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淡然地走过去,刚准备去拉后车门,翟墨远抢先一步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
“坐前面。”
方北凝愣了半秒钟,依言坐进副驾驶。
她原以为会是唐清夜开车。
翟墨远掐灭烟蒂,顺手扔进垃圾桶,上车,黑色越野车打个漂亮的旋儿,一溜烟驶出圣大校园。
其实,今天早上她是拒绝去见他朋友的。
只是,翟墨远用行动证明,他会吻到她答应为止。
而事实上,她确实被吻服了……
想到那个悱恻绵长的吻,方北凝忍不住耳根红了。
抬眼悄悄瞪一眼认真开车的男人。
翟墨远明明没有往旁边看,却像是耳朵根长了眼睛似的,唇边溢出一抹笑,腾出右手摸了下她的脸颊,然后拿起她的左手,捂到他的胸口。
坚硬中带着一点软的触感,微热的体温还有强劲有力的心跳,都从方北凝的手心传到了心里,她一惊,下意识想要缩回手。
翟墨远的手跟钳子似的,将她的手牢牢捂在自己胸口。
还上下蹭了蹭。
她甚至摸到了一点小凸起……
方北凝整张脸登时就烧了起来,这个……这个流氓!
等到了地方,方北凝逃也似的下了车,翟墨远愉悦得嘴角快要飞起来。
从停车场到会所包厢,她都刻意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一米。
不知道是碍于公共场合,还是怎地,翟墨远倒也由着她,嘴角噙着笑跟在她身后。
高挑的服务员为他们推开包厢门,脸颊红红地请他们进去。
关上门时,还偷眼瞄了眼翟墨远,然后脸颊就更红了。
包厢内。
翟墨远与一个男人握手,互相拍了拍肩膀,来了个男人式的问候,然后他伸手把方北凝往跟前拉了拉,手比着对面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景时。”
又比着方北凝向景时介绍说:“她便是方北凝。”
景时眼神锐利地扫过来,略略打量她一番,他伸出手,客气又感激地道:“久仰大名,谢谢你救了我爷爷。”
前一句方北凝听懂了,后面一句,她表示听不懂。
一边微笑着伸手,一边将疑惑的视线睇向翟墨远。
方北凝的手还没触碰到景时的手,被人给截了道儿。
翟墨远握着她的手,解释道:“还记得有一次,你在医院救的那位老先生吗?就是他爷爷。”
哦。
方北凝明白了。
“那他跟景岩是……”难道是兄弟?
方北凝细细打量景时,细看之下,他与景岩确实有几分相似,个儿高,身材健硕,长相英挺帅气。
“你倒是记得清楚。”翟墨远轻嗤一声,不满她还记得景岩。
对于翟墨远的护食行为,景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自然地收回手,丝毫不觉得尴尬,“景岩是我堂弟。”
顿了下,他又说:“我不爱那套虚的,一句话,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滚一边儿去,我的女人,有困难也是找我,找你作甚!”翟墨远不爽地道。
“那可不一定。”景时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
“哼!”翟墨远冷哼一声,“你在部队前途无量,怎么忽然决定回来接手你外公的企业?”
“不得不为之。”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里,开始聊起天来,方北凝作为一个纯外人,根本插不上话。
好在包厢环境十分不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桌上摆着精美的小点心,她不时拿着碟子取一点,坐到落地窗的藤椅上,一边晃悠,一边食用,一边欣赏华灯渐上的帝都夜景,倒也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领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来。
她一进来,本来还平静友好的景时,气息瞬间变了,脸色阴沉得像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你属乌龟的吗?居然迟到一个小时!”景时的声音有点大,吓得那女孩脸色都白了。
“对不起……我临时遇到点事……”女孩低着头,小声辩解道。
“你还有理了?”景时根本不听她解释,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发出‘嘭’的一声,“还不快过来!”
然后经过介绍,方北凝知道这女孩名叫水灵。
姓水。
很少见的姓氏。
点了餐,上了菜,景时全程拉着一张脸,唬得女孩脸色一白一白的。
跟刚见面简直判若两人。
“哎,这女孩是不是你兄弟杀父仇人的女儿啊?”方北凝在桌子下捅捅翟墨远的胳膊,小声问道。
翟墨远看着对面一个训一个挨的两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放弃部队的大好前程,改从商了。”
方北凝立刻被他答不对题的话带过去,“你的意思是为了她?那他为什么还那么凶?”
“爱之深,恨之切。”
翟墨远说话云里雾绕,方北凝没听懂,刚想再问,翟墨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道:“我只会让你爱之深,决不让你恨之切。”
他此刻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坚定与郑重,像是许诺一般。
方北凝想要问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说不出来了,脑子迷迷糊糊,也忘了要说什么。
很久之后,她终于明白,翟墨远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会履行。
这一点,他做得很好。
包厢的气氛很奇怪,两两相坐,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一边柔情蜜意,一边雷电交加。
方北凝开始有点同情那个叫水灵的女孩。
终于,在景时手机响起的那一刻,打破了诡谲的平衡。
景时脸色平静地接起手机,刚往耳朵边一放,他脸色猛地一变,“消息可靠吗?”
不到十秒钟,他收起手机,严肃地对翟墨远道:“你赶紧护送她们回去,一定要送到家里,现在就走!”
“怎么了?”先于翟墨远与方北凝,水灵率先发问。
景时像是有什么急事,起身将三人往外赶,“别废话,赶紧走!”
