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翟少,我下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唐清夜推开车门跑下去,没一会又跑了回来,他一边坐进车里一边扭着头道:“前面一辆车在拐弯的时候想要超车,跟反向一辆军用越野车撞上了,我瞧着好像是景家的那位军少。”
翟墨远皱了皱眉,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走到前面一瞧,果真是景家的景岩。
景岩的车后面,还跟着几十辆警车,景岩似乎是赶时间,下车检查一下车子没什么损伤,直接冲跟他撞到一起的车子摆了摆手,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几十辆警车也跟着离开。
看这阵仗,八成是有什么重要任务。
其实这跟翟墨远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不知怎地,他之前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景时拨了号。
部队执行任务都是需要保密的,但景时身份特殊,说不定他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他也可以打电话去问。
电话很快接通,翟墨远没有拐弯抹角,很直白地问了景岩去向,以及目的。
景时的回答虽然有所保留,只有五个字,但翟墨远听懂了。
他立刻回到车上,将唐清夜赶下去,自己坐上驾驶室,快速调转车头,油门一踩到底。
黑色越野车在路上极速狂飙,翟墨远紧绷着嘴角,脸色很不好看。
景时的那五个字是:方水村,君猊。
君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尤其是他如今人在方北凝的村子里。
翟墨远的车很快就超过了景岩的警车队,但是紧赶慢赶,等他回到方水村的时候,夜已经非常深了。
他将车停在水泥路的最末端,下了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冲着方北凝家的院子就跑了过去。
他刚翻上墙头,就听见院子里,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感觉我喜欢上你了。”
075:真正的爱,是希望她好(1)
卧槽!
翟墨远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方北凝家的围墙上面,为防贼人攀爬,嵌了一圈儿玻璃碴,翟墨远伸手掰下一块,对着君猊的后屁股射了过去。
君猊的话说完,方北凝下意识就丢给他一对大白眼。
前世与君猊相处如父女,即使时空转换,相隔千年,她仍旧觉得,他还是那个父亲一般的他。
所以作为父亲般的君猊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觉得只是个玩笑话。
君猊见她满不在乎又没好气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旋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意。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神色一凛,就在玻璃碎片将要射进他的屁股肉里,他闪身一让,避开袭击。
方北凝也发现异常,抬眼一扫,看见翟墨远沉着脸跳下围墙,带着一身冰冷气息大步流星走过来。
方北凝眼眸一亮,喜悦一下子爬上她的面颊。
翟墨远看见她这般反应,原本不悦的心情,瞬间被柔软与欣慰所代替。
他又加快点步伐,急切地走到方北凝身边,占有性地将她搂进怀里,挑眉居高临下地瞅了一眼君猊,然后,低头吻住方北凝的唇瓣。
方北凝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做给君猊看的,想必刚刚君猊的话,他也是听见了,要不然也不会攻击君猊了。
只是,他这般有目的的居心叵测的行为,她怎么一点也不讨厌呢?
甚至,心底还生出一抹愉悦。
情不自禁,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生涩地回应。
方北凝的回应,宛如一剂催化剂,让翟墨远从身到心都激动起来。
他吻得越发动情,越发缠绵,越发激荡,甚至发出了惹人脸红的声音。
周遭的空气都跟着他们升温暧昧起来,君猊站在一旁,脸色几经变换之后,拂袖而去。
他其实真的只是想来告个别,至于那句关于喜欢的话……
也只是在月光美景之下,那个女孩太美,他应了那个景,说出来的花前月下之言,本来他也没太认真,这么多年组织里的尔虞我诈,已经让他学会了说任何话,都是半真半假。
只是,他们吻得那么投入,他为什么心里忽然一抽一抽地痛了呢?
不待他想明白自己心痛的缘由,漆黑天幕的东南边,红色信号弹直冲天际。
这是示警。
此地危险,速度撤离!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会躲在这偏僻的村落,是因为组织里出现了叛徒,他一着不慎着了叛徒的道,差点死于非命,最后几经辗转,藏于此处。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人循着他留下的暗号找到这里,却不知怎地走漏了消息,警方与敌对势力都在往此处赶来,他本应该立刻撤离,但他忽然就想到了方北凝。
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的性命,然后态度又很奇怪的女孩。
他想跟她道个别。
他想,再见她一面。
没想到……
君猊一拳砸在身旁的杨树干上,‘嘭’地一声,树叶‘莎啦啦’混着露水落了他一身。
*
吻了许久。
翟墨远与方北凝两人都气息不稳,剧烈喘息着。
“你怎么又回来了?”方北凝把脸埋在翟墨远怀里,双眸好似含了两汪秋水,声音都染了一丝媚色,听得翟墨远小腹又紧了紧。
他收了收抱着方北凝的胳膊,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忽然想起来,我妈的生日宴就在这几日,我觉得你作为她老人家的未来儿媳,应该出席。”
翟墨远说到‘未来儿媳’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与神情都变得格外轻柔。
还是,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吧,放心点。
方北凝将脸往翟墨远的怀里又埋了埋。
所以,他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最诚挚的爱情,大概就是,想把你正式介绍给所有人。
于是,方北凝在刚回到家不到半个月,就以实习为由,重新回了帝都。
此时帝都正是最热的时候,柏油马路都快要烤化了。
翟墨远载着方北凝回到他的别墅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他怕她人多不自在,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让唐清夜代他遣散了所有佣人,只留了管家。
回到家,管家已经做好了清淡可口的晚餐,翟墨远陪着方北凝吃了一点,然后带她上了二楼,领她进了主卧隔壁的房间。
“以后你就住这,我有点事去趟公司,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说完,翟墨远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下了楼。
他说的‘以后’,指的是‘结婚以前’。
方北凝却很自然地理解为,‘开学以前’。
她坐了一天车,浑身乏得很,走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浴室里放着的白色浴袍,站在镜子前用吹风机耐心地吹着头发。
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方北凝放下吹风机,梳了梳头发,走过去打开门。
管家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她手里拎着十几个精品女装的购物袋,“这是翟先生吩咐我给方小姐买的,你试试看合适吗?”
