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大是被刀砍到了要害,我说的对与不对?”方北凝笃定道。
方承惊讶,“你怎么知道?”
难道是老大受伤的事传出去了吗?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老大自己和组织里的专医,他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而他也谁都没说。
他狐疑地看向方北凝。
方北凝神秘一笑,这还不简单?
那天他受的就是刀伤,伤好之后表现得很淡定,好像,他已经知道会是那个结局,他只不过是做了个确定罢了,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治。
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方北凝在躺椅上换了个姿势,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方承眼里是那么地高深莫测。
他已经相信那两人的臭汗真的能治好他家老大了。
“方医生放心,我一定会弄到你想要的。”方承拍着胸脯保证。
“嗯。”方北凝接过佣人端上来的水果沙拉,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这时,别墅大门口忽然传来巨大的一声‘嘭!’接着响起一阵枪声。
方承眼睛一凛,周身的气息一变,丢下一句“保护好她”就冲了过去。
方北凝是在后院,声音从前院传来,她并不能看见前院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听这阵势,似乎是有人闯了进来。
原本撑伞扇扇子的两个壮汉全都丢了手里的物件,掏枪以待,就连原本看着无害的佣人,居然也是。
与他们惊弓之鸟的模样相比,方北凝就显得淡定多了。
打斗声持续了有十分钟才安静下来,方北凝跟前的几个人肉墙似的牢牢挡在她跟前,这样子……让方北凝心里有些触动。
这些人真听话。
很快,从前院涌过来一拨人,走在最前头的便是方承,只可惜,是被劫持的。
方北凝透过人缝看过去,手里的水晶果盘登时‘啪’一声掉地上摔成两瓣儿,里面的果块与沙拉酱溅了一地。
原本挟持方承的男人,将方承丢给手下,一脸冰冷铁青地大步走过来,伸手将她从躺椅中拽起来,狠狠抱进怀里。
“这几天,你很逍遥啊!”
095:怒发冲冠(3)
翟墨远头罩乌云,隐约可见电闪雷鸣,这怒发冲冠的样子,正说明了他生气了。
方北凝这才想起来,在这里的这些天,都没给他去过一个电话,心里有点虚,怎么说,她也是人家用一张黑卡养着的媳妇,这么忽然消失,似乎是不大好。
她干笑两声,道:“还行吧。”
翟墨远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把抱起她,往别墅外走去。
到了前院,嚯!一地‘尸体’。
“他们都死了?”方北凝扫视一圈,发现一个个都一动不动。
“没有。”翟墨远淡淡地扔下两个字。
跨过一个又一个‘尸体’,翟墨远抱着方北凝走出别墅,外面停了很长一排黑色越野。
翟墨远将她放进第一辆越野车里,系好安全带,正要关门,身后的方承追了上来,被翟墨远的手下拦住了。
“方医生,你现在走了,我家老大怎么办?”
翟墨远转身冷冷地看了方承一眼,‘嘭’地甩上车门,一言不发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进去,一个利落的倒车与掉头,车子轰然离去。
剩余的车一辆紧接一辆,绝尘而去。
一列黑色车龙浩浩荡荡往城里开去。
方北凝自知理亏,很安静地坐在副驾座上。
良久。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翟墨远清冷浅淡的目光盯着正前方,开口打破了沉默。
呃?方北凝一怔,说什么?
想了想,难道是要她道歉?
见她一脸茫然,翟墨远目光又冷了三分,“你突然消失这么多天,行动并没有被人控制,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关机是因为,手机被拿走她忘了要回来。
至于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说实话,她是真的忘了。
方北凝将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一个合理的又不让翟墨远生气的借口来解释,她为什么没有被控制,却不给他打电话。
“我忘了。”她实话实说。
话音落地,有很长一段时间沉默,许久,翟墨远眸中的光芒暗了几分,喃喃重复了一遍她话中的两个字,“忘了……”
忘了。
翟墨远心里有一把火烧得噼里啪啦,她不知道,当他意识到她不见了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
她也不会知道,一连几日查不到一点她的踪迹,他心里有多恐惧,几天几夜,他不曾合眼,他不敢合眼,生怕他睡一觉,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多方探查,终于找到她的去向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更恐惧的,已经这么些天,万一……
可,当他找到她,她在做什么?
她明明有时间有机会告诉他她很好,可她没有,几天几夜,不曾给过他一个电话,哪怕是一条讯息也好。
大概,这几天她压根就没想起过他吧。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以前不曾注意过的问题,她心里,到底是有没有他的?
如果有,怎么会几天几夜不同他联系?
翟墨远心里因为找到她而生出的欣喜与激动,全都化成浓烈的怒火与郁闷。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
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车子开进翟墨远的别墅,方北凝解开安全带下车,翟墨远却没动,她刚要问他怎么不下车,翟墨远重新挂上档,开车离开,一句再见都没有留给她。
方北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终于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和以往不同的生气。
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她没给他打电话吗?
这,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
“太太,你回来啦?先生真的把你找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先生就要被急死了,我做了饭一直温在锅里,快进来,我这就给你们端出来。”
管家出来看见方北凝,先是一阵激动地大叫,接着又慌忙跑回去摆饭。
方北凝被管家这一叫也回了神,她看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转身进屋。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也确实有些饿了。
到了餐厅,管家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还摆了两幅碗筷,她抬头看了眼方北凝的身后,“先生呢?没和你一起进来吗?哦,他是去车库停车了吧?饭已经盛好了,太太快过来吃吧。”
方北凝看了看两幅碗筷,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扯了扯唇角,道:“他开车走了,不在家吃饭。”
管家听后明显一愣,“走了?怎么不吃点饭再走?先生已经连着好几天一粒米未进了,这都找到太太了,怎么还不吃饭?”