这时。
落地窗玻璃忽然无预兆地碎裂,发出巨大的‘哗啦’声。
“呀!”水灵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叫了一声,所有人脸色猛地一变。
------题外话------
前方高能预警:有男二即将出没~
046:前世的恩人
包厢安静得有些诡异。
翟墨远护着方北凝躲在沙发后面,景时护着水灵躲在一组柜子后面。
“怎,怎么了?”水灵有些搞不清状况。
“别说话!”景时用力搂着她,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
水灵能听见他又快又强劲的心跳。
他在紧张。
这个一向无所不能的男人,居然在紧张。
这时。
“景时,你究竟招惹了谁?”翟墨远的声音从沙发后面传过来。
狙击枪都用上了,难怪让他们赶紧走。
“君猊,你应该有所耳闻,暗组织的头目,近两年活动猖獗,前段时间被我逮起来关了一个月,后来逃走了。”景时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讥讽,又道:“刚刚景岩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天秘密潜到帝都,可能是要对我不利,让我小心提防,现在看来,还真是。”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助吗?”刚刚动静挺大,把服务员都给招来了。
“我们没事,滚!”景时赶紧打发走服务员。
过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再一步动静。
“现在的情况,要么关灯,要么拉上窗帘。”翟墨远打量着包厢的格局,分析道。
“都不可行,君猊显然正在对面大楼监视着我们,只怕我们一露身,就得吃枪子儿。”景时摇头否定他的两条提议。
“我可以。”方北凝附在翟墨远耳边道。
别人拉窗帘要身体力行,她不需要。
右手对着落地窗的方向打出一道手诀,厚重的褐色暗花窗帘从两边无声往中间合严。
又按兵不动约莫五分钟,确定对方不会再有动作,翟墨远与景时才护着各自怀里的女孩往门口走去。
直到出了门,走进电梯,所有人才真正松口气。
电梯里。
“阿远,还是你送她们回家,我要去了结一下私人恩怨。”
一出电梯,景时与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方北凝的错觉,景时一走,水灵一改之前受气小媳妇儿的姿态,脸色变得淡漠平静,有种别样的风采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很奇怪的女孩,与景时的相处方式也很奇怪。
*
将水灵送到家,她端庄有礼地向翟墨远道了谢,转身进了别墅大门。
回圣大的路上。
方北凝从储物格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叫君猊的,究竟是什么人?”
翟墨远将黑色瞳仁滑至眼尾,睨了她一眼,语气危险,“怎么,对他有兴趣?”
兴趣吗?算不上兴趣。
方北凝垂着睫毛,她只是忽然想起前世……
从有记忆起,她就是一个人,生活在美洲一个偏远的战乱小城,每天与一群秃鹫争食……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只秃鹫攻击差点死掉,然后被一个长相妖冶的男人救回家,她才过上人的生活。
那个男人,叫君猊。
之前她从景时口中听到‘君猊’二字,下意识就想到了前世的恩人。
黑色越野车在帝都宽阔的路道上前行,忽然,前面一辆反向疾行的黑色轿车,猛地失控,撞向路道中间的隔栏,然后直冲过来。
翟墨远反应极快地打弯险险避开。
‘嘭’一声巨响,黑色轿车撞到花坛里,才彻底停下。
几辆军用越野车与十来辆警车潮水似的涌过来,将那辆轿车团团围住。
方北凝抬眼一扫,隐约间似乎看见景时与景岩从军用越野车上下来。
“君猊!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赶快束手就擒!”浑厚威严的声音从警车扩音器传递开来。
君猊?
方北凝目光一滞,视线紧紧盯着那辆几乎报废的轿车。
许久。
轿车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一个身形不太稳的男人。
他的头顶正好有盏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脸照得格外清晰。
方北凝的瞳孔猛地一缩!
君猊!
难道说,他死后,也来到这里了吗?
这个猜测让方北凝心里一惊。
“你要做什么?”方北凝的手腕猛然被人拉住,她回神,发现自己居然推开了车门,一只脚也已经迈了出去。
“我……”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要去救他?”翟墨远目光犀利得要将她看穿。
事实上他已经看穿了她。
“我……”方北凝刚要说话……
“我陪你一起。”翟墨远说,方北凝一愣,怔怔地看着他,她以为他会阻止她的……
“你必须让我跟你一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跟你一起。”翟墨远语气不容拒绝。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的?只要她想救,他都亲自奉陪。
话说这个君猊,确实不是个好玩意儿,手底下掌管着一个黑暗组织,专干犯法的勾当。
说话间,有警察过来拉警戒,赶他们离开,说是警方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忽然。
风不知何处起,狂暴肆掠,漫天的沙尘遮天蔽月,宛如刀片,割得人睁不开眼睛
怪异的风持续大概半分钟,就恢复正常。
“什么鬼天气!”不知谁啐了口口水,咒骂一句。
“君猊不见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景时脸色阴沉得吓人,“全城警戒,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抓到!”
047:你不能喜欢别人
圣大东门外的马路对面有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个即将拆迁的小型商业区。
这里无人居住,漆黑一片,七拐八拐很多巷子。
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头顶拨云见月,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方北凝仔细打量着君猊异常俊美的脸,狭长的眸上扬,透着浓浓的妖冶之气,脸部线条显得有些柔和,有股阴柔的美,未笑却似笑的唇角染着一抹狂妄与邪佞。
跟她前世认识的君猊,容貌一模一样。
他受了伤,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脸色在黑夜的映射下白得吓人。
淡淡的血腥味缠绕众人鼻端。
君猊眯了眯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