“谢谢。”方北凝浅浅地笑了笑,侧身让开,让管家进屋。
管家将袋子放在沙发上,边往外走边道:“我就睡在楼下,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方北凝又笑了笑。
管家将门关上,下了楼,方北凝随意扫了眼袋子,都是很奢侈的牌子。
*
翟墨远一个礼拜没去公司,办公室待处理文件堆满办公桌,等他将文件处理完,已经深夜快十二点了。
刚闲下来,他的脑海便浮现出方北凝艳光逼人的面孔,心里瞬间变得柔柔的、甜甜的。
真恨不得自己有瞬移的能力,能立刻出现在家里,然后见到她。
拿上办公桌上的车钥匙,乘专用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他将车子开得有些急切。
第一次,他这么地,归心似箭。
076:真正的爱,是希望她好(2)
月朗星稀之下,是灯火阑珊的帝都深夜。
翟墨远开车路过二十四小时餐厅,他停下车,走进去打包一些方北凝平日里爱吃的菜。
回到别墅,别墅室内的灯都已经熄灭,只有昏黄的门灯亮着,所有的一切跟以前明明别无二致,但他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
今晚的灯光,似乎格外柔和;路两旁的玫瑰,开得格外盛怒;脚下鹅卵石小路,格外的蜿蜒流畅;就连夜晚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他的心情,也格外忐忑激动。
大概,是因为家里有了一个,让他心动并期待着的女孩。
她已经睡下了吧?
翟墨远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塑料打包盒,眉眼浸满了温柔,她估计是吃不上了。
刚刚路过餐厅,只是下意识地想给她带点吃的,却忘了,夜这么深,她约莫已经睡下了。
翟墨远怀着‘近乡情却’的紧张心情,输入密码,开门,从门厅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走进客厅,打开壁灯,被柔和的灯光照得蒙蒙亮的客厅,空间巨大而又空荡,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冷清。
一楼的卧室门这时开了,管家走出来,看见他,便打招呼道:“翟先生回来了?”
翟墨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下二楼,双手合十靠在耳边,意思是问:她睡了?
管家没说话,点了点头。
翟墨远露出‘果然’的表情,将手里的打包盒递给管家,然后指了指厨房。
管家会意,伸手接过,走进厨房,将翟墨远打包的饭菜放进冰箱里冷藏。
翟墨远上到二楼,站在主卧门口,往次卧门口凝望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伸手准备打开主卧的门。
‘咔嚓’一声轻微细响,次卧的门被打开,他转头看过去,心跳一下子变得特别快,他笑着掩饰自己刹那的失神,抱歉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有。”方北凝紧了下身上的睡袍,俏生生站在门口,她不是被吵醒的,而是一直没睡着。
大概是心态不同了,这次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像之前一样,坦然入睡。
刚刚躺在床上正烙着饼,便听见楼下管家的那句“翟先生回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变得起伏不定,后来只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却迟迟没听到开门声,犹豫半响,她还是出来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是当她看到翟墨远的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
她是想见见他的。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起伏不定的情绪下,分明有一抹安心甜蜜的感觉浮上心头。
再躺回床上,方北凝很快就入了梦,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翟墨远的模样。
翟墨远简单洗了澡,对着一墙之隔的方北凝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上床睡觉,睡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方北凝的容颜。
翌日一早。
方北凝朦胧醒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头顶漂亮的水晶灯愣了片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
起床洗漱一番,刚推开卧室的门,她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甜腻的‘墨远哥哥’。
她的动作一顿,收回正要迈出去的脚,身子往后退了退,又将门合上一点,只留了条小缝,足够她听清楼下的谈话。
“墨远哥哥,今晚是一年一度的‘仲夏夜之约’,你能陪我参加吗?”
仲夏夜之约?
方北凝有点印象,陆晓宁在她耳边唠叨过很多次,说那是上流社会千金小姐追男人的手段,千金小姐们中意哪个男人,就邀请他一起参加‘仲夏夜之约’,只要那个男人同意了,那么,两个人必定要在宴会上成了好事。
至于为什么是‘必定’,陆晓宁也不得而知。
想到此,方北凝竖直了耳朵,翟墨远会怎么回答?
肯定不会答应吧?
“不好意思姝姝,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人要陪,就不去了,你自己玩得开心。”
翟墨远的声音跟以往一样清清淡淡的,却是方北凝从未听过的悦耳。
她的唇边霎时爬满了笑意。
有种预感,翟墨远口中‘很重要的人’,大约,就是她自己。
楼下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
隔了好一会儿,似乎传来一声抽泣声,声音太小太飘太短促,方北凝没听真切。
又隔了小片刻,楼下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踏踏’声,渐行渐远。
脚步声刚响了没一会儿,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哗啦’声,似乎是有人撞到了什么,然后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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