方北凝夹着青菜叶子的筷子一顿,“你说什么?好几天一粒米未进是什么意思?”
“就是太太失踪的这几天啊,我每天做的饭先生一口都没吃过,每天都忙着找太太,连觉都没睡过,每天都是我睡下了他还没睡,我起了他也还没睡,眼见着都瘦了好几圈儿了。”
连着几天,没吃也没睡?
方北凝的心紧了紧,怎么可能呢?
“大约,他在外面吃过饭了吧?”她不确定地道。
“不可能,他在家都没心思吃饭,出去找太太的时候就更不会有心思吃饭了,要不然,也不能瘦得那样快。”管家颇为忧心地道:“昨儿个夜里我起来倒水喝,听见书房忽地传来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我过去一看……”
“先生生生将我先前端过去的牛奶杯子给捏碎了,鲜血混着牛奶淌了一桌,我吓了一跳,正想转身找毛巾和小药箱帮他收拾,书房里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抽泣,我以为听错了,没在意。”
“可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居然看见先生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还在低低念叨着‘你不要有事,凝凝,求你千万不要有事’之类的话,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哭呢。”
“今天早上,先生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了你的消息,当时先生的那个表情,怎么形容呢,死灰复燃吧,原本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上,忽然就生机勃勃了,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了出去。”
“先生是真的很在意太太的……”
管家喋喋不休,说了很多,说得方北凝心脏一紧一紧的,她不在的这几天,翟墨远竟是这样的?
那他该有多担心着急?
没来得及换鞋子?那就是穿着拖鞋就去找她了?
方北凝努力回忆,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翟墨远今天穿的什么鞋子,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去注意过。
自己居然如此忽略他吗?
------题外话------
近期可能要上架了,具体时间待定。
谢谢这段时间大家的支持,嗯,爱你们。
096:赔礼道歉要有诚意(1)
原本很饿的方北凝,忽然就没有了胃口,勉强吃了几口,索性丢了筷子。
她在那个土匪窝一般的别墅里住了几天,不过是揣了一颗好玩儿的心,却没想到,让翟墨远那般焦心焦肺地担忧了她几天。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上柳梢,翟墨远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方北凝试着用座机给他打电话,她的手机大概还在方承那里。
连拨三次,没人接。
方北凝心里有些烦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客厅纠结了好大一会儿,她吩咐管家热些饭菜打包好,然后拎着保温盒走进车库。
没一会儿,一辆红色小车驶出别墅。
她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翟墨远,碰碰运气吧。
翟墨远担心她担心了几天,肯定是没心思处理公司的事情的,只怕办公桌上待处理的文件都堆积成山了吧?他或许是去了公司办公也未可知。
按照导航的指示一路开到凝远国际,方北凝下车,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楼,心里一下子被其宏伟的气势所折服,难怪那厮那么有钱。
此时已经夜里十点,整幢大楼漆黑一片,只有最顶层和一楼大厅还有微微的光亮。
方北凝心头一松,她听翟墨远说过,他的办公室就在大楼的最顶层,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办公室里的吧。
走到玻璃门前,伸手推了推,没推动,大概是开启了门禁。
无奈只得用手敲门,敲了好一会,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青壮年男人走过来,看见她时眉头一皱,甚是严肃,“这位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来给翟墨远送宵夜。”方北凝将手里的保温盒举高晃了一晃,说明自己真的是来送饭的。
但很显然,保安同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仅凭一口之言和一个保温盒,完全不能说服他让她进去。
方北凝让他打电话上去确认,保安同志用前台的座机打了,没人接。
“不好意思姑娘,我真的不能放你进去。”
听保安的口气,翟墨远确实是在楼上的,可是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方北凝心里有些不安,对保安的纠缠生心生不耐,只得隔着玻璃门用凝尘术将他给绑了,并封住了他的视觉与听觉,然后幻化出一只手,按了下玻璃门里面的门禁按钮,‘嗞’一声响后,门便能轻松推开。
忽然不能动弹,也听不见看不见,可把保安同志吓得不轻,等他恢复自由,哪还有方北凝的影子,就好像刚刚经历的都是一场错觉。
方北凝本想乘专用电梯直达顶楼的,按了半天发现需要刷卡,真麻烦!她无语地瘪瘪嘴,只好改乘普通电梯到达能到的最高一层,然后又爬了一层楼梯,才到达最顶层。
过道灯光昏暗,也很空荡,只有方北凝的脚步声在此处回响,方北凝第一次来,绕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翟墨远的办公室所在。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去,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办公桌上方的一盏灯亮着,显得整个办公室都有些昏暗。
电脑是亮着的,桌上放着一份打开的文件,文件旁边随意横着一支墨水笔,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正在办公,却突然有事离开了。
方北凝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扫荡一圈,没发现翟墨远的身影。
人呢?
她又扫视了一圈,将视线定在休息室的门上,或许在休息?
可是,要想休息怎么不回家呢?
方北凝带着疑惑,走过去开门,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没办法,她再次使出凝尘术从里面将门打开,休息室没有开灯,借着外面昏暗的光亮,依稀能够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翟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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