让另外一个人入宫来给你送最后一颗药,到时候怎么服用,你问他就是了。”
弘顺帝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你好像要走似的?”
段濯没答话,径直走出门离开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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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养成、甜宠)
苏曼卿一时好心,从街上捡回来个小乞丐。
洗干净后,发现这乞丐颜色好的不像话,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不仅如此,还学什么会什么,对她有求必应。
美人娘亲慧眼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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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好的养夫君,养着养着,怎么养反了?
“小哥哥,卿卿想吃那个。”
“给你买。”
“小哥哥,那个好看。”
“给你买。”
“小哥哥,……”
“什么都买。”
第279章 、临近产期(一更)
孝洁皇后遗体丢失的事,轰动了朝野上下,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百姓议论纷纷,都在唾骂康王和靖王丧心病狂。
百姓看现象,皇子看本质。
比如怀王这样的,一眼就能看穿这是个局,康王和靖王是钻了楚王给他们设下的圈套了。
这让曾经在傅凉枭手中吃过亏上过当的怀王心很慌。
虽然他早就没有夺嫡的心思了,可到底是排在老七前面,按照“立嫡立长”的规矩,自己早晚会成为楚王下手的目标。
于是他就想着跟傅凉枭套套近乎。
可是谁都知道,傅凉枭生性狂傲,而且有狂的资本,所以通常情况下软硬不吃,怀王要是亲自出面,不仅不会达到投诚的效果,还会适得其反最先让傅凉枭盯上。
怀王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让怀王妃出面。
据说傅凉枭婚后十分宠爱这个小医女,只要讨好了楚王妃,楚王妃再吹吹枕边风,还愁软不了楚王的心吗?
知道楚王府什么都不缺,怀王妃左挑右选,把自家库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找到一株上百年的血灵芝,再带上她娘家的特产,前来楚王府拜访楚王妃杜晓瑜。
这一日刚好傅凉枭不在府上,出去了。
杜晓瑜在东次间招待了这位嫂子。
怀王妃言语之间明显比杜晓瑜新婚之夜要客气随和得多,笑眯眯地说道:“本来早就想单独来拜访弟妹的,只是前些日子我儿病了,一直抽不开身,所以就挪到了现在。我瞧着弟妹面色红润,看起来比大婚时气色好多了。”
杜晓瑜淡笑,“全靠王爷娇养着,否则凭我娘家的条件,哪能养成这样啊?”
“话虽是这么说,可弟妹娘家也不赖啊,从万景园就能看出来,你爹娘待你,那是当成心肝儿肉疼的,要不然你瞅瞅我,出嫁的时候也就那么点儿嫁妆,加一起都不到弟妹的三成,差距可大着呢!”
杜晓瑜再次淡笑,不置可否。
杜家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楚王府什么都是最好的,但还未出阁的时候,杨氏和杜程松待她的确是不错,放在平民之家,那就是当成公主养了,而杜程松给她准备万景园陪嫁,也是想为她长脸争面子。
杜家不能入朝为官,所以放眼全族都拉不出一个能在京城排得上号的大人物来。
杜程松不想让她的身份为人所诟病,所以用万景园来镇场子。
也的确是起到了相当大的轰动效果,因为有不少人进去看过,所以到了现在,基本没人说她配不上楚王了,就算是八卦,那也是八卦她和楚王什么时候分。
怀王妃见她心情不错,趁机道:“我们怀王爷其实一直有意向楚王示好,只不过楚王的性子弟妹你也清楚,所以,还望弟妹日后能在楚王跟前帮我们王爷多多美言几句,都是兄弟,也没必要闹得过分僵硬不是?”
杜晓瑜道:“我倒是觉得,楚王对怀王并没有恶意。”
怀王妃愣了愣。
杜晓瑜接着说:“只要怀王不作妖,我想,楚王定会看在那张和德亲王世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的份上而格外宽待他的。”
怀王妃得了提点,面上满是感激。
她和怀王的这桩婚事是被设计来的,因为当初怀王想要杜家的免死金牌,所以有意引杜家女儿上钩,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楚王了,结果被楚王设了个局,怀王酒后失德强要了她。
当时闹得很大,惹怒了圣上,所以怀王不得不被迫先纳了她为侧妃,之后见她娘家还有些用,才请旨扶为正妃的。
怀王妃还一直觉得奇怪,楚王手上的人命不少,安王就是他弄死的,可为什么单单那一次放过了怀王,如今听杜晓瑜一说,才恍然大悟。
原来楚王是看在德亲王世子傅炎的份上。
楚王和傅炎关系好,想必对付怀王,会让楚王有一种对傅炎下手的错觉吧?
思及此,怀王妃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又暗暗庆幸,好在怀王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那次栽在楚王手里就再也没有过什么动作,否则哪还能顺顺当当地活到现在,下场只怕会比靖王和康王还惨。
——
怀王妃来拜访楚王妃的消息,很快就在她们这几个妯娌间传开来。
楚王对付靖王和康王的手段,至今还让她们觉得心惊胆战。
于是有怀王妃开先例,其他人纷纷效仿,带上礼品来楚王府,都想为自家夫君尽点绵薄之力。
起码在这节骨眼上,万不能让楚王给盯上,否则下场她们不敢想象。
康王妃和靖王妃被流放时的凄惨样,她们可都还记着呢!
但她们都不知道,怀王妃是来投诚的,而她们只是来巴结讨好的。
所以杜晓瑜对她们的态度便与对怀王妃的态度不同,只是随便敷衍几句就推说困乏,让人打发走了,然后等晚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傅凉枭。
傅凉枭道:“筱筱不必在意那么多,就当是妯娌之间的正常往来好了,她们送的礼,你要是有看得上眼的,便收下,看不上眼的,便退回去,楚王府是你当家,你说了算。
至于怀王,你说得不错,我之所以一直对他手下留情,就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今后他要是懂得收敛,别伙同其他皇子来搅局,那我就当他不存在,也不会主动找他麻烦,可他若是不知死活非要掺和一脚,那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
杜晓瑜当了王妃,外面妇科诊所里的“第五姑娘”自然是不存在了,杜家对外解释说第五姑娘回去成婚了,以后都不能再坐堂。
来看病的妇人们相当遗憾。
正愁以后找不到地方看诊的时候,翠镯姑娘站出来了,说今后她会负责把脉,然后把病况写下来,再转交给第五姑娘,请她拟方子,虽然麻烦些,却总比直接看不成病的好。
妇人们这才又看到了希望,想走的那几个也留了下来。
这件事是杜晓瑜吩咐翠镯做的。
她如今的身份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但事业不能丢,所以诊所还是继续开着,钱要赚,病人也要救。
对此,傅凉枭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只要她不在怀孕期间出去乱折腾,那就怎么都行,她开心就好。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地往前挪。
没多久,杨氏给杜程松生了个小丫头,杜晓瑜添了个妹妹,取名:晓琬。
满月宴的时候,杜晓瑜亲自去了,听到这个妹妹的名字,忍不住打趣道:“爹也怪会取的,还小碗呢,怎么不叫大碗?”
一面说,一面把小丫头抱到怀里来,小丫头又白又嫩,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因为自己也即将为人母的关系,杜晓瑜抱得爱不释手,险些